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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殺了她!簡云揚對江采玉有殺意,她在兩個人換了身子后就感覺到了。 但這段日子,她雖戲弄了簡云揚和賀儀舟,但多數時間與還算合作默契。沒想到他重掌皇位之后,頭一件事便是將她除之而后快。 江采玉遍體生寒,她實在太小看古人,也太小看一國之君所謂的尊嚴了。天家無情半點不假,簡云揚反手之間便對同床共枕十年的發妻下狠手。 好,他果然好,江采玉渾身乏力又想起之前臭不可聞的氣味來,猜出她應是中了什么迷藥。 可惡可恨,她一代軍中霸王花,如砧板上的魚rou,任人宰割,竟連反抗之力都沒有。 密室內各種刑具泛著銳利的寒光,堪與滿清十大酷刑比肩,江采玉垂首,滿頭白發遮住了一張如玉花容。 她該如何度過這一劫,難道真的要枉死獄中么。 瀕臨死亡,江采玉反而前所未有的冷靜,腦中像是有一個秒表滴答滴答的倒計時。 “江氏,時至今日,再做搪塞已無意義?!?/br> 云煌審過太多的人,上至朝中重臣,下至入宮多年的閹人,甚被廢黜的皇后還是頭一遭。但只要是人,總歸有七情六欲,總歸愛惜性命,只要對方開口,石頭他也要撬出東西來。 密室陰冷蕭殺,江采玉面臨著生死之劫。龍椅上,簡云揚意氣風發,俯瞰眾生豪氣蕩胸。 金鑾殿上,眾臣戰戰兢兢,手持玉笏,奏折藏在袖子中,卻不知當不當拿出。 今日陛下一改連日來的平和,端的是英明神武,一字一句直戳要害,讓人避無可避。除了朝中元老還存幾分體面,他們這些微末之臣,在雷霆之威下,戰戰兢兢不敢多言。 明明這段時間,陛下鮮少在朝堂上發言,多數政務在下朝之后,送入御書房經辦。 陛下這是怎么了,究竟是誰激怒了陛下。 雄雞一唱天下白,卯時到了,龍椅上的人突然打了個激靈。 群臣埋首,無人敢挑陛下儀態之失。 江采玉先前還在密室之中,與云煌周旋拖延時間,誰知一個呵欠,睜開眼后竟然是肅穆朝堂。 好一個朝堂,好一個陛下,江采玉抓緊手中龍椅,眸光幽不可測到:“眾愛卿若無事啟奏,暫且退朝?!?/br> 作者有話要說: 呀呀,熬夜碼字呦,評價來一發~ ☆、22 相殺,又見相殺 金光耀耀,穹頂之上,各種龍鳳盤踞飛揚色彩斑斕。 龍椅之側,巍然立著掐絲琺瑯甪端,獨角昂首雙目圓睜,四爪直立足下踏蛇,口中正吐著裊裊青煙。 工匠情思之巧妙,天家之奢華更見一般,江采玉再度生死劫,目光掃過宮殿,只覺前些日子當做尋常的東西,今日皆是皇家威嚴氣派萬千。 文武百官又有哪個是傻子,圣上明顯情緒不太高昂,誰敢冒著刀光劍影來觸這個霉頭。 故而,百官齊齊沉默垂首,無人出列。 散朝時候,江采玉龍行虎步,宮人如云相隨,百官三五成群一起在宮中就食,偶爾眼神交換,隱晦私語一番,猜測陛下今日為何言行反常。 出了金鑾殿,天色如洗,一水兒碧藍,長風浩蕩直入云霄。 江采玉閉目養神,唇邊噙著一抹冷笑,天道好輪回,善惡終有報。她倒要看看,當簡云揚發現自己身處監牢之中,究竟是何種神情。 旭日高升,密室中高燭燒去了一半,密密麻麻的燭淚堆在蠟炬上,燭捻長了些,火苗晃動的厲害。 云煌沉著一張臉,目光落在江氏雪白的發絲上,她一直左顧右言他,更多時候是在沉默,這樣問下去,別說到子時哪怕十個子時都問不出結果來。 難道真的要動刑,云煌道:“江氏,我惜你曾是六宮之首,這才全你一分體面,若你執意隱瞞,這墻上懸掛的刑具卻不是擺設?!?/br> 簡云揚前半刻還神采飛揚揚威殿上,下一刻便屈身刑室,他心神搖蕩如遭雷震,心中悔恨萬分。 他就不該拖上那么一天,直接一刀結果了江采玉,他又如何會再次淪落到如此境地。 思及,他先前下的御令,簡云揚心中一凜,他欲將江氏處之而后快,如今受這一遭的卻成了他自己。 列祖列宗在上,他簡云揚犯了什么錯,上天竟這般捉弄他。 云煌飽含威脅的話落入耳中,簡云揚心中義憤,卻不敢當場挑明自己的身份,只能艱難抬起頭來,直直的望著云煌:“云司長,我要見陛下,解藥的事,我只告訴陛下?!?/br> 江采玉的身體先前中過迷藥,話出口綿軟無力。 “江氏,陛下已經將此事全權交由我經辦,你有何話我可轉達?!?/br> 云煌面容肅靜,似乎江采玉招認與否對他來說無關緊要,這也是掌管儀鸞司必備的素養。 往日簡云揚非??粗卦苹椭M退有謀略,今日君臣相對,他才覺棘手。若是旁人,在聽了江氏愿意招認,早就忙著到圣上面前邀功了。 “事關皇室辛秘,江家存亡,望云司長代傳,若陛下不愿屈身,我便認這一死?!?/br> 因體力不支,簡云揚說一句話的功夫,停頓了兩三次。 云煌面無表情一言不發,靜寂的密室內只剩燭火噼啪的聲音,簡云揚沉聲靜氣,也不低頭,一雙明眸襯著如雪白發冷艷如妖。 良久之后,云煌深深的看了簡云揚一眼:“我會將你的話代傳給圣上,一切由圣上裁決?!?/br> 簡云揚長松了一口氣,竟覺背后濡濕,他要見江采玉一面,她現在不能殺他也不敢殺他! 由于此事乃陛下特地關照需避開眾人耳目,云煌只能換了衣衫后,親自面圣呈情。 聽聞儀鸞司司長云煌求見,江采玉將手中奏折隨手一摔,傳他進御書房。 云煌入御書房行禮之后,抬頭,瞧見的便是一張笑靨如花的冰山臉,說不出的怪異。 他跟隨圣上十幾年,還從未見他笑的如此燦爛,燦爛到有失儀態的地步,哪怕登基立后鏟除了心腹大患江家,也不見他如此開懷。 今日陛下著實有點不一樣,云煌打住好奇心,沉聲將江氏的話轉述了一遍。 江采玉手中把玩著私印,漫不經心的聽著云煌上奏,待他說完這才似笑非笑的開口:“江氏要見我,喏,她這次是真想明白了呢,還是又在耍什么陰謀詭計?!?/br> 她毫不客氣的說著,心中卻在恥笑簡云揚,任他心狠手辣,任他興風作浪,到頭來白綾和鴆酒全落到了他頭上。 “以微臣之見,江氏求見皇上,極可能是打算以解藥換江家平安?!?/br> “呵?!?/br> 江采玉輕笑一聲后,以手臂支撐,改為悶笑,只見肩膀微聳。 她倒不知,簡云揚如此心善,用根本不存在的解藥,來換江家的平安。 也罷,看仇人倒霉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