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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的肌膚。 她怕自己在房中讓她不自在,便道:“我出去后幫你把房門關上,你摘了蓋頭吃就是了,吃完了再把蓋頭蓋上,碗筷還放在桌子上,一會兒我在進來收。若有別的什么事,盡管和我說?!?/br> 新娘子楊三好輕聲道:“多謝這位jiejie?!?/br> 玉秀出了新房,又去月梅房里看了看,卻見她沒在休息,而是趴在窗邊不知看什么。 她輕輕走過去在她肩上一拍,“偷看什么?” 李月梅嚇了一跳,回身見是她,才拍拍胸口,“玉秀姐,你這樣不聲不響的,嚇死我了?!?/br> 玉秀笑道:“都要做娘的人了,還跟孩子一樣,趴在這里干什么呢?肚子餓不餓?我去廚房給你端著吃的?!?/br> 李月梅看了看她,拉著她在桌邊坐下,遲疑道:“玉秀姐,你……還記得秦月蛾嗎?” 玉秀一頓,面上笑容淡去,“記得,怎么了?” 她怎么會不記得這個人呢,當初李仁就是為了她,在家里鬧翻了天,更是為她丟了性命。 她道:“怎么突然說她?” 李月梅指了指隔壁屋子,“她正在里面吃酒席呢,我剛才看了,她是新娘子那邊送嫁的人?!?/br> 對于這個秦月蛾,李月梅也是十分討厭的,當初這個女人得了李仁的心,便自以為她這李家兒媳婦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好幾次跑到玉秀面前耀武揚威,說些難聽話,李月梅也在場。怪只怪她自己當時年紀小,嘴巴又笨,不能替玉秀姐罵回去。 玉秀也有些驚訝,當初李仁出事,沒出兩個月,就聽說秦月蛾嫁人了,此后一直不曾見面。剛才新娘子來時,她只顧著忙,倒沒注意送嫁的人,沒想到里頭竟有她。她輕輕皺眉思索了一陣,道:“她是新娘子的親戚?” 李月梅搖搖頭:“不知道,我也沒聽說,一會兒問問我娘去。玉秀姐,你就在我這里坐一會兒吧,別出去了,碰上她就不好了?!?/br> 玉秀輕笑,“我又沒做虧心事,干嘛害怕碰上她,若要回避,也是她回避才是。對了,我剛才去給你嫂子送吃的,她長得可白了,準是個美人?!?/br> “真的嗎?”李月梅向往道:“好想見見嫂子啊?!?/br> 可惜她現在懷孕了,村里有忌諱,懷孕的人不能進洞房觀禮。 玉秀道:“等今日過了,你明天再來不就能看見她了?你在這里再歇歇吧,外頭人多,別出去擠了,想吃什么跟我說一聲。我去你嫂子那里看看,看她吃完沒?!?/br> 玉秀回到新房,楊三好已經吃完了,她隔著蓋頭與她說了幾句話,便端著碗筷去了廚房,中途經過琴嬸子房門外,轉頭看了一眼,果然在女客中發現了秦月蛾。 秦月蛾此時正好抬頭,也看見房外的人,驚得瞪大了眼。 玉秀卻已經轉過視線,波瀾不驚地走了。 秦月蛾她大一歲,今年該有二十了。剛才匆匆一瞥,也夠玉秀看清楚,她的臉上,已經有了這個年紀不該有的痕跡,看來這些年她過得也并不如何。 玉秀自問不是圣人,雖不至于怨恨她,可厭惡總是有的,一個不喜歡的人過得不好,她心里一點兒也不替她惋惜,甚至還有些許痛快。 她前腳才進廚房,就感覺有人跟了進來,轉頭一看,果然是秦月蛾。 秦月蛾站在廚房門口,上上下下打量玉秀。這個女人,數年前敗在自己手下,她還記得她當時慘白的臉??裳巯驴此?,臉色紅潤肌膚細膩,梳著婦人的發髻,發上雖只簡單的一根銀簪一朵珠花,但任意一個女人來看,都會被銀簪上的大珍珠和新穎的珠花吸住視線。她身上一件淡紅的長裙,越發把她襯得似一朵花。 玉秀也在看她,從前那個張揚艷麗的少女,幾年不見,已經快要變成村中隨處可見的尋常婦人。她雖涂脂抹粉,卻掩不住臘黃的臉色和眼角的細紋,劣質的胭脂涂在唇上,因吃了飯,東缺一塊西少一片,更覺得難看。發髻倒是整整齊齊地挽著,戴著一根細細的銀簪,簪子的顏色有點發暗,想來年歲已久。身上是一件半新的長裙,款式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了。 玉秀先有了動作,輕輕一笑,道:“好久不見,你還好么?” 秦月蛾心中嫉妒,咬了咬牙,面上也擠出一個笑容,“好得很,不勞你惦記。倒是你,我還以為你要當一輩子寡婦,這才幾年,就耐不住寂寞嫁人了?” 玉秀面上仍是淡淡的笑,“我和李仁有婚約在前,后來他為了你要毀約,他不仁,我卻不能不義,替他守了三年,算是成全了我們自小一起長大的情分,我問心無愧。就算李仁此時還在,也不能說我什么。只是你說,若給他看見你此刻的模樣,他會如何?” 秦月蛾握了握拳,“什么如何?” 玉秀輕哼道:“好歹他也是為了你才丟了性命,這頭他尸骨未寒,那頭你就急匆匆嫁了人,想來也是怕夜里夢回,他來找你吧?!?/br> 秦月蛾面上閃過一絲心虛,很快又恨聲道:“是他自己要跳下來救我,又不是我拉他下去的!和我有什么關系?!” 當年,因為先頭有把握讓李仁娶自己,所以她根本沒有掩飾自己與一個男人勾搭上的事,結果后來李仁出事,她的名聲就不好了,怕沒人娶她,她爹娘就匆匆找了個人將她嫁出去。這些年,她又怨又恨。 玉秀聽了,只是搖頭輕笑,“是啊,是他不好,做什么想不開,這樣不愛惜自己的性命。大鬧一場,臨到頭了,還要做些親者痛惡者快的事情?!?/br> 說起李仁,玉秀心中也是百味雜陳,千般滋味。 她看著秦月蛾,這些年一直沒想明白,她當年到底比自己好在哪里,使得李仁肯為了她,鬧成那樣。 不過眼下,這些都不重要了,李仁早已成了一具枯骨,秦月蛾也成了如今這副怨婦的模樣。若李仁還在,見了她,只怕要悔不當初了吧。 玉秀轉過身,不愿再搭理她。 秦月蛾還要再說什么,廚房里又進來了別人,她只得又恨又妒地瞪了玉秀一眼,走了。 漸漸的賓客散去,日頭西沉,玉秀也提著琴嬸子塞給她的兩個紙包回家。 未到山腳下,遠遠地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等在路邊,又聽見一陣嫩嫩的犬吠,視線移到最低,便看見rou呼呼的小狼犬呼哧呼哧朝她滾過來。 玉秀笑著蹲下身將它抱起。 小狼犬趕緊在她懷里一陣猛蹭,它知道很快會被人丟下去,所以趁眼下能蹭多少算多少。 果然,林潛邁著長腿走過來,冷冷地視線定在小狼犬身上,伸手兩個指頭將它拎起丟出去。 小狼犬肥嘟嘟的身子在空中敏捷一扭,穩穩地落地,又跑過來在玉秀腳邊繞來繞去,咽咽嗚嗚地叫喚。 玉秀無奈地看著這每天都要上演的一出,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