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是很神奇的東西，牧學義直到考完試的三天以后還會時不時在夢里與那個女孩相遇。

    那個雖然和他同一個專業，但這幾年以來根本沒有說過幾句話的女生，奚水凡。

    考試中途眼前突然出現一個女孩子，一邊拉過自己不能動作的手將已經做完正在檢查的試卷抽到她眼前，一邊在嘴里嘟囔著：

    “菩薩保佑菩薩保佑南無阿彌陀佛般若波羅蜜多急急如律令我很快就會抄好千萬別突然恢復啊求求老天爺求求老天爺……”

    一開始他還詫異于就在講臺上的老師為什么沒有注意到他身前這個那么明顯的家伙，可腦袋卻在一兩秒后反應過來，既然他不能夠動了，那么其他人或許也和他處于同一種狀態也不一定。

    因此他只好定在原地看了十幾分鐘這個女孩子一邊念經一邊抄他試卷的過程。

    說實話她的五官很不錯，甚至有些像某種十分可愛的動物，用俗話來說她就是個美人胚子，再長大一些……或許畢業以后就會是一個傳統的東方美人，只是她的氣質實在與相貌有些不符，平時不怎么見她與其他人交流，他還以為這個叫奚水凡的女生與他一樣不愛和人交流，用他們的話來形容就是高冷。

    可現在這樣瞧了半天，他便懂了人的性格果然不能單憑第一印象來下結論。

    只不過，他之前從來沒有好好看過任何一個女孩子長成什么樣，現在這般仔細端詳，突然讓他有點點體會到舍友在看見漂亮女生時那樣激動的反應是因為什么，但他永遠不會有那種情緒，他永遠無法理解分貝超出60以上的情緒。

    他覺得她長得挺好看，符合他的審美，僅此而已，至于多余的反應是不會有的。

    事后，他裝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樣，在檢查完試卷以后便將卷子交了上去，在走出門口以前看了一眼明明已經將他的試卷抄了一遍，現在卻依舊在奮筆疾書不知道寫些什么的少女。

    原本以為這件事就會這樣結束，雖然之后有一定的好奇心讓他對差不多同一時間出考場的同班同學旁敲側擊了幾個問題，得知除了他以外的確沒有任何人知道之前考試時發生了什么，可他著實沒想到自己還會在夢里夢見那個女孩。

    夢境能反應的東西可太多了，崇尚科學的牧學義即便在經歷過那般神奇詭異的事情以后也無法贊同所謂的周公解夢論，那不過是大腦里的部分腦細胞在你的睡眠狀態中尚未休息時經由微弱的刺激所引起的活動罷了。

    但是沒有科學能夠解釋為什么在單純的幾天與她偶遇或者談話的夢境以后，有一天突然就變得旖旎了起來，無法忽視的生理現象告訴他那種夢境被世人稱作春夢。

    而他長那么大第一次做春夢，似乎是在幾年前和鄰居家稍長自己幾歲的哥哥一起看了一套兔女郎的圖片以后發生的事。

    牧學義終于想起來當初在考場上他想了許久也想不出的那個與奚水凡很類似的動物。

    原來是兔子……可是兔女郎又和兔子有什么必然的聯系嗎，除了頭頂的耳朵以外？他突然對自己的性癖有了十分奇怪的了解，與之一同出現的便是迷茫。

    至于為什么會覺得她像只兔子，大概是由于兔子和她一樣很膽小，以及它們同樣擁有被驚嚇到時所露出的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奚水凡對他而言是一只兔子，一只總在嘴上逞能去威脅別人，雖然氣急了確實會張嘴咬人，可稍微受到一點驚嚇便會立馬躲藏起來，甚至需要別人保護的兔子。

    多可愛啊，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