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笙的性子夏芷并不是很喜歡，她惜命，所以甘愿被系統制約著完成一個個相當于賣身的任務，不過她不是顧笙，所以沒法用自己的觀念去評判他人，每個人的遭遇不同，絕望的崩潰點也不同。

    既然顧笙是她的雇主，所以夏芷會盡自己全力去幫他。

    顧笙自殺的事情早就傳遍了整個學校，所以當他邁入校門的那一瞬間開始，別人的目光就沒有從他身上離開過。

    大家過得太無聊，顧笙正巧給他們平靜的校園生活帶來了一絲不尋常，他們覺得事不關己，卻又覺得有了一個新的茶余飯后的話題，不管是同情還是嘲諷，都顯得十分可笑。

    顧笙走在前面的修長身影慢慢地就有些縮了起來，不過身處校園輿論和暴力的中心，誰又能堅強得過誰。

    夏芷小跑跟了上去，抓住了他的手。

    “別怕?！?/br>
    輕輕兩個字，勝過所有不冷不熱的問候，顧笙抓緊了夏芷的手，后背不自覺挺直了一些。

    因為提前用積分換了個假身份，夏芷已經成為了傳統意義上的窮人，顧笙這一單，不成功便成仁。

    積分很珍貴，需要用大量的貨幣來兌換，夏芷之所以如此舍得在顧笙身上花積分，還是因為怕他一個想不開又自殺了。雇主去世，她的任務會被中斷，任務一旦被中斷，后果她不敢想。

    班主任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女人，她簡單地歡迎了夏芷，然后十分敷衍地安慰了一下顧笙，枯燥又日常的早自習便開始了。

    夏芷坐在顧笙旁邊，打量著教室里其他人的反應。

    顧笙的手機上有很多被欺凌的視頻，都是夏芷從學校論壇和班級群聊里下載下來的，里面除了顧笙，有三個人時常出現在視頻里。一個染著黃色頭發，身材高大，嘴唇和鼻子上都有環，看著怪惡心。一個長相陰柔，只留了個平頭，他下手很狠，而且專挑人身體最脆弱的地方，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和顧笙有什么仇。還有一個是女生，她屬于旁觀者，也是拍攝者，偶爾入境，喜歡看顧笙被欺負的樣子，她看顧笙的眼神很怪異，說不清是什么，卻有種黏黏膩膩的感覺。

    這些人就在教室里坐著，黃毛在最后面正中間的位置，眼睛緊緊盯著顧笙，臉上是有些興奮的笑容。陰柔男生和那個女生是同桌，就在夏芷和顧笙后面坐著，他們互相耳語著，笑著，偶爾看一看夏芷和顧笙，偶爾激烈地接吻。

    顧笙坐下來之后，身體一直有些發抖，他面色蒼白，看著像是快要暈過去的可憐模樣。

    郁雯和陳書就是坐在夏芷后座的情侶，也是造成顧笙自殺的始作俑者，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如今跟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那樣談笑風生，有時候現實就是如此，覺得惡心又必須得活下去。

    夏芷是個行動派，她拿了本英語書豎在桌上，然后壓下顧笙的腦袋，強勢地吻住他。

    顧笙被嚇了一跳，眼睛瞪大地看著夏芷近乎兇狠地啃咬著自己的嘴唇，他的嘴巴被撬開，夏芷的舌頭強勢地探了進來，她的身體緊緊貼著顧笙，高聳的胸部柔軟溫暖，擠壓在他的胸上，讓顧笙一下子就有了身體反應。

    顧笙喜歡極了夏芷，被這么一吻，也有些上頭，他摟住夏芷的腰，開始回應。

    全班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夏芷和顧笙的身上，他們驚詫地看著兩人如此刺激又露骨的接吻，一下子竟開始懷疑顧笙的真實性。

    直到感覺顧笙快要窒息暈厥，夏芷終于放開了顧笙，她舔了舔嘴唇，慢條斯理地整理著有些凌亂的制服，微濕的眸子看著依舊清純動人，淡粉的唇已經有些紅了，實在引人遐想。

    顧笙臉頰紅透，對于剛才發生的事情有些懵。

    夏芷單手支著下巴，目光有意無意落在側對著她坐在顧笙身后的郁雯身上。

    郁雯靠在陳書懷里，畫了濃烈眼線的眼睛望著夏芷，像是挑釁一般盯著夏芷。

    夏芷甜甜一笑，忽然伸手拽住了陳書的領帶，將他整個人從座位上拖了起來。

    郁雯一個重心不穩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眼見著陳書被夏芷從身邊拖了出去，她尖叫一聲，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大跳。

    陳書愣了一秒之后開始掙扎起來，可是他發現夏芷的力氣大到不可思議，她一路將自己拖行到教室后面，仿佛自己只是個沒有重量的假人。

    “你這女人瘋了是不是？”黃毛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他試圖去拉一把，夏芷卻突然松了手。

    咔嚓一聲，夏芷拿出手機給四腳朝天的陳書拍了一張照，黃毛一下子怒了，伸手要來奪，卻被夏芷避了開去，差點讓他跌個狗啃泥。

    “夏芷，”顧笙拉住夏芷的手，試圖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夏芷，他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明明害怕，卻又強撐著。

    “顧笙，你可真有種，讓個娘們給你撐腰，”黃毛叫金煜翰，從這說話方式就可以聽出是上次打電話的那個。

    夏芷笑了笑，“你們也是挺有種，幾個人欺負他一個是不是特有成就感？”

    陳書被郁雯扶了起來，他面色陰郁，因為剛才的驚嚇，臉一陣紅一陣白。

    剛站穩，陳書忽然就掄圓了胳膊一個巴掌打了過來，他自尊心極強，在這么多人面前被一個女人拖了這么多米遠，他現在急需通過暴力來證明自己。

    黃毛沒料到陳書會出手打女人，一下子也是愣住了。

    顧笙哪里顧得到那么多，他想要抱住夏芷，卻被一把推開。

    夏芷手臂一伸，抓住他的手掌，然后用力一擰，將他的骨頭弄錯了位。

    “??！”陳書痛得叫出聲，他兇狠地瞪著夏芷，心里的痛恨又深了一個層次。

    “嗯？不好意思，太用力了，”夏芷一臉無辜，然后又笑著開口，“我馬上幫你接回來?！?/br>
    “嘎嗞”一聲，夏芷又將錯位的骨頭擰了回去。

    在場的人都嚇得倒吸一口涼氣，他們眼里的打架斗毆從來只是打打鬧鬧，這種傷筋動骨的恐怖手法實在有點超出理解范疇之外。

    陳書面色慘白，痛得說不出話來，面前的女生就這么望著他，一雙眼睛一直盯著，唇角的笑容也是十分詭異，讓他不由自主地開始害怕起來。

    這個女人，太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