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北狄進犯，確實是魏恒率兵作戰，若那不是魏恒，又是誰？”

    “我一時也沒有頭緒?！?/br>
    鄭驍也只是猜測魏恒留有后手。啟圣帝不像是突然垮了身子，之前未必沒有征兆，而魏恒作為大司馬之子，對此事不可能全然不知情。

    啟圣帝一死，必然有一場血雨腥風。

    在這節骨眼上，魏恒未免太輕易就離開了金陵，實在不像他的作風。便是莫習凜，在魏恒離京之后，分明可以將姝蘭占為己有，可他卻沒有，那場宴會，根本就是一場戲。

    鄭驍原本以為是為了設計他與封玄奕，如今看來，未必不是為了逼魏恒現身。畢竟他的名聲在外，再荒唐也不過如此了，皇位本也不可能落在他們鄭家頭上。至于封玄奕，大概是風頭太盛，利用起來更有效果。莫習凜定也不相信魏恒會這么輕易離京。

    事出反常必有妖。

    “鄭兄為何說與我聽？”封玄奕試探地問。

    鄭驍笑著反問：“霍剡的事，封兄又何必告知于我？”

    “哈哈，”封玄奕干笑一聲，“若我說想拉攏靳言，靳言信是不信？”稱呼都換了，卻也有拉攏之意。

    “有何不可?！编嶒斘⑿Φ溃骸耙葜垡恢毕朐囂津?，其實驍不妨直言，家父并無奪位之心，而驍便是有心也無力?！?/br>
    見封玄奕似有懷疑，繼續道：“我們鄭家先祖曾建功立業，打下一片大好江山，在史書上也是赫赫有名?！?/br>
    寧王是前晉的皇親國戚，封玄奕早便知情，不由點了點頭。

    “逸舟不知的是，我鄭家先祖滅了多少世家?！?/br>
    世家大族，枝繁葉茂，根深蒂固，最輝煌時甚至能夠廢立帝王，鄭家先祖起于微末，靠著赫赫戰功成就一番偉業，成為亂世中一代梟雄，自是不把那些世族看在眼里。

    但百年世家的財產， 說富可敵國一點不為過，隨便削掉一個，夠百萬將士吃幾年了。先祖如何肯放掉近在嘴邊的肥rou。

    起初那些世族為了明哲保身，不少有影響力的世族折在先祖手里。后來他們意識到危機，慢慢便抱成團開始反抗。

    鄭家的男人們，不說英明神武，可各個都有勇有謀，只不過行事荒唐，我行我素，鬧得整個王朝都是出了名的禽獸王朝。

    且鄭家的男人，似乎都有共同的致命缺點。甭論真假，至少那幾任皇帝，都是死在女人身上的，且年歲都不大。最后一個皇帝，甚至還不到三十，只留了個幼齡小娃，什么都未曾交待，就猝不及防地撒手人寰了。

    若非如此，整個王朝也許不至于那么短的時間便徹底覆滅。鄭家沒被趕盡殺絕，未必不是因為他們懼怕。鄭氏王朝雖短，但給人留下的陰影太大了。

    同樣，短時間內，皇位絕不可能落在他們鄭家頭上。

    “一個藩王不足以和整個氏族對抗，更何況我父王并未繼承先祖的驍勇?！?/br>
    封玄奕自然清楚氏族的影響力，這也是他們父子跟世家大族交好的緣由所在。

    鄭驍的話聽上去有理有據，但封玄奕還是不大相信，只不過這并不影響和他結盟。

    無論他是真心、假意，總歸主動權在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