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欠你什么,咱們兩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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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悅微略一恍惚,身子向后倒去,恰好跌進了楚景承懷里,男人強而有力的手臂緊緊抱住她,有了這樣的支撐,沈悅微并沒摔倒。 宋芳蘭臉上的笑意凝固了,無名怒火在她胸中肆意燃燒著,她張口便問,“你全都聽見了?” 楚景承點點頭,從宋芳蘭提起慕沁憶的時候,他就在門后聽著了。 宋芳蘭抬手指著沈悅微,急迫問:“你知不知道她母親當年干得那些好事?她一個人想要禍害我們家不成,現在又讓她的孩子來攪和楚家,我怎么能容她詭計得逞呢!” “就算真的有那些事,也和沈悅微無關,何必遷怒于她?”楚景承反問宋芳蘭。 “她是慕沁憶的女兒,身上流著她的血,本性難移,遲早要禍害得咱們整個楚家不得安寧!” 沈悅微身子一僵,緊咬著牙關不肯開口辯駁,卻目光兇狠地瞪著宋芳蘭。 楚景承又將她抱緊了一點,淡淡解釋道:“她和別人無關?!?/br> 不論沈悅微的家世出身和背景,他楚景承愛的是她這個人,除此之外一切都不足為提,更何況是二十多年前,上一輩的恩怨呢? 他確實聽楚密秋提起過一兩次慕沁憶的事情,楚密秋只說和慕沁憶是摯友,但聯想到他的種種可疑行為不難發現,如果只是普通朋友,楚密秋犯得上在她過世二十年之后幫她照顧家人,甚至拿出五百萬替沈莫陽還債嗎? 楚密秋不是傻子,楚景承早就隱約猜出點什么,只是今天才印證罷了。 “我不允許你這樣說我mama?!鄙驉偽⑼蝗婚_口,“她絕不是這樣的人,雖然她已經過世二十年了,也不能讓你這么隨隨便便污蔑她的清白!” “怎么,你不信是不是?要我拿出些證據嗎?慕沁憶那個賤女人……” 宋芳蘭正得意,誰知這時候楚密秋找了出來,乍一聽見慕沁憶的名字,尤其是宋芳蘭那滿是侮辱的話語,頓時火冒三丈,想也不想地打斷了宋芳蘭的話。 “你發什么瘋!” “怎么?你心疼那個死人了?我說兩句不行嗎?” “你在孩子面前胡言亂語什么!” “我說的可句句是事實,她腳踏兩只船,婚內勾引另一個男人,還瞞著你……” 啪! 楚密秋高揚起手狠狠扇了她一巴掌,清脆的聲音在公寓里回響,所有人都愣住了。 宋芳蘭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打我?你為了那個賤人打我?” 畢竟沈悅微和楚景承還在,當著小輩,楚密秋不愿把事情鬧大,于是他陰沉著臉,拉起宋芳蘭離開了公寓。 “有什么事情,回家再說?!?/br> 兩人很快消失在大門外。 直到很久之后,沈悅微還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呆愣地站在那里。 這也太荒謬了? 原來她爸媽不是真心相愛的?原來楚密秋對沈家好,竟是因為舊情未斷,想贖罪? 那么慕沁憶當年愛著的人到底是誰? 既然不愛沈莫陽,為什么要生下她…… 沈悅微忽然抬頭看沈莫陽的遺像,一下子淚水模糊了眼眶,也難怪這些年來沈莫陽始終對她冷淡,也難怪當年慕沁憶說走就走了,對人世間毫無留戀。 他們從沒把她放在心上。 這樣想著,沈悅微只覺得眼淚流得更兇了,楚景承拿紙給她默默擦,越擦越多,就像是壞掉的水龍頭一樣,一直流。 嚴衡銘恰好進門,看見楚景承坐在沙發上,而沈悅微站在他面前抹眼淚,還以為沈悅微又被欺負了,話戛然而止。 “小悅微,在這個時候打擾你真是不好意思,但我還是得給你做個筆錄……楚景承你欺負人家干什么!” 楚景承無奈地看了他一眼,那意思是你誤會了。 有吊唁的人來,于是沈悅微強打起精神,擦干眼淚給嚴衡銘準備東西,嚴衡銘上了三炷香之后才和沈悅微說正事,原來他也是為調查沈莫陽的死因而來。 “雖然我已經和他們打過招呼了,但你知道這事情不小,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的,我得給你做個筆錄,另外如果你們執意要調查伯父的死因的話……” “不用了,沒什么好調查的?!?/br> 聽她這么說,嚴衡銘的嘴張了一半,用一種問詢的目光看向楚景承,后者則緩緩對他點頭,嚴衡銘這才把好奇全都咽回肚子,“也好,這件事情調查起來確實很棘手,那我和你說說其他要注意的事情?” 其實在嚴衡銘來之前,沈悅微本打算和楚景承好好談談的,不過等把嚴衡銘送走之后已是深夜了,沈悅微最終還是沒留楚景承。 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獨自看了看賬戶上的余額,在心里做了一個決定。 喪期不長,從沈莫陽出事到下葬就在短短一周內全辦完了,他走得太急,連句話也沒給一雙母女留下,每每想起來總是令人嘆息。 沈悅微沒休息幾天就回去上班了。 去公司之前,她先去了一趟楚氏集團。 進屋時男人正伏案批閱文件,他面前的辦公桌上擺著厚厚一摞積壓的文件,都是這些天陪沈悅微忙喪事,沒空處理的事情。 “怎么了?”楚景承頭也不抬地問她。 看到這些沈悅微心中有些感動又有些內疚,于是她趁著楚景承拿下一份文件的時候湊了上去。 骨節分明的大手在抓起下一份文件時,手心被塞進了一張薄紙,楚景承微愣,抬眸一看,竟然是一張整整七百萬的支票。 沈悅微解釋說,“這是幫我爸還清賭債的錢,還有之前他的部分醫藥費?!?/br> 錢有一大部分是沈莫陽轉給她的,沈悅微本想連帶著醫藥費一起還給楚景承,于是壓在手里很久,如今終于湊齊了這些錢。 楚景承下意識問她,“錢哪來的?” “我爸還的,還有一些是工作室賺的?!?/br> “你希望我拿著這錢?” “是?!鄙驉偽Ⅻc點頭。 她很早就想這樣做了,像里那樣帥氣地把支票扔在楚景承臉上,告訴他自己能賺錢,能養活自己。不過他們之間又沒什么新仇舊怨,沈悅微只是簡單地想把這筆債還清而已,她不是那種靠楚景承才能活下去的那種女人,她一樣有能力賺這些錢。 想到這里,她故作高冷說,“我只是不想欠你什么,咱們兩清了?!?/br> 男人擱下筆,饒有興味地打量她,忽然說,“過河拆橋?我可是在你最困難的時候雪中送炭了,現在你緩過來了,就想把我一腳踹開?用一張支票打發我?” 沈悅微猝然一愣,沒想到他竟然聯想到這么遠,而且還是這么不著邊際的事情。 “我不是那個意思!”她急著解釋,額頭冒了一層薄汗,“這些錢本來就是我欠你的,都是因為我爸……總之這筆錢是我家的事,總該我來負責的!” “你家不就是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