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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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悠醒來時案上的紅燭已燒殘過半,淡月臨窗,披在他肩上的黑色罩衣隨著他起身的動作滑落,他茫然地張望周遭的案幾和書架,慢慢地憶起睡前發生的事。 小師叔昨日回到太一觀,聽聞他在書閣整里藏書,今日一早就來到書閣說要尋書,從早晨待到入夜,夜色漸深,他竟然不知不覺睡著了。 他拾起那件外衣走出小間,經過一排排的書架,盡頭的走道透著溫暖的燭光,身著玄色長衫的小師叔站在案邊,案上堆滿古籍,桌角的燭火明艷,瞧長度才剛點上不久。 小師叔低頭翻閱案上的竹簡和帛書,看著手中的帛書勾起唇角,他聽見這端的動靜轉過頭,靜靜地看著冉悠走來。 小師叔問道:「這幾日身體可還好?」 冉悠莫名其妙地說道:「弟子身體無礙?!?/br> 玄裔說道:「把手給我?!?/br> 冉悠聽話地伸出右手。 一股靈力從手腕進入身體,冉悠乖乖地讓小師叔的靈力在體內繞行,過了一陣子才緩緩撤出。 玄裔面色凝重地喃喃自語:「果然變嚴重了?!?/br> 冉悠問道:「小師叔此言何意?」 玄裔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兩指抬起他的下頷,低頭湊過去,哺喂靈氣給他,舒解他體內濃郁的魔氣。 雙唇相接,冉悠手中的外衣掉到地面,他腳步踉蹌地後退,卻被玄裔壓制在書架前被迫仰頭承受。 「小師叔……唔……」 玄裔的手搭在他的後腰,那處的魔紋發揮作用,暖意從冉悠的後腰順著經脈擴散,沉重的身體輕盈許多,彷佛有塊壓在胸口的大石消失了,魔氣也藉由冉悠之口過渡給玄裔。 冉悠愈發慌亂,掌心凝聚靈力拍向小師叔,玄裔近距離受了他一掌,直接撞上後方的書架,十幾本書籍從架子上掉落砸中玄裔。 盡管方才被小師叔非禮,冉悠還是趕緊上前關心他的狀況。 玄裔低著頭撫額,似乎被書砸疼了。 冉悠慌忙說道:「您有受傷嗎?哪里疼?」 冉悠墊起腳尖看他的頭是否傷著了。 玄裔說道:「無礙?!?/br> 發髻歪了,玄裔乾脆解開玉冠和發帶,墨發披在背後。 他的面色轉為嚴寒說道:「冉悠,襲擊師長可不是抄經書就能了事?!?/br> 從小到大小師叔幾乎沒有責罵過他,冉悠被他的嚴詞厲色嚇著了,低頭說道:「小師叔,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br> 見到人已經被他嚇懵了,玄裔緩下面色說道:「知道錯了,就乖乖受罰?!?/br> 見玄裔靠近,冉悠立即退後說道:「小師叔,請自重?!?/br> 小師侄被嚇得臉色慘白,玄裔嘆了一口氣,用和緩的語調解釋:「你體內的魔氣過多,于你不利,雖然藉由夢境施術的成效不大,但你醒來後會好些?!?/br> 冉悠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一昧地搖頭抗拒。 玄裔心想先讓人舒服了,冉悠才不會有抵觸。 他強硬將人壓制在書架前,單手挑開冉悠層層衣襟,兩點粉嫩接觸到空氣中的冷意,玄裔的指尖揉捻粉色的乳尖,被玩弄的紅蕊慢慢挺翹。 「啊……住手,小師叔,嗯……」 明明知道他們做的事是不對的,冉悠也有諸多手段可以抵抗,可是他卻沒辦法狠下心推開他,不但不抵觸,在肌膚親密相貼的那一刻,竟涌上莫名的熟悉感。 樓道間傳來腳步聲,大師姐呼喚冉悠的名字。 大師姐的聲音遠遠傳來:「小師弟,方才發生什麼事了?我聽見聲響,是書架倒下了嗎?」 玄裔低頭親吻平坦的胸脯,舌尖頂弄粉暈中央的硬籽,冉悠咽下軟弱的呻吟,胸部不自覺往上挺了挺。 冉悠回答道:「沒、沒事……只是掉了幾本書?!?/br> 大師姐說道:「你有受傷嗎?」 隨著腳步聲的接近,他推了推玄裔的胳膊,但身前的人聞風不動。 冉悠哀求著輕喚:「小師叔,別這樣?!?/br> 他的黑眸布滿驚慌,玄裔瞧著心就軟了,抵住他的額頭哄道:「你親我一下,我就讓她離開?!?/br> 冉悠側首印上他的唇,輕輕貼上後迅速分開,垂下眼眸不敢看他。 雖然對冉悠停留的時間太短而有所不滿,看在他難得主動,玄裔勉強算他過關,他揚聲說道:「挽月,只是掉了幾本書,我們已經收拾好了?!?/br> 大師姐停下腳步,說道:「既然已經沒事,那弟子便下樓了,弟子就待在樓下,小師叔有事喚一聲即可?!?/br> 腳步聲漸遠,冉悠一直屏氣不敢出聲,放任小師叔為非作歹。 等到大師姐下樓,冉悠才松懈下來,尖銳的牙齒略使力啃咬右邊腫脹的乳尖。 冉悠抱住他的肩膀,細細呻吟:「嗯……啊……」 乳蕊變得紅腫潤澤玄裔才松口,撥弄左邊的乳rou問道:「左邊要不要?」 冉悠臉微紅說道:「不……不要!」 話雖如此,環在玄裔的兩手卻猶豫著要不要松開,玄裔看破不說破,笑了笑再度低頭含住左邊的柔嫩撫慰,右邊也沒空著,唇齒并用。 冉悠十指揪緊玄裔的外衣,他的個頭比小師叔還矮小,被對方攬在懷里,遠遠看去整個人都掛在小師叔身上。 微顫的眼睫沾染水氣,冉悠的下腹隱隱起了反應,他知道再下去會很不妙,推了推玄裔的肩膀。 冉悠說道:「小師叔……嗯,放開我……」 玄裔沒有理會,直到兩邊胸膛都又紅又腫才放過他。 冉悠軟弱無骨地依在身後的書架,玄裔抬手摘下冉悠的發冠,發瀑從玄裔的指間流泄而下,一絡青絲纏繞在他的指間。 冉悠怯怯地喚道:「小師叔……」 玄裔的吻落在他的臉龐,溫言哄道:「別怕,我不會傷你?!?/br> 冉悠用微顫的聲音說道:「小師叔為什麼對我……」 玄裔的動作頓了下,明白他想問什麼,凝目在冉悠面上。 「你想知道?」 冉悠抿著唇,似是猶豫?;蛟S他不該問這個問題,一旦知道答案他就狠不下心拒絕了…… 「別說──」 玄裔輕撫他的下頷,指腹壓上色澤如粉櫻花色綻放的柔軟唇瓣,制止他的話語,緩緩說道:「你剛入道觀的時候經常被夢魘纏身,我曾入過你的夢?!?/br> 冉悠怔住。 談及此事,玄裔歛起笑意,眉心微聚說道:「夢里的你經常待在一間簡陋的屋子里,透過窗子靜靜地望著窗外的人,他們是議論你的人,或是你的血親,即使你走出屋子,他們也對你視而不見?!?/br> 刻意淡忘的過往措不及防被小師叔提起,令冉悠有些心慌,玄裔的話語似一張密而不疏的蛛網,讓他無處可逃。 「你的日子過得很平淡,可是那不是一個孩子該過的生活,我嘗試在夢里和你接觸,你卻將我拒之門外。說來可笑,我在夢外教你習字、傳授你功法,甚至贈與你珍貴的秘笈和丹藥,夢里你還是不愿讓我接近?!?/br> 那些記憶的顏色早已斑駁,過去一幕幕隨著小師叔的一言一語浮現在他的眼前,他當時認為是師門長輩對他的看重,收下來後對小師叔的態度愈加恭敬有禮,卻不曾想過對方只是單純對他好,現在看來,男人的行為幾乎可以稱之為笨拙的討好。 「我的心思全放在你的身上,待在你身邊的時間不知不覺變多了。有一天,你找上小八讓他燒一桌子的菜,末了又不吃,入夜後一反常態遲遲不肯就寢,我陪伴你一整夜,看見你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我似乎明白我為何打不開那扇門了?!顾猿罢f道,「陪伴你的時間多了,漸漸知道了你喜歡什麼,我終於在你的夢里占了一席之地。我很歡喜,又希望你夢見我的次數多一些,直到你十六歲時我才明白這份執著……我希望此生有你相伴?!?/br> 他的聲音很平靜,然而字字重擊冉悠胸坎里的心臟,他從未想過在他旁徨之際,有個人為他擔憂,原來他做的許多事只為了讓他展現笑容。 話中的情真意切讓冉悠的喉際緊縮,這份他不敢奢望的情感如今觸手可及,當他面對小師叔毫無保留的真心,卻不如他所想的那般欣喜,尚未感受兩情相悅的喜悅他已先品到當中的苦澀。 他是否有承擔這份感情重量的覺悟?小師叔也許會為此付出什麼代價? 小師叔對他而言,是遙不可及的夢。 他不奢望能與小師叔并肩同行,只要小師叔偶爾想起他,回頭看他一眼就很好了。 玄裔從冉悠的面上瞧見一絲動容,可是卻看不見絲毫喜悅,他忍不住靠得更近,以指尖觸碰他的臉龐。 冉悠抬起手輕輕按住他的胳膊,說道:「此生太過漫長,莫輕許諾言。也許將來小師叔會遇見另一位讓您心動的女子?!?/br> 面對他的固執,玄裔幾乎想仰天長嘆,說道:「我絕不負你?!?/br> 冉悠說道:「也許我會?!?/br> 玄裔笑著說道:「那也無妨,你負了我一世,往後我們還有生生世世?!?/br> 冉悠望著小師叔的笑容,幾乎無力再招架他的步步逼近。 玄裔瞥見案上的紅燭已短了三分之一,說道:「長夜將盡,先把握時間辦正事吧,有什麼怨言清醒後我會等你找我算帳?!?/br> 玄裔解開他的腰帶和衣衫,手指侵入蜜縫內開拓。 「等一下,嗯、??!不行……!」 玄裔說道:「都出水了……這里比以前更敏感了,難道是因為做得多?」 冉悠當然不會回應,嫩rou在按壓之下潤出水意,他強硬將人轉過身,扣住他的腰抬高,抵著銷魂的xue兒挺身進入。 「??!嗯呃,輕點……嗚,小師叔……」 冉悠扶著書架挺高臀部,感受後xue被插得滿漲,無比契合,彷佛他們本就該這麼親密。 纖瘦的身體隨身後之人的沖撞劇烈顫抖,玄裔對他了若指掌,每一次挺入都準確地撞上那一點。 冉悠失去語言能力,只能繃直一雙長腿,咬住手指吐出破碎的喘息。 「別咬著,松口?!?/br> 玄裔將他摟在胸前,拉開他的手。 冉悠用似泣的音調說道:「可是,嗯……不能讓大師姐聽見,唔嗯……」 「原來你擔心這個?!?/br> 玄裔抱起冉悠,揮袖掃落案上的書卷將冉悠置於長案,除去他下身的衣物也撩開自己的衣袍,分開他的雙腿深深刺入,俯身以吻封緘。 「唔……嗚嗚!」黑眸因為過烈的刺激盈滿水色,冉悠雙手攥住玄裔的衣袖,可愛白嫩的腳趾卷縮著,搭在桌沿。 玄裔輾轉吻著他,不留一絲余地,冉悠幾乎無法呼吸時他才不舍地退開。 下身激烈的交合著,少了玄裔的「幫助」,冉悠眼角含淚,雙唇溢出斷斷續續的哭吟。 面對小師叔如疾風驟雨的攻勢,冉悠莫名害怕,似乎以往也曾經歷過這般粗暴,他往後縮了縮,下一刻又被扣住腰身拉回去。 雖然不疼,可是小師叔的模樣和平時穩重的模樣大相逕庭,冉悠不知所措地閉上眼,如在茫茫大海中抱住浮木般緊緊攀住他的頸項,哽噎著喚道:「小師叔……」 撞擊的力道和速度緩了下來,冉悠悄悄睜開眼睛,對上男人隱忍又溫柔的雙眼。 玄裔壓下奔騰的欲望,平復凌亂的喘息,艱難地說道:「小悠,弄疼你了?」 這句話似暖暖東風拂過冉悠的心口,他搖了搖頭,說道:「你方才那樣……我有點怕?!?/br> 玄裔柔聲說道:「是我不好?!?/br> 輕柔的吻不斷落在優美的臉龐,這回他極盡溫柔,讓冉悠沉淪在歡愉中。 嫩白的兩腿夾住有力的腰,兩人的下身貼合更近,玄裔捧住被撞得泛起粉色的臀瓣,粗壯的男根深深頂進水xue,撞了數十下在他體內釋出。 冉悠腰眼發麻,仰躺在案上喘氣,胸口不斷起伏。 玄裔的手掌覆在他的丹田,魔氣已經渡到他這邊,冉悠體內的魔氣很稀薄,不過再過一陣子又會卷土重來。 假如冉悠沒有離開魔域,以交合渡氣之法治療半年後他體內的魔氣就能消除,不過現在人跑了,一切又要重頭來過。 玄裔指腹揩去他臉頰的淚痕,輕捏他暈紅的臉蛋,說道:「說不想看到我,但是入你的夢一點也不難,明明你也思念我?!?/br> 冉悠默默無言,雖然小師叔對他溫柔依舊,方才的情事當中也一直照顧他的感受,但眼前的人和他印象中的小師叔不太一樣。 他垂下眼,兩手勉力撐起身子,低頭拾取案邊的衣物穿上。 「寡欲方能正心,沉溺於黃赤之道對小師叔的修行不利。倘若小師叔想尋道侶,二師兄認識不少名門閨秀……」以晚輩的身分說這些話著實不妥,但冉悠想不出如何拒絕小師叔。 「我想締結鴛盟之人只有你?!剐峤財嗨脑捳f道。 冉悠閉口不言,玄裔露出略帶苦澀的笑。 案上的紅燭將熄,玄裔輕嘆,抬手朝冉悠眉間一點。 黑暗如潮水向冉悠襲來,另一道柔和的女聲呼喚著他,將他從深淵中解救出來。 「小悠……小悠?!?/br> 冉悠緩緩睜開眼,從案上爬起,他依舊身處書閣的二樓,穿戴整齊連一絲皺褶都沒有,案上堆滿的書籍遮擋他的視線。 那場荒謬的情事不曾真實的發生過,他抬手撫上胸口,因魔氣而導致的不適已經減緩許多。 大師姐坐在他身側的椅子上,目光充滿關切,說道:「累了就回屋子歇息吧,書閣的書可以慢慢整理?!?/br> 冉悠揉了揉眉心讓自己清醒點,正要起身卻動作忽然頓住,不動聲色坐回椅子,說道:「我待會兒就回房,大師姐也回屋歇息吧?!?/br> 高懸在墻上的長明燈火光漸弱,大師姐在里頭添了油,向他囑咐幾句早點歇息,提著裙擺轉身下樓了。 待大師姐遠去,冉悠面露惱怒之色,低頭望著兩股之間濕了一截的褲子,他素來寡欲,今夜的春夢不用說一定是玄裔的手筆,怪他未曾防范自己的夢境才著了道。 回憶夢中玄裔的告白,和兩人之間的歡愛,冉悠把頭埋在雙臂間久久沒抬頭,只露出一雙微微泛紅的耳朵。 良久,他起身步向玄裔在夢中站的位置,那里的桌案堆滿待整理的書籍,書閣的書卷種類包羅萬象,有時師父也會捎幾本凡間的話本或書信歸入書閣。 案上的竹簡和帛書來自遠古時代,這一區是六師姐整理的,他也幫忙收拾了些,有幾卷竹簡還攤開著,他一眼就瞟到案邊一小幅帛書,捧起帛書細讀墨色字跡。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夢中小師叔的低喃,言猶在耳。 入你的夢一點也不難…… 倏忽之間,他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他夜有所夢,皆因日有所思而起,只要他夢見小師叔,就等於為玄裔保留了一席之地,那是玄裔入夢的契機。 即使知道這點他也無法阻止玄裔入夢,以往的小師叔絕不會對他說越矩的言語,玄裔多次入他的夢取代過去的小師叔,打破他記憶中的美好形象。 他清醒後惱怒對方的無恥,可是在夢中親耳聽見小師叔說的甜言蜜語,心中的歡喜卻做不了假,哪怕是玄裔在戲弄他。 在魔宮時,起初他認為自己被不知來路的妖魔折辱而憤怒,以及對自己的弱小感到悲哀,修行者修練到後期就會脫離rou體凡蛻,比起rou體上的折磨,精神方面的羞辱更令他難堪。 他們日夜肌膚相親,他從玄裔的身上察覺到小師叔的影子,盡管樣貌和性情都和記憶中的那人大相逕庭,可是言行舉止間偶然流露的溫柔曾經悄悄觸動他的心房。 比起那人身死道消的傳聞,他寧可相信玄裔就是小師叔。 冉悠撫上心口,體內的魔氣有所減退。 不論小師叔變成什麼樣子,不論他以任何形式活著都無妨,只要是小師叔就好。 在自己都尚未察覺之時,竟然已經陷得那麼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