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凱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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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軍營的營地內,齊程柯來到了自己的帳篷外,伸出了骨節分明的修長大手,掀起了外面罩著的厚簾子,隨后便進入到了帳篷里面。 他沒有點蠟燭,而是憑著感覺走到了自己的簡易床榻邊,僅脫去了外衣,然后鋪開被子躺了下來。 摸著黑,他從一邊拿起了那個展辰一直心心念念想搞懂的小包袱,然后小心的拆開,把里面的衣物拿出來,慢慢的把臉埋了進去。 他嗅著衣服上已經近乎消散了的香味,緊緊的閉上了眼。 張了張嘴,他用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痛苦聲音,輕輕呢喃著: “寧兒,對不起?!?/br> —————————————— 第二天一早,落子寧早早就起來了,跟著張貴妃去殿后面的荷池里散步。 張貴妃今天的氣色看起來好像很好,她手里拿著一小袋魚食,正閑適的在荷池邊走動,同時時不時捏幾點魚食,往池中扔去。 落子寧跟在她的身邊,陪著她隨便聊聊天,然后趁她不注意的當口,在那里悄咪咪的打瞌睡。 清晨還是有些冷的,落子寧的思緒還在剛才那個暖烘烘的被窩里,一陣小風吹來,凍的她一個哆嗦,睡意也醒了七八分。 喂完魚食,張貴妃借著去催促膳房的借口,把身邊的那一個侍女給支開了。 落子寧見狀,連忙打起了精神,她知道現在這個狀況,八成是母妃有什么事情要跟她說了。 “寧兒?!?/br> 來了! 落子寧緊張又期待的豎起了耳朵。 “母妃從今天開始,要教你跳一支舞……”張貴妃垂眸看著清澈的池水下面,那一個個剛展露出枝干嫩芽的荷花,沉默了半響才繼續開口:“還有,母妃希望你永遠都不要和長親王家的任何一個人來往,而且……你也不能和齊親王家扯上任何關系?!?/br> “……”落子寧眨了眨眼,有些困惑。她張了張嘴想問為什么,但最終還是乖巧的答應道:“母妃,寧兒記得了?!?/br> …… 可雖說落子寧前腳剛答應了她,但后腳就趁著張貴妃午睡的當口,和之前就串通好了的侍女小jiejie打了個招呼,然后悄悄溜到了冷宮那里。 再次來到這個小花壇,落子寧發現長奉之早已經不知道來了多久。 “對不起啊,”落子寧小跑著來到了他面前站好:“母妃今天午睡的時間比平時晚,我就出來晚了?!?/br> “不礙事?!?/br> 他溫和的笑了笑。 落子寧從袖子的內袋里拿出了一封折的整整齊齊的信,小心翼翼的遞給長奉之:“那個……這是我昨晚偷偷寫好的信,就拜托你交給程柯哥哥了?!?/br> “嗯?!遍L奉之接過信,收進了袖袋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看向落子寧:“齊兄現在所處的地方亂的很,他已經好久沒有回我的信了,所以我也不能確定你的這封信,他是否能收到?!?/br> “沒關系沒關系,”落子寧的小腦袋搖的跟個波浪鼓似的:“大不了我再多寫幾封……對了,程柯哥哥給你的信呢,你帶來了嗎?” “嗯。?!?/br> 他應了一聲,從袖袋里拿出來了三四封信,交到了落子寧的手上,落子寧興奮的接過來就要拆開,可還沒等她開始拆,一只好看的大手就摁在了她的手上,制止了她接下來的動作: “先別急,你可以回去之后慢慢拆,然后看完之后再給我帶過來?!遍L奉之看著她疑惑的小表情,耐心的解釋道:“你一會兒不是還急著回去?我把今天要練的輕功先教給你?!?/br> “嗯,好!” 落子寧反應過來,開心的把東西收好,然后顛顛的跟在長奉之身后開始了今天的事情。 ———————————— 而西域這邊,在天還沒亮的時候,整個軍營就忙碌了起來。 眾人早早就起了床,現在正在手腳麻利的拆除著各自的帳篷,然后收拾好一切東西,把地面上留下的露營痕跡給抹除,接著就上了馬,全軍繼續往前線行進。 如果速度快的話,今天下午就能到達前線了。 即使是現在剛出了太陽,清晨的溫度也還是很冷的,眾人微微張張嘴,就能呵出白氣。 齊程柯騎著一匹強壯的棕馬,身上是沉重且毫無生氣的鐵皮鎧甲,他走在隊伍的中前段,他一手握著冰冷的韁繩,另一只手緩緩摩挲著腰間別著的佩劍劍柄,緊緊的抿著唇。 他看著面前那茫茫的大漠,暗暗下定了決心。 不管怎么樣,他都必須要活著回去。 他要回去見她一眼。 ———————————— 很快,春去夏來。 這段時間落子寧的小生活過的無比充實。 先是早晨早早起來去跟著嬤嬤們學禮儀女紅,中午的時候回貴妃殿用膳,然后悄悄趁著母妃睡午覺再溜去冷宮和長奉之碰面,最后是下午的時候跟著母妃學跳舞。 每一天都沒有太大的變化,就連每天必須要發生的事情—— “信呢?” 長奉之攤開手,不知道第幾次問面前這個小姑娘。 “哎呀哎呀還沒看完啦?!甭渥訉幉恢赖趲状翁笾?,嘿嘿笑道。 “……” 又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其實就那么幾封信,落子寧早就看完了,還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幾乎都能倒背如流了。 可她就是舍不得還給長奉之。 先不說齊程柯在信里栩栩如生的描述了她垂涎已久的外面的世界,還是大老遠的大漠風光,就單憑他筆下那端端正正、一筆一劃都好看的字,已經夠虐她幾條街了?!井吘顾洺R驗閷懽植恍銡夂每窗邒吡RTvT】 都說字如其人。齊程柯小時候就好看,更不知道他現在長成什么樣了。 反正母妃跟她說,她現在的個頭竄了不少。嗯,要是程柯哥哥看到了,一定會很驚訝吧! 而且…… 落子寧想到這里就有些害羞,她今年早已經13歲了,還有不到兩年的時間就要嫁人,同時她也來了第一次月事,見她漸漸長大,張貴妃和嬤嬤們也都告訴她了幾點關于【咳~】的知識。 雖然都是點到為止,但落子寧也稀里糊涂的也算明白了些許。 也貌似知道了,小時候的那晚,齊程柯在她身上弄下的白色液體是啥了。 怪不得當時母妃在看到她回宮,又聽到她和齊程柯每晚一起睡覺會那么生氣,還一直問他有沒有對她做過什么。 “罷了?!遍L奉之收回手,無奈的說道:“那就給你好了?!?/br> “真的嗎,謝謝奉之哥!”落子寧聽到這句話,興奮的跳了起來,但她很快又安靜下來,問出了自己一直以來很疑惑的事情:“可是為什么我發現程柯哥哥給你的信,好像少了不少的樣子……” “嗯,”長奉之點點頭,唇角一勾:“有些內容,不是你能看的?!?/br> “誒?”落子寧的好奇被勾起來了:“什么內容?。?!” “沒什么?!遍L奉之笑了,他伸出手揉了揉她柔軟的頭發:“寧兒,你很快就要及笄了吧?!?/br> “嗯,”落子寧點了點頭:“怎么啦?” “沒事,”長奉之若有所思的頓了一下,很快又恢復正常:“我們今天開始吧?!?/br> “如果今天寧兒學的快,結束的早的話,奉之哥能告訴我程柯哥哥在別的信里都寫了什么嗎?” “……” 這段時間長奉之交給了落子寧不少關于輕功的東西,落子寧也一路學的突突突的,現在她的輕功,已經算是練的七八分熟了。 所以今天長奉之把最后一項東西教給了她,之后就站在旁邊,一邊看著她在這邊的兩顆古松樹頂上輕盈的跳來跳去,一邊指導她該怎么做。 她的天賦和底子都不錯,練了沒一會兒就掌握了,正當她沾沾自喜的時候,一不留神沒注意腳下,一下子踩了個空,從很高的地方墜落下來。 好在長奉之動作麻利的騰起,在半空中接住了她。 “今天就到這里好了?!遍L奉之把她放下,安撫著她因為受驚而有些顫抖的小身子:“寧兒學的很快嘛,回去的話多自己練練,之前教給你的提氣技巧也不能忘,知道嗎?” 見她的眼神有了些焦距,也乖巧的點了點頭,長奉之捏了捏她的小臉,邁開步子剛要走…… “等等,奉之哥,你就告訴我吧,在別的信里,程柯哥哥都說了什么啊?!?/br> 落子寧正平復著因為劇烈運動而有些急促的呼吸,見長奉之要走,還沒從剛才的驚嚇里回過神的她,急忙揪住他的衣角,心心念念的還不死心。 “……” 長奉之垂眸看著這個比他矮了好幾節的小姑娘,正抬頭無比天真爛漫的看著他。 他想了想,唇角一勾,溫柔的伸出手,把她鬢角掛著的一小片樹葉給弄了下來,然后另一只手攬過她的腰間,微微發力,把她輕輕擁入懷中。 落子寧感覺自己僅僅只是片刻的失神,隨即自己就被帶進了一個堅硬的胸膛里,好聞的清香瞬間包裹住了她。 更有干凈的少年音在她的頭頂上響起來: “他說啊……要讓我代替他抱抱你?!?/br> 抱著她的這個少年,表面實則鎮定,但其實早已為自己的大膽,而心如鼓雷。 就連攬在她柔軟腰肢間的手,也在細微的顫抖。 —————————— 今天落子寧回去的時候,發現事情不太對勁。 貴妃殿里傳來了哭哭啼啼的聲音,她慌忙從窗戶爬進殿內,悄悄來到前廳探頭一看,發現母妃正坐在那里,她的面前跪著一片侍女太監,那個和她串通好了的侍女小jiejie,正跪在最前面,雖然她低著頭,但還是能看出她原先那白皙的臉蛋現在已經是紅腫一片了。 “公主什么時候回來?” 就在落子寧心想完了完了大腦一片空白的時候,冷不丁的聽到張貴妃開口說話,嚇得一個激靈。 “……” 沒一個人敢回話。 “問你呢!” 張貴妃嚴厲的呵斥道。 “奴……奴婢不知……” 跪在最前面的那個侍女嚇得身子都抖得跟篩糠了。 “不知?”張貴妃冷哼一聲,拿起旁邊桌子上放著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她的身邊:“人是你放的,你不知?!” “來人!繼續掌嘴!” “母妃!母妃!” 就在張貴妃的話音剛落,落子寧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出來,撲通一聲跪在了張貴妃前面:“母妃母妃,寧兒回來了,是寧兒的錯,是寧兒逼紅荷jiejie幫寧……” “你還知道回來?!” 張貴妃見到落子寧,氣的整個人哆嗦,她打斷她的話,但卻因為氣血上頭而哆嗦了半天說不出來一句話。 “你……你……咳!” 就在落子寧心如亂麻的時候,突然看到面前的地面上,突然多出了一抹刺眼的猩紅。 她抬起了頭,震驚的看向張貴妃,卻發現她正滿臉痛苦的捂著嘴,還有粘稠的鮮血從指縫里滲出…… 母妃咳血了! …… 張貴妃的身子自從入了夏之后,就一直不太好,今天被落子寧的事情一刺激,便更加虛弱了。 御醫來了走,走了來,都說用藥的話只能暫時支撐,娘娘怕是活不長了。 落子寧聽罷,心里痛的真的是一抽一抽的,尤其是當她看見臉上毫無血色的母妃,虛弱的躺在床榻上,就更是心如刀割。 每天晚上她都在痛恨自己,更是天天以淚洗面。 這段時間,整個貴妃殿里都充滿著中藥味。而且從那天之后,她再也沒悄悄去過冷宮那里了,她現在每天的空閑都是陪在母妃身邊,為她親手熬藥,陪她聊天。 可她的氣色就是總也好不起來。 終于到了深秋的某一天,張貴妃的氣色算是紅潤了一些,她支開了所有的侍女,單獨留下落子寧在她的床榻邊。 “寧兒?!?/br> 她喚了她一聲。 “嗯,母妃,寧兒在呢,寧兒在的?!甭渥訉幖泵τ先ィ骸澳稿?,你感覺怎么樣,餓不餓?寧兒給你剝了你最喜歡吃的甜橘子?!?/br> “寧兒……母妃接下來說的話,你都要記好了,不管以后如何,你都不要嫁給帝王,知道嗎?!?/br> 張貴妃把她的手輕輕推開,直直的看著她那張越來越漂亮的小臉,不自覺的出神。 時間過的還真是快啊…… “嗯?!?/br> 落子寧乖巧的點頭。 “還有……母妃還是想再叮囑你一遍,永永遠遠都不要跟齊、長親王的人有聯系,如果你沒有依靠,齊親王府的齊夫人是可以依賴的人,母妃早已經跟她說好了。但是,如果能你走,你要走的越遠越好,因為你……” 還沒等她說完,她的臉色一僵,接著就是「噗嗤」一聲,一大股粘稠甜血再次被吐了出來。 落子寧嚇了一跳,她連忙站起來往外面跑,一邊跑一邊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吼道: “貴妃娘娘又吐血了,快傳御醫!傳御醫??!” 到最后,落子寧的聲音已經近乎嘶啞。 這次御醫來的時候,沒有說任何話,給出的答案是搖了搖頭。 張貴妃從那日之后就一直陷入昏迷,終于是在這年秋末的最后幾天。 她走了。 落子寧的情緒徹底崩潰。 也是在秋末的時候,遍布皇宮四處的凱旋鈴被搖響了。 這代表著,有人凱旋歸來了。 沉重的宮門緩緩打開,原先浩浩蕩蕩一萬精兵,如今卻只有二三百人回來。 領頭的那個人,穿著一身傷痕累累的鐵皮鎧甲,騎著一匹同樣傷痕累累的戰馬—— 齊程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