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醫院。

    “你們來啦?！鳖櫯孔诓〈策?，看向我們，眼眶紅腫。

    “嗯，”我進門把花籃放下，輕聲，“你先去休息吧?！?/br>
    霍巖緊接著道：“是啊，阿姨你放心，這兒有我和趙越看著?！?/br>
    顧女士看了霍巖一眼，眼神有些古怪。

    “那好，”她把裝滿溫水的奶瓶遞給我，“滿滿如果醒了就先喂他一點兒水，醫生有交代還不能喝奶?！?/br>
    顧女士頓了頓：“如果他醒來哭了，你……算了，就給我打個電話吧，我就在醫院附近酒店里瞇會兒?！?/br>
    “媽，”趙子舟剛好買了粥回來，“你要走了嗎？”

    “嗯，你也一起走吧?！?/br>
    “可是……”趙子舟皺著一張臉看著我們這邊。

    “滿滿已經沒事了?！彼苯永x開，“這里先交給你哥他們?！?/br>
    ……

    我握著那個奶瓶，拿了把椅子在病床邊坐下。

    他仰躺著，臉正對著我的方向。

    嘴巴微嘟，像是要哭。

    兩只眼皮還泛著紅。

    原本又細又軟的頭發也已經都被剃光，顯得腦袋又大又圓。

    襯得頭上的幾個針孔因此格外顯眼。

    還有一只手握成拳，露在外頭。

    上面也有一個很明顯的針孔。

    周邊的皮都被扯掉了，隱隱能看到rou。

    我摩挲著瓶身，抬眼看霍巖。

    他一手搭著護欄，沉默著拉了拉被子，把那只手也一并蓋好，又掖了掖被角。

    “霍巖，”我站起來，壓低聲音，“我出去上下廁所?！?/br>
    “嗯好?！彼ь^對我勉強笑了笑。

    我出了病房，靠在門邊。

    很快里頭就傳來了壓抑的哭聲。

    ……

    過了十幾分鐘，我悄悄往房里看了一眼。

    霍巖起身彎著腰，離他很近。

    嘴唇微動。

    我以為他是要親他。

    但沒有。

    像是說了些什么，然后很快又坐了回去。

    我輕咳一聲，推門進去。

    “回來啦?！被魩r臉上已經看不出太多情緒。

    “嗯，我……”我低頭注意到一雙黑亮的大眼睛，“他醒了?！?/br>
    霍巖嘴邊立馬綻開了笑意。

    “滿滿、滿滿，”他趴在護欄上，伸手去碰他探出被子的小拳頭，“哥哥在這兒～”

    但他沒有理他。

    “Ma、mama！”一雙眼睛看著我，伸出了兩只藕一樣的胳膊。

    身體下意識一僵。

    “趙越，”霍巖輕輕喚了我的名字，“滿滿這是想要你抱抱他?！?/br>
    “我不會?！辈蛔栽诘仄策^頭，“你抱吧?！?/br>
    “我嗎？”霍巖有些發愣，然后笑了，“那我試試?！?/br>
    但彎著腰過了半晌，最后苦笑：“算了，他剛做完手術，我怕傷到他?！?/br>
    “嗯?！蔽易?，遞出奶瓶，“那要喂他喝水嗎？”

    “好啊，你來？”他把奶瓶推回來。

    我潤了下嘴唇，站起身，把奶嘴輕輕湊到他唇邊。

    他的兩只手很快就自己抓住了瓶身。

    一邊吸一邊眨著眼看我。

    “哥、哥哥！”他忽然甩開奶瓶，“咯咯”笑個不停。

    霍巖立刻伸手把滾落的奶瓶撿起來。

    看著我，眼神意味不明：“滿滿很喜歡你?！?/br>
    我垂眼：“是嗎？”

    過了一會兒，他說：“我出去上個廁所?！?/br>
    我目送他離開。

    又低頭看正含著手指的他。

    “對不起啊?！卑阉氖种嘎槌鰜?，換上奶嘴，“我永遠都不可能愛你?！?/br>
    ……

    兩天后，我和霍巖一起進組。

    拍攝地在B市。

    但正式開拍前一晚還得去參加開機宴。

    主創人員和男女主演員坐一桌。

    席間推杯換盞、觥籌交錯，霍巖雖然不喜歡，但看得出他已經能應付自如。

    我坐在他右側，勉強打起精神陪笑。

    等導演和制片這幾個大佬喝上了頭，就埋下腦袋專心吃飯。

    再放一只手在霍巖的大腿上摩挲。

    一筆一劃寫了幾個字。

    無聊。

    屁話。

    想睡覺。

    大概是手指蹭得他發癢，他在桌底下輕輕打了下我的手背。

    低頭對著我做唇語。

    乖，聽話。

    我勾起嘴角，回，不要。

    一只手直接往他褲襠抓。

    又搓又揉。

    霍巖臉色好看極了。

    抓住我的手不讓動了。

    我挑眉，當著他面把筷子碰掉。

    然后二話不說鉆到了桌底。

    瞄準他的胯下，手掌覆上去。

    已經半硬了。

    又隔著深色的褲子，伸出舌頭舔弄。

    找準guitou，狠狠一吸。

    “霍巖，”可以聽到他旁邊的女主角湊過來關心他，“你沒事吧？”

    我拿著筷子從桌底出來，晃了晃，笑：“還挺難找?！?/br>
    霍巖偷偷瞪了我一眼，轉頭對著胡瑩瑩：“沒事?！?/br>
    “那就好……對了，前兩天的那個通告，”胡瑩瑩欲言又止，“聽說……”

    “是真的?！被魩r很坦然，“我沒去，后來賠了違約金?！?/br>
    “那為什么……”

    “沒為什么，”霍巖身子向我這邊傾，顯然不想回答，“我那天臨時有事?！?/br>
    那是一個不太出名的采訪節目，但霍巖明目張膽放了人鴿子，這兩天還是在網上被人噴了很久。

    胡瑩瑩討了個沒趣，很快就去找那些大佬敬酒。

    我低頭也抿了幾口。

    ……

    劇組事先安排了酒店。

    霍巖自己一間，我和另一個編劇同住。

    洗完澡，才覺得微醺。

    跟霍巖發了短信，趁著夜深人靜去敲他的房門。

    他剛一打開，就把我拽進去壓在墻上親。

    “在飯桌下舔我jiba很shuangma？嗯？”濕熱的鼻息撲在我臉上。

    我抬頭去吻他下巴：“是啊，爽爆了?！?/br>
    抓著他的手往下面蹭：“不信你摸摸？”

    他的手指在我凹陷的內褲縫里動作。

    兩指撐開，還能看到膠著的yin液。

    他順勢摟著我的腰往床上滾，笑：“你他媽又欠干了?！?/br>
    我勾了下他的脖子：“是啊?！?/br>
    又滾開癱到一邊，嘆氣：“可惜你jiba現在還用不了?！?/br>
    “cao?！彼p輕往我屁股上踹了一腳，笑罵，“那你還故意來我房間招我？”

    “沒辦法，”我又自動滾回他懷里，“我想你想得厲害?！?/br>
    “你……”

    “霍巖?！?/br>
    “嗯？”他環住我的腰，有些懶洋洋。

    我抬頭摸著他的下頜，不解：“我為什么會那么喜歡你？”

    他臭屁：“我長得帥又有才啊?！?/br>
    “是嗎？”我的指腹輕輕蹭過他的眼尾，“但我還是想不明白?！?/br>
    “想不明白什么？”他握住我的手腕摩挲。

    我把頭輕輕擱在他肩上：“想不明白我怎么能那么愛一個人……那么愛你?！?/br>
    “你……”霍巖忽然正色，“你醉了？”

    “沒有啊?！蔽覔u頭，抱著他的胳膊笑，“但我有一個秘密要告訴你?！?/br>
    “什么秘密？”他直起身，把我半抱在懷里。

    “我第一次幫你koujiao、第一次跟你zuoai，是因為……”我兩手擰開他的嘴巴笑，“我看上了你的jiba，你好看的大jiba！”

    說完自己忍不住笑癱在他身上。

    “什么啊，”霍巖也忍不住笑，“難道我的臉不好看嗎？”

    “不是的，”我搖搖頭，誠實道，“但是你的臉確實沒有你的jiba好看?！?/br>
    霍巖不開心了。

    “那要是有人的jiba比我的更好看呢？你是不是就改喜歡他了？”

    我陷入沉思。

    霍巖更不開心了。

    “滾滾滾，老子要睡覺了！”

    我抱住他的大腿，眼淚忽然就下來了。

    “不是的不是的！”

    霍巖慌了，把我摟進懷里：“你哭什么？別哭啊你……”

    “不是的，”我的眼淚一直淌到他肩上，“我只是沒有辦法想象……”

    “想象什么？你別哭了，你說……”

    “想象自己還能喜歡上你以外的人?！?/br>
    房間里有短暫的沉默。

    霍巖捧著我的臉，幫我擦眼淚。

    “白癡，干嘛突然說這種rou麻話?！?/br>
    我吸了下鼻子。

    “你不懂?！?/br>
    “我不懂什么？”

    我慢慢抵住他的額頭。

    “你不懂，對我來說，喜歡上你是一個意外……”

    我打開手強調：“一個很大很大的意外?！?/br>
    身體下意識后仰。

    他慌忙摟住我的腰。

    我順從地勾著他的脖子。

    “霍巖，你知道嗎？”忍不住親親他的眼睛，又親親他的鼻子，“我不需要朋友，不需要家人……我只要你?！?/br>
    “因為我這個人的心口又小又窄，根本沒有辦法再分出第二份愛?！?/br>
    “你不要怪我，我不是故意要讓你難過?！?/br>
    “為什么……比起你為他哭，我居然更看不得你難過……”

    “但我不想你愛他?！?/br>
    “我也不要假裝去愛誰?！?/br>
    “那樣我遲早會痛苦到死掉?！?/br>
    “我沒有病?！?/br>
    “只是我愛人的能力不太夠……”

    “剛好只夠愛你一個?！?/br>
    ……

    那天晚上我醉得要命。

    纏著霍巖顛三倒四說了很多。

    他只是抱著我，在我的耳邊低語：

    我知道，我知道……

    我很開心地用手腳纏住他的身體。

    緊緊不放。

    半夢半醒間，霍巖好像還說了幾句話。

    “趙越，我晚上跟你mama通了電話?！?/br>
    “趙叔叔有事先回E國了，顧阿姨他們過幾天也要回去……帶上滿滿一起?！?/br>
    “她還托我幫滿滿取個名字?！?/br>
    “什么？”我埋在他懷里，下意識問道。

    “我想了很久?！彼嗔讼挛业哪X袋。

    “從一，你說叫趙從一好不好？”

    “蟲醫？是蟲子的醫生嗎？”

    “笨蛋，”他笑出聲，捏了下我的后頸，“是‘從一而始，至一而終’的意思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