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孵寶寶
“我不是尋求刺激……”許郁委屈地辯解。 “那你是怎么回事,你自己的身體你自己不清楚嗎?我跟你叮囑過多少遍,你都當耳邊風了是不是?” “沒有,這都是我的錯?!痹S郁本來坐在mama和秦邵中間,但秦邵不知道怎么搞的,在許郁被甩了一臉報告紙以后,就立即將許郁移到了自己的左手邊,他則擋在了許郁和他mama之間,感覺到許郁又控制不住快要真的哭出來,連忙拍著他的背開始哄人。 許mama看得眼睛疼,伸手去揪被秦邵護在懷里的自家孩子,“說你兩句你還喘上了,你躲在別人懷里哭什么,哭什么?” 說風就是雨,秦邵不哄還好,他mama不說還好,現在真的又發洪水了,眼淚一顆一顆地啪嗒啪嗒掉在了秦邵的手上,秦邵有點急切地解釋,“這一切真的都是我造成的,您別罵他了?!?/br> 許mama這時候根本連基本的面子情都懶得維持,根本沒搭理這個禍害許郁的人,只追著許郁道:“你沒有長手嗎,眼淚不會自己擦?” 許郁手忙腳亂地推開秦邵,突然跑了出去,沒別的,又想吐了,他抱著馬桶吐了個天昏地暗,許mama緊張地追著他一起進了洗手間,還將比他快一步的秦邵趕了出去,將門反鎖后才蹲到許郁身邊,“好些了嗎?” 許郁點點頭,接過對方遞給自己的漱口水。 一點早餐全吐出來了,許郁難受地靠著洗臉臺,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mama——” “別給我瞎叫喚,明天我就陪你去把這個孩子打了?!?/br> 許郁白著臉不說話。 “這個房子是你買的嗎?” 許郁說是。 “我不管那兩個人是什么來頭?!彼傅氖乔厣酆湍莻€一直跟著他的管家,“他們不能跟你住一起,孩子打了以后我照顧你,你不需要他們?!?/br> “我真的很想把它生下來?!痹S郁哀求道。 “生孩子都有危險,但別人的危險指數只有百分之幾,你有百分之五十,我不許你去賭這種可能性?!痹Smama看了他一會兒,說:“還有,這件事結果以后你也別在娛樂圈鬼混了,這種外表光鮮內里亂套的圈子,你要玩也玩夠了,好好回去把你沒讀完的書讀完,以后再做點別的,平平安安過完下半輩子,我也能少cao點心?!?/br> “我知道讓您cao心了?!痹S郁說:“您要說我在鬼混我也認了,重新回去讀書也不是不行,但是我畢竟已經這么大了,我的身體我自己有決定權,這些事我只是不想瞞著您而已,但我真的沒想到您的反應會這么激烈,我以為您會支持我的?!?/br> “其實剛開始秦邵也不同意要這個孩子,還差點趁我昏迷的時候讓醫生把它拿掉……” “什么?!”許mama差點跳起來,“他怎么敢?他憑什么做你的主?這種人不能要!” 許郁哭笑不得,“我知道后也很生氣,因為我從一開始其實就想留下它,這種想法現在也絕不會變,我希望您能支持我?!?/br> “……”許mama沉默了很久,“我不能?!?/br> 最后許郁也并沒能說服自己的母親,但采取了一種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反正打胎是不可能打的,他就這樣頑強地抵抗著對方每天的嘮叨,而且還時不時試圖軟化對方的想法。 管家對這一切都有一定預見性,反正在最開始發現懷孕的時候,他和秦邵就已經經歷過這么一遭了,最后也并沒有能擰過許郁,只希望最后的結果能是美好的吧,反正在這個過程里,許mama肯定還是會妥協的,因為就像許郁說的,他的身體他做主。 而且許mama試圖將他們那兩個多余的人趕出去,這個想法也未能實施,但最讓她感到奇怪的還是秦邵,因為雖然剛開始見面時秦邵給她的第一感覺并不好,但接觸多了以后,她自認為還是有點看人的眼力,秦邵肯定不是什么一般人,身上有種仿佛常年身居高位而帶出來的不自覺有些懾人的氣息,雖然大多數時間他其實都表現得很溫和。 所以這樣一個人究竟為什么能成天呆在許郁身邊,仿佛一點都不用忙事業的樣子? 而被問到這個問題的秦邵十分淡定,“我休產假?!?/br> “我們這兒有給男人放產假的慣例嗎?還是你自己給自己放的?” “是我自己決定的?!鼻厣勰樕系男θ菔终\懇,“我過去一直賣力工作賺錢,就是為了能在這種重要的時候有選擇權?!?/br> 許mama對這個答案勉強滿意,也就不再繼續追問。 后來又過了一段時間,秦邵確實洗去了留給許mama的不好的第一印象,因為他的表現確實無可挑剔,簡直像一個全能型的看護機器人一樣二十四小時照顧著許郁,而且精力充沛,自主充能,任勞任怨,許mama覺得就算是裝,能這么裝上十個月也很不錯了。 后來許郁的孕吐也慢慢好了,肚皮也終于徹底鼓了起來,還沒能說服許郁去打胎的許mama徹底絕望了,因為胎兒已經在他肚子里長這么大了,再去打胎也是沒法打的,只能引產,這和真的生孩子比,差不多也是得去掉半條命。 許mama真的很焦急,離上手術臺的日子越來越近,他和秦邵兩個人,心態一個比一個差,許mama愁得晚上幾乎睡不著,秦邵也是,偶爾睡著了,許郁動個腳翻個身都能把他驚醒。只有許郁的狀態好到不行,預產期的前幾天,他對著鏡子捏自己的臉,從上面捏到下面,最后居然從下巴底下捏出了第二層rou,他竟然……把自己吃得有了雙下巴! 明明已經注意沒有吃太多了??! 許郁有點傷感地在吃晚飯的時候少啃了半只肘子,又注意到自己旁邊消瘦的兩個人,懷疑他們身上掉下來的rou全部回到了自己身上?!澳銈兊男膽B就不能放好點嗎?” 許郁扶著腰在偌大放客廳走了幾圈,身邊跟著一個亦步亦趨眼眶泛青的秦邵,“我猜孩子肯定很健康,而且不輕不重大概六斤左右,你們覺得呢?” 只有管家一個人搭腔說“對對對”;他mama和秦邵都是一副憂慮到了極點的表情。 “孩子太大了……”秦邵皺著眉毛說。 許郁沒有理他,滿臉期待地看著mama,結果她也居然露出了贊同的表情。 許郁掃興至極,怏怏不樂了一會兒,但很快就沒空煩惱了,這天晚上在睡夢中,羊水破了。 秦邵最先發現,他睡在旁邊,幾乎一躍而起,跑出去喊了一聲,回來準備叫醒許郁,下一秒又遲疑了,心想干脆別叫了,就讓他繼續舒舒服服地睡吧。 于是許郁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上手術臺準備打麻藥了,醫生推藥之前,他有點驚慌,不明白怎么突然就這樣了,旁邊套了一身無菌服的秦邵緊緊握住他的手,“別怕,你最重要的人都陪著你?!?/br> “你什么時候成了我最重要的人了!”許郁只想尖叫,一扭頭又看到了他mama就在另一邊,他頓時哭了,“我對不起您,嗚嗚……” 母子二人抱頭哭了一會兒,許mama真的很擔心他出事,許郁也有點怕,怕自己這次賭錯了,還好他早早就立好了遺囑,就算他真的……他mama也能好好過完這輩子。 哭著哭著,許郁的腦袋又被秦邵輕輕扭了過去,許郁感覺到他好像也哭了,這樁稀奇事讓他心臟奇怪而劇烈地跳動著,所以在對方堵著他的嘴一直親啊親的時候勉強回應了一下,說:“你就別鬼哭狼嚎了……等孩子出來,我們兩個都好好的,你再哭不遲……” 其實秦邵哭得根本一點聲音都沒有,但這時候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能不住點頭。 許郁失去了意識。 手術時間并沒有很長,但一分一秒都無比煎熬。 除了醫生之間的偶爾幾句交流,剩下的幾乎只有監視器運轉的微弱聲響。 終于,嬰兒細細的啼哭打破了一室緊張的氣氛。 一切指征都很穩定,主刀醫生松了口氣,“準備縫合?!?/br> …… “秦先生,”有人輕輕拍了拍一直埋頭伏在許郁身邊的秦邵,“我們要推病人出手術室了?!?/br> 在場的人都不敢對他太用力,有些無措地互相看著,于是一顆心終于勉強放回肚子里的許mama過來推了他一下,結果他竟然砰的一聲砸在了手術室的地面上。 醫生大驚失色,趕緊過去檢查他的瞳孔,照完后發現一切正常,又聽了聽心跳,判斷人只是短暫暈了過去,應該很快就會醒,干脆另用了一張床將他和許郁一前一后推了出去,許mama則抱著剛出世的孩子。 管家焦急地等在外面,好不容易見到手術指示燈變色,一切順利地結束了,卻發現秦邵竟然也橫著出來了,頓時有點傻眼,“怎么回事?!” “可能緊張過頭了,這段時間他也確實辛苦,”許mama神色有點一言難盡,“就當孩子是剛才他們兩個一起生的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