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歸塵,土歸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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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灰獨自一人在房間呆坐著,再華麗的擺設也掩不住滿室寂寥。窗外的陽光從熾熱傷人到黃昏遲暮,如同他的一生,從輝煌到落寞不過轉瞬。 他把自己困在怨恨和悲傷里,害了無數無辜的蟲族還害了……他的孩子。過去開朗活波的埃微羅變得和他一樣陰沉瘋癲,他帶給了埃微羅太多的仇恨和無助??伤⒉缓蠡?,他為他的孩子報仇了,那些人又回到了當初他們本該擁有的結局!可,他的寶貝,他的凱爾茲永遠也回不來了! 昏黃的光把寧灰籠罩在黑暗里,寧灰舒了一口氣,慢吞吞的打開了抽屜,看著抽屜里那張他不敢看又瘋狂思念的照片。他的手指懸在空中,想碰一下卻又顫抖的收了回來。他沒資格碰他的凱爾茲,他是一個狠心的雄父! 他的愛人因為基因病死去,他親眼看著自己的雌夫在痛苦和絕望中捂著他的眼睛,不讓他看見他臨死之時恐怖的模樣???,夢魘依舊糾纏著他。他開始拼命研究基因病,開啟了基因融合劑研究計劃,他研究出了基因融合劑,讓蟲族免于滅族之災。他的愛人死了,他就把他的兩個孩子當成了自己生命殘余的意義。 但比天災更可怕的永遠是貪欲。那些妄圖從他手中拿到基因融合劑的配方,掌控權利掌控生死。他們不敢對他動手,就把手伸向了他的孩子,他的凱爾茲!他和埃微羅被關在監牢里,在不過咫尺的距離看著凱爾茲受盡折磨!凱爾茲咬著牙悶不吭聲,那些人把他的凱爾茲當成一個玩物,他們讓他的凱爾茲射精到虛脫,又給他注射藥劑,看著他的凱爾茲全身痙攣抽搐。他捧在手心里的珍寶被這些雌蟲折磨了整整七天,整整七天!整整七天!他是一個父親??!他居然就這樣看著他的孩子受盡折磨,最后在絕望里咽下最后一口氣。他沒有交出基因融合劑的配方,他很清楚交出去的話,會讓本就受盡壓迫的雄蟲更加沒有希望。他不能做蟲族的罪人,他是他的愛人眼里善良美好如同碎玉琉璃一樣的人,他不能為了自己害了無辜之人! 煉獄一般的七天過去,他卻迎來了更可怕的劫難。指揮暗示那些雌蟲做這一切就是那些他救了的高層。他們一面對他感恩戴德一面又露出了如同惡鬼一般猙獰的面目!他,他居然為了這些人放棄了他的孩子,放棄了他的凱爾茲!他的凱爾茲死都沒有閉上眼睛,他的凱爾茲連一個全尸都沒有??!他的凱爾茲一定很絕望,很怨恨他,他的愛人一定在責怪他的愚善,他的埃微羅現在還沒有從那七天走出來,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是那些罪人,是那些該死的雌蟲,他們都該墮入地獄! 寧灰毀了,在仇恨里碎成鋒利的碎片。所謂的易碎的琉璃一樣的寧灰,正值壯年卻頭發斑白。琉璃摔在地上,一片又一片閃著光影扎在蟲族每一處。他也許無法掌控基因病,但他對他的基因融合劑再了解不過,他可以是救世主也可以是滅世的禍源。 他背負著罪惡與怨恨煢煢獨行,最后他得成所愿了,也徹底把自己毀了。他埃微羅永生都走不住夢魘,埃微羅的寧烽成昔日神子成了儈子手,他們的孩子被他們親手放棄了。無數無辜的雌蟲也因此死去,無數家庭就此支離玻碎,而這一切就是因為他的怨恨。他還是心慈手軟,他做不到親手把自己的母族送上死路,他也是蟲族,他始終不能就這樣看著他的母族毀在自己手上。所以啊,一切因他而起,就該因他結束。 埃微羅蜷縮在寧烽懷里,他的身體還在時不時抽搐。他閉著眼睛,卻怎么也忘不了他的哥哥那雙染著鮮血的手和父親握的青白的指節?!盎鸹?,火火,我好難受,我好疼!”埃微羅拼命掙扎,卻如同溺水的人一樣,除了歸于黃泉,再無出路…… 縱使千家燈火,苦楚卻始終如影隨形。 姬空看著禁閉著雙眼的駱南喬,輕柔的摸著他的鬢角,吐出的話卻帶著掩不住的血腥味,“喬喬,很快就要結束了,明天我就送那些害你的人上路!” 姬空、路希爾、戈斯維爾還有等在古堡的重曇,他們都決定對亞普薩卡諾動手了??墒聦嵣?,這里就是一座墳墓,這里的人早就沒有活下去的勇氣與希望。仇恨維系的人生,悲涼又短暫。 轟隆一聲爆炸,寧灰看著窗外的陽光,第一次有勇氣伸手抓住了照片的一角,然后微笑著,沖禁閉的門口最后看了一眼,坦然的摁下了按鈕。他等待許久的死亡終于來迎接他了,或許滿身罪孽的他還可以在黃泉彼岸再看一眼他的愛人,他的凱爾茲還有……他的埃微羅。 這一聲巨響驚醒了所有人,跟在姬空等人身后的喬裴森在聽到爆炸的瞬間就瘋了一樣想沖到古堡里。但古堡嚴密的警衛擋住了所有人,重曇在古堡里按預想的引開守衛,發送密碼。他非常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在送他的親人去死!可,那有怎樣!他們根本不算他的親人,他更愿意稱呼他們為仇人! 古堡外面在交火,古堡深處也并不安寧。埃微羅在爆炸聲中驚醒,然后就看見一片廢墟。發生了什么?發生了什么!他的父親自殺了,果然,果然!大仇得到,他的父親去尋求解脫了!他又一次被人拋下了,他的雌父拋下了他,他的哥哥拋下了他,現在他的雄父也拋棄了他!他!對,他還有,還有火火!他死死抱著寧烽,粗重的喘息著。他沒有哭泣,因為眼淚早就在那七天流干了。 “火火……你想死嗎?” 寧烽怔了一下,他低頭看著懷里明明活著卻一身死氣的埃微羅。他當然不想死,他還有沒有帶埃微羅去看攀絲樹海,沒有帶埃微羅走遍這個星域每一處,他怎么可能會想死去吶? “我不想啊……” “那……陪我呢?” “……好,火火會陪埃微羅去任何地方?!蹦呐率屈S泉地獄,哪怕是陰魂彼岸。 嘈雜聲漸起,埃微羅轉頭就看見那個討人厭的家伙像瘋了一樣朝這里跑過來。他抱著寧烽的腰,蹭著他衣袍,仿佛撒嬌一樣開口:“火火,那個什么喬怎么這么討厭??!” 寧烽沒有回頭看一眼喬裴森,他輕吻埃微羅的額頭,“我是你的,誰也搶不走?!?/br> “對,火火是我的!我,我要帶著火火走,去只有我的地方,去見……我的哥哥?!卑N⒘_抱著寧烽,抬頭凝視著他的火火,然后摔碎了手里淡紅色的藥劑。 喬裴森最恐懼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那個瘋子帶著他的寶貝赴死!什么都沒有留下!喬裴森被氣浪沖了回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追逐了多年的寶貝化成了煙灰…… “??!那個瘋子為什么不愿意放過烽兒,他根本不愛烽兒!” 重曇看著這個狀似瘋癲的雄蟲,遲疑了片刻還是說:“不,他很愛寧烽?!辈蝗?,他不會在他去往他以為的安寧之所的時候帶上寧烽,他在所有人面前偽裝,卻只在寧烽面前顯得脆弱不堪。 “呵,愛?愛的話他就不會舍得傷害烽兒,愛的話他就只愿意付出一切讓自己的愛人活著!他只是自私?!?/br> 重曇還想說什么,但喬裴森已經跌跌撞撞的沖到廢墟里,轉了幾圈,然后狂笑著把自己也炸成了涅粉。寧烽別想擺脫他,哪怕死了他們的尸骨也要混在一起!他還要去找烽兒,去保護他的烽兒! 重曇想拉他一把,卻被姬空一把扯了回來,“你管什么閑事,他們死的不一定多開心吶!” 重曇臨走的時候回頭望了一眼那個灰蒙蒙的地方,他其實想說那只是你以為的愛。你以為的愛是守護是誓死不渝,埃微羅以為的愛是偏執是生死同赴。那么,他的愛是什么? 他的疑惑再看到駱南喬黑色眼瞳的一瞬間就找到了答案,他的愛是陪伴,是執手長安。哪怕駱南喬身邊有其他人,但只要還有他就夠了。 駱南喬抱著懷里四個蹭來蹭去的大型娃娃,颯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