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趕考高中舉人第一、男妻被劫??。ǒ偪竦亩踅庠?/h1>
滿城春意盎然,路上的馬車里綠妙水抱著葡萄笑意盈盈的掀開一點點簾子朝窗外看,經過半個多月的長途跋涉,他們終于來到了林城。 鄂孝廉和云槐坐在馬車外,鄂孝廉跳下馬車想要走一走,笑著對車窗里的綠妙水道:“抱著孩子出來透透氣吧,這會兒是中午,陽光好暖和?!?/br> 綠妙水燦爛一笑,先把孩子交給靈鵲兒,他被鄂孝廉抱了下來,這才小心翼翼的接過小寶寶。 “啊啊……木……木……”葡萄瞪著烏溜溜的大眼睛,長著流口水的小紅嘴兒特別興奮的揮舞著小胖手,全身被包裹的嚴嚴實實,像個穿著荷花花瓣兒的糯米團子??煲粴q的小葡萄,現在已經可以說一些簡單的字了。 鄂孝廉把葡萄抱過來,葡萄不高興的沖綠妙水抻著手:“啊啊……啊……木……木……木木木……” “你個胖丫頭被你阿姆抱了一路了,還不讓你阿姆歇歇?”鄂孝廉見綠妙水心軟想接過寶寶不讓,反而說教起來。 小葡萄癟嘴,大眼睛里噙著淚倒也沒哭反而抱著鄂孝廉的腦袋就啃上來:“啊啊啊……” 鄂孝廉無語的讓她隨便啃,誰教這個臭丫頭是他的種兒,他的大美人生的呢。 綠妙水偷笑:“夫君,咱們還有多久可以進城呀?” 鄂孝廉道:“現在在遠郊,你看這周圍開始有人家了,再有半個時辰就進城鬧市了,我已經早早托認識的掌柜訂了間房,不必擔心?!?/br> 綠妙水掀開面紗,這會兒功夫他還可以呼吸呼吸空氣,等下進了城還得戴著。 鄂孝廉皺眉:“妙人,你別帶那東西了,不舒服吧?跟著你夫君我怕什么?” 綠妙水半低下長睫,彎彎紅彤彤的好看唇角:“人家這是護理皮膚,夫君是男子自然不知?!?/br> 其實他是不愿他的容貌給情郎惹來了麻煩,是他硬要帶著葡萄來的,情郎還要忙著考試,怎么能節外生枝還要情郎護著他呢? 鄂孝廉笑笑還真信了,便單手抱著葡萄攬著綠妙水的肩:“等進了城我考過試后帶著你和葡萄四處轉轉,這里比咱們那小縣城大得多,好吃的好玩兒的好用的多買上一些?!?/br> 綠妙水大眼睛彎彎很高興:“嗯!對了,夫君,這里的林城筆墨很有名氣,我們也要多多買些好用的筆墨?!?/br> 幾人很快來到悅來客棧,這悅來客棧在他們走入近郊的時候就到了。三層樓高的客??雌饋聿⒉伙@眼,距離科考的考場青云貢院也不近,但是這里最大的好處就是安靜,酒菜很不錯。 “我訂了天字一號房和兩個二等房?!倍跣⒘恍腥吮慌芴玫囊笄谟舆M門兒。 跑堂的小伙子:“唉!好嘞,這位相公正君,跟我這邊兒來?!?/br> 天字一號房在頂樓,還外帶個露臺一樣的東西,屋內一張并排能睡三人的雕花大架子床,絲綢被褥一應俱全,桌案梳妝臺樣樣兼備。除了主屋還有外間兒并凈房。外間供仆人使用。 “這位爺,您和正君要是有什么需要,這里有個搖鈴兒,您就搖一搖我們馬上派人聽候差遣?!迸芴脽崆榈男呛堑慕榻B。 “那你現在給我們燒些熱水,我們要沐浴更衣,另外準備些吃食,要清淡一些?!本G妙水輕聲道。 跑堂的一聽這么好聽的聲音,連連答應,綠妙水還給了跑堂的十幾個銅板打賞。 鄂孝廉把葡萄放在床上,這會兒云槐也把嬰兒床抬上來。 夫夫二人都疲累不堪,給葡萄喂奶后,一起洗漱沐浴后草草吃了飯菜一家三口睡著了。云槐和靈鵲兒在外間兒輪班守著,防止主人有什么需要叫不到人。 第二天鄂孝廉念了一天的書,畢竟第三天就要考試了,綠妙水看著鄂孝廉眼下的烏青很心疼,主動帶著靈鵲下樓,懇求了掌柜并打賞了小碎銀子后,在那外間另外開了小灶,綠妙水親手熬制了香濃的山珍菇燉雪鵝粉,還烤了玉米餅,很是香噴噴的一餐,吃的鄂孝廉瞬間復活。 “夫君,這次若是成了固然好,若是不成咱們就不考了,看你受罪,我心里很過意不去?!本G妙水坐在鄂孝廉腿上,心疼的望著自家男人。 鄂孝廉摸了摸鼻子,其實他是個理科生,他也沒法子,雖然頭腦好使但畢竟有些東西很久不碰需要努力學習學習。 “成,我就考一次,不成就不成?!倍跣⒘畵е竺廊藘簭纳迫缌?,畢竟條條大路通羅馬,沒必要非得在這上面較勁,他若是成了能獲得的東西就是身份,畢竟在士農工商這樣的等級森嚴的古代,獲得舉人這樣的身份對經商都不限制,很大好處,開地做地主也不需要納稅,每年還有朝廷俸祿可以拿,雖然銀兩很少大多是糧食,但也比秀才好的多。 畢竟連續三天考試,鄂孝廉晚上只是抱著美人睡了。 綠妙水看著鄂孝廉疲憊的劍眉,很心疼的伸手撫平了那眉頭,他第一次體會到了那種無能為力感,若是他出身再好一些,哪怕是個童生家的雙兒也能和他的夫君善良商量,開解一下,或是聊一聊試題,現在他就只能幫助夫君改善一下伙食,按摩一下,其余的什么都做不了,甚至還非要帶著孩子跟了來添亂。 “夫君……”小奶聲弱弱的,大美人也是今天才知道若是騎馬趕路,路程只需要十天可到,也省的挨累顛簸,都怨他非要跟了來。 可是一路男人對他沒有半分不耐,哪怕葡萄夜里哭,男人也始終幫忙哄著耐心不已。 綠妙水輕輕親吻了一下男人的眉心,坐起身給男人揉按頭部,幫助他睡的更沉更香。 第二天一大早,鄂孝廉在睡夢中被柔聲喚醒,被大美人伺候著穿上衣服靴子,早飯也是香噴噴現成的,大美人還耐心的告訴:“夫君……不要用太多……肚子會不舒服的……” 鄂孝廉吃過后,臨走前抱了抱美人,咧嘴一笑:“等著你夫君勝利歸來吧!” 綠妙水很賞臉的笑微微的點頭:“奴家在此恭候官人凱旋歸來~” 鄂孝廉挑逗了一下美人的下巴,一身輕松的去了。 綠妙水在客棧里等待,喂了孩子奶哄她玩兒,本來想彈琴,可他謹小慎微不想惹來他人矚目,到底還是坐在桌案上讀書認字,現在他也可以做一些簡單的詩詞了。那古箏原本是紫芍教他的,他又托認識的雙兒去鎮子上買了幾本琴譜,聯系的已經很熟練了,等他的夫君歸來,他要給夫君彈一彈。 考試的第三天,綠妙水特意帶著云槐去接鄂孝廉。 馬車行駛的路上卻突然和一頂官轎撞個對面兒。 “前面前面的沒長眼嗎?!讓開讓開??!滾??!”那官轎的引首仆人開道,罵罵咧咧的好大的威風。 “正君,您坐穩些?!?/br> 云槐駕車給那官轎讓道,綠妙水身子不穩差點摔倒,掀開簾子想看看怎么回事兒。 “不許無禮?!鞭I內傳出中年男人的聲音,正好也打開簾子去看外面。 那男人留著整齊的胡須,白面斯文,穿著青色皂長襯罩著秋香山水鶴官服,帶著烏紗書生帽,看見了馬車里掀開簾子的雙兒時,眼睛都瞪大了,喊道:“停轎??!停轎??!” 綠妙水這才想起來出門忘記戴了面紗,瞬間因為這個當官的中年男人的失禮而感到生氣,摔下簾子,戴上面紗急道:“云槐,快走,先生還在等咱們?!?/br> “好嘞??!正君您坐穩了,咱們從后面人少的地方繞道更快些??!” 總算有驚無險的到了科考貢院。 “夫君……”綠妙水小跑著抱住了鄂孝廉。 鄂孝廉出來的時候人都疲憊不堪,畢竟這種考試制度是在那里面呆三天,睡的也是一個小隔間兒,漏風,蜷縮著不能伸展開身子,別提多難受了。 “妙人,你還來做什么,唉,別提了,我一天就都寫完了,剩下兩天活熬著,真是快快回去吧?!倍跣⒘ё×舜竺廊藘?,二人一起上馬車回客棧。 大美人早已命人燒好了熱水,親手給鄂孝廉沐浴,鄂孝廉沒睡好,竟然在浴桶里睡著了,還是云槐把人扛出來,綠妙水給擦身換衣足足睡了三個時辰,天都黑了。 “呼……總算活過來了,寶貝兒,快給我親一口,我可再也不考了,累死我了?!倍跣⒘┲┌字幸戮o緊把美人抱在膝蓋上,囫圇不清的在美人頸部深吸一口氣道。 綠妙水很心疼,但也輕松了許多,甜蜜的笑著:“夫君累了,咱們早早歇著,等到明日就回家好不好?” 鄂孝廉笑:“倒也不用那般的急,還沒好好逛一逛呢,再說舉人錄取的文書這五天就會出來,你看咱們是在這里等還是回去?” 綠妙水驚喜的瞪大眼睛:“真的?這般的快呀?那一定要等了!” 盡管他心里不知為何覺得不安,但這可是關系到自家夫君的前途,這么努力的讀書,就是為了這一刻呀。 當天夜里,鄂孝廉就帶著綠妙水和葡萄靈鵲兒云槐,大家上集市玩兒,那里晚上很熱鬧,不少小吃,也有戲臺子可以看戲。 綠妙水腦海里依稀有點兒這樣的記憶,仿若還是很小很小的時候。 他們一路游玩兒,又去坐船。 船舫并不是花船,只是為了游人裝點的有點花里胡哨的,倒也頗有幾分節日的氣氛,鄂孝廉包下一條船,愜意的和美人觀賞。 “最近可是要有什么節日嗎?”綠妙水好奇的問船老翁。 船老翁笑著:“正君難道不知曉,聽您和爺的口音不是本地人,這是我們成立一年一度的牡丹節,也叫雙兒節,選婿節,明天就是牡丹節了,到時候您再來這船上可就更熱鬧了,哈哈……” 靈鵲好奇:“選婿節,是這里的雙兒們選婿的日子?” 船老翁笑:“可不是,路上看上哪家的小伙子就把那牡丹絹花兒扔給哪個小伙子,小伙子若是有心儀的雙兒,卻是送真牡丹,在我們城里牡丹價高,一朵就可換五十文錢,哈哈哈……找不到心上人也能小賺一筆嘞!” “哼~”綠妙水聳拉著睫毛兒,不高興的噘嘴兒。 鄂孝廉好笑的抱著他,隔著面紗吻他那撅起來的小紅嘴兒。 “嗯唔……夫君……在外面呢!”綠妙水羞臊的推搡開男人。 鄂孝廉還是摟著他,在他耳邊低聲笑:“明兒咱們就在客棧里呆著不出去,誰都收不到花兒好不好?” 綠妙水開心了,又故作賢惠大度的小狡猾樣子:“那豈不是掃了夫君的興致~妙人不想要夫君不高興~” “得了,小妖精一個還想瞞著我哈哈哈……明兒我就陪著你!誰都拉不出去!”鄂孝廉好笑的刮了一下大美人的小鼻子。 就這樣,鄂孝廉和綠妙水特意給靈鵲兒和云槐放了一天假,讓他們出去玩兒,而這夫夫二人在客棧里沒羞沒臊的做起了平日愛做的壞事兒。 等到第四天,鄂孝廉才帶著綠妙水去街上閑逛,趁著人少的時候,小男妻還講價買了不少的好東西,二人在街邊的特色小吃攤吃的飽飽,逛得極盡興才帶著買的一堆東西回客棧。 二人剛邁進客棧里頭,掌柜的竟然親自來接他們二人,喜上眉梢樂的像個成精的番薯:“哎呀呀,解元老爺您可算是回來了??!快快快,鄂解元老爺?。?!” 報信兒的小吏笑著拱手上前,朗聲宣告:“恭喜恭喜,林溪人士羅家村,鄂孝廉,中舉第一名??!鄂解元,恭喜您?。?!您才高八斗高中桂榜第一??!” 鄂孝廉上前笑著寒暄:“多謝您了大人,有勞有勞?!?/br> 小吏笑著揮手端起跑堂的送上來的茶喝了,周圍的孩子們圍觀的人群涌上來,送紅花兒。 綠妙水驚喜的瞪大眼睛,抱著鄂孝廉的手臂不松開:“夫君……夫君……” 他此刻什么都說不出來,自己的男人實在是太厲害了,什么都這般的出色??! 還是靈鵲兒提醒綠妙水:“正君,咱們應該去拿賞錢了??!那通報的大人還在等著呢??!” “對對,瞧我,只顧著高興了??!”綠妙水急忙上樓去把早就準備好的銅板糖果碎銀拿下來。 小吏笑著掂量了一下那荷包的重量,足足十兩銀子呢:“解元老爺,小人告辭了,您在本月十五前去一趟文衙登記,可以領取第一名的獎賞還有本年的俸祿,千萬別忘了?!?/br> “多謝大人提醒?!倍跣⒘疁睾妥鹁吹墓笆?。 “快看呀!快看呀??!那就是鄂解元??!聽說是小村子出來的呢……”城里的圍觀人群不肯散開,直到綠妙水挨個發了喜糖。 鄂孝廉其實并不喜歡熱鬧,這會兒被吵擾的腦袋都疼,看著手上的文書,發現就是普通的一張黃布,不過布上面印了公中官印,還有他取得的功名。 “好年輕呀!這鄂解元不知有沒有家室啊,聽說咱們城里太守家的雙兒正在拋繡球選婿呢,解元老爺何不一試?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有個吃瓜老頭子上前想討要點兒賞錢,嘰嘰咕咕的說了一通。 周圍的書生都贊同,笑著套近乎:“對啊對啊,鄂解元這般的才貌,娶那太守家的雙兒可是絕配?。?!那雙可是城里第一大美人兒?。?!” 綠妙水在人群后面的柜臺邊兒落寞的捧著一托盤新拿下來的喜糖和賞錢,眼圈通紅的,沒有人注意到他這個帶著面紗的正君。他就不去討人厭了…… 鄂孝廉自然看到他的心肝大美人不見了,偏偏還脫不了身,不高興道:“我已經有家室了,大家行行好,讓開??!” 一群人還是圍著,知道鄂孝廉發飆了,怒吼:“都給我滾開?。?!” “切……牛什么……”甲書生不高興的譏諷,散開了。 丁書生冷笑:“人家比你有牛的資本,人家可是解元?。?!你名在孫山外吧?” 那老頭沒得賞錢,不高興的罵罵咧咧:“才不配位,才不配位?。?!空有才華沒有德行??!” 鄂孝廉的臉越來越黑,直接推開人群:“妙水??!妙水??!” 綠妙水看到情郎并沒有忘記他,高興的要走出去,卻突然被打在了脖子上,軟軟倒地的時候,頭哐當一下撞到了柜子,再無知覺。 他身后竟然站著一個小二模樣的男人,那男人滿臉橫rou,把綠妙水快速抗到后院兒。 后院早就等著兩個便衣帶刀人,那小二脫了衣裳,身上穿的竟然是仆人裝扮,而且主人地位定當非同凡響。 “把公子帶回太守府??!絕不能讓人知曉??!”那假扮小二的男人是頭頭,其余人把綠妙水塞進了一個小馬車,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把人帶走了。 那邊,鄂孝廉在屋內到處找也沒找到,急的把整座客棧都找了一通。 “你把我的正君弄到哪里去了???!你打量著蒙我?!我要你狗命?。?!”鄂孝廉抓著小二的領子,氣的火冒三丈的直接把人壓在桌子上,卸了人家的胳膊。 云槐一臉氣憤:“正君就是在這里消失的??!就是你們干的好事兒??!故意把我支開??!” 靈鵲兒抱著嚎啕大哭的葡萄,也跟著抽泣:“嗚嗚嗚……嗚嗚嗚……正君……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