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獸潮(師父主場開始)
書迷正在閱讀:倒霉的小美人、臭弟弟過來挨cao(女攻)、白安安的奴妻日常、GV少年(涉及憋尿監禁和各類PLAY)、魅魔的種族特性【總攻】、君臨天下、先生與少爺、軟紅爛rou、花滑王子的綠帽之旅、(總攻)末世之種子培育師
隨著雪峰城內無頭尸體的與日俱增,人心也越來越惶惶。 人們都在傳,此次獸潮不同以往,肯定有開了智的獸王,要指揮狼獸大軍一舉吞沒雪峰城。 徐玄卿的表兄,徐青彥,正是掌管雪峰城的城主。每日他皆會接到雪花般的民意書,或是希望他好好徹查此事的,或是懇求他打開城門放百姓逃離的,甚至還有怒罵他這個城主不作為的,每每都讓他焦頭爛額。 他早已修書一封將此事告知家主,在焦急等待中,今日終是得到了徐玄卿的回信。 徐玄卿在信中表示,此次事態緊急,他連同數千名徐家精銳,已在前往雪峰城的路上,十日內便可抵達,指揮護城事宜。 得知家主親自來坐鎮,徐青彥這才長舒一口氣,著人準備好恭迎家主,同時在雪峰城內征集勇士,以防獸群攻城。 趙嘯天此時已與桃紀同住近兩月,后者在試煉之地里歷練一番后,成長不少,學會了將惡劣的性子藏好,像一個真正的男人般負起責任,只每天專心伺候趙嘯天,及他肚子里越來越大的孩子。 趙嘯天的身孕已經八個月了,他的難受感與日俱增,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著,每天活著就是折磨,連帶搞得人近來脾氣極其暴躁,一點就炸。 但桃紀卻甘之如飴。趙嘯天沖他發火他也不怕,笑嘻嘻地上去說些沒皮沒臉的話,諸如“嘯天哥哥盡管罵我,我臉皮厚沒事的”、“寶貝兒你生起氣來也這么可愛,要不是怕傷著孩子,我現在就干死你”之類的,弄得趙嘯天如一拳打在了軟棉花上,最后只能賞他一個白眼。 其實趙嘯天也不是故意要沖桃紀發脾氣,只是最近雪峰城情形不好,桃紀怕他遇到危險,嚴令他不許出門,只能在院內走走,連診脈都是桃紀把老大夫抓到家中來完成的。這真是要把趙嘯天憋死。 這日深夜,睡夢中的趙嘯天被肚內驟然的劇痛驚醒:“啊——”他痛得一把抓住旁邊桃紀的手臂,后者立即清醒,忙把人攬進懷里,焦急問:“嘯天哥哥,你怎么了?” 趙嘯天痛得說不出話來,流著冷汗斷斷續續道:“肚子、肚子疼……疼……” 桃紀心疼壞了,把懷里人扶著靠坐在床頭,以袖擦拭掉他額頭的冷汗:“好端端的怎么會肚子疼,要不要我去請大夫?” 見趙嘯天氣息微弱地點點頭,桃紀萬分不舍地親了親他的額頭:“那我去去就回,你且等我!”然后披衣火速前往醫館。 此后,桃紀每每回憶起這一夜,都在悔恨自己為什么輕易就離開了趙嘯天身邊。如果他當時沒有離開,趙嘯天也就不會陷入后面的危險之中。 桃紀不過離開數息時間,孕期格外脆弱的趙嘯天就開始想念他。 此時趙嘯天捂著肚子靠坐著,腹內還是一抽一抽地疼,但不像開始那么劇烈。他算算日子,離預產期還有兩個月,不可能現在就要臨盆。 難道—— 趙嘯天眼神一凜, 是腹內的孩子感受到了什么,在警示他? 傳說地坤特殊,不同于澤兌,他們是天生孕育孩子的體質,若腹中胎兒越大,他們越能感受到與孩子冥冥中的心靈感應。本朝就有很多地坤被腹中胎兒提醒而逃過一劫的先例。 思及至此,趙嘯天坐不住了,他穿好衣服,執起角落里的長劍,保持著警醒,等待桃紀回來。他這破落宅子在城西角落,周圍并無人家,此時又遇深夜,若冒然出門尋桃紀,很是危險。 好在他的肚子漸漸消停了,給他了一點喘息的空間。 寂靜的深夜里,連蟬叫蛙鳴也沒有,在一點紅燭下,趙嘯天只能聞聽他自己的呼吸聲。 突然,“啪嚓”數聲從門外傳來,好像有什么東西踩踏了枝葉,隨后又歸于寂靜。 趙嘯天瞳孔驀然緊縮,他此時心跳極快,血液上涌,一個極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他以劍尖將燭火挑滅,以最輕的動作移到窗前,點破一角,往外看去。 漆黑一片的院內,一雙雙綠瑩瑩的獸瞳正閃閃發光。 趙嘯天駭得差點把手中的劍滑落,忙轉回頭,放緩呼吸,極輕地將長劍橫于胸前。此刻他竟然慶幸桃紀不在,這么危險的境地,他一個人面對就夠了。 好在外面大批的狼獸并無進攻的意思,只是喉間呼嚕咆哮著,前爪焦躁地刨著土地,好像在等待一個號令。 趙嘯天褻衣早被冷汗浸透,他屏住呼吸,凝聽著外面的動靜,同時大腦飛轉,在思量脫身之計。 “這雪峰城內也不過如此,看這破落宅子,我還道有多繁華?!币粋€男子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聽起來頗有幾分玩世不恭。趙嘯天大驚,心道莫非這陣子的狼獸偷襲真的幕后有人在cao控? 只是這人的聲音,怎么莫名有些耳熟。 “算了,既然要血洗,那就一處也不能放過?!蹦侨饲徽{好生惡心,無所謂地說出這種涂炭生靈的話語,便打了個響指:“都給我上?!?/br> 蟄伏的狼獸得此命令頓時興奮不已,它們仰天咆哮數聲,長滿尖利牙齒的大嘴淌下滴滴涎液,不管不顧地朝面前的木門撲去。 門后那鮮活rou體的香味,它們早就聞到了! 沒等狼獸撕爛木門,反倒是“噼啪”一聲,木門被人從內劈開,數十個木板碎片裹挾著劍氣,化作利刃,兇狠無誤地刺入打頭的狼獸體內,瞬間將它們擊殺在地。 趙嘯天高舉長劍躍出來,他此時將功力運用到了極致,劍氣如虹,手中幾度翻轉,長劍快得看不見殘影,數下就又砍掉幾只狼獸的頭顱。 剩下狼獸有些畏懼,不敢冒然撲上,退后幾步朝他呲牙咆哮。 借著月光,趙嘯天朝獸群中間的男人望去,只見這人一身獸皮短打,面目傷痕累累,一時看著有些眼熟。 “你是誰,為什么要做襲擊城鎮、傷害同胞的事情?”趙嘯天逼退狼群,長劍當胸,目光冷凝,在月光下熠熠生輝。 卻不想那人吃吃笑了:“我是誰?嫂嫂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彼麖睦侨褐新叱鰜?,正面對上趙嘯天。 “嫂嫂”二字一出,趙嘯天立馬豁然開朗,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是你,徐玄禮?” 他當初離開徐府時,這廝不還在徐府好好地做他的二少爺嗎,怎么會以這幅德行出現在這里? “真他娘的冤家路窄,你在這干嘛?”趙嘯天更加戒備了,他可沒忘這王八蛋之前多次置他于死地。 徐玄禮看起來精神有異,他瞇起眼睛,面頰上的傷疤更顯猙獰:“我在這干嘛?這一切都是你的好相公徐玄卿做得好事!” 他呵笑數聲,右手緩慢地撫摩手下狼獸的毛皮,話語透著極深重的怨恨:“你還不知道吧,他以莫須有的罪名把我除去家籍,流放至此。我這一年,過著你們想象不到的非人日子!” 徐玄禮張開雙臂,病態地笑著,率領狼群一步一步逼近趙嘯天:“我每時每刻都在想著怎么報復徐玄卿,我想了一千種一萬種方法弄死他——”他看趙嘯天就像在看一塊鮮美的肥rou,話鋒陡然一轉:“但是嫂嫂你出現了,你一個人比任何法子都有效,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哈哈——” 桃紀好不容易把老大夫從被窩里挖出來,他協同大夫出門時,幾條街外,趙嘯天所在的宅子方向,卻是一片火光,翻卷的火舌直竄漆黑的夜空,燒得他心驚rou跳。 “獸群襲城了!救命??!快跑啊——”隔著數條街,桃紀都能聽到那邊惶恐的尖叫聲。他顧不上大夫了,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頭也不回地朝那個院子、他和趙嘯天的小家跑去。 等到他趕到時,只余一片被夷為平地的院子,以及滿地的狼獸尸體。他的嘯天哥哥,生死不明,下落未卜了。 若是全盛時的趙嘯天,大可逃出生天。但他現在功力不比從前,又身懷有孕,與徐玄禮交手數百個回合后,便力不可支,被后者一擊后頸,昏迷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觸地堅硬,發現自己竟是躺在一處山洞里。冰冷的地面躺久了,他的肚子十分不適,只能忍著全身酸痛,緩緩爬坐起來,往洞口匍匐而去。 他爬行數步,聽到“叮啷”數聲,就無法再前進半步。原來他腳踝上鎖著一道鐵鏈,另一頭釘在石壁上,用來阻止他逃跑。 正巧徐玄禮從山洞外邊進來,見趙嘯天這樣,嗤笑道:“我勸你省省力氣,就算你出得洞xue,外面也趴伏著數千頭狼獸,都虎視眈眈著你哪?!?/br> 趙嘯天咬著后槽牙,怒視這廝,冷聲問:“你想怎么樣?不如干脆點,直接殺了我?!?/br> 徐玄禮看起來心情很好,他恢復了徐府內的輕佻,搖搖食指道:“你是我弄死徐玄卿最大的籌碼,我可舍不得殺你?!彼囊暰€在趙嘯天隆起的腹部轉了一轉,嘖嘖稱奇:“想不到許久不見,你竟懷有身孕了。想當初你在徐府那么久肚子都沒有動靜,我還以為是徐玄卿不行?;蛘哒f,這根本就不是徐玄卿的種?” 趙嘯天被這人侮辱的言辭氣的夠嗆,回懟道:“對,這不是徐玄卿的種,所以你拿我威脅他是沒用的,干脆點殺了我!” 徐玄禮頓了一頓,果真被唬住,他冷哼一聲,轉身出山洞:“徐玄卿五日內就要到此雪峰城,拿你威脅他有沒有用,屆時自見分曉?!?/br> 趙嘯天在后面恨得把鐵鏈砸得砰砰響,也喚不回這神經病。 好在看在趙嘯天是重要人質的份上,徐玄禮并沒有太苛待他,但也僅限于提供生rou雪水的份上了。趙嘯天看著徐玄禮丟過來的血淋淋生rou就是一陣反胃,但為了生存,他只能勉強吞一小口以果腹。 被囚禁在山洞的五日,他rou眼可見地消瘦下去,更顯肚子脹大,形容看起來十分憔悴。徐玄禮趁著徐玄卿未至,每日皆會率領大批狼獸軍團襲擊雪峰城,下手狠辣,讓城內死傷慘重。 趙嘯天曾聽徐玄禮那廝得意洋洋說過,雪峰城城墻堅固足以抵擋獸群,徐玄禮就故意在城北偷襲百姓,以無頭尸體擾亂民心吸引注意,然后再在深夜指揮獸群,在防守薄弱的城西城墻下刨挖地洞,這才能一舉入得城內。 而趙嘯天就倒霉在,他住在城西角落里,正好撞上徐玄禮一入城最先攻擊的地方。 “嫂嫂,你說巧不巧,上天給我機會扳倒徐玄卿?!毙煨Y笑瞇瞇地敘述完,趙嘯天就一口啐上去:“我呸!像你這樣的,惡人自有天收?!?/br> 徐玄禮也不惱,無奈嘆口氣站起身,拍拍屁股出去:“雪峰城的守衛都是一群蠢貨,我這就再去屠個幾百人,為迎接大哥助助興,嫂嫂你就洗干凈等著吧,明天就讓你見大哥!” 這一夜,徐玄禮果真沒再回來,趙嘯天躺在極北之境中心的山洞里,都能隱約聽到雪峰城內的廝殺聲與哭叫聲。 他內心焦灼難安,實在不想坐以待斃,咬著牙去拔那釘在石壁中的鐵鏈。他幾乎每天都會用內力拔一次,已經趁著徐玄禮不注意拔松動了,今夜那廝不在,正是逃跑的好機會。 趙嘯天拔下鐵鏈時,雙手已然血rou模糊。他踉蹌數下,咬牙來到洞口,就見洞口下方趴伏著白慘慘一大片狼獸。那些狼獸聽到動靜,紛紛抬頭望上來,綠森森的獸瞳里是不加掩飾的嗜血欲。它們嗅到空氣中的血腥味,頓時亢奮起身,朝著趙嘯天的方向逼近,喉間發出“嗬嗬”的低吼。 趙嘯天沒想到徐玄禮之前真沒騙他,此時有些騎虎難下,不由得屏住呼吸,輕輕往山洞內移動。 那些留守狼獸卻是餓了許多天的,它們低等的腦子瞬間就把徐玄禮的命令忘了,此刻只想將眼前的美味大快朵頤一頓。 圍過來的狼獸越來越多,趙嘯天緊張萬分,連連后退,卻不想背后驀然一重,有什么搭上了他的右肩。他條件反射地側身,入眼便是一頭巨大的狼獸,齜著白森森的利齒,大嘴一張就要咬住他的肩膀。趙嘯天大駭,想要一擊拍出,卻已經來不及了。 卻在那狼獸咬穿趙嘯天肩膀之前,一道凌厲劍光襲來,它嗷嗚慘叫一聲被劈成了兩半。溫熱的狼血爆出噴了趙嘯天滿頭滿臉,他被腥臭得彎腰連嘔數聲。 “徒兒,已經沒事了,為師來了?!币蝗嗽趧庵箝_口,聲音如玉石敲擊般清朗沉靜,令聽者感到說不出的安心。 趙嘯天抹面上獸血的動作一頓,眨眨眼睛,不敢置信地望向來人,圓瞪的黑眸中滿是驚喜:“師父——” 大半年不見,晏長清俊雅如昔,風華依舊,歲月對他極是偏愛,從來沒有在他身上落下印痕。他如天神降臨般,身形在白芒劍光后顯現。 趙嘯天愣愣的,揉了數下眼睛,確認自己不是在做夢:“師父,你真的、你真的來了——”一時間,萬千委屈止不住地冒上來,饒是堅強如他,也有點哽咽:“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過去都是我的錯,我真的應該聽你的話……” 晏長清嘆口氣,上前溫柔地幫趙嘯天擦拭臉上的血漬,語氣還是一貫的訓誡:“知錯就好,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我帶你回去,你好好反省就是?!?/br> 趙嘯天點點頭,努力把淚水憋回去,擔憂道:“可是我們現在的情形很危險,狼獸太多了?!彼钢戈涕L清身后虎視眈眈的獸群。 “無妨?!标涕L清形狀優美的薄唇少見地勾起弧度,笑容里帶上了幾分睥睨:“我還不放在眼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