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中年，更是覺得時間快速流失，律秋雨在辦公室抬頭看天上流云，太陽光線慘兮兮的，十二月底滬市破天荒的下了一場雪，只是那雪落在天上便化掉，比雨水還冷的水珠落在行人身上，寒冷刺骨。

    偏偏自己辦公室的空調又壞了，律秋雨哈出一口冷氣，搓搓手預熱。

    辦公室門響了兩下，律秋雨叫道：“進來?！?/br>
    張琳穿著高領毛衣，一進門就感受到律秋雨辦公室冷風颼颼，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律經理，你怎么不開空調？”

    “空調壞了，維修師傅還沒來?！甭汕镉觐D了頓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兒嗎？”

    “我過來拿人事部的開支賬本?！?/br>
    “哦，在這里，你等我一下?！甭汕镉暌苿愚D椅，打開辦公室的柜子，拿出昨天整理完畢的賬本，遞給張琳。

    張琳接過賬本，手無意中碰到律秋雨的凍僵的手，冷的和冰棍一樣，她和律秋雨相處了幾個月，也知道了律秋雨很好說話，當下開口：“律經理，你手好冷啊?！?/br>
    律秋雨縮回手，笑笑：“沒辦法，凍了一上午，今天下午修空調的師傅不來，我也就準備跑路提前下班了?！?/br>
    張琳驚訝律秋雨對工作隨性的態度，她想到律秋雨平時對自己的指導，總是認認真真，一絲不茍，她相信律秋雨應該是熱愛這份工作的，但是實際上是律秋雨會三天兩頭的請假，可是公司照樣給律秋雨發工資，而且資薪高的不正常。

    她偶然聽到有人在背后議論，說律秋雨和他們公司的老總有一腿，畢竟律秋雨進去李鳴辦公室的次數比李鳴身邊的秘書都要頻繁，有時候律秋雨早上進去，中午吃飯才出來。

    張琳聽到這閑言蜚語，心里一百個希望這不是真的。

    可是種種現實跡象，律秋雨只能是和李鳴這樣那樣的關系，才能說的通。

    張琳還是個實習小丫頭，做事兒認真，想法還帶著大學時候的單純，她心中幻想的律秋雨是個完美的人，李鳴長相帥氣，配上他也綽綽有余。

    張琳抱著賬本出去了，她心里嘆口氣，心想著等下將自己買的暖寶寶送過來給律秋雨取暖。

    只是她再進律秋雨辦公室，椅子上空無一人。

    律秋雨捏著手機，坐了內部電梯，往直達李鳴辦公室。

    律秋雨已經習慣了，他站在電梯里，默數一分鐘，電梯準時開門，屈指敲敲總裁辦公室厚重的門，里面傳來低沉磁性的男聲。

    李鳴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看向律秋雨走來，面前的人穿著修身西裝，帶著一張溫柔的臉，信步向他走來。

    律秋雨總是將自己收拾的干干凈凈，賞心悅目。

    李鳴瞇眼，心情好的不得了。

    伸手迫不及待抱住律秋雨，嗅著他身上淡淡的信息素味道，淡香的氣味聞著就叫人平靜。

    律秋雨讓他抱著，這回李鳴沒有著急的拽他衣服，和他滾床單，抬起頭看著他道：“你身上怎么這么冷？”

    “可能是我辦公室的空調壞了?！甭汕镉昀潇o說道：“我在里面待了一個上午?！?/br>
    李鳴皺眉，語氣不悅：“壞了你怎么不早說。來我辦公室做事兒不就行了?！?/br>
    律秋雨身上帶著外面的寒氣，抬手解開自己領帶，表情木然，就像是完成一項任務。

    李鳴眉頭擰成一團，抓住律秋雨手，“你別在這里脫衣服，冷了會感冒的?！?/br>
    律秋雨眨眼，面無表情看著他，“你叫我過來不就是想做嗎？”

    “我不知道你在辦公室凍了一下午?！崩铠Q握住律秋雨的手，指尖冰涼涼的。

    李鳴壓低聲音，透著一股子溫柔：“你晚上睡覺的時候，腳趾頭也這么冰?！?/br>
    律秋雨愣住，他確實怕冷，一個人躺被窩里，腳總是最后熱乎的。

    滬市逐漸入冬，氣溫驟降，但是律秋雨和李鳴經過摩擦，倒是生出了熱量。日常曖昧的話，律秋雨聽的也越來越多。

    劉武說李鳴不是他想的那么壞，確實，壞人也會有柔情的一面。

    律秋雨也幻想過和喜歡的人相擁而眠，今天聽到李鳴的話有些窩心，僵硬的面色也開始動容。

    李鳴放開律秋雨手，調高辦公室的空調，“待會兒我要去開個會，你先在這里等著我?！?/br>
    律秋雨點頭，空調吹出的暖氣很快驅散了他一身寒氣，李鳴見律秋雨坐在沙發上，帶上門出去了。

    厚重實心木門哐當一聲關上，律秋雨環顧四周，李鳴現在的辦公室，就是張恩平的，辦公室的擺設李鳴都沒怎么動過。

    律秋雨一眼看向墻壁那處掛著的風景油畫，他沒記錯的話，張恩平的保險柜就在油畫后面。

    保險柜沒設置什么復雜的密碼，張恩平對他也沒什么防備，告訴過他。

    屋子安靜溫暖，只有空調呼呼吹熱氣的聲音，律秋雨眼睛一眨不眨盯著那方看，瞳孔收縮，李鳴去開會，少說也要一個小時，這期間，也不會有人敢擅自進總裁辦公室。

    律秋雨再次確定四周空空蕩蕩，他心跳聲聽起來就跟打鼓一樣。

    他最近表現一直都很“聽話”，至少他能感受到李鳴心情漸好，對他也逐漸放松警惕，他可以隨意進出李鳴辦公室，多數的時候他并不想去，去了也是zuoai。

    現在，能一個人待在李鳴辦公室的機會課不多。

    移開油畫，轉動保險柜密碼，拿出自己的假賬本，動作夠快速的話，只需要五分鐘。李鳴要一個小時才能過來，他有充分的作案時間。

    偷還是不偷，這是個問題。

    律秋雨動動手指，他現在因為緊張身體發熱，過高的空調溫度熏的他口干舌燥。

    李鳴壓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就在他面前，現在他要是不作為，簡直是白放過老天給他的機會。

    律秋雨吞吞口水起身，盯著緊閉的門好一會兒，確定那門不會被人突然打開，他努力克制住自己顫抖的手，一步一步飛速完成放才在自己腦中模擬無數次的動作。

    轉動到正確的密碼，保險柜門鎖打開，發出鐺的一聲，突兀的在安靜的房間響起，嚇得律秋雨脊背發涼，背對著門板，他總會覺得有人馬上就要進來。

    保險柜不大的空間，躺著檔案袋，下面壓著一本律秋雨熟悉的黑皮筆記本，一瞬間，他興奮的無可言語。

    火速伸手取出來，再次關上，油畫擺放回原來的位置，律秋雨幾乎是屏住呼吸做完，似乎他一張嘴，心就會從嗓子眼跳出來。

    壓制住狂跳的心，舒了一口氣，萬幸的是李鳴果然沒來，他目光移到自己手中沉甸甸的賬本，知道自己成功了，伸手松松自己過緊的領帶，沒在辦公室待著。

    律秋雨推開門，趁著走廊四下無人，偷偷溜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