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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顧文竹的睡眠質量一向不好，他經常做噩夢，偶爾會夢見童年父母對他的毆打，也會夢見周奢的暴力與冷漠，這次卻少見地進入了陌生的夢境。

    他睡在周奢身側，蜷縮著身體，猶如在母親體內沉睡的嬰兒。

    ——而夢里的他正跪在地上，穿著一件合體的黑色西裝，眼睛上蒙著眼罩。

    而他修長的脖頸上戴著一個項圈，身處于陌生的地方。

    “這是哪里？”

    顧文竹的膝蓋有些疼痛，他感覺到身邊有人在摸自己的頭發，像摸一只心愛的狗狗。

    其實，顧文竹有一些皮膚饑渴癥，這難以宣之于口，他甚至沒有告訴過周奢，他心里非常喜歡男人熾熱的體溫與緊密的擁抱。他迷迷糊糊地，覺得四肢很沉重，卻下意識往這個人手掌上湊，想讓他再摸摸自己的臉。

    “賤狗，老實一點！”

    這樣親近的姿態卻被人粗暴地踢開。

    踢走他的人嗓子十分沙啞，身上有明顯的讓顧文竹嫌惡的體味，“少貼在我身上，等會有你受的，等著被cao吧！”

    顧文竹聞見這股汗味，立刻胃里就翻騰起來，忙往后退。這里溫度很低，顧文竹打了個寒顫，艱難地跪行，他動作笨拙極了，像剛剛學步的幼狗。

    被人粗暴地往前拖。

    顧文竹意識到不對。

    “放開我！”他驚慌地掙扎，直覺告訴他周圍站著很多人，這些人像打量著一個廉價地貨物一樣打量著他，有人來摸他的頭發，來摸他的脊背，那雙手甚至順著他的脊背游走，慢慢地滑到他的屁股上，然后打著圈，一下比一下輕，戲耍他一般。

    然后那雙手猛然用力，用力地捏了一下他的屁股。

    “這條狗屁股真他媽軟，能拍個好價錢！”身邊人轟然爆發出尖銳的大笑。

    周圍圍著的人越來越多，拍他的屁股像拍一頭待宰的牛。

    顧文竹如墜寒窟，他頓時感覺到強烈的憤怒與屈辱，手掌按到粗糙的地毯上，讓他覺得刺痛，這時候卻也顧不上了。

    ——不管這是哪里，必須逃出去！

    顧文竹挺起身體，剛剛站直要跑，卻又被人死死地按在地上，那雙手像鐵鉗一樣，讓他動彈不得，脖子上的項圈被人用力一扯，顧文竹“啊”得慘叫出聲。

    “cao！剛剛還在沖我發sao，這會兒裝什么貞潔烈婦！”

    顧文竹的手肘被人反壓，感覺自己的身體要被撕裂，他一向怕疼，又從小嬌生慣養，一下子眼眶都紅了，打濕了遮眼的暗紅色綢帶。

    顧文竹更是拼命的掙扎，他大叫：“我沒有！放開我！”

    身邊人一不注意，手就被顧文竹咬了一口，傷口都見了血，他足有一米九高，一下子把顧文竹甩在地上，對著身邊人伸出手，兇狠地說，“鞭子給我！”

    ——它有兩指粗，皮質的，鞭身呈黑色，足有一米長。

    顧文竹的瞳孔縮小，聽見這個詞匯，立刻夾緊了屁股。

    他感覺到那個人的手捏在了他的屁股上，食指來回在他臀溝處撫摸。

    “啪！”突然。

    一鞭落下。

    準確地抽在了顧文竹的屁股上，帶來熱辣辣的痛感，這感覺比被人用巴掌打屁股來得更強烈，也更羞恥，只有一點皮膚在痛，卻集中了所有感官似的。

    顧文竹悶哼一聲，身體里的力氣仿佛被人一下子抽干，他跌趴在地上，蜷縮起身體，企圖用這個姿勢來保護自己，像小狗一樣嗚咽出聲，聽上去有幾分可憐。

    “啪！”很快又是一鞭落下，這次鞭打在了他的右側臀瓣上，力度大的足以浮起一條血痕。

    顧文竹“啊”地叫出來，立刻瑟縮起來，他甚至能想象出來自己屁股的慘狀。

    “他媽的，要不是這件衣服穿著麻煩，老子一定扒掉他的褲子！cao死這個賤貨！”

    “行了行了，好不容易洗干凈的，時間快到了，牽出去出去！”

    “客人都等急了?！?/br>
    他被人注射了一支鎮定劑。

    三分鐘之后，顧文竹渾身都是冷汗，他感覺自己像是置身于黑暗中的孤舟，沒有人能來保護他。包括他自己。

    ——這地方似乎是一處拍賣場，濃重的幕布將內外相隔，外面喧鬧沸騰，已經開始競價！

    顧文竹混身都是冷汗，四腳著地，用膝蓋行走，姿勢像一條公狗。

    顧文竹覺得恐懼又絕望。

    他活著二十七年，從來沒受過這種苦，也沒人這么對待他，別人都會禮貌溫和地叫他——“顧老師”、“顧教授”——一直被人捧得很高。

    現在他正在和人一起排隊前行，令他奇怪的是，身邊的男人似乎說話時帶著隱隱的興奮。

    與他的畏懼憤怒截然不同。

    他壓低了聲音，畏懼被身側的牽繩人聽到，又偶爾提高音量，矛盾地想要吸引身邊執鞭人的注意力。

    “聽說今天有很多有名的主會來！不知道我的主人會是誰?！?/br>
    接話的是一個聲音成熟的女人，“聽說有伯爵！伯爵剛剛回國！”

    顧文竹手腳酸軟地收集著有限的信息。

    ——BDSM聚會？

    這個突然出現在他腦海里的詞讓他打了個顫，尾椎骨都泛起一點酥麻、一點顫栗，顧文竹卻將它解釋為畏懼。

    “會有很多’主人’來把奴隸買走么？”顧文竹冷不防地開口。

    “是??！你不知道么？”

    “你的聲音真好聽，叫床的時候一定很招主人喜歡?！?/br>
    顧文竹攥緊了手，指尖扎進rou里，在心里默念：主人。

    “性虐”。

    他突然想起來以前好像有人向他提出過這個要求，希望顧文竹在床上配合自己，把他當成家具，讓他光著身體跪在地上，那個人的腳踩在他的屁股上。

    或者是將顧文竹這個人當作為自己發泄性欲的工具，他讓顧文竹在自己面前洗干凈，自己給自己做潤滑，自慰，用假性器捅他自己，為那個人cao他做好拓展。

    抑或者他沖著那人高高地撅起屁股，自己扒開臀縫，一句話也不能說，一下也不能動，只要安安靜靜地被cao就可以了。

    說話了，動了，就被懲罰。

    ——顧文竹接受不了，他就連用出格的體位性交都會感覺羞恥，聽見這話的時候，臉一下子變得煞白，為此與那個人冷戰了很久。

    他一向缺乏安全感，那個人卻在冷戰期間夜不歸宿，連他的電話也不接，最后還是顧文竹做了讓步。

    在顧文竹過生日的時候，他讓那個人在自己的赤裸的身體上寫字。

    類似于“cao我”、“我是狗”、“rou便器”。

    他屈辱地扭頭，那人卻嵌著他的下巴，讓他看著他，拍照。

    “主人?！鳖櫸闹衩Ｈ坏叵?。

    那個人想要的就是這個么？

    可是他確定自己無法從這種明顯的侮辱性動作中獲得快感，它明顯已經不是床上情趣的范疇。

    顧文竹被人牽到臺前之際。

    “這條狗身體柔軟，皮膚白皙，能做出很多高難度的體位，聲音也極為好聽?！?/br>
    “他屁股也很挺翹，有兩個對稱的腰窩，還患有渴膚癥，只要像這樣——＂

    顧文竹感覺自己臉上的布料被人摘掉，光線一下子傾瀉下來，有人在摸他的臉。

    鎮定劑起了作用，顧文竹感覺自己正躺在一片棉花叢中，他下意識貼上那只手，冰涼的身體貼上熱源。

    “他就真的會像小狗一樣蹭過來！”

    底下人嘩然一片。

    “長得好漂亮！”

    舞臺下面鋪了暗紅色的毯子，像是流淌遍地又迅速凝固的血，顧文竹的皮膚太蒼白了，看上去有些病態，跪在地毯上，這顏色像一點白梅，枝條纖弱，看上去久不見天色。

    顧文竹光著腳，腳踝不堪盈盈一握。此時他跪趴在地上，藥勁上來之后，他竟然露出了平常在家里面對著周奢的乖順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