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出門
“看你著急的,又把鞋蹬掉了,”何惜起身的急,沒有穿鞋,林澤晟把何惜抱起來,坐回沙發里,把電視給按掉了。 何惜還有點生氣,又不敢發出來,于是更生氣了!一張臉像鼓起的海豚,惹得林澤晟伸手戳了好幾下,何惜敢怒不敢言地瞪著林澤晟,兩人離得很近,何惜現在才發現他的左臉微微腫起來一塊,臉頰上還有些零星的紅印,印子很新,是他剛才憤怒的時候打的。 何惜突然有些愧疚,隨后心里自嘲一笑,自己真是沒救了!他對自己做的事可比這些要過分多了!打他兩下算什么?何惜又想到男人除了把他鎖在屋子里zuoai之外,其他時候對他都很好,任打任罵,只要他不想著出去,不想著躲避他。 做能生愛嗎?何惜茫然地想,直到溫熱的唇瓣覆上來的時候才回過神,男人放大的面容就在眼前,近到能看清臉上的每一根絨毛,何惜想往后退,背后的手牢牢將他鎖在懷里。 男人似乎察覺到他的分心,用力吸吮他的舌頭,直拉到何惜吃痛,才松開,舌頭靈巧探入他的口腔,安撫他剛剛受到疼痛的舌頭,溫柔又極具侵略性,占領他的每一寸口腔,舌尖滑過敏感的軟rou,讓何惜身體發虛。 男人身上清新的味道很好聞,像是陽光里曬過的被褥,何惜被吻得暈暈乎乎地想,良久男人才松開唇,手指摩擦著何惜后頸的一塊皮rou,何惜渾身無力地攤在男人懷里,臉上因缺氧泛起一片淡紅。 何惜心里還惦記著外公的病情,想著這個時候求他,應該是最容易的時候,于是何惜主動攀上男人的脖子,討好的在他臉上親了親:“我能不能去看看外公?我就去瞧一眼,我不跑,好不好?” 林澤晟見他這般小心翼翼,突然想起林澤宇的話,他沉默了,沒有第一時間拒絕何惜,何惜頓覺有戲,又在男人唇上親了親,粉嫩的小舌頭舔過男人冷硬的嘴角,留下一片濕滑。 林澤晟在何惜屁股上打了一巴掌,“你還虛著,別勾引我,”何惜被打得一僵,臉色漲紅的想從男人身上下來,又被男人摁在懷里,仰著臉看著他,眼里的意思分明就是繼續討好我。 ……何惜只得又去親他,動作不敢太大,心里卻很復雜,男人剛才的意思是……顧及他的身體?但是自己這么撩撥他,很容易擦槍走火??! 細細密密的吻落在臉上,林澤晟想起母親哀求他,讓他幫忙偷鑰匙解開鎖鏈,林澤晟越長越大,他覺得父親這樣是不對的,但是又說不出哪里不對,終于有一天他應了母親的要求,偷偷拿來鑰匙替她解開。 母親還沒來得及出門,父親就突然回來了,母親驚慌失措地跑到陽臺,他們家在六樓,跳下去是可以死人了,他最后見到母親,是母親從陽臺上跳下去的身影,像脫了手的風箏,那樣決絕與無法挽回。 隨后父親就像瘋了一般,毫不猶豫的追逐著母親的身影也跳了下去,林澤晟呆呆著站在那里,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只剩下父親躍下去的背影,帶著絕望與決然。 林澤晟一把將何惜抱在懷里,懷里人溫熱的身軀驅散了他身上的寒意,交頸間跳動的血管都使他心安。 “過幾天帶你出去,”林澤晟找回自己的聲音,埋在何惜脖子里道,何惜有些癢地縮了縮脖子,壓抑著雀躍的心情,嗯了一聲。 春末夏初的時節,天氣也變得燥熱起來,不過今天還算涼快,湛藍的天空不見一絲云彩,沁透疏淡的很,何惜穿著一件淺藍色襯衫坐在副駕駛,林澤晟正在開車,深藍色的襯衫和何惜身上的款式一模一樣,何惜在不出門和穿著與林澤晟一樣的衣服出門中選擇了前者,這男人對這樣的事也有執著,占有欲簡直高到了一個無法想象的點。 何惜開著窗,再次出門,竟然有一種想流淚的沖動,他被林澤晟關起來不過半月,可卻像是過了半年!前幾天林澤晟答應帶他出去,他這幾天就對林澤晟百依百順,乖巧到簡直不像他,不過林澤晟要求他回來后陪他試試之前買的玩具,何惜為了能出門紅著臉答應了他,何惜也知道他不答應,對方也會逼著他答應,不如自己答應反而少些羞辱,而且回不回得來還不一定呢,去醫院就到了余家的地盤,他想跑可就容易多了! 這幾天他們都沒有做,林澤晟倒是變著法的給他補身體,何惜雖然還是清減了些,但是精氣神已經是補了回來,這幾天兩人就像是普通同居的情侶,何惜也沒有覺得哪里奇怪,只是有一天林澤晟在隔壁房間待了很久,然后出去了一趟,何惜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他趴在門口聽,什么動靜也沒有,這房間隔音效果未免太好了!何惜憤憤地想。 林澤晟在醫院門口停了車,何惜才想起來自己好像并沒有告訴他是哪個醫院,他是怎么知道的?剛想問林澤晟已經替他打開車門,等他下車了,何惜只好把疑惑收了回去。 兩人直接越過人聲鼎沸的大廳,往高級病房走,林澤晟抓著何惜的手,何惜又不敢松開,心里焦急,眼看馬上就要到門口了,只得小小聲開口:“我自己去就行了,你能不能松開我?” 林澤晟恍若未聞,一直到了門口,何惜糾結于兩人相握的手,卻沒發現就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房間號,男人卻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何惜站在門口,透著玻璃望去,病房里還有一男一女,是他父母。 何惜又對林澤晟:“你在門口等我行嗎?”林澤晟沒說話,松開了他的手,何惜松了口氣推開門,何惜先是喊了聲爸媽,然后走到余老爺子床邊蹲下,老爺子已經滿頭銀發,臉上是數不清的褶子和皺紋,樹皮一樣的手上還插著輸液的針頭,正滿臉慈愛地看著他,何惜鼻子一酸,哽咽著喊外公。 余老爺子抬起頭摸了摸何惜的黑發,嘴里勸道:“外公沒事,”何惜吸了吸鼻子,腦袋上輕微的觸感使他更加難過了,他仔細瞧了瞧,外公神色清明,看樣子確實沒什么大事,只是人到了這個年紀,有些不想面對的事,也遲早是要面對的。 “你公司也不去,家也不回,你外公生病了這么久你才來,在外面鬼混什么?”旁邊坐著的中年男人沉聲開口,一身唐裝裹著略微發福的身體,四方的臉,不算難看,只是臉上掛著一幅眼鏡,看上去有幾分滑稽,像是強裝文藝大叔的感覺,他此時望著何惜,語氣不善,開口便是訓斥。 何惜在自家公司掛了個閑職,很偶爾會去一次,何惜早就習慣了何震廷的態度,不咸不淡的道:“回家了你在嗎?” “你!” “好了,爸吃了藥要睡一會,我們出去說,”話沒說完就被旁邊氣質溫婉的女子打斷,女子與何惜很像,神色間略微有點倦怠,何震廷長相一般,何惜完全是遺傳了余雨的好相貌,余雨幫余老爺子蓋好被子,拉著何惜的手帶頭走了出去,何惜微微掙脫開來,跟在后面。 余雨一怔,當時年輕時生下何惜,沒有給過他一絲溫暖,等他長大后,才意識到孩子已經疏遠了她,再想彌補時已經晚了,就像上次她回家給何惜做飯時,發現魚湯水不夠,加入水再煮的時候,已經失去了最好的味道。 何惜掀起眼皮往門外看了一眼,看到林澤晟不在門口,他出了門左右看了看也沒看到人,走了嗎?何惜知道現在是最好的逃脫時機,但他不知道為什么,沒有第一時間跟他爸媽說,或者是說和他們一起回家。 余雨警告地看了一眼何震廷,然后又對何惜說:“惜惜,你這段日子去哪里了?上次給你打電話也沒接,”何惜以前是住在自己買的公寓里,余雨和何震廷也是經常不在家的,何惜聞言沒什么表情的說:“出去玩了,有什么事嗎?” 何震廷看他這副模樣就來氣,但一想到接下來的事,硬生生緩和了語氣:“你秦叔叔的女兒從國外回來了,今晚晚上你去見一面!” 語氣堅定,何震廷理所當然讓何惜沿著自己的路子走,只因為那所謂的父子關系,何惜嘲諷地笑了一聲:“像你們這樣?” “惜惜...”余雨有些不忍,喚了一聲,但并沒有說讓他不去之類的話,何惜看了她一眼,眸色淺淡,余雨卻有些不敢對上那雙與自己相似的眼睛。 “你秦叔叔的女兒從國外回來,都是年輕人,會有很多話題,”何震廷耐著性子解釋。 何惜毫不掩飾滿臉嘲諷的神色,“我不去,”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走,也不管何震廷在背后喊你不去也得去的話。 余雨追了上來:“別總和你爸爸對著干,以后你還是要接管公司的,”何惜氣笑了,停下腳步看著余雨:“所以我在你們眼里就是接管公司和把自己當貨品賣出去這兩個用處是嗎?” “mama不是這個意思...”余雨有些尷尬。 “我不會去的,”何惜轉身就走,余雨忙伸手去拉,卻撲了個空,只觸到何惜微涼的指尖。 明明已經早就習慣了不是嗎?何惜從小就見慣了父母間極其冷淡的相處,如果不是為了傳宗接代,他都不會被生下來,有時候余雨不在家,何震廷還會帶別的女人回家,屆時就換了一副面孔,與他們柔情蜜語,纏綿悱惻,何惜厭惡極了這樣的家庭,長大后就搬了出來。 先不說去不去得了,就算現在他是自由的也不想去見秦叔叔所謂的女兒,何惜走出醫院的大門,看著兩邊熱鬧的街道,醫院附近很多小商店,賣花籃的,賣水果的,買的人不多,但卻是很真實的生活。 何惜走到一家店前,想買一塊巧克力,發現自己身上沒錢,也沒有手機,只得把拿到手的巧克力放下,這時旁邊一只手伸了過來拿起巧克力又塞在他手里,何惜回頭一看,林澤晟正站在他身后,冷淡的臉見著他回頭就露出一個笑臉,手里握著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