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 保大不保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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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勒斯提亞,是自負使你自投羅網。 舒什列負手立于艦島遠瞻塔的塔頂,盡情欣賞這份杰作。漂浮在宇宙間的巡回“圣地”,神秘,無蹤,無所不在,無所不能,它固若金湯,宛如蟲母降世時手持的環形圣盤,即使是宇宙深處恐怖的自然力量也無法輕易毀掉它。 一個真正屬于“神”的杰作。 而他,即是天地間唯一的神,是宇宙洪荒的真理。 打了三份增化劑,舒什列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自信和能量充滿身體每個細胞,他甚至能聽到血管的鼓動,細胞分裂再生的淅索聲,感受到腦神經和肌rou拉扯延伸時奇妙的酥麻。 難以割舍,心醉神迷,這股睥睨眾生的力量! “首領?!?/br> 舒什列的聲音宛如在夢中:“叫我‘圣宗’?!?/br> “圣宗殿下,‘天穹’檢測到能量波動?!?/br> 眼珠轉動,余光射在蘇黎身上,舒什列只給他一個面目不清的側面:“垃圾處理完畢了?” “已全部粉碎,拋灑在外空,不留痕跡?!?/br> “能量波動嗎?!狈堪桌税愕你y色星河閃爍光芒,呈現出一條扭曲彎折的狹窄長帶,尾端能一直延伸到聯邦境內。舒什列的手指在身前轉動,輪回畫著看不見的圈,結束祝禱后,他仿佛才注意到蘇黎還遠遠站在身后,聲調陰柔;“準備儀式?!?/br> 蘇黎愣了下,“現在立即?” “即刻執行?!?/br> “轉換還未完成?!?/br> 首領轉過來,長至腳面的深灰色袍子掃過透明地面,他朝著蘇黎微笑,蘇黎“噗通”跪倒在地,被迫跪伏在首領腳下。 SSS級的威壓,刻意釋放出來,沒有蟲能夠輕易抵抗住。 這就是等級壓制,比之人類世界,蟲族社會最根本的不平衡根源。 “你變猶豫了,大主理?!?/br> 蘇黎強忍住頭顱內的腦髓都在激蕩的痛楚,扯動舌頭,吃力回答:“我......沒有,我忠于真理?!?/br> “既然如此,就無需置疑?!?/br> “.....是?!碧K黎踉蹌撲倒,恐怖壓制的力量扯回去了。 真理.....真理是什么? 雌雄權力平等嗎?蘇黎恍惚走出遠瞻白塔,走在主大道上。滿地血跡還未得到及時清理,他無意中踩中了什么,咯吱一聲,低頭看去,是一小段脊椎。 今日早些時候,舉行過一場新鮮的“儀式”,剩余尸體都被處理了,這段脊椎是漏網之魚。蘇黎步履慌亂,突然不敢抬起眼睛,在路的兩旁豎立著無數圣母像。它們一尊挨著一尊,覆蓋著沉重眼瞼的眼睛微微低垂,慈祥和藹的臉游動著陰影,也許是艦島照明不足的效果。他們姿態不一,是仿照中古世紀名畫復刻的,唯有一點不同,臂彎原先托著的雄性幼崽變作了一尾盤曲在手臂的斷尾蛇。 那正是寓意為蠶食雄性,幫助雌性獲得新生,解放自由的替身之蛇—— 他是個有判斷力的成年人,面對一地狼藉,他不忍再看。這就是雌性的真面目嗎?作為地球人,實在無法理解這種野蠻的習俗。先進的科技文明,伴隨著落后未開化的觀念,是怎樣一個畸形的種族? 而他自己,最終又淪為了他人的利用的工具啊。 蘇黎認命似得聯系了“圣地”的雄性成員馬奇,吩咐他把圣靈提取出來。 ———————— 事后多年,當阿內克索不情愿得回想起來時,承認那是他生平經歷過最難熬焦急的一個小時。 瑞摩特每隔十分鐘就對他的生命體征進行一次評估,三分鐘前的一次中,他頹廢得表示:“您已經恢復基本穩定,但要進行星際真空傘投,還得多加注意?!?/br> 阿內克索明白他的言下之意,艙投到平地上因引力變化造成的巨大阻力震動能輕易震碎一個A級雌蟲全身骨頭,造成瞬間死亡。SSS級的耐受力理論上雖然能輕易承擔住風險,但狄克諾現在不比二十歲時了,肚里的卵已經發育到中后期。 “可以現在拿出來嗎?”雌蟲開始覺得卵有些礙事。如果因為這個卵,身體出現異常,耽誤營救希爾洛,即使給他再多幼崽也無法彌補。 瑞摩特照例偷偷擦著冷汗,他們老大要雄主不要孩子,保大不保小的作風,也不是這一天兩天了。七年前就發生過一次,現在還想重演。 “您不用過于擔心,雖然掏出來蟲工培育也可以,但腹部愈合還需要時間,真空投艙降落環境下有外傷會出現撕裂?!痹洪L咳嗽一聲,掩飾過去,“您其實不用擔心會影響救援活動。成熟后期,卵足夠堅韌,有母體保護,除了影響百分之十的移動速度,其他沒有大礙。請您不要將我的通道去除,保持一直暢通,我會在后臺實時監控您和少將的身體狀況?!?/br> 阿內克索正想說什么,科林突然請求通道介入。 “閣下您好,事態緊急,VTA接入了帝國通道,在星網上開了直播,標題是‘救贖儀式’?!?/br> “‘救贖’儀式,這怎么說?給我接通畫面?!卑瓤怂饕贿叞殉林氐姆阑b備一層一層套在身上,一邊分神去看終端投影。 正在肩胛骨下方安裝機械外骨骼的手猛得一縮,曾經的科林艾爾伯爵在畫面外急迫解釋道:“您或許不知道,耶理舍公國大公費德南的傳說,這在帝國上層貴族不是什么秘密。他現在保持獨身,是因為信奉‘新神’,就是異端神。他在誕生幼子的當天抓住播種的雄子,吃掉了孩子的雄父?!?/br> “所謂的救贖,也就是他們的家族傳統,吃掉雄性!之前VTA傳播的確也出現過小規模的雄性失蹤案件,會直播出來,鋌而走險,應該是他們宣揚教義的手段?!?/br> “咔嚓”,黑色金屬搭扣嵌進脊椎里,和已經斷裂的那部分翅骨完美貼合。阿內克索無視在脆弱的脊椎外掛重達六公斤半自動機械翅翼帶來的痛楚,最后將束腹帶綁好,扯緊,確保胎動不會影響高體能活動。 他一身風潮兵的純黑色戎裝,寬肩闊胸,遒勁剛健,猶如一顆劇烈燃燒的恒星,氣勢磅礴而強盛。他將防風頭盔挎在臂彎里,眼中隱現殺戮的血光,遽然道:“施加在我雄蟲身上的痛,我會萬倍奉還?!?/br> 起身出發之前,阿內克索目光微微透露出淡笑,對依舊在線的科林艾爾說道:“弗蘭西那孩子的意愿我不會干涉,希爾洛也不會,他們結果如何,全憑自己?!?/br> 這句相當于肯定和承諾的話在科林內心洶涌激蕩,無法完整表達出感激之情,科林艾爾早衰的心靈照進了一絲希望,他只能眼含淚水,重復道:“謝謝您們,這是法埃爾的榮幸,謝謝您們?!?/br> 時隔十八年,阿內克索再次親臨絕地戰場。自他升上少將起,就幾乎沒有親自參與過陸空戰風潮兵隊伍前線作戰。兵貴神速,狄克諾與其麾下親兵軍團能成為切割星際的一把利劍,靠得就是打時間戰。 一支由SS級組成的星際頂尖兩千蟲小隊,精銳中的精銳。率軍者是當世唯一一只SSS級,覆滅了聯邦自由意志的千古暴君。百億枯骨,遍地殘骸在前,挑釁者注定尸骨無存。 科林將目光重新移到直播中,觀看蟲數正在呈幾何爆炸趨勢瘋長。不僅蟲族的二十個星系,其他宇宙勢力公民也聞訊而來,興致勃勃圍觀這場世紀大內斗。 “你們應該還認得這張臉吧?”戴著面具的蟲抓起雄蟲的褐色卷發,強迫他抬起低垂的腦袋,露出臉。 這張臉,此刻虛弱而頹勢,曾經犀利明亮的綠眼睛一片渾濁,即使像只斷了電的人偶被抓住來回晃蕩,發絲散亂,也不掩其絕世美貌。 視頻前蹲守的百億蟲民們認清雄蟲的臉,集體沉默了。他們一邊懷疑自己是不是視力或鏈接大腦的某部分神經出現短路,導致出現幻覺。一邊誰也不敢第一個出聲喊出真相,都偷偷摸摸私下聯系小兄弟們,在得到了同樣困惑的質疑后,情緒驟然爆發出來。 “什么?我眼睛沒瞎吧?這難道是那位少將的克隆蟲?” “你們知道什么!我是少將真愛粉,他就是死了我也認得!我就知道他沒有死!這就是少將本蟲,少將,少將我愛你哈哈哈——” 因為通道隸屬帝國非官方途徑,聯邦信息部無法直接聯系關閉直播??屏职瑺柹约铀妓?,也怕強行關閉VTA通道,可能會激怒對方,引起更加劇烈的報復,因而暫且按兵不動。 以斷尾蛇為背景的畫面切換到右邊,左邊換上了當年好事者截取星際高嶺之花希爾洛少將微笑的短視頻。首領在屏幕右邊捏住雄蟲的臉頰,雙指朝上按,強行將他的嘴角拉出弧度,問道:“這樣看呢?一切都很分明了?!?/br> 他松開手,雄蟲的脖子失去支點,無力垂在胸前。松亂的栗色發絲遮蓋住白皙的額頭,誰也看不清雄子的表情了。 “觀看直播的大家,請把消息傳給你們的親友。狄克諾罪惡昭昭,聯合自己的雄主欺騙大眾,引發戰爭,迫害無辜蒼生?,F在,就由我們來揭穿獨裁者的私心和謊言吧?!?/br> 希爾洛少將沒死?他去哪兒了?狄克諾突然軍事政變是為了雄性? 說好是為了打擊叛黨,抵抗帝國入侵,扶正自由民主道路的呢??? 每一個消息都猶如重磅粒子能爆彈,將蟲民們的好奇心炸飛了天。 首領站起來,畫面突然晃動了下,他鎮定如山,朝鏡頭看了眼,饒有興趣得“哦?”了一聲,宣布道:“我們的聯邦新皇要和VTA公開對峙?!?/br> 蟲民們看熱鬧不嫌事大,紛紛嚷嚷著:“快接通!痛打謊言家!” 一群隨風倒的蠢貨。首領內心嘲諷著。 首領朝一邊下令,聯邦軍用通道轉接進入。VTA的通道通過虛擬嫁接在多個點上,根本無法查詢定位,首領有恃無恐,自然不怕狄克諾一方。 當面揭穿狄克諾和塞勒斯提亞的丑惡面目,讓他們無所遁形,還有比這更趣味的事嗎? “禁視之眼”標志威嚴轉動,蟲民們看到它,條件反射得抖了抖,想起自己三個月前被社會調查委強搜嚴打支配的恐怖。 畫面漸變而去,聯邦死神的怡然出現。他用出奇玩味的口吻,不緊不慢道:“耶理舍公國世子,舒什列,令尊甚是關切你,以交出領星所屬權為條件,換你回他身邊承歡膝下。你用十年時間,暗中發展信眾,挑撥聯邦帝國兩國友誼,毀壞社會平衡,現在投降,我還能網開一面,給你個機會?!?/br> 被首領牢牢控制住手下的雄蟲,忽然輕笑了聲。首領看過去,對方卻依舊是一副吃多了混淆藥,昏昏沉沉的樣子。 他沒在塞勒斯提亞身上多放心思,反而坐了下來,將長袍撩起,搭在膝頭,撫平皺褶,平靜得仿佛事不關己,以一個旁觀者的姿態回答道:“狄克諾,混淆視聽,理應向全星際下跪認罪的是你。我手邊這個雄蟲,就是活的證據?!?/br> “大公世子,耶理舍公國同屬星際聯盟成員國,你已違反星際和平公約。至于你對這位雄蟲的蟲身傷害,也將使你罪加一等?!钡铱酥Z態度強硬,坐于元帥寶座之上,胸前攜掛著六角恒星徽章,將手臂松松搭在身前,從上面用一雙灰眼睛審視對方時,面向屏幕觀看的觀眾們都不約而同側過了眼睛,不敢和他對視。 “要以什么罪名起訴我呢?VTA成員行為由自己負責,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我是教唆者。耶理舍公國被帝國兩大超級聯盟撕毀條約,聯合侵犯,我是受害者。而這個雄蟲,他是一個在聯邦名錄上早就確認死亡的蟲,這又作何解釋呢?”首領優雅反問,淡定自若。 “如果閣下只有這些廢話好說,恕我不奉陪?!笔最I笑了起來,笑聲意外清脆年輕。 鏡頭前的“狄克諾”聞言,忽然顯得六神無主,他朝一邊掃視一眼,再回神時已經換了一副語調。脫離了穩定的外殼,變得神經而狂亂:“放開希爾洛?!?/br> 認為自己成功逼出了狄克諾的惶態,首領斜眼看著身邊的雄蟲,緩慢磨蹭,一字一句,最大限度消磨對方的意志:“希爾洛,你承認他是詐死的聯邦少將了。狄克諾,我也給你一個機會?!?/br> 狄克諾的聲音撕扯著:“你說!” 首領慢條斯理:“第一,我會放他一條生路,但他必須留在我身邊。我會盡職盡責,為他洗清‘罪孽’,洗去所有關于你的記憶,再加以替換,讓他重獲新生?!?/br> 狄克諾掰斷了椅子把手,嘶聲道:“替換?把關于我的記憶,替換成你的臉?卑鄙無恥?!?/br> 首領搖晃手指,示意他不要表現過激,頗為責怪得瞥視他,繼續說道:“第二,你來親自替他贖罪。跪在鏡頭前,親自剖出你們的罪種,我就讓他回到你身邊。怎么樣?狄克諾,我提供了多種選擇,你究竟是自私還是無私,就在此刻見分曉了?!?/br> “狄克諾”陷入沉默,曾經耀眼的“殺蟲劑”黯然失色。蟲民們屏住呼吸,驚訝得看著他從高椅上站起來,一步一頓,腳步虛浮,當他站起來后眾蟲才發現他腹部突起。 VTA首領竟然是要一個即將產子的孕雌親手殺掉幼子嗎? 果然,這場對峙的雙方,沒有一個是正常的。 “跪在那里,面朝鏡頭,你的腰上有一把匕首,我看到了,就用它?!笔最I放低聲音,猶如蠱惑一般。 “狄克諾”痛苦到極致,反而失去了表情。他僵硬得摘下匕首時,希爾洛仿佛回了神,微微抬眸看去,視線卻沒到達雌蟲的臉,而落在了那柄上將級灰黑刀刃的匕首上。 舒什列身體前傾,興奮得無法眨眼。他看到“狄克諾”雙手握在刀柄,高高舉起。他喉嚨滾動著,瞳孔放大,呼吸間都涌動著快意。這一刻終于來臨了,他籌謀已久,丟掉故國,誘騙雄性,就是為了等待這個搶走了他所有物的暴君滑稽自殘的一刻! “狄克諾”閉上眼,匕首的利刃朝腹部用力揮下—— 舒什列的手腳都戰栗了起來。 觀眾們捂住眼睛,卻留了一道指縫偷窺。 “‘天穹’屏障正在遭受攻擊!警告!警告!正在遭受攻擊——”沉默被VTA方突然爆發的尖銳背景音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