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僭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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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內克索做了一個長長的夢。 冰涼的金屬扣住四肢,溫度冷得像呈放尸體的停尸間,也許就是停尸房也說不定,他記憶混亂,自我意識模糊,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懸在頭頂的兩盞大排燈發出刺目的白光,他使勁眨了眨眼睛,靠生理反應逼出一點淚水,干澀的眼球轉了轉,無神地看向一邊。 “終于醒了?!甭曇粢绯隽嗽购?。 有蟲背光走了過來,阿內克索身體條件反射地想要跳起躲開,比他手臂還粗的精鋼鐐銬牢牢將他釘在手術臺。 他看不清來者的臉,不僅是背光的緣故,他用力去辨識,卻怎么也看不清那團混沌模糊的黑色輪廓長什么樣,只有浮動的色塊,能勉強辨認出五官的位置。 “………” 阿內克索的聽力感知似乎也出現了問題,他小幅度甩了下腦袋,還是聽不清對方蠕動的焦炭色唇片在控訴什么。 雌蟲看到一把刀沒入了他的肚子,他想起來了,那把刀屬于他。 沒有痛感,仿佛鋼刀割穿的是他蟲的軀體,他沒有絲毫感覺,有一種在看黑白默片的無聊感,甚至是平靜得注視著黑影殘暴地一次又一次將刀拔出再捅進來。 “瞧我找到了什么?” 聽力和感覺一下子擠回了他的身體,一只手在他肚子里掏來掏去,開始凝固的血黏膩而濕冷,那只手猶如一頭惡心的蠕蟲,叫囂著扯斷了他的腸子,撕開了生殖腔—— 他開始大聲尖叫,是否是真的在叫,也不確定了,因為聽不見自己發出的聲音,耳邊充斥著各處器官在腹腔里互相擁擠、血液流速變慢并逐漸干涸的悉悉索索的動靜,令他恐懼到全身發麻。 “還未成型的胎兒?!焙谟皩⑹謴乃亲永锇纬鰜硪粓F模糊的血rou,碎rou四濺。 “你不配做母父!你這樣的兇戾的雌蟲永遠不配有幼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不配” “你不配” “你不、配——” 成為母父。 擁有孩子。 阿內克索也想和著那聲音大笑出聲,他發瘋地扭曲身體,眼前升起一道噴薄的血幕。 他行走在瓢潑著濃稠血雨的世界,從頭到腳都泡在黑褐色的血中,漫無目的前行著,腥咸的液體涌入了他的口鼻,直到他聽到了一道聲音,停下來辨認。 “阿內克索?!?/br> 這道聲音是—— 睜開眼睛,一張憔悴疲累的臉出現在視野中,他看起來如此憂慮,眼角下垂,以至于連美貌都凋謝了。 啊,是我的帝國小玫瑰。 阿內克索情不自禁欣慰地感嘆著,安心又滿足。 他是這么得好,整個星際也找不出第二個像他一樣的雄子,美麗而堅韌,世界上最美好的詞都形容不了他的完美,他是照耀自己的唯一一道光芒。 而自己,卻丟掉了他的孩子,那可是他辛辛苦苦播種進來的種子??! 雄子以前所未有的溫情撫摸他的臉,拇指輕輕蹭著他的眼角,“想哭就哭吧?!?/br> 不要說笑了,他可是堂堂聯邦上將,SSS級雌蟲,怎么就能在小自己十幾歲的異性面前落淚的呢? 他費力調動著面部神經,作出自認為輕松的表情,卻不知看在雄子眼中有多么揪心。 “………?!柭濉币怀隹?,聲音嘶啞得程度把自己也驚到了,也難怪,他還是第一次受這種程度的傷,“我……”沒事,不用擔心。 他想這樣輕松說出來,安慰年輕的雄子,只是一對上希爾洛的綠眼睛,極力忘記的噩夢和不愿面對的現實一下子都涌入了他的喉頭,哽住了,怎么也控制不住哽咽的趨勢,喉嚨酸澀到難以呼吸,guntang的淚珠打濕了雄子干燥的手。 雄子回想起他昏厥之前的反常,暗暗嘆了口氣,“不用說對不起,”指節拭去涌出的淚水,“我都知道了?!?/br> 曾經狂傲不羈的雌蟲此時此刻虛弱地躺在治療倉里,明明實力強橫到可以輕松消滅敵方,僅僅因為一句模棱兩可的誘探就義無反顧跳入布滿倒刺的陷阱,扎了個鮮血淋漓。 而自己,居然成了它蟲隨意拿捏他的弱點。 希爾洛心緒起起伏伏,他一直單方面以為雌蟲放在嘴上的癡愛不過是為了取得和自己交媾的機會,進行的逢場作戲。在軍部摸爬滾打多年的軍雌,偽裝術是一門必修課,雄子之前是一直這么解釋得。 而那個孩子—— 目光落在雌蟲蓋著豆灰色病服的腹部,心臟絞痛,那里曾經孕育著一個擁有他基因的小生命。他還完全沒有心理準備要孩子,但驟然被告知自己失去了做雄父的機會,也需要一些時間消化接受。 “雄主………”他想撐著手掌往上坐起來一點,不知牽動了哪里的傷口,嘶嘶痛呼,沒等雄子伸過手,就有意識地將剩下的呻吟咽下了嗓子。 希爾洛幫他調高了床的,顧忌還未愈合的傷勢,又加了兩個枕頭墊在他后心。 阿內克索從沒感覺這么窩心過,如果一場差點邁入死亡的事故能換得雄主的關愛,他甚至不介意再來兩次。 雌蟲不確定希爾洛態度的改變是因為同情自己,還是………憐憫那個孩子……… “雄主,”他順了順胸口噎得難受的濁氣,盡量控制住表情,“雄主之后怎么決定?回帝國去嗎?” “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br> “………可我想知道?!彼麘B度堅決,滿臉懇求之色。 希爾洛松了松嘴角,反問道:“如果我說是呢?” 雌蟲的反應果然不出他意料。 阿內克索捏著雄子的手指,送到嘴邊,失去血色的嘴唇含住,扣下牙齒咬在指節,味道咸咸的,可能是沾了淚水的緣故,“雄主要回去,”他情緒亢奮,瞳孔放大,聲線沾染了狂躁: “我就囚禁您好了?!?/br> 雄子面對雌蟲如此大逆不道的宣言并沒有給予責難,相反,他微微傾身,語氣安定,仿佛在誘導著什么:“你除了這個還有其他想說的嗎?把握機會?!?/br> 阿內克索呼吸一滯,不敢置信,又怕自己過多解讀了意思,但他沒有猶豫,像一位沉浮于生死關頭的溺水者般抓住了雄子的衣角,神情激越:“希爾洛,請你和我結婚!” 不管這句妄言會造成怎樣的后果,是被厭棄也好,被指責趁機道德綁架也好,只要他還活著,還喘著一口氣,費盡生命也要成為他的所有物,獨占他的全部! 他蜷縮著靠在雄子腿邊,鼻息混亂而急促,斷斷續續說道:“我會為您孕育幼崽……年紀不算太大………我養好了還可以再懷的………隨便您怎么使用我………”重傷的兇獸卑微得祈求著。視線變得模糊,意識掙扎于酩酊的燒灼中,潛意識卻把那塊衣角越攥越緊。 “好?!毕柭逶谒呡p聲應道,手穿過他的腋下,強勢而溫柔地將他按在了軟軟的墊子上,掌心覆上腫起的眼皮,“再睡一覺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