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初見

    德景十八年，京都，煙柳巷——

    微服出宮的德景帝一身尋常富貴人家公子的衣衫，腰間掛著樣式普通但質地上乘的玉佩，身后跟著一個侍衛、一個太監，從一個略有些黑暗的小道繞到了迎春閣后門。

    一身大紅衣裙的鴇母早早得在門口候著，見德景帝走近，立刻扭著腰迎了上去，“黃老爺，可把您給等來了，這尋?？腿伺椅铱刹粫鰜碛??！兵d母布滿細紋的臉上聚攏起的笑容似是一朵茂盛的菊花，帶著顯眼的討好和諂媚。

    “是有許久未來這兒了，”德景帝頓了一下，“你們這兒，近來可有什么新鮮玩意？”

    “有有有，黃老爺開口，奴家肯定會把最好的給爺奉上。黃老爺今個來得巧，咱們迎春閣的頭牌，再過一個時辰就要出閣了，黃老爺若是想要，奴家就不讓別人出價了，直接留給您?！?/br>
    迎春閣的頭牌，兩年出一個，都是極其美艷媚人的、十五六歲的孩子，最是鮮嫩、勾人，那些孩子大多是貧苦人家的父母賣進迎春閣的，迎春閣的鴇母肯下本錢，買的都是些年幼的美人坯子，再由閣里年長些的姑娘亦或者是公子細細調教許多年，服侍男人的本事在整煙柳巷是頂尖的好。

    德景帝聞言，微微挑了挑眉，“哦？迎春閣頭牌的名聲可大的很吶，朕也有所耳聞，若是提前把人帶走，也壞了你的生意，給朕準備個雅間，備些茶水瓜果便可?！?/br>
    “是，都聽黃老爺的，”鴇母沖跟在自己身邊的小廝急急地說，“快去給黃老爺準備一間雅間，把咱樓里最好的茶水瓜果都準備好，再叫慧娘和蕓娘出來給黃老爺唱曲?！?/br>
    慧娘和蕓娘是聞名整個京城的歌妓，是也是幼時就被賣進迎春閣的的一對姐妹，姐妹倆剛進閣幾月，鴇母就花重金請了有名的樂師悉心調教姐妹倆的歌喉，這姐妹倆到了豆蔻之年，容貌雖不是絕色，但那嗓子，卻是京城少有人能及的美妙。

    德景帝被鴇母一路引著進了迎春閣二樓的一間雅間，屋里的裝飾算不上奢華，但清幽雅致，每一處布置、裝飾，都能看出是費了心思的，仿若是在哪個富貴人家的書房，一時間，倒是讓人忘記迎春閣的是什么地方了。

    慧娘和蕓娘抱著琴、琵琶進來了，行了禮后未敢多瞧，就開始彈奏了。

    德景帝端起茶輕吹了幾下，只是抿了一口就放下了茶盞，他像站在身后的太監問到:“誠忠，依你之間，這迎春閣的曲如何？”

    “依奴才看，這兒的曲和宮中的還是有些不同的?！泵麊菊\忠的太監彎著身子答到。*

    “不過是聽個新鮮罷了，這的曲子比起宮里的，自然是沒法比的，但宮中的到底聽了幾十年了，令人厭倦?！钡戮暗圻呎f邊從紗簾向一層的木臺看去，心中對那頭牌又多了幾分期待。

    一個時辰以后——

    鴇母走上臺，高聲說:“各位客官，今日是咱們迎春閣頭牌出閣的日子，奴家多謝各位客官到來，奴家不多廢話了，這就把頭牌帶上來?！?，鴇母輕拍了兩下手，就有兩個侍女扶著一位水紅衣衫的“姑娘”走上臺。

    只見這“姑娘”在兩位侍女的攙扶下走上臺，水紅衣衫明明穿得規規矩矩，卻無端給人一種風情而勾人的感覺。

    “各位客官，這位就是咱們的頭牌了，相信各位也看出來了，這次的頭牌和往年的可不太一樣，往年的都是姑娘，這次這位，是個雙兒?！兵d母讓攙著頭牌的侍女下去了，輕退了一把頭牌，“還不怪給各位客官請安？”

    頭牌緩緩屈膝，“奴家楚意，給各位爺請安?！?/br>
    這楚意倒是沒有枉擔了頭牌的名號，音調婉轉，肌膚勝雪，那張臉蛋，也是極為美貌，一舉一動間，柔軟的身段更吸住幾分臺下人的目光。

    臺下的男人們紛紛開始議論，有的是看上了那身雪皮，更多的是被那張惑人的小臉迷住了心神。

    鴇母看著男人們的反應，滿意的笑了，復有大聲說到“各位客官，接下來就讓楚意給各位獻支舞吧?！?/br>
    楚意緩緩起身，隨著樂聲舞著柔軟的身段，到這時，才給這迎春閣添了幾分煙花之地的感覺。

    此時的二層雅間——

    誠忠看著德景帝對樓下的那位雙兒似是有幾分興味，于是俯身問道:“陛下，這位楚公子，咱們可要帶回去?！?/br>
    “帶回去吧，一會競價開始你安排個生面孔替朕叫價，”德景帝點了點頭，“這么個小東西帶回去也能給朕解解悶，朕美人見的不少，雙兒倒是頭一回碰上?！?/br>
    得了主子的吩咐，誠忠立刻轉身下樓去安排了，不到一個時辰，一切妥當。

    楚意被德景帝贖了身，他的宮廷生活很快就要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