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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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桃花眼小姐柳眉倒豎,辨道:“他是你哥哥又怎么了?他這人涼薄狠毒,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他在位的時候,大家都活得戰戰兢兢、舉步維艱,滿朝文武怕他怕得都喘不過氣來了,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得很啊。好不容易把他拉下臺了,你怎么能再去幫他呢?這是倒行逆施啊?!?/br> 李代嘉猶猶豫豫說道:“可是爹爹選了哥哥……” 桃花眼小姐喝道:“那是你爹爹老糊涂了!你爹爹當初若是選了你,后面那些壞事都不會發生!” 李代嘉大為驚駭,連連擺手,說道:“這種話萬萬說不得!爹爹若是選了我,結果只會更亂更糟……我可沒本事鎮住場子……” 岸上那男子喊道:“咱們往事莫提,只論今朝。你支持你哥哥復辟,那就是把天下百姓再度拖入戰火煉獄之中,若異邦蠻族趁機而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即使你們僥幸打敗所有敵人,江山社稷已元氣大傷,你李家王朝又能延續多久?” 李代嘉忍不住說道:“你當初說打仗就打仗,說造反就造反,你有沒有想過天下百姓?我們兄弟只不過想討回自家天下,那有什么不對?” 岸上那男子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當初是給殺父大仇沖昏了頭腦,如今外辱當前,強敵環飼,方知自己鑄下大錯……我已有悔過之意,想必你也看得出來,但你哥哥呢?他有過半分自省嗎?” 李代嘉頓了頓,忍不住轉頭望向亭中那男子。 那男子默默不語,李代嘉看不清他的神貌,但心里明白,哥哥一定又是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了…… 岸上那男子又說道:“你可想清楚了,你是否要為了一家一姓之權勢而挑動內戰,涂炭生靈?究竟是皇權要緊,還是中原百姓之安晏太平要緊?” 李代嘉猶疑不定,說道:“這……我……” 桃花眼小姐催促道:“別磨磨蹭蹭的,快點兒拿主意吧!” 那蘭草女子及雙髻少女也走上前來溫言勸說。 黑衣女刀客則捏住了李代嘉的手,默默支持安慰。 李代嘉給眾女圍在中間,聽著她們左一言,右一語,腦中亂成一團漿糊,憋了半天,終于憋出一句:“你們給我的兩個選擇,全都差勁得很啊,為什么我非得在兩件壞事中選一件呢?我又想恢復家族權勢,又不愿陷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難道就不能兩全其美嗎?” 亭中那男子淡淡說道:“嘉兒又心軟了?!?/br> 岸上那男子則嘆道:“這何嘗是我們給你的選擇?分明是命——” 他這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忽然陰云密布,狂風怒起! 滿山竹海給吹得東倒西歪,萬丈湖水劇烈波動,便似一只極大的銅釜煮開了水,湖面上泛起無數guntang氣泡。 湖面下驀地現出一道極為巨大的恐怖陰影,來勢極猛,竟是一頭活物急速破水而出! 它通體烏黑,渾身遍布鱗片,似蛇非蛇,似龍似龍,原來是一條惡蛟! 那惡蛟一直潛伏在水下,此時鉆出水面,怒吼一聲,鼓勁甩動巨尾,掀起萬丈波濤,仿佛一道高聳水墻,遮天蔽日,迅疾無雙地向下砸來。 眾人來不及躲閃,直被漫天波濤砸得七葷八素,什么涼亭、九曲石橋都不復存在了。 李代嘉則失足掉入湖中,大量湖水涌入鼻腔,五臟六腑猶如火燒般疼痛難當。 那惡蛟一爪子將他提出水面,口吐人言,用契丹語兇巴巴說道:“你還妄想兩全其美?天底下的好事豈能讓你一人占盡了?你婆婆mama、哼哼唧唧的模樣真是討厭,看我把你一口吃了!”張開血盆大口,作勢要把李代嘉吞入腹中! 李代嘉駭得魂飛魄散,“啊”的大叫一聲,猛地翻身坐了起來。 此時夜深人靜,窗外月光清淺,室內燭火如豆。 李代嘉跌跌撞撞爬下了床,摸到桌邊倒了一杯冷茶,仰起脖頸一飲而盡。 涼水入腹,神智才清醒過來,想起那狂暴惡蛟,不由顫抖著坐在椅中,心臟兀自劇烈跳動,止不住的后怕。 忽然大門咚的一聲給人推開,趙搏揚手持雙刀閃身入屋,滿臉焦急之色。 原來趙搏揚正在外守夜,聽到屋中響動,連忙趕入屋中,看到李代嘉好端端坐在那里,才松了一口氣,回刀入鞘,快步走到李代嘉身旁。 李代嘉勉強扯出一個微笑,說道:“我沒事的,叫你白白擔心啦?!?/br> 趙搏揚點了點頭,緊接著又有一少年奔進屋中,卻是蔣仙亭。 蔣仙亭頭發披散,胡亂披著一件外袍,顯然是剛從被窩里出來,大步流星沖到李代嘉身邊,急急問道:“嘉哥哥,你怎么了呀?”上下打量幾眼,遲疑道:“你是不是……是不是做噩夢了?” 李代嘉抬袖擦去額上冷汗,說道:“我確實做了個夢,但不能算是噩夢……”神態忽然扭捏起來,輕聲說道:“小亭,我夢見你、趙搏揚、秦二公子、還有宋大人……你們一個個都變成了女子,要死要活非要嫁給我不可呢?!闭f罷,兩頰已升起兩團粉云。 趙、蔣二人都是一驚,又啞然失笑。 蔣仙亭攬住李代嘉的胳膊,嘻嘻笑道:“原來嘉哥哥夜里睡不著覺,滿心都想著大姑娘呀!” 李代嘉羞道:“不!你誤會了,我做的不是那種夢……”拉著趙蔣二人坐在身邊,將夢中情形大致說了一遍,又感嘆道:“你們說,我這個夢是不是十分古怪?我實在是參不透其中奧妙?!?/br> 蔣仙亭聽得十分入迷,興致勃勃分析道:“我倒覺得這個夢再清楚沒有了,嘉哥哥,你夢里出現的人,都和你都有過肌膚之親呀!” 這話一說出口,蔣仙亭自己又覺得不對勁,皺眉說道:“但若如此,仁親王又怎會出現呢?仁親王是你的哥哥,又不是你的情人啊?!?/br> 李代嘉神色一僵,結結巴巴說道:“興許夢中出現的人,并不是和我有過肌膚之親的人,而是……而是讓我動了真情的人。仁親王是我親哥哥,我對他是……唉……又愛又恨……他會在我夢中現身,那也不足為怪?!?/br> 趙搏揚抬起一雙內斂鳳眼,悄悄看了李代嘉一眼。 他一開始就察覺到李氏兄弟的關系非比尋常,但見李代嘉諱莫如深,便默然不應。 蔣仙亭不知道李氏兄弟竟有luanlun之情,聞言頗以為然,柔聲說道:“嘉哥哥,你好偏心,為什么我們在你的夢里都變成了女子,只有仁親王和大將軍還保有男兒身呢?” 李代嘉見他不再追問真尚哥哥之事,暗暗松了一口氣,笑道:“許是因為我十分敬畏真尚哥哥和大將軍,所以連做夢都不敢戲弄他們?!?/br> 蔣仙亭吃吃笑道:“原來嘉哥哥是撿軟柿子捏,你看我們幾個對你死心塌地,所以就把我們都變成了大姑娘,成天圍著你一個人轉,難怪那惡蛟看不下去,要把你一口給吞了!” 李代嘉喃喃念道:“那惡蛟……那惡蛟……”霍地站起身來,走到窗前,抬手拍擊欄桿,拍了一遍又一遍,神色顯得十分懊喪失落。 蔣仙亭愣了愣,說道:“嘉哥哥,你怎么不高興了?”回頭望向趙搏揚,問道:“趙大哥,我說錯什么話了嗎?” 趙搏揚眼神肅然,緩緩搖了搖頭。 蔣仙亭心領神會,不再追問,靜靜望著李代嘉的背影。 過了一會兒,李代嘉才轉過身來,低聲說道:“那惡蛟必是耶律順的化身,若不是今晚做了這個夢,我還沒有意識到,原來我心里這么害怕他……” 蔣仙亭忙道:“契丹皇帝現在是嘉哥哥的俘虜,應該是他害怕嘉哥哥才對,怎么能顛倒過來呢?” 趙搏揚稍作沉吟,打了幾個手勢,意思是說:你夢中的惡蛟,不止是耶律順,還是整個契丹民族的化身。 李代嘉如夢初醒,驚呼道:“是了,是了!我害怕的不僅是耶律順,還是所有契丹人……其實,但凡不是我中原漢人的人,都有可能侵略中原,我最害怕的就是漢人內斗,卻叫外人撿了現成便宜?!庇窒肫饓衾锬莾蓚€選擇,腦袋疼得要炸裂開來。 其實,這兩個選擇早就橫亙在李代嘉面前,如同陰魂不散的幽冥亡靈,只不過,李代嘉先前又是被俘又是脫逃,整個人忙得腳不沾地,因此有意無意回避選擇罷了。 但眼看著秦克陣就要把遼人打發走了,這幽冥亡靈便又冒了出來,陰惻惻盤桓在李代嘉的頭頂,非逼著他選擇不可。 若是李代嘉選擇支持真尚哥哥,那他們兄弟只要攜了端兒逃回京城,憑借后黨和李真尚的人馬控制朝堂,再下詔討伐秦家亂臣賊子,從此南北分裂對峙,未嘗不是一條出路。 但戰爭何其殘酷無情? 先不說四海百姓之生計安康,就說李家對戰秦家,這勝算實在太小。 以李真尚的心機城府,當年都敗降于秦家軍鐵騎之下,這回李家若是再打敗仗,恐怕要賠的就不只一條胳膊了。 但若李代嘉選擇依附秦克陣,那就是把李家花花江山拱手讓給外姓,李代嘉哪里受得住這等罵名? 忠孝如何抉擇?家國怎能兩全? 李代嘉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若是大叫一聲睜開眼睛,發現眼前這一切都只是噩夢,那該有多好啊…… 趙蔣二人見李代嘉這副苦苦掙扎的模樣,心里都很是不忍。 偏偏這樁大事,誰也不能替他做主,只能干著急罷了。 窗外婆娑樹影輕輕晃動,葉片沙沙作響。 遠方幽幽傳來杜鵑啼鳴,聲聲凄厲,哀婉異常,深夜聽來,直叫人忍不住落淚…… 李代嘉怔怔發著呆。 蔣仙亭見不得他這副愁眉苦臉的模樣,起身勸道:“嘉哥哥,俗話說船到橋頭自然直,以后的事兒不如放到以后再說,眼下可沒有什么惡蛟惡龍逼你拿主意,你就不要自己為難自己了?!?/br> 李代嘉輕嘆一聲,無奈笑道:“你說得對,我區區一介孝親王,哪里有本領左右國家大事?我在這兒庸人自擾,別人還要笑我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呢?!?/br> 趙搏揚聽到這句話,心里暗暗想著,這個‘別人’一定不是我,因為在我心里,沒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了。 蔣仙亭則樂不可支,說道:“嘉哥哥,你倒是豁達得很吶,但你這夢還有一個古怪的地方,不能隨隨便便放過去,我非得問一問你不可?!?/br> 李代嘉笑了笑,問道:“什么古怪?” 蔣仙亭眼珠子一轉,神色格外狡黠,說道:“你夢里那位桃花眼小姐,為何口口聲聲說你最愛她呢?嘉哥哥,你快老實交代,你到底是更愛秦二公子,還是更愛趙大哥?難道說,兩個人都是你的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