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高興了？”

    于桐伸手環住他的腰，貼在他胸前，低語道：“方城，如果你突然冒出一個親生哥哥，你會怎么做？”

    方城皺眉，扶住她的肩，讓她站直，低頭望著她：“發生什么了？”

    于桐仰視他，神情復雜，苦笑說：“我可能多了一個親生哥哥，是不是很天方夜譚？”

    方城沒有吃驚，神情鎮定到古怪，這讓于桐有些納悶，可她轉而一想，似乎明白了什么。

    于桐張口，愣愣道：“方城，你……”

    方城嘆息道：“于桐，你都知道了？”

    于桐猛地松開他，后退幾步，不可置信：“連你也知道？全世界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

    于桐有些激動，方城伸出手，想要讓她控制一下情緒，于桐一下打掉了他的手。

    方城：“于桐……”

    于桐用力地撓了幾下頭，她閉著眼，眉宇間怒氣洋溢，她靠在鞋柜上，明白自己現在最需要冷靜，她不該隨便撒氣的。

    方城覷著她，解釋道：“我答應過韓旭，不能說?！?/br>
    于桐努力回憶著，問：“所以我們去寺廟那晚你就有猜到了？你還叮囑我以后不要再回去了，是不是因為怕我看到那兩塊牌位？”

    方城不出聲，算是默認了。

    于桐：“方城……你該告訴我的?！?/br>
    方城慢慢上前，將她摟入懷里，這回于桐沒有抗拒，柔聲道：“對不起?！?/br>
    于桐冷靜下來，低語：“抱歉，是我太激動了?！彼暗姆磻己芾涞?，可知道連方城也瞞著她的時候，就失控了。她現在懷著孕，不該過激的。

    “先吃飯，吃完飯再說，好不好？”

    “嗯……”

    ……

    ……

    于桐心事重重，沒什么胃口，草草吃完晚飯后，她便一人默默在沙發上坐著發呆。她手里攥著手機，屏幕忽亮忽暗，將她的局促焦慮盡顯。

    方城收拾完后坐到了她身邊，“想打電話，就打吧?！?/br>
    于桐搖頭：“我不知道該說什么?！?/br>
    “想說什么就說什么?！?/br>
    “會尷尬?！?/br>
    方城淺笑：“我想他一定在等你給他打電話?！?/br>
    “真的？”

    “嗯?！?/br>
    于桐垂眸，抿抿唇，隨后站了起來，“方城，我要出門一趟?！?/br>
    “好，我送你?！?/br>
    *

    方城將于桐送到了盛煌大酒店，他沒有進去，而是在車上等著于桐。

    于桐一路低著頭來到了韓旭的房間，躊躇許久，她按下門鈴，等著韓旭來開門。

    片刻后，門打開，老爺子從里頭走了出來，他站在門外拍拍于桐的肩，“丫頭，進去吧，他在等你?！?/br>
    于桐瞧著老爺子的反應，猜著應該是孫含宛將她已經全部知道的事情與韓旭講了，韓旭又告訴了老爺子吧。

    于桐點點頭，走了進去。

    老爺子看著門關上，讓他們兩人單獨相處，應該比他這個老頭子在場好。

    韓旭坐在沙發上向門口投去視線，于桐抿抿唇，才朝著沙發那兒走，她隔著茶幾站在韓旭面前，兩人視線相交。

    于桐：“給你機會，讓你先說?！?/br>
    韓旭木訥頓頓開口：“于桐，我是哥哥?！?/br>
    于桐覺得鼻子有些酸，她移開視線，不去看他那雙琥珀色的眼眸，噘嘴說：“打一架吧，贏了我就原諒你?！?/br>
    韓旭忽地一笑：“你懷孕了，那樣不好?！?/br>
    于桐輕哼一聲，肯定是爺爺告訴他的。

    于桐眼睛掃到電視機旁的棋子，說：“那下棋吧?！?/br>
    韓旭由著她，點頭：“好，下什么棋？”

    于桐扁嘴，嘟囔說：“五子棋?！彼粫@個……

    韓旭笑：“好?！?/br>
    兩人來到餐桌，面對面坐著，擺好棋盤，于桐選了黑子，還真一聲不吭認真地開始下棋。

    落下一子，于桐開口問：“mama不是叫紀蕓嗎？為什么又叫韓紀蕓？”

    韓旭回答：“mama嫁給爸爸，外公是反對的，mama堅持，外公就讓她把韓姓去了，以后不再是韓家人?！?/br>
    “那你為什么姓韓？”

    “mama去世前，將我帶回了韓家，求著外公收留我，外公答應后，我便跟著姓韓了?！?/br>
    于桐點點頭，又下了幾子，遲疑問：“那你在韓家過的好嗎？”

    韓旭不語。

    于桐瞧他一眼，換個問題：“mama怎么去世的？”

    韓旭摩挲著手里的白字，隨后輕描淡寫道：“病死的?！?/br>
    “那爸爸呢？”

    “也是?！?/br>
    “你沒騙我？”

    “沒有?！?/br>
    于桐嘆口氣：“你為什么每次都能及時救我？”

    韓旭：“我有感覺，每次你有危險的時候，我都能感受到，這種時候我就會讓監視你的人尤其注意你接下來要做的事，讓他們保護你?！?/br>
    于桐：“你會摸骨嗎？”

    “不會，沒人教我?！?/br>
    這棋盤上的棋子一直是韓旭在收，于桐基本都被截斷了后路，于桐翻了個白眼，怎么能有人這么會下五子棋。

    于桐奮起反擊：“那你為什么一直不告訴我你的身份，也不幫我和爺爺還債。你一個人吃香的，喝辣的，我就只能喝西北風?！边@才是她一直想問的。

    韓旭抬眸睨了于桐一眼，他又何嘗不想幫她，看著她小時候那么瘦，他是千萬次忍下來了，才沒敢去打擾。

    韓旭沉聲道：“于桐，我有苦衷?！?/br>
    于桐冷哼一聲：“我不要聽這么拐彎抹角的解釋，你是男人就直說?！?/br>
    韓旭嘆口氣，收起手中的棋子，直視于桐道：“這是mama的遺言，她讓我什么都不要做?！?/br>
    他母親死前千萬交代：你不要為于桐做任何事情，最多就在她危險的時候救她，別的都順其自然，她和爺爺會活得很好。你照顧好自己就行，在韓家興許活著很累，但這樣你能健康平安。

    于桐不可思議：“為什么？”

    韓旭：“這是爸爸死前跟mama說的，他應該是從別人那里看到了我和你的命運，他既然看到了一重未來的悲劇，必定會想在二重未來，三重未來里想方設法改變?！?/br>
    于桐怔愣。

    韓旭：“所以，這一定是最好的解決方法?！?/br>
    于桐伸手掃亂了這盤棋，“如果你沒有按照mama的話做，沒有讓這一切順其自然，會怎么樣？”

    韓旭瞧著毀掉的棋局，沉沉道：“mama說……你會死?！?/br>
    于桐心里“咯噔”一下。

    于桐站了起來，繞過桌子，來到韓旭面前，韓旭抬頭看她，“還有什么要問的嗎？”

    于桐搖頭，她最想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

    于桐彎腰，環住了韓旭的脖子，她摟得很緊，她鼻子一酸，眼淚流了下來，她的手剛才觸到了他的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