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前奏

    姚青櫟被吵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掃了一眼光屏，看見熟悉的名字后伸手戳了一下屏幕選擇接通。

    “早啊……”

    穆溯之的聲音從揚聲器里傳出來，跳過了問候直奔主題：“你記得你說過要跟我分的嗎？”

    “啥？”把頭埋回枕頭上的姚青櫟無比茫然，“什么和你分……老婆嗎？也不是不可以……”

    “那個雇傭兵?！?/br>
    “……哪個雇……哦！”姚青櫟清醒了幾分，他撐起腦袋看向光屏，奇怪地問：“我記得你好像沒什么興趣來著，怎么突然想起這事來了？”

    “因為我碰巧見到他了，”穆溯之輕描淡寫地說：“順便干了他?！?/br>
    “……”姚青櫟盯著光屏沉默三秒，“不好意思我沒聽清？”

    穆溯之卻沒有重復自己的話，他低頭cao作了一下，直接把兩段視頻文件發給了姚青櫟，一個是角斗場的內部錄像，另一個是他偷偷錄下的野戰現場，“你看看是不是你想抓的那個?！?/br>
    姚青櫟用快進跳著看完了第一個，然后迅速打開第二個，沒看幾秒就開始罵：“穆溯之我日你！”

    穆溯之平靜地確認道：“所以沒錯了，對吧？”

    “……”

    “我這邊不太方便抓他，不過我有辦法把他引到北京星上去，我不確定他對你小叔還有沒有心理陰影，但是你最好能讓他暫時離開北京星一陣子。好了我還有正事要做先……”

    姚青櫟急忙叫住他：“等等！……cao起來感覺怎么樣？”

    穆溯之回憶了一秒，直白地說：“挺爽的?！?/br>
    “……日你丫的?！?/br>
    姚青櫟按斷了視頻通訊，一轉頭撲回床上趴了一會兒，又因為實在氣得睡不著，干脆爬起來沖進浴室，準備洗漱一下去找姚洛神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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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霜一進飛船就被溫瀚嫌棄了。

    “你他媽一身什么味？！”Alpha皺緊了眉頭不快地質問。

    “啥？”晏霜茫然，他抬起手臂嗅了嗅自己，除了一點殘留的皂香之外沒有聞到任何味道，“我洗過澡了啊?！?/br>
    “你讓人干了是吧？”

    晏霜樂了，“這你都能聞出來？對啊，我玩了一晚上呢?！?/br>
    溫瀚的臉色開始多云轉陰，“去洗干凈?！?/br>
    晏霜不甚在意地點頭：“哦?！比缓筠D身去冰箱里找啤酒。

    溫瀚走過去，一把拍上了冰箱的門，“我說了，晏霜，去洗干凈?！?/br>
    差點被夾到手指的晏霜一臉驚奇：“我第一次和別人上床是十幾年前，你現在才來嫌臟是不是有點晚？”

    “以前你知道不讓人留下標記，”被情人身上濃郁的琥珀味的信息素刺激得異常暴躁的溫瀚耐著性子再一次重復：“去洗干凈，立刻?！?/br>
    晏霜這才想起來昨天快結束的時候好像是被那個Alpha咬了一口后頸，不過Alpha的信息素對他沒有影響，他就隨他咬了，也沒在意是單純的咬還是咬著腺體注入信息素形成了臨時標記。

    “為什么？”自覺并沒做錯什么的晏霜倚著冰箱反問：“受不了的話你別杵在這里聞不就好了，反正臨時標記過兩天就會散?！?/br>
    溫瀚終于忍不住了，他直接伸手去抓晏霜的領子打算把人拖到醫務室去清洗標記。晏霜條件反射地后跳一步躲開，不耐煩地問：“你有完沒完？”

    “懂點規矩，晏霜，”溫瀚陰沉地說：“我的人身上不能有別人留下的標記?！?/br>
    “哪條規矩規定了有組織的傭兵不能老大之外的Alpha被標記的？”晏霜好笑地看著他，“你記憶混亂了嗎，我是你的員工不是你養的小白臉?！?/br>
    晏霜一直都不是那么聽話，他和令行禁止這個詞相去甚遠，有時甚至會故意頂撞上級。他的毛病有一部分要歸咎于溫瀚的放縱，但在今天之前，溫瀚一直都沒在意過這個問題，一來晏霜的性格并沒有影響到他的效率和能力，二來他也愿意在小事上縱容情人一點。

    但被別人標記不在“小事”的范疇內。

    “我說最后一遍，”溫瀚面無表情，“去把標記和你那身味道洗掉，別逼我動手?！?/br>
    晏霜抿緊嘴唇，和他僵持了片刻后還是屈服了，但是在拉開房間門往外走的時候，他冷冷地丟給溫瀚一句：“我已經……不，我早就不怕面對Alpha了，溫瀚?！?/br>
    而一開始的時候，他們的關系建立在晏霜需要打磨掉Beta對Alpha的本能恐懼這件事情上。

    他不再需要溫瀚了。

    門砰地一聲關上，溫瀚沒有追出去發作，他當然惱火，可是看在晏霜乖乖兒去洗標記的份上他決定不計較那句話。

    但他沒想到的是晏霜不止去了醫務室，洗掉標記后他也沒回房，就隨便挑了個地方窩著，下了飛船后直接去找了麥倫。

    “又要走？”藥劑師有點驚訝，“你才剛回來，應該先休息一陣子?！?/br>
    “關你屁事，”晏霜心情不好，語氣也很沖，“東西拿來?！?/br>
    “只有要工作的人才能……”

    晏霜打開個人終端，進入熾夜官網，隨手點了一個委托選擇接取，“好了，現在我有活要干了?！?/br>
    麥倫只好把晏霜要的藥劑拿給他，同時擔憂地問，“發生了什么？你和誰吵架了嗎？”他的聲音很輕柔，拙劣地藏著一點期待。

    晏霜察覺到了，他扯起嘴角冷笑，“是啊，所以你的機會來了，”他拿起藥劑包，轉頭離開打算去后勤部門再拿點東西，“溫瀚會很高興看見一個小乖乖的?！?/br>
    麥倫楞了一下，“我不是……”

    但晏霜腳步很快，沒幾秒種就走沒影了，他沒說完的話在舌頭上繞了一圈，最后沉默地滑回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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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宅邸后花園的陽光房里，姚洛神放下手里的煙桿，吐出一口淡青色的煙霧，說：“你看起來不太好?！?/br>
    他的侄子放下茶杯，臉上掛著幾乎標志性的討喜微笑，“沒有啊?！?/br>
    姚洛神嗤笑一聲，“繼續裝?！?/br>
    姚青櫟伸手從旁邊折了枝花放在手里把玩著，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姚洛神于是也不追問了，兩人一個抽煙一個玩花地沉默了一會兒，姚青櫟忽然一把握住整朵花把它從莖干上摘下來一把捏緊，“穆溯之那混蛋搶我東西！”他憤憤地說：“雖然我是打算和他分的，可是我沒說他可以在我之前玩！”

    “噢，”姚洛神點頭，立刻就想明白了姚青櫟指的是什么，“看來你們找到那個Beta了?！?/br>
    “對，”姚青櫟張開手，被揉碎的花瓣落到地上，一旁靜立的女仆立刻拿著手帕走上前來，姚青櫟接過手帕一邊擦著手上的花汁一邊說：“所以能不能麻煩小叔你離開北京星一段時間？”

    姚洛神咬著煙桿把侄子晾了幾秒才慢吞吞地回答：“幫你們的忙不是不可以，但前提是我也能拿到成果的分成?！?/br>
    “……講點道理，小叔，當初你自己說那個Beta送給我了的?！?/br>
    姚洛神似笑非笑地瞥了姚青櫟一眼，“你總得賠我起碼一份收藏吧？”

    姚青櫟自覺理虧，語氣也有點松動，“但是……我沒打算玩一次性的?！?/br>
    “也不是沒有溫和的手段，”姚洛神說：“而且就算你想玩點野的，也總還是得教點基本規矩不是？再說了，醫療艙是干什么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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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晚點的時候，姚青櫟在和穆溯之通訊時把分贓者多了一個這件事告訴了他。

    穆溯之并不驚訝，姚洛神的性癖在他們圈子里可以說是路人皆知——甚至還有不少人應邀去參加過那座私宅里以殘忍和創意為主題的狂歡——他偏愛身體健壯的Alpha不假，但一個身手不輸給大部分Alpha的Beta顯然也很能引起他的興趣，加上收藏被毀了，姚洛神肯定得找回這個場子。

    “我很感激他的幫忙，”穆溯之說：“加入可以，我沒意見，但只能是以客人的身份?！?/br>
    ——客人不可以弄壞主人的東西。

    姚青櫟心領神會地點頭，“當然，我向來愛護私人財產……共有財產也一樣?！彼谀滤葜哪曄赂牧丝诓⒃谛睦镉至R了搶先偷吃的對方一句。

    “我在熾夜的網站里發了幾個委托，”穆溯之說：“抓他的同時看能不能順便處理掉幾個人，地點是北京星上幾個不同的城市，等會兒我把清單發給你，到時候盯著點監控，我寫了時間要求，一個人來不及完成所有任務，他應該會來……”

    “不用那么麻煩，”姚青櫟打斷他，“小叔告訴我那個雇傭兵在熾夜里的代號是BP47，你留意一下看是不是他接的，都不是就換個馬甲再繼續掛委托?！?/br>
    “嗯……”屏幕里穆溯之的眼神忽然一動，片刻后他再次看向鏡頭，說：“他接了，地點是金陵?！?/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