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關于結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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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百列去洗澡出來后天色已經徹底黑下來了,北歐的冬天白天很短,徹底發泄過后的慵懶和黑夜帶來的困倦讓加百列有些困意,他走到沙發后面的柜子拿酒,慕容昭從后面抱住他,肌膚相親的舒適感和恍惚的困意讓加百列順從的向后靠,也不想去管為什么主人突然要抱他,只是享受的感受著身后男人的氣息。 想看到加百列這幅樣子可不容易,褪去了所有的堅硬像一只被順毛了的貓,慕容昭去拿加百列手里倒了半杯的酒,突然看到酒柜第二層還有一個抽屜,他用手去碰了一下抽屜的把手,懷里的男人突然僵了,慕容昭皺了皺眉。但他也沒有問,更不會隨便逼迫他打開,他知道如果自己堅持不管里面是什么加百列都會打開給他看,但是沒有這個必要,他也不想再用以前的權威強迫加百列,去刺激他,這對他們兩個都沒好處。 加百列感到了自己的不自然,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去拉抽屜。 “如果你不想給我看可以不用打開?!?/br> 加百利抿了抿唇。 “沒什么?!背閷蠜]有鎖,一拉就開,里面是煙葉和卷煙紙,科爾玻斯很少有成品香煙,卷煙是這里的傳統,而從煙葉的色澤來看都是好貨,而紙也有翻動使用過的痕跡,和酒放在一起的煙,顯然并不是收藏品。慕容昭有些厭惡的看著煙葉,他不抽煙,并且非常不喜歡煙味,這要從很久以前的一件事說起,而那是另一個故事了。 “對不起,我馬上去扔掉?!奔影倭邢褡鲥e事的孩子,低頭去收拾抽屜里的東西,他知道慕容昭有多討厭煙,他知道自己去碰這個東西的一瞬間身后的男人就會退開。 “你什么時候開始抽煙的?”慕容昭并沒有放開加百列,而是握住他去收拾東西的手。 “我……從戰場回來后,有些……難以融入社會,但是還沒有達到很嚴重的程度,因為我不是一線士兵,但也需要一些適應,醫生建議我可以找個減壓的方式……” 慕容昭很清楚,對加百列來說減壓的并不是煙,而是違抗。他故意染上他最討厭的東西,這種行為可以給他帶來極大的釋放感。而加百列知道慕容昭能看出他的本意,他低著頭,嘴唇顫抖著,卻不知道怎么辯解。 一種熟悉的恐懼感又無法抑制的蔓延上來,他很清楚的記得碰了不該碰的東西會有什么樣的后果,七年前他去主人的書柜拿了一本書,他沒有得到允許但仍然看了前三章,那并不是一本什么特殊的書,甚至有點枯燥無聊,被發現之后主人沒有如同預料的罵他,只是讓他帶了整整一個月的手銬,手被束縛在身后整整一個月,他的主人很清楚怎么樣不使用暴力手段卻能讓他長記性,那一個月他幾乎什么事都無法自理,掙扎換來的后果就是手腕流血和手臂脫力,這一個月從不屑到恐懼掙扎再到留下深刻的陰影,所有人都知道牧神者是玩弄人心的大師,加百列更不例外,他到現在都還記得那一個月的絕望無力和屈辱,以至于現在本能的開始恐懼 而身后的男人卻沒有退開,也沒有憤怒,他像安撫孩子一樣用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背,卻更加讓加百列毛骨悚然。 “好了別怕,我不會再那么對你,冷靜點,現在是否選擇抽煙是你自己的自由……” 自由,一個多么寶貴多么誘人的詞。 “我會明確的告訴你,我不喜歡煙,而如果你能戒掉這種對身體沒什么好處的嗜好,我會很高興,而到底要不要這么做,是你的選擇,我既不會逼迫你,也不會懲罰你,你能懂我的意思嗎?” 慕容昭盡量用清晰的語言表達自己的意思,像教小孩子一樣哄他,他希望能扭轉自己曾經的錯誤,可惜加百列還是想抽回被他抓住的手,他想跪下,慕容昭更強勢的抱住他,把頭貼著他的耳朵。 “冷靜點,加西亞,深呼吸。已經過去了,我不會再那么對你了,你也不是以前的你了……” 加百列僵在那里,他感到男人的溫柔和堅決,他深呼吸,手還是在顫抖,而男人把手放在他的背,輕輕拍著他。而慕容昭繼續循循善誘。 “乖,加西亞,聽我說,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加百列點點頭。 “聽我說,我以前施加給你的調教方式是錯誤的,你能明白嗎?現在我要告訴你正確的,我不會再干預調教之外你的生活,你可以保持我喜歡的習慣來取悅我,我會給你獎勵,但如果你不想這么做,我不會強迫你,懂嗎?” 加百列繼續點點頭。他把手放在抽屜上,身體向前傾,他有些想要逃離身后的懷抱,而男人更強勢的壓上來。 “好了,好了,把抽屜關上。我們來談談結契的事,好不好?” 慕容昭微微放松手臂,他直起身來,扶著加百列的肩膀把他轉過來,然后接著抱住他,把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加百列有些不適應這種親密的姿態,他很清楚慕容昭所說的錯誤與正確,他在科爾玻斯這么久看過了太多的主奴關系,也知道鷹派秉持的信條是什么,起碼他知道鷹派的dom不會這樣親密對待sub,這會軟化他們的威信邊界。 “你想要結哪種契約?加百列?” 加百列皺眉?!爸魅恕?/br> “好了,我在問你的意見,告訴我你想要哪種?” “724,主人?!?/br> 724是一個簡稱,全稱是24/7,意思是七分之二十四,就是一周七天,一天二十四小時。在科爾玻斯這種也叫全面契約,指的是二十四小時的全面調教。 724契約中的sub必須一天二十四小時待在調教室,就算主人不在也必須遵從主人的命令自己完成調教,他們沒有工作,也不需要工作,只需要服從和取悅他們的主人。在這之間sub被剝奪了完全的自由和隱私,調教室的所有房間都有36o度的攝像頭,包括奴隸用的衛生間,而如果沒有主人的命令,sub什么都不能做,不能娛樂,甚至不能自由行動,只能待在規定的地方,這種契約是目前科爾玻斯最高級的契約,對于sub和dom來說都是一種巨大的考驗,其中,sub必須對于dom完全的信任、服從,而dom必須在這種對于sub幾乎完全控制的情況下克制自己的控制欲,對sub的一切進行引導,保持一種不平等的平衡——這根本不輕松。 而不幸的是,慕容昭在七年前就和加百列簽的是這種契約——而當時慕容昭就利用了這種完全控制的狀態,這也正是他最為愧疚的地方,這不是一次對決,而是他單方面的傷害了毫無反抗之力的加百列。 而要問為什么這種本應該經過重重審核、確定才能建立的契約就這么輕松的被當時懷著不單純目的的慕容昭拿到手,這還要說到當時的科爾玻斯的不專業和動蕩,以及當時牧神者崇高的、無可撼動的地位。而這也是慕容昭直到現在還為此良心受到煎熬的,他無法接受自己曾經用一種幾乎卑鄙的、丑惡的姿態去逼迫了一個當時根本無法反抗他的sub,他甚至成功的讓他無法恨自己,這是他的高超之處,但越高超,就越丑陋。 他七年來一直都為此輾轉反側,甚至在接受心理治療時為此飽受折磨,他自己本身就是高明的心理研究學家,這也讓心理干預本身就困難重重,再加上這件事讓他產生的愧疚、焦慮讓治療一度停滯不前了幾年。 不過他是個夠聰明和堅定的人,他不會再讓這種悲劇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