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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開厭惡世家。 沈易之嘆了口氣,看向天空“現在雍州城內的世家何時將嫡女送去做客卿?這石勒可接受客卿一說?” 歲榮低下頭“目前還未接到關于石勒的任何答復?!?/br> 沈易之點點頭“看來是不接受了?!?/br> 歲榮訝異的看向沈易之“主子爺,你是說石勒不接受世家嫡女做客卿?” 沈易之歪著頭笑道“客卿是什么?秦有客卿之官。請其他諸侯國的人來秦國做官,其位為卿,而以客禮待之,故稱?!?/br> 沈易之低笑道“呵呵……這些世家竟然想讓嫡女做女官,且不說這漢國沒有女官,就算是有,為什么不讓漢國的女子做,反而給猶如亡國之奴的人去做?是何道理?” 沈易之繼續說道“這些世家拿喬太久,總覺得自己高高在上,忘記了什么才是生存的根本法則,也忘記了敵強我弱的狀態下,他們就是待宰的羔羊,無權講條件。歲榮啊,你且等著,過幾日世家家住們定會涌到我這里來,跟我說道說道,逼我去幫他們尋求客卿之位,只是他們想便是可以了嗎?何其幼稚?!?/br> 歲榮低下頭,略有所思。 蘇念秋看著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世家們,看著小廝們抬著軟轎帶著世家的嫡女們出城去做客卿,眉頭皺了老高。 寧以恒看著自家娘子這般不快,笑了起來“娘子,你這是作何苦惱?” 蘇念秋仰起臉看向寧以恒“夫君,這些世家還沒跟人家商定就派嫡女出城,不知道這樣會有危險?” 寧以恒嘆息一聲“如今還有什么辦法呢?明知道石勒不可能接受女客卿的安排,但是世家本族也不好交代,只能硬著頭皮去試試了。假若這些嫡女的下場不好,那只能換種辦法了,只是無論何種辦法都要有人背黑鍋。但是顯然他們不敢讓石勒背黑鍋?!?/br> 蘇念秋眼睛轉了一轉“是易之?” 寧以恒點點頭“如今能左右雍州城的除了沈易之就是我寧以恒,但是顯然我一直處于裝聾作啞的階段,這晉朝第一世家沈家門閥的家主沈易之自然就會突出,成為世家中的靶子和走向標?!?/br> 蘇念秋皺起眉“數月之前,他們還是如此恭敬和畏懼。如今的他們竟然天真的讓易之背黑鍋,將石勒不同意自己家族要求的想法推給易之,說易之不作為,如此黑心之言,他們也不覺得無恥嗎?” 寧以恒摟著蘇念秋往回走,不愿讓娘子看見軟轎內哭哭啼啼的嫡女們,這會讓娘子煩憂“娘子,如果不推給沈易之,那他們自己就會表現出無能。這樣本族族人的憤怒,必然會引起民心紊亂,你覺得他們肯放棄自己到手的權利和尊榮?” 蘇念秋握了握手“如今石勒攻城快開始了,夫君可有什么安排?” 寧以恒點了點蘇念秋的小鼻子“恒影也不是吃素的,自然做了萬全準備?!?/br> 蘇念秋嘆了口氣“山河破碎,人皆亡命,猶如螻蟻,再無尊嚴?!?/br> 寧以恒摟緊蘇念秋,快步往前走去。 石勒易容喬裝走進雍州城里,耳朵里聽著滿城對自己的稱贊和期待,嘴里慢慢浮起鄙視的神色,這蚩尤之后的漢族,當真是無骨軟弱,以為區區靡靡之音阿諛奉承之話便讓自己手下留情?不尊重自己祖先,不血性護國的漢族,有何憐憫? 石勒的近衛想要上前跟石勒說話,被石勒制止住。 只見石勒瞇著眼睛看著一頂頂華麗的軟轎被抬出雍州城,眉毛皺了皺,側耳傾聽嫡女的哭泣之聲,心里沒有觸動也是假的。這些無辜的女子,因為家族的關系被送往漢國,當真是世家權利下的犧牲品,但愿這些女子來生不要再在世家了。 石勒扭頭,收回目光,慢慢走向一處大院,看著大院上的牌匾,嘴角淡淡揚起笑容,對著隨從說道“去送個拜帖?!?/br> 隨從應聲而是,將拜帖送達,只見門內的小廝若有所思的看著石勒和身邊區區幾人的隨從,應了一聲,帶著拜帖前去。 沈易之拿著拜帖,看著帖子上如是寫道:君知晉無道而南渡,奈何吾亦知君難舍長安繁華,不如清酒一壺,對酌幾番? 沈易之看著拜帖,這個時候想讓自己去長安,這個已經被漢國攻下的城市的只有漢國的將領,而能親自以禮上門的只怕也只有一人。 沈易之正了正衣冠,命令歲榮帶人而來。 沈易之端坐在大廳里,斟上一壺茶,看著緩緩而來的男子。 今日的石勒身穿一身墨黑,領口和袖口都分別用銀線縫制了祥云的圖案,墨黑的外罩是薄薄的黑紗,即使現在是初冬季節,石勒穿的依舊有些單薄。 沈易之也不站起來,只是拿著茶杯慢慢喝著,很是隨意。 石勒也不介意沈易之的灑脫和散漫,坐在主客的位置上,拿起婢女送上的一茶壺,一茶杯,自斟自飲起來。一時間大廳里面竟是誰也不曾開口,只是相安無事的喝茶。 沈易之看著石勒也不焦急,看來一定要等自己開口了,沈易之挑挑眉“我這茶水可好?從城外來城內,可覺得茶水有何不同?” 石勒搖了搖手里的茶水,笑起“酒是陳酒香醇,茶是陳茶濃厚,這茶經過幾年的慢慢發酵,更顯醇厚甘甜了些?!?/br> 沈易之淡淡一笑“只是這城中之人被將軍的圍城所恫嚇,沒幾個人能細心品茶了?!?/br> 石勒看向沈易之,看著他毫無卑躬屈膝的姿態,依舊如初見那般淡然高遠,心中的尊敬又更顯一分“如今我來了,只怕能安撫幾人的恫嚇之情吧?” 沈易之挑眉“哦?能安撫嗎?這揮刀的魄力可不是說收斂就收斂的?!?/br> 石勒挑眉“若是有人愿與我同看長安風采,這刀可以放下,甚至雪藏?!?/br> 沈易之的臉上未見開心,也未見惆悵,僅僅是淡淡的喝著茶。 石勒見沈易之僅是看著自己喝茶,繼續游說道“我主公不久前與沈家公子多有接觸,甚是懷念,想著這長安山水甚好,特地邀你去品味一番?!?/br> 沈易之點點頭“那夜劉曜觀舞,中山王妃獻舞,說到底,易之也做了一次媒人,讓兩人終成眷屬。倒也是老朋友了,只是可惜呀,易之還是喜歡江南的風光,這最是憶江南啊?!?/br> 石勒搖著頭,笑容里帶著一絲愜意“這長安繁華古都,也不亞于江南之景吧?” 沈易之歪著頭“那你的意思是我非去不可了?” 石勒點點頭“主公所望,非勒能改,自然是執行到底?!?/br> 沈易之嘆了口氣“即便易之愿意跟你走,但是這沒交手的雍州城,我便棄甲投降,不是我沈易之的做派?!?/br> 石勒了然一笑“看來沈家公子是希望與勒來一場君子之戰?只是排兵布陣,沈家公子可比勒強?再言沈家公子這兵丁甚少,與勒一戰,很是吃虧?!?/br> 沈易之搖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