第十章 孤獨
羅子揚跟著跑上樓,他發覺周韓把門給關上不讓他進屋,羅子揚敲門,笑道:“我的周哥哥,你別這樣啊,我還得睡覺呢,你關我在外邊做什么?!?/br> 周韓隔著門回答,“你回客房去,今天我累?!?/br> 羅子揚正要解釋,當他想起來周韓今天剛獵艷回來,哪還有心思和他快活,羅子揚摸摸鼻子,體貼的說道:“好了好了,不惹你了,我睡客房,你早點休息,晚上要是做噩夢可以喊我,我隨叫隨到?!?/br> “去睡了?!敝茼n回答。 羅子揚施施然離開,他離開的腳步聲傳進房里,周韓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正在他心煩意亂時,趙家得電話來了,是趙景的父親。 周韓坐起身,趕緊接通電話,“喂,爸,有什么事?” “小韓,最近怎么樣,好多天沒回家來看看了?!壁w伯父如此說著。 周韓微微一笑,“公司挺忙的,一直陪著清豪在談生意,要不明天晚上我回家吃飯,正好看看爸媽?!?/br> “好,就這么說定了。你辛苦了,要照顧好自己,公司的事不要太cao勞,你一個人住,我和你媽總擔心?!?/br> 周韓嘆息道:“爸,沒事,我會照顧好自己?!?/br> “算了,不打攪你了,好好休息?!?/br> “你們也是,好好休息?!?/br> 掛斷電話,周韓躺在床上看著頭頂的燈,他們并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卻早已把自己當作親兒子,周韓會留在趙家堅持走下去,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他們二位老人。 趙景在的時候,他們就沒把他當外人,現在更是關懷備至,周韓有時候會想,如果趙景還在,很多事情會比現在要好的多,至少他不會日復一日的活在孤獨里,至少他有個至死不渝的伴侶。 周韓打開抽屜,拿出來趙景和他的結婚照,當初會去美國領證,純粹是趙景的堅持,可是這也是周韓這輩子覺得最后的避風港,他們曾經如此親密。 關掉燈,周韓抱著照片入睡。 第二天,周韓下樓,羅子揚在廚房里忙活,周韓向他走過去,雞蛋煎的不錯,成型了,周韓笑話他,“挺聰明的?!?/br> 羅子揚臭美的說著,“也不看看我是誰,我可是拿的雙學位?!?/br> 周韓懶得和他說下去,端著雞蛋出去,沒一會羅子揚就端著煮好的面食出來,周韓在喝牛奶,羅子揚道:“已經確認了日期,后天我就去駱馬湖?!?/br> “哦,一路保重?!敝茼n漫不經心的說。 “你真不去?” “我打算暫時停止工作,回去陪趙伯父他們,他們年紀大了,需要人陪伴?!?/br> “反正就是不陪我了,是吧?” “你可以另外再找伴?!?/br> “這個不用你cao心?!绷_子揚哼道:“我會安排?!?/br> 周韓點點頭,也不多問了。 吃完早餐出門,發覺昨天已經和張清豪請辭恒健的工作,周韓開車押了一個小時的馬路,后來去了溪城工程局。 沈俊是成壁的徒弟,也是橋梁設計師,鬼打鬼撞的和周韓做了朋友,偶爾需要放松的時候,周韓會來找沈俊喝茶聊天,順便聊聊橋梁工程。 不用工作,周韓和咸魚沒區別,他一直在工程局的椅子上等了沈俊一個早上,毛毛躁躁的沈俊和同事吵著架從屋子里出來時,周韓迎面就走上去。 沈俊氣焰囂張的指著同事,“有本事你別求我,你這個差火的混蛋?!?/br> 同事憋屈的回擊,“你憑什么得獎,你是個抄襲狂?!?/br> 周韓上前去拉過沈俊,沈俊還準備大罵,看到是周韓,趕緊收手,“祖師爺,好久不見啊,你怎么來了?!?/br> 周韓笑著看他,“怎么,這么大火氣,不如陪我喝茶消消火?!?/br> ===== 茶樓里古琴聲悠揚。 沈俊熱情的給周韓倒茶,“祖師爺,聽說你們蕓鄉的工程快要竣工,好厲害,這個橋梁設計都可以拿出去做范本了,我們局里好多人說是天才的手筆?!?/br> “要夸得夸你師父,這可是他設計的?!敝茼n淺笑。 沈俊一聽像是打了雞血,“是啊是啊,師父這么厲害,卻沒有在這個行業發展,太可惜了?!?/br> 是啊,橋梁建筑學的天才,卻沒有在這個行業一直走下去。 而是去香港繼承了一個富商的家產,成了大富豪。 成壁,人生最大的不幸和幸運,通通在他身上。 周韓喝著茶,聽著沈俊說起工程局的事,溪城的發展,還有大型項目的投資,忽然他提到了駱馬湖。 “最近好多人在搶駱馬湖的地,聽說是市政府打算在那周邊布置衛星城市,搶地搶瘋了?!鄙蚩∨d奮的問,“祖師爺,恒健有沒有興趣開發駱馬湖?!?/br> 周韓聞言猶豫了一下,他輕笑著放下茶杯,“這個,我還不太清楚,最近事太多,都沒關心這些事了?!?/br> “那可不行啊,這么大的事,溪城四大集團,有三個都插手了,你不會不知道吧?!?/br> 周韓啞然,近來他一直在處理一些普通的業務,許多事都是聽張清豪的安排,加上張清豪和成壁業務上的往來,恒健的步伐向外在擴張,對于溪城的土地,興趣不大。 “聽說這塊地,是之前落馬的省長留下來的爛地,一直沒人搞定,這次省政府出馬,準備取締馬場,拍賣別墅……唉,曾經的輝煌一去不復返了?!?/br> 周韓聽著沈俊的話,愣了一下,他才反應過來,駱馬湖是要拆遷賣地,那羅家的房子馬場是不是也將不復存在。 ==== 下午周韓和沈俊一起去看了電影,沈俊老喜歡拖著周韓陪他看大片,美其名說是做伴,其實就是陪著周韓放松,在某一段時間里,沈俊是給予周韓快樂的主要來源,周韓或多或少知道這是成壁的授意,所有人都擔心周韓會沉浸在趙景去世的悲傷里。 電影很長,雖是喜劇,結局卻荒誕無稽,沈俊哭的稀里嘩啦,還要周韓給他紙巾擦眼淚,在周韓眼里,沈俊是個巨嬰,二三十歲的男人總是哭哭啼啼的犯委屈,如果吃飯得時候都不是他愛吃得菜,坐在餐廳里他都能獨自垂淚。 周韓挺喜歡和沈俊玩,因為一個如此喪氣的開心果和自己過一天,想不開心都難。 沈俊擦著眼淚出電影院,他一個勁問周韓男主角是不是死了,周韓說是,他就哇啦哇啦大哭起來,電影院里出來的人全都把他當怪物看待。 周韓開車送沈俊回家,沈俊紅著眼睛問周韓什么時候再陪他看電影,周韓不確定時間,沈俊難舍難分的下車和他告別,周韓坐在車里抽了根煙,打開手機,十幾個未接電話,張清豪幾個,公司里助理幾個,經理幾個,周韓使勁抽煙,他把手機隨便一扔,開車回趙家。 在趙家陪爸媽簡單的吃完一餐飯,周韓就和他們告辭,趙伯父送他到門外,看他面色似乎不太好,周韓笑著安慰他們,趙伯父無奈的看他,“小韓,如果在外邊受了委屈,可以回來和我們說說?!?/br> 周韓道:“爸,沒事,我走了?!?/br> 周韓開車回去的路上,不知怎么的,覺得心里挺難受的,他以前老老實實聽著別人的安排,愛著張清豪的這些年,平淡無奇,他也沒有什么期望,如果趙景活著,他應該永遠也不會和張清豪邁出那一步。 他現在這樣瘋狂的逼著張清豪,已經跨越了道德,他勾引好朋友的愛人,名義上的弟弟,他明知道這么做,除了讓他和張清豪都煎熬,什么也不會得到,可是他就是過不去心里的坎。 拿起手機,張清豪發來了消息。 “我知道你今晚回趙家吃飯,我不去找你,今天你不在,我才知道公司有多忙,在我來回于香港的這些日子,你背負了許多,你說的那些話,我考慮過,小韓,我很感激遇到你,有你陪伴是我的榮幸,但是,原諒我無法給予你對等的愛,因為從我愛上成成的那刻起,這一生我只能愛這一個人,如果你想放松我可以批準你休假,等你想清楚了,我再接你回來,無論你將來何去何從,我都是你最后的避風港,清豪?!?/br> 周韓閉上眼睛,他終是沒有資格擁有,即使用盡青春,用盡了所有。 周韓頓時覺得大腦一片空白,周韓現在很想逃離這里,逃離溪城的一切。 回到家里,周韓心情很差,他敲門,沒過多久羅子揚就來開門了,這次羅子揚在刷牙,周韓看他衣服都換成了睡衣就知道他回家很早,羅子揚笑呵呵的給他一個擁抱,然后左邊親一下,右邊親一下。 周韓嫌棄他,“什么味?” “男人的味道?!绷_子揚笑著。 周韓一聽就明白他的意思,他趕緊進屋,周韓邊脫衣服邊說,“你不是很忙嗎,還有時間出去約會?!?/br> 羅子揚連忙撞他,“什么嘛,你想到哪里去了?!?/br> 周韓躺到沙發上,不死不活的說道:“我從恒健辭職了?!?/br> 羅子揚一聽,驚的牙刷都丟了,他趕緊坐到周韓身邊,“怎么搞的,出事了?” 周韓搖頭,“我只是覺得累了,我想歇會?!?/br> “張清豪同意你離開?你可是他的左膀右臂?!?/br> “那又如何,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是不可取代的嗎?明天他就可以招到一個比我年輕有手段的幫手,我從來都不是唯一?!敝茼n失落的說道:“或許我是多余的?!?/br> 羅子揚趕緊把周韓摟進懷里,“千萬別這么說,小韓,你很特別,張清豪就是那么拽,不想跟著他做事就走人,天下這么大,哪里不能待,不如跟我怎么樣?!?/br> “別搞笑了,我倆能見天日?”周韓肘他肚子,“我要是去你那兒,爸媽會氣死?!?/br> “趙伯父趙伯母?” “嗯?!?/br> “爸媽還喊的挺親熱的,趙景有福氣啊?!绷_子揚調戲著周韓,抱著他,撫摸他的嘴唇,“小心肝,喊聲老公?!?/br> 周韓啐他,“不要臉?!?/br> “我不要臉?好像你很要臉,哼,誰先喊的?!绷_子揚不顧嘴巴上的牙膏還沒沖干凈,對著周韓的脖子狂啃,“小可愛,你很壞啊?!?/br> 周韓笑著推他,他心里總把羅子揚當小孩看待,可是當他的手觸摸到羅子揚的胸膛,他才發現羅子揚比他想的強壯,也比他認為的高大,羅子揚可以輕而易舉的壓制他,他們的身體糾纏,眼神糾纏,周韓火辣辣的目光直視他,心口劇烈跳動,身體不由自主的貼近他,周韓知道他很需要羅子揚。 當柔軟的吻伴隨著牙膏的薄荷清香落在周韓唇上,他覺得世界全都安靜了,青年的臂彎牢牢地擁住他,周韓情不自禁的向他靠攏。 放肆的吻,狠狠地糾纏在一起,周韓抓著羅子揚的頭發喘息道:“cao我……啊……” 身體里有火的種子,一直翻滾燃燒,周韓吸吮他的津液,與他合為一體。 “小韓……”羅子揚情動得喊著他的名字,周韓軟軟的點頭,羅子揚抬起他的下巴,看著他的眼睛,忽然羅子揚笑道:“我還是想要你陪我去駱馬湖,你的眼睛會讓我想起月亮湖泊?!?/br> 周韓深深地看他,羅子揚低頭給予一吻,“答應我……” 周韓要開口,羅子揚封住他的嘴唇,“我不聽你的推辭,我要你說真心話?!闭f罷,羅子揚抓起周韓的手,讓他觸摸他的胸膛,“小韓……答應我?!?/br> “唔……”周韓閉上眼狂熱的和他接吻,他只恨自己被他壓著,不能馬上脫褲子張開腿,周韓親吻他的五官,“子揚……” 周韓其實不想和他分開,可是一旦想起駱馬湖是羅家的禁地,他的心里就覺得不自在,周韓喃喃問道:“為什么是我?” 他有那么多情人,可以是任意一個人陪他回駱馬湖,為什么要選他這么一個喪氣到如同上墳的男人。 “因為你是小韓啊,是我的小可愛?!绷_子揚笑著摟住他,“因為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好開心,我最開心的記憶就是駱馬湖,所以我想小韓你也可以去放松一下,把所有的煩惱通通都忘掉?!?/br> 羅子揚道:“駱馬湖以后也許就不復存在了,那里還有一些東西需要收拾,我想回去把舊物帶走?!?/br> “我陪你去?!敝茼n呼吸急促的涌上前抱緊他,“哪里我都陪你去,天涯海角都可以?!?/br> 羅子揚聞言臉上是驚喜,“小韓,你真的太好了?!?/br> 羅子揚溫柔的低頭堵住周韓的唇,赤裸的皮膚緊貼,周韓感受著他強有力的沖撞,周韓覺得許多的喧嘩遠去,那些不開心的記憶好像都瞬間褪色,他的身體沉浸在肌膚相親的快樂里,原來有的人即使只是微笑,都能讓人感到幸福,原來他不知不覺已經把他當作身邊的一部分,縱然人生必有分離,也讓他在離別前抓住這最后的狂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