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終章:萬里同風,天地為仁〔賜死/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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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的病嬌再不治就廢了… 塞北大捷的消息接連傳來,后方糧草克扣盡無,竟一點也沒有影響前方的戰事,可見戰利之豐沛。 王清盈打聽了外面的消息,卻不見歡喜。安碧奇怪地問:“娘娘,將軍連勝,您為何不高興呢?” “自然是高興的?!蓖跚逵亻_口,看了眼屋里擺的月季,上面還帶著新鮮的露珠,“這誰放的?” 安碧也搖頭:“打起來就看著了,娘娘要是不喜歡,奴婢去扔了?” 王清盈攔住說:“罷了,不是什么要緊事?!?/br> 是夜三更,那人照常溜進來,把白天的月季拿出來,插上懷里新鮮的月季。 王清盈幽幽地站在后面說:“都到了這個時候,陛下還有這個閑心思?!?/br> 那人一愣,被發現了,反而不再遮掩,把花插進去,轉身欲走,卻被身后的人伸手拉了回去,王清盈奪了他手里昨天的月季扔了,單手摟了他,皺眉道:“怎的瘦了這么多?” 宋鈺大氣不敢喘,那人叫他過來便過來了,把他手里的花扔了他也沒有異議,僵直了身體被她摟在懷里。 王清盈看他呆呆的,便伸食指彎起來勾他鼻子,輕聲笑道:“人也變傻了?!?/br> 宋鈺記得這個動作,從前他小時候,母后經常這樣逗他。他抿了抿嘴唇,緩緩地湊近了一點,小心地把嘴唇貼近母后的側臉。 王清盈撇開頭,忽然變了臉色,玩味地看著宋鈺,說:“陛下,您想什么呢?” 她用力抓著宋鈺的手腕,不顧那人驟然煞白的臉色,把他禁錮在懷里,湊到他耳邊含著笑意低聲道:“陛下真的還有臉讓哀家碰你嗎?” 這話里,幾分情意他不知道,但幾分恨意他聽得明明白白。 宋鈺原本努力掙脫的力氣驟然消失了。他身體微微顫抖著,說不出話。 她怎么能這么對自己……她怎么可以…… 可能是太痛了,以至于他被王清盈扔到床上,扒掉了衣服,甚至不做潤滑地進入,都沒有發出聲音,好像一個無聲的破布娃娃一般,予取予求。 從前宋鈺覺得,王清盈就是上天派來拯救他的。拯救他空缺的情感,無人寄居的內心,并給了他走向王座的勇氣。 忽然有一天,他發現,王清盈也不是來拯救他的,她甚至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伤鲥e了什么呢,他只是想把母后永遠地留在身邊啊。 我沒有錯。 宋鈺渾渾噩噩地想,他閉上眼,感受著那個人的撫摸,拍打,他的身體抖如篩糠,而靈魂已經不再為此顫抖了。 他聽到熟悉的聲音:“說話呀!” 于是他開口:“朕要走了?!?/br> 那聲音再次傳來:“你別忘了……” 他木然,起身搖搖晃晃地走。 他聽到身后咯咯的笑聲:“是你要求的,九五之尊——可不能食言哦?!?/br> 是他自己要求的,一夜沉淪,放塵安歸寺。 他曉得。 宋鈺坐在浴池里,用力洗刷著身上的印記,他眼中是從未有過的冷漠,把鮮嫩的肌膚搓到紅腫也毫不憐惜。 他想起來很久很久之前的記憶,他的生母,王家長女,在空無一人的宮室內,當他邁著歪歪斜斜的步子跑向她,她嫌惡地推開他時露出的表情。 這個場景組成了他童年對母親全部的記憶。 以至于,當王清盈彎下腰,捏捏他的臉,笑嘻嘻地用搞怪的聲音叫他“皇子殿下”,他心里某一根弦砰的一聲斷了,他錯以為有人是愛他的。 “娘娘,怎的突然要穿那件王府帶來的金繡襖裙了?” 王清盈笑笑,手里拿著正紅的胭脂抿在嘴唇上,在鏡子里看著身后的安碧翻箱倒柜,說:“我今兒突然想起來了,穿這個喜慶?!?/br> 宋鈺從水里起身,門外響起敲門聲。 “陛下……”張川之的聲音傳來,“王將軍帶軍隊連夜趕程,明日一早回京?!?/br> 宋鈺拉開門,張川之下意識地避開眼睛??v使隨意地穿了件里衣,白皙的肌膚和身上的斑駁仍美得讓人屏住呼吸。 宋鈺不以為意,讓張川之靠近,一字一頓地說:“動手吧?!?/br> 傍晚昏暗的天空像一張巨大的網,月色亦昏暗,影影綽綽,從網中透出微弱的光來。烏云低低地盤旋著,恐是風雨欲來。張川之在鳳華亭內等待著,身后的仆人也都神色凝重,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馮太監匆忙走過來,一哈腰:“張大人來得真早?!?/br> 張川之看了看他身后宮人端的酒,沒做聲,點點頭,兩個人一路走到壽延宮也沒碰到什么人,不知怎的,今夜宮中過分地安靜了。 馮太監敲了敲門,緊接著推門進去,卻發現里面的人穿金帶玉,盛裝打扮,好像就是為了等他們來一樣,聽到聲音瞄了一眼馮太監,慢悠悠的說:“數日未見,馮總管高升?” 馮太監莫名有些發怵,給自己打了打氣,挺直了身子說:“太后娘娘,皇上賜酒——” 安碧聞聲走出來,兩個侍衛立刻沖過去把她按在地上,她一陣茫然之后,反應過來這是什么意思,滿臉的驚慌,不停地掙扎:“娘娘!你們怎么敢!啊——” 侍衛一記手刀,她便暈了過去。 王清盈像是看不見那邊發生的事一樣,坐在中間的椅子上,還對著他們一行人笑了笑。 馮太監只得硬著頭皮又喊了一次:“皇上口諭賜酒,請太后娘娘接旨?!?/br> “你們怎么來得這樣晚,是因為這個時辰大吉嗎?” 馮太監移開眼睛,他確實是找了個冤魂不可投胎的時辰。 張川之面色不忍,問道:“娘娘若有什么話要托臣帶給陛下,臣一定帶到?!?/br> 王清盈想了想,回答他:“你就說,請陛下言而有信?!?/br> “臣遵旨?!睆埓ㄖ蛳?,身后的宮人也跟著跪了下來。 端著的酒被宮人高高舉過頭頂,如此一來倒是更顯眼了。馮太監撓了撓手背,說:“請娘娘別為難我們做奴才的……” 王清盈得了暗示,走近他們,端起酒杯,又說道:“爹爹回來若問起我,書桌上有一封信給爹爹,他必不會為難陛下,請大人…代為轉交?!?/br> 倘若陛下尚有不忍,便請陛下給安碧一條生路吧?!?/br> 她說完,仰頭飲凈了杯中的酒。 久久壓抑著的雨終于下了出來,馮太監一行人長跪在鮮熱的尸體邊,他第一次殺這樣的大人物,手都是抖的。冤屈與否,他不敢說,倘若論起世間枉死的魂魄,太后亦不及三甲,宮中亡魂千千萬,但求活人心安。 指揮下人搬走尸體,他和張國輔尋了玉璽,在暗格內一并找到了一封給皇上的信,二人即帶著東西去稟報圣上。馮太監瞄了瞄張川之,只見他如往常一般云淡風輕,仿佛死人與他無關一樣。 馮太監想起來,若說他真正的主子,從來只有王家長女一人。他仍記得主子臨終前雙眼空洞,淡淡地對他說:“我沒有什么囑托,你自己在這宮中,先求自保,好自為之,爹爹和meimei都比我高明,我不擔心,你若有余力,便替我…保護鈺兒,我這一生,最對他不起?!?/br> 因為這一句話,在宋鈺找他的時候,他只猶豫了一瞬,便決定跟隨。 兩個人把信和玉璽呈給宋鈺,宋鈺沒什么表情,點點頭,馮太監便退出來去處理壽延宮的事。 宋鈺坐在椅子上,聲音沙啞對張川之說:“你把那封信拿給我,沒什么事下去吧?!?/br> 信有兩封,一封是書桌上的,墨漬剛干,另一封已經有些泛黃了,邊角還有折痕。 宋鈺看了一眼,把第一封扔回原處,打開第二封。 圣上親啟 清盈自知王氏女子皆薄命, 是以早做完全之備。 若清盈不幸隨長姐而去, 既無法盡孝膝下, 又不得奉君御前, 聞清風杳杳, 春色妖嬈, 庭前月季又開, 京城名妓窗前芍藥正好, 勞陛下一一代清盈看過。 但求陛下好自珍重, 千秋萬代,福壽延年。 王清盈辭 宋鈺呆呆地看著屋外的大雨,他還有點不敢相信,那么厲害的一個人,權傾朝野,母儀天下,怎么這么容易就死了呢? 千秋萬代,福壽延年。 他喃喃自語,忽而笑了起來。 如果她在的話,必然是想讓他當一個好皇帝的。 他偏不。 京城的百姓對近日朝中的事議論紛紛,先是靜德太后薨了,隨后赫赫有名的王將軍告老還鄉,這么大的變動,即使是街邊兒茶館閑聊聽書的閑散小哥兒都隱隱感覺到了什么。 今個兒正聽說書先生繪聲繪色地講靜德太后少時貪圖玩樂,和先帝偶遇在畫舫中,結果先帝認錯了人,把太后的jiejie招進宮的新本兒,一個蓬頭垢面的女乞丐本來好好的在門口討錢, 突然沖上去就對著說書先生開打,一茶館的人都上去救先生,女乞丐邊打邊嘟囔:“不許這么說小姐!小姐才不是這樣的!” 幾個男人很快就把乞丐扔出去了,老板邊踢她邊罵道:“虧著我心善讓你在這討飯,還敢搗亂我生意!要是還敢過來,見你一次打一次!” 女乞丐抱著頭蜷在地上,不顧路上的人對她指指點點,仍不停地自言自語:“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end】 怎么會結束呢—— 作者是親媽的人設不能崩??! 嘉瑞三年,新帝勤政愛民,省刑減賦,知人善任,從諫如流,重用國輔張川之等人,宋朝上至重臣,下達百姓,安居樂業,國泰民安。 汴州。 “選秀自天子登基,三年一次,聽說咱們大宋的天子英俊不凡,容貌仿如……” “呦,翠英,這就迫不及待想去啦?真是不知羞!” “你!有什么好說的,你不是也來參選了嗎?”在首排的女子懟道。 后排女子小聲嘟囔道:“這么大脾氣,別說皇上了,誰敢娶回家呀!” “秀蓮!” 京城來的官員一陣頭痛,這些女子未出閣便如此聒噪,汴州從不是出美女的地方,整個州也就能帶回去四五個女子,他這次來的汴州主要的目的還是…… 讓手下的人敲了敲鼓,示意這些姑娘們安靜,手下的人朗聲道:“內府李大人到!請諸位姑娘小姐按順序上前!” 不怪那翠英有些小脾氣,模樣確幾分姿色,大嗓門的翠英忽然變了一個人,文文諾諾的聲音回李大人的話,在一排女子中竟被留了下來。 她進內屋等候,發現里面已經有了一個帶白紗遮面的女子了。 翠英心想,這或許是哪一個官員的女兒,自己家雖然不做官,卻是有名的大富商,也只能花錢買號排隊呢! 她走過去,坐在白紗女子的身邊,這一說話,又放開了嗓門:“哎,你叫什么呀,你也是想去當皇帝的妃子的?” 那女子聲音柔柔的,又小,翠英都快聽不清了:“你就是剛才在外面大聲說話的姑娘?” 翠英哈哈一笑:“你聽見啦!” “是,那么多人在外面,我獨獨聽見了你的?!迸右参孀煨α诵?,“我叫張紅笙?!?/br> “太好了紅笙,咱倆做個伴吧!以后宮斗還能有個幫手!”翠英豪氣地一把摟住了紅笙的肩。 “咳咳…咳…”張紅笙突然咳嗽起來,趕緊從懷里拿出一小瓶什么東西倒進嘴里。 “紅笙,你怎么了?” 翠英嚇得一叫,立刻就沖進來好幾個嬤嬤婢女,張紅笙擺擺手,讓他們都下去,扭頭對翠英說:“我沒事兒,就是身體不太好。你小聲一點,不要聲張?!?/br> 翠英連連點頭,緊張兮兮道:“怪不得你得帶面紗,我知道身體不好的話就不能侍寢了,你放心,我不會和別人說的?!?/br> 張紅笙又捂了捂嘴,發出細細的笑聲。 張川之無奈地看著喝得叮嚀大醉的宋鈺,拱了拱手,說:“陛下,各地選秀的女子都安排好了,您得過去看一下?!?/br> 宋鈺惺忪地睜開眼,看清來人,說:“張大人…嗝…張大人來得早啊……” 張川之示意兩個宮女把他弄起來,說:“不早了,皇上,定好的今天去選秀,您忘了?” 宋鈺擺擺手:“外面有你張大人,朕很放心……” 張川之看他套好了衣服,也不和他多言,趕緊把人拉了出去:“陛下,臣不能替您選妃子,趕緊去吧?!?/br> 人前,宋鈺裝模作樣的正襟危坐,張川之陪在他旁邊,每過來一排人,便在旁邊小聲說:“左邊第一個是濱州李知府的女兒,畫師給的畫像楚楚動人,真人怎么長這樣…估計是塞了不少錢,留下給個名分,養在宮里就是;中間較矮小的,是著名才子史努比的女兒,聽說也是個才女;她旁邊的……” 宋鈺跟著他說的做,一會兒功夫就困得不行。 “我說,川之啊,這些人怎么…都長得差不多啊……” “回陛下,您把眼睛睜開就好了?!睆埓ㄖ聪蚺_下,眼睛定在一個人身上,“您再堅持堅持,馬上就好了?!?/br> 小太監喊道:“汴州——徐翠英,劉莢莢,張紅笙,于花扇?!?/br> 宋鈺看著逐漸走進的人,瞪大了眼睛,猛地抓住張川之的袖子:“這…這是……!” “第一個是徐富商的小女,徐老先生每年旱災都捐了不少錢,得留下……” 宋鈺猛地打了他一下:“說重點!” “第三個女子是我在汴州老家的舍妹,張紅笙?!?/br> “太像了……”宋鈺喃喃道,“天底下怎么會有這么像的兩個人……” 若不是他親眼看著母后下葬,他怎么也不會相信的。 眼前的女子,若說不同,便是身量更小了些,皮膚白得不像話,五官,尤其是眉眼,都和那個人一模一樣。 “川之,我要她?!?/br> “遵旨?!睆埓ㄖ拖骂^,眼睛意味深長地瞥向了站在太陽下的女子。 仿佛能看見她朝著他狡黠地笑。 一如二十年前第一次見到她,她奶聲奶氣地問“我還能見到你嗎”,他站在新布置好的儲秀宮前,對內務府的總管一條一條地說給張紅笙的房間怎么布置的時候,一回頭便看見她站在自己身后。 張紅笙行了個禮,歪頭笑:“哥哥嗎?我聽見了…哥哥你可真了解我,我進了宮還能再見到你嗎?” 張川之也笑了,向前一大步,拱手,用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輕聲說道:“在下張川之,三年未見,恭迎娘娘回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