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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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潛規則沒聽過?這才是不正經?!?/br> 楚景承作勢要吻下去,那一刻沈悅微下意識閉上了雙眼,她長而翹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羽翼一樣微微顫動,在眼下留下了一片陰影,脆弱又美麗,讓人不忍心去觸碰。 楚景承笑了笑,在她額頭輕輕吻了一下,而后松開了禁錮,“逗你玩的,回去吧?!?/br> “你!”沈悅微猛地睜開眼睛,濕漉漉的雙眼看起來無辜極了,險些讓男人有些把持不住。 趁著楚景承沒有留意,她狠狠踩了他一腳,像是小兔子一樣一溜煙地逃走了。 “你……” 男人吃痛地吸了口涼氣,他眼中倒映著沈悅微的背影,神情卻沒有半點埋怨,而滿滿是寵溺。 兩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公司。 翌日,就在沈悅微忙著準備和合作公司談判時,醫院里突然給她發來消息,沈莫陽自己辦理了退院手續,今天下午就要離開。 這消息著實讓沈悅微嚇了一跳,于是她趕忙放下手中的事情去聯系沈莫陽,才知道蘇硯心早就幫他聯系好了美國的康復中心,連機票都替他買好了,現在沈莫陽就在機場等候登機。 急得沈悅微把車子停在半路,直接給沈莫陽撥去了視頻電話。 “爸,您為什么都不告訴我呢?” “美國那邊治療設備更先進,有你mama陪著,我也踏實?!?/br> 他和楚密秋多年前是同在一片商海里打拼的伙伴,不過后來楚家飛黃騰達了,而他自己不爭氣落入下流。楚密秋在這個時候任由兒子給自己花錢,不是趁機奚落他還是什么! 而俗話說人窮不能志短,只要還用著楚家的錢一天,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安心,就算是餓死,病死,他也絕不受楚家的施舍! “國內的醫院已經請來全球專家幫助您復健,為什么還要舍近求遠呢?” “那都是他楚景承請來的,和我沒關系!你現在嫁進了楚家,自然可以享受榮華富貴,但我可受不起這些!”沈莫陽在那頭發出了不屑的冷哼。 沈悅微實在想不明白,沈莫陽的病已經在這些專家的治療下有了好轉,她也努力賺錢給楚景承還債,她從沒想過坐享其成,也沒動過楚家的歪心思,父親為什么不肯理解自己…… “您先聽我解釋……” “夠了,你不用再說了。既然你現在已經嫁給了楚景承,要是在古時候,你連姓也要跟著他們楚家,已經不算是我們沈家的人了,你好自為之吧?!?/br> “爸,爸!” 不等沈悅微說完,沈莫陽就掛斷了電話,之后無論她怎么回撥過去都沒有人接,直到聽見了關機提示。 那一刻沈悅微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究竟是她哪里做錯了嗎? 楚景承也從醫院那里得知了沈莫陽離開的消息,而沈悅微表示并不需要幫忙,楚景承也就沒再理會。 就在沈莫陽離開的轉天,沈悅微收到了一份漂洋過海的電子郵件,是蘇硯心從美國寄來的,說是沈思芮已經完成了康復治療,準備回國定居和上學,而她自己在美國陪伴著沈莫陽,只能把女兒托給沈悅微照顧。 她知道如果直接聯系沈悅微,恐怕不會有什么好結果,所以用電子郵件的方式通知了沈悅微。 不過她連沈思芮的聯系方式都沒給過沈悅微,兩人怎么聯系呢? 說來也巧,早上剛收到了這封郵件,第二天凌晨沈悅微就接到了沈思芮的電話,那時她剛下飛機。 凌晨三點的時候手機在床頭柜上瘋狂振動,沈悅微睡得恍惚,還以為是在客房,整個身子探出去尋找手機,然后結結實實摔在了地毯上。 “哎呦!” 電話接通了,那頭傳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沈悅微,我在機場,來接我?!?/br> 這聲音有多可怕呢? 就像是拿刀子在刮生銹的鐵管,咯啦啦,咯啦啦,尖銳又刺耳,讓沈悅微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你是誰?” 楚景承察覺到了身旁的女人不在,于是摸索到了床下,環著沈悅微的腰,想把她抱上床,卻發現沈悅微正對著發光的手機屏幕愣神,一時有些詫異。 “我是沈思芮……” 沈悅微開了外放,那種像是拉動破舊風箱一樣的聲音瞬間填滿了寂靜的臥室,讓沈悅微身子一顫,連帶著楚景承也跟著皺了皺眉。 “你在哪個機場?我現在去接你?!?/br> 短短幾個月不見,沈思芮瘦了很多,穿著規矩的長褲長衫,五顏六色的頭發也剪短了,從遠處走來沈悅微竟一眼沒有認出她來。 那張瘦得幾乎脫型的臉,絲毫看不見曾經高傲又嬌縱的沈思芮的影子。 這樣的沈思芮,讓沈悅微不由得動了惻隱之心,把人接上車之后,她忍不住問東問西,“你的行李只有這些嗎?身體恢復得怎么樣?” “衣服和包包都賣了,我現在能說話,也能看清東西?!鄙蛩架抢涞氐?。 只不過身體被那群畜生糟蹋,永遠失去了生育能力,嗓子也因為那場大火而毀了,就算還頂著這張臉,還看得見,又有什么用呢? 她一張嘴就能把男人嚇得屁滾尿流逃走,像個怪物。 她今天這一切,全都是拜沈悅微所賜! 黑暗里,沈思芮的雙眼被恨意染成了猩紅的顏色,這道陰森的目光讓人不寒而栗,連帶著車內的溫度都下降了不少,沈悅微不自覺打了個冷顫。 “對了,你打算住在哪里?” 沈思芮忽略了沈悅微的問題,她瞟了一眼在前面開車的楚景承,平平淡淡地問:“你們結婚了嗎?” 沈悅微愣了愣,點頭回答:“目前是的?!?/br> 恰好楚景承檢查后方車輛,沒想到從后視鏡里捕捉到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沈思芮。她的臉猙獰得可怕,眼睛狠狠地凸了出來,落在沈悅微身上的目光,仿佛下一秒就要將她生吞活剝了,充滿了厭惡…… 而沈思芮再一抬頭,神情又恢復了平靜,還是那副乖巧不太愛說話的模樣。 楚景承略一沉思,改變路線朝郊外開去,“讓她一個人住你又不放心,恰好北城的別墅空著,先讓她住在那里,有傭人照顧著?!?/br> “這樣也好……” 沈悅微為沈思芮辦理了入學手續,沈思芮在美國念到大三,不過沒有念完,所以回到國內之后要重新修讀大三,九月入學。 而在開學前的這幾個月,沈思芮說自己找了個樂器行兼職的工作,讓沈悅微不用擔心她的生活。 她突然變得這么乖巧懂事,讓沈悅微一時有些不適應,甚至完全不相信,于是拜托管家監督她的生活起居。 不過這之后沈思芮似乎真的安分了下來,管家說她每天按時起床上班,下午五點回到別墅,打打游戲看看書,十點睡覺,生活規律又健康,沒有異常。 漸漸地,沈悅微也就對她放松了警惕。 這天沈思芮照常去樂器行上班,她在美國學的是歌劇,對音樂有著不一樣的癡迷,即使嗓子毀了也在想辦法和音樂更貼近一點,樂器行就是個不錯的地方,她懂得不少,老板給的工資也高,于是就一直留在了這里。 陸嘉依下個月要到北美進行演出,她的大提琴出了些問題,于是想來樂器行挑選一把新的。 她半只腳剛踏進樂器行,身后陡然響起一道像是用指甲刮玻璃一樣尖銳的人聲,讓她當即愣在了原地。 “您好,歡迎光臨?!?/br> 一回頭,對上了沈思芮那張瘦得有些脫型的臉。 “您,您好?!标懠我缽妷褐榇さ淖旖?,勉強禮貌地和那人打了招呼。 天知道這個看上去瘦瘦小小的女人,是怎么發出這樣難聽的聲音?她的聲音比垃圾場里的垃圾還要糟糕。 “我需要一把大提琴,請問大提琴在哪里呢?” 沈思芮點點頭,帶著陸嘉依兜兜轉轉走進了樂器行。搬起大提琴需要兩只手,沈思芮只能把手機暫時放在柜子上,恰好這時有人打電話給她,陸嘉依下意識瞥了一眼那手機,上面的名字吸引了她的興趣。 沈悅微。 這個女人和沈悅微是什么關系? “抱歉?!鄙蛩架堑戳艘谎凼謾C,拒接之后把手機倒扣在桌上,繼續和陸嘉依談大提琴的事,“您看看這款怎么樣,琴弦都是我昨天剛剛調好的……” 她的聲音實在難聽,好幾次讓陸嘉依想要摔門而去,可最后還是強忍著脾氣和她聊天。 陸嘉依不肯放過任何一個機會,她想整垮沈悅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