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夜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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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昭走進調教室,這里是加百列的個人間,但有著和他風格不符合的華麗,這就是SM的氛圍,追求窮奢極欲的科爾玻斯不會虧待了這里的“頭牌”,也是整個歐洲的珍寶。這里的器具和設備都是為加百列定制的,而且齊全到令人發指,不過分類擺放的柜子有權限設定,某些危險設施加百列有權決定對誰開放,慕容昭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是他走后才做好的,看來他的加西亞過的還不錯。 他走到黑色的沙發上坐下,而身后的金發男人仍然乖乖的跟著他在他腿邊跪下,而這次與大廳中又不同,他把雙手背后,跪直,頭微微低下,這是表示已經做好調教開始的準備。 慕容昭向右邊的沙發扶手上倚了倚,用手撫摸了一下額頭。 “標準跪,我們談談?!?/br> 跪在他面前的男人僵硬了一下,還是恢復了大廳中標準的跪姿,仍然低著頭。 “頭抬起來,你想得肩周拉傷嗎?” 加百列把頭抬起來,脖頸和后背保持一條直線,只是眼神還是保持在沙發上男人的膝蓋以下,他這樣謙卑的姿態可以很好的取悅一個dom,慕容昭不以為意,這是他親手教出來的,他能做到哪一步沒有比他這個主人更清楚的。 “加西亞,沒有什么話要對我說嗎?” 加百列還是保持標準的姿勢,說: “主人說過,加西亞沒有資格問?!?/br> 他很清楚的記得七年前的冬天,不管他怎么懇求他的主人,他連一個解釋都不肯給,不論他怎么求面前這個男人他還是走了,七年來毫無音訊。當時他只有十七歲,還不是大天使,只是一個再平庸不過的新手sub,他的主人離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是把他送入德意志軍校,而加百列也認為不會有什么事會勉強他這個能夠把一個外籍人送進德國最嚴格軍校的主人,他的離開也并不匆忙,一切像是計劃好的,但是離開時決絕的像是這輩子都不會再出現在他面前。 “好了,不要擺出這種姿態給我看?!毖矍暗慕鸢l男人變了,完全不是當初他手里的那個少年,他變得強大而美麗,甚至敢拿出一種冷漠的態度對抗他恐懼的主人。慕容昭想,時間真是一個神奇的東西,七年的時間讓他的記憶都模糊像是褪色的底片。 加百列俯下身匍匐在男人腳下,像是為主人的指責懺悔。 “那就聽我說吧。那時的你確實沒有資格問我,但現在不同,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關于我前一個sub的事嗎?” 加百列很清楚他的主人不需要他的回答。 “你很好奇他的身份,或許你是好奇究竟是怎樣的sub成就了上帝牧者的稱號,當初我不跟你說只是因為我還沒有走出來……”男人坦誠的讓人驚訝。 “那時我的精神狀態非常不好,你或許看不出來,我也不會讓你看出來。我的上一個sub或許你有所耳聞,不過不是在圈子內,而是在新聞里,他是地中海某個國家的……王子?!?/br> 加百列迅速列出幾個國家,鎖定了一個——然后直接僵在了那里。 “或許你想像的出他有多優秀,但很可惜上帝是公平的,我和他成為戀人后第三年他去世了?!?/br> “我一度無法走出來,而此時我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我希望找一個新的sub,毫不負責的用來排解這種負面情緒?!?/br> “等我清醒過來我發現一切有點過頭了,你的年紀太小,我當時下手沒有分寸,你的性格已經出現問題,而我知道我當時必須去接受一些心理干預,但是我不能帶你去,那只會加深你的恐懼,我只能讓你自己變得強大起來,但是錯誤沒有那么容易挽回,七年之中出現了一些事情讓我根本沒有時間干預你的生活,好在結果不錯……” 說到最后男人站了起來,抽盡最后一口煙,看著還跪俯在那里的加百列,說: “站起來吧,三天之后我就會回國,你將會永遠是大天使。你永遠都不會看見我了,也不用再怕任何人了?!?/br> 慕容昭已經做好了安排,科爾玻斯不會再有任何一個可以比得上他的sub,他有資格去享受那些曾經被他抹掉的驕傲,而自己最好干脆的消失。 加百列站起來,閉著眼睛。他怕他的主人嗎?當然,他的恭敬是刻在骨子里的,他眼前的這個東方男人在七年前也是這樣,他永遠不會暴躁、憤怒,也不會用多么暴力的手段對他,但卻讓服從和頂尖的素養刻在他的骨子里,甚至他今天強大至此,仍然會在他面前緊張,就算這七年他演化出多少憤怒、恨意,在他見到他的主人的一瞬間還是不自覺的跪下,就算他多少次想報復這個不告而別的男人,他能夠做的最過分的抗議也只是冷漠的服從,甚至不敢有任何頂撞。 而遲來七年的真相也讓他五味雜陳,他思考過無數可能,卻沒有考慮到出現在他主人情緒上的問題,他也不敢去猜測主人的情緒。 慕容昭看著加百列站在那,漂亮的碧色眼睛一片空洞。加百列和七年前有太多的不同,現在的他的確配得上大天使的稱號,可慕容昭知道自己把他送進軍校的那天一切就回不去了,當初最頂尖的調教師已經不配再擁有這個稱號,而當初的試驗品成了最耀眼的歐羅巴珍寶,他們最好不要再有任何交集。 他轉身準備離開,而他身后的男人再次跪下。慕容昭停頓了一下。加百列握緊拳頭,無論如何他不甘心七年只等來這樣一個結果,他必須克服那種恐懼,做一件他從沒做過的事——違抗他的主人。 違抗即將到來的永遠失去。 “主人,我不接受這樣的安排,您不能這么做?!?/br> 加百列看著轉過身的男人漆黑的深不見底的眼眸有些恍惚,他知道他這么做等待他的是多么嚴重懲罰,這個男人即使對他抱有天大的愧疚也絕不會容忍這樣的冒犯,他不會允許自己教出來的sub做出任何失禮的行為,更不會允許他們說出這么直白的違抗的話。 “加西亞,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嗎?” 房間中沒有任何聲音,加百列沒有回答。他的主人的聲音平靜的像是完全沒有任何憤怒,他既不允許自己的sub無禮,也不允許自己表露出過分的憤怒或因為憤怒做出任何過分的行為,他和那些dom不同,不僅嚴以律人,更嚴以律己。 “你應該知道你要為剛才那句話承擔怎樣的后果?!?/br> 慕容昭又耐著心問了一遍。加百列沒有任何反應,直直的跪著,低著頭,恐懼幾乎已經淹沒了他,懲罰是個SM中常見的由頭,可重可輕,既可以是調情,也可以讓他躺上三天。他知道男人不會做出什么真正傷害他的事,這是源于一個頂尖dom的驕傲,暴力對他們來說永遠是最不屑使用的手段,加百列知道自己被訓練的很好,他明知主人的懲罰甚至比不上那在軍校感受過的痛苦,但仍然恐懼的開始顫抖,無數個聲音在他這里喊叫讓他道歉、祈求主人給他個機會收回那句話,他只能俯下身用額頭接觸地面,擺出最卑微的姿態,可還是什么都沒說。 而慕容昭看著他顫抖的指尖皺著眉,當時過小的年齡和過于嚴格的要求都讓加西亞變得過于敏感,這不是什么好事。他原以為這種不正常會隨著他的成長和強大以及自己的撤出逐漸愈合,慕容昭想,不是不報時候不到,他做出的傷害果然不是一個放手就可以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