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劇情,無rou)
三伏天,劇烈的陽光將空氣烤出陣陣熱浪,水滴在地上只需幾秒便會蒸發干凈。 這幾天郁寧城里正在舉辦武林大會,城中廣場搭了一個巨大的擂臺,一群穿著各異、背著各種武器的武林人士,并不在意這熱氣,一個個流著汗沖著擂臺叫嚷。 “打!” “上??!干掉他!” “沖沖沖!” 臺上是一男一女正在打擂,男的人高馬大,舉著一雙巨斧威風凜凜,而女的只有大約十五六歲的玲瓏少女模樣,腦袋還沒有男人的胸口高。男人舞者巨斧朝少女沖去,只見少女一個靈活的側身躲過,再將內力凝于掌心,猛的朝男人側腰一拍。男人舉著幾十斤重的巨斧,就算力氣再大也不如一身輕裝的少女動作靈活,少女的這一掌他沒能躲過,結結實實的挨了這一下,便感覺身子一下子被抽空,身子軟得直不起來,斧子都握不住,他只得倒在地上向少女認輸。 圍觀的眾人見比賽這么快就就結束了,興致缺缺,立即轉頭往街上走去,只想快點解決午飯,好在下場比賽開始前能快點去搶個好一些的圍觀位置。 這家茶樓坐落在街角,因最近的武林大會而生意紅火,幾乎是座無虛席。一個身著粉紅色長裙的少女竄了進來,眼尖的她馬上就發現了大廳角落僅剩的一個空桌子。 “你們快來!我發現空位了!”她沖著店門招招手。 她話音剛落,兩個年輕男子就走進了店里。稍高點的男子腦后束著一個隨意的馬尾,身著一身干凈的粗布衣,袖子與護腕間露出一截小麥色肌rou分明的手臂,他臉上的笑容十分討喜,任誰看了心情都會好上幾分。而他身邊的那位身著白色道袍的男子,五官則是過分的精致,烏黑的發絲一絲不茍的束進發冠里,露出雪白的脖頸,而脖子以下,全被厚重的道袍層層包裹著,就連手上也戴著白色的絲質手套,讓人奇怪的是,這樣熱的天,他穿著這一身也不覺得熱,就連薄汗也不見出一滴,優雅的姿態仿佛雪山中駐足的仙鶴。 這樣美得不似人間的尤物,放在這偌大的郁寧城也是少見,男子一進店就有不少人盯著他看,他感覺有些不自在。少女見他倆進店,趕緊上前拉著他們往空位走,生怕一會兒就被人給占了。 一落座,就有小二上來招呼。這家店這樣忙,騰不出人手去店門口招呼每一位進店的顧客,只得等客人自行落座了再上前詢問要吃點什么。少女點了一壺茶和幾碟小點心,打發走了小二,她一手托著腮,一手指尖在桌上輕畫。 粗布衣男子伸直了腿,靠著椅背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他說:“這鬼天氣,真讓人一點食欲都沒有,郁寧城這么多大酒樓這么多好吃的菜我之前都還想去嘗嘗呢,現在只能來這兒喝茶!” 少女瞪了他一眼,說:“阿成你差不多得了啊,這天氣熱喝幾杯涼茶是最舒服的,而且去大酒樓,你有那錢嗎就去大酒樓?!?/br> 被喚作阿成的男子被少女一頓罵也并不惱,笑嘻嘻地盯著少女,說:“哎我就這樣一說嘛,梔子你別氣別氣,生氣會變老的,你看你皺紋都快長出來了?!?/br> 梔子聽他這樣一說就更生氣了,她才十八歲!哪里來的什么皺紋!梔子別過臉去,決定一天都不要和這個蠢蛋說話了。 看這他們倆這樣拌嘴,身著道袍的漂亮男子笑了笑,說:“你們倆感情真好?!?/br> “哪有!”梔子氣鼓鼓。 “就很好嘛,你看清塵都看出來了?!卑⒊尚Σ[瞇。 阿成梔子是清塵剛下山的時候碰到的,他們也是來看武林大會的,大家年紀相仿,又聊得來,目標也一致,便約好結伴同行了。 清塵并不是他的本名,這是他八歲那年被送進道觀后,師父給他起的道號。他曾問過師父為什么給他起這么個道號,師父只說覺得好聽。 想到師父,清塵心里笑了笑,等武林大會結束了,就帶些小禮物回去給她吧。以前師兄師姐下山去玩也總會帶著小玩意兒回來。 茶水糕點很快就上來了,外表精致味道香甜的小茶點很得小姑娘歡心。梔子拿起一個花朵造型的往嘴邊送,輕咬一口,豆沙的甜與玫瑰的香充斥舌尖,剛剛與阿成拌嘴心里的那點氣全散了。 阿成也不客氣,隨便選了個離他最近的,直接就整個往嘴里塞,一邊笑一邊口齒不清的說:“嘿嘿這甜的東西就是好吃?!?/br> 梔子只當他犯傻,細細嘗著手中的糕點沒理他。 清塵則給自己倒了杯茶,捧在手里慢慢品。 “啪!” 突然一聲驚堂木,引起了茶館所有人的注意,本來吵吵嚷嚷的茶館瞬間鴉雀無聲,大家都向聲音發出的源頭看去。那是一個小小的舞臺,臺上一套桌子,不知何時有一位說書人坐在了那里。 說書人很滿意大家的反應,他捋了捋胡須,嘬了口茶,清了清嗓子,才緩緩出聲: “今日各位來自五湖四海的俠士相聚在此,老夫就給大家講一講這郁寧城的上一任城主——當年的天下第一美人蘇綺歌的故事?!?/br> 眾人開始興奮了起來,美人的故事誰不愛聽呢,更何況是蘇綺歌這樣強大的美人,盡管蘇綺歌逝世已有十余年,但她的故事依舊被人津津樂道。就連阿成和梔子都打了十二分精神,豎起了耳朵。 說書人不管臺下的sao動,閉著眼悠悠道: “話說這這蘇綺歌是老城主蘇柏林的獨女。她生下來便是天人之姿,對武學的悟性也極高,在十八歲那年,就已經將蘇家的獨門武學——玄冰決練到了第七層。蘇家人對她寵愛有加,蘇柏林也有意把她當做下一任城主來培養,蘇綺歌的未來本該是一片光明幸福無比。不幸的是,也就在這一年,蘇綺歌生了場重病。 原來,蘇綺歌是極陰之體,這種體質與玄冰決內功十分契合,練起來內力自然是漲得飛快,但是物極必反,極陰體質加上深厚的寒性內功,不是蘇綺歌她一個rou體凡胎頂得住的,蘇綺歌內力越高,對她自己的傷害就越大,有高人說,若是蘇綺歌再繼續把玄冰決修煉下去,遲早一天會全身經脈凍結而死。 蘇綺歌感覺全身冰冷,添多少件衣服蓋多少床被子都沒有用,就算她已經停止了修煉,但內力已經對她造成了傷害??粗畠哼@樣難受,蘇老爺子急得連飯都吃不下了。 就在這時,蘇家來了位訪客,是山月城楚家的楚言風楚公子。楚公子說,他本人是極陽之體,練的也是炎性內功,若是他來幫助蘇綺歌修煉,蘇綺歌的病情應該會有好轉 至于怎么幫助蘇綺歌修煉呢?” 說書人咧嘴嘿嘿一笑。 “自然是雙修?!?/br> 聽到這話,臺下開始有了些許sao動,女俠士紅了臉,男俠士一臉尷尬,至于那些比較猥瑣的俠士,則是跟著說書人嘿嘿笑了起來。 說書人拍了拍驚堂木止住了sao動,繼續說道: “蘇老爺子自然當他是來侮辱蘇綺歌的登徒子,哪知蘇綺歌這時已經穿著厚厚的衣服,站在蘇老爺子的身后說,讓他試。 這話一說出來,蘇老爺子就驚了,他說歌兒你是個女兒家怎么能答應他這種要求呢。蘇綺歌則是一臉堅定地看著楚言風,她說,她再這樣病下去蘇老爺子就會急火攻心也病倒了,現在無論什么辦法她都愿意一試,不過,如果這個方法沒有效,她便當場斬下楚言風的人頭。 楚言風說,好,若是他的法子沒有效,他便親手將人頭為蘇綺歌呈上。 說到這個楚言風,那長得也是一表人才,沒有姑娘看到他的臉是不心動的,若是雙修沒有效果,蘇綺歌其實也吃不到什么虧。 當晚,蘇綺歌就和楚言風修煉去了,至于修煉的內容嘛,嘿嘿,你們就自己想咯~” 臺下立即發出了不滿的聲音,說書人不予理會,喝了口茶又繼續: “令人意外的是,雙修的效果竟如此有效,蘇綺歌不僅治好了內傷,在楚言風的幫助下,她的內力甚至還可以再上一層。 蘇老爺子聽到后特別高興,當場做主,把蘇綺歌許配給了楚言風。這樣一來,楚言風就留在蘇家做起了上門女婿。 蘇綺歌二十歲時,生下了第一個兒子,楚凌炎。楚凌炎和他父親一樣,是個極陽之體,便跟著父親一同修行楚家的獨門內功——火炎功。 又過了幾年,蘇老爺子病逝,蘇綺歌悲痛欲絕,無心掌管城內事務,便把城主之位交給楚言風。 這個楚言風也還真是個上門女婿的好典范,他掌管城內事務的這些年,從未出過任何問題,對蘇綺歌也是愛護有加,凡事都是蘇家第一位。只可惜,這樣的人,還是犯了錯。 蘇綺歌二十八歲那年,武林大會在山月城舉辦,他作為山月城楚家的人,理應要去看一看的,于是他便走了,走的時候蘇綺歌已經懷有四個月的身孕。 他這一走就是小半年,半年后他回家時,身后還跟著個大肚子的女人。他說,他在山月城與這女子一見鐘情,這女子也對他芳心暗許,于是他們倆便天雷勾地火給勾上了,如今這女子有了身孕,他要對這女子負責,還請娘子寬容大量,讓他收這女子為妾吧。 楚言風回來時,蘇綺歌還在坐著月子,看到那女子的那一刻,就瞬間黑了臉,直到楚言風說完那一大段渾話,蘇綺歌氣不打一處來,摧動全身內力,一招廢掉了楚言風的全身武功,并把他逐出郁寧城,永世不得再踏入半步。出了這么一樁鬧劇,又武功盡失,楚言風也無顏面回到楚家,便帶著那女子隱居山林。 趕走了楚言風,蘇綺歌就自己當上了城主,并把兒子的名字改為蘇凌炎。 蘇綺歌當城主的這幾年,處理事務來可謂是雷厲風行,并且她下手從不手軟,就連當時特別猖獗的水賊,也要繞著我們郁寧城走。 但紅顏薄命天妒英才,蘇綺歌趕走楚言風的時候身體虛弱,又強行動用自身內力,給自己留下了很重的內傷,她拖著病重的身子當了城主八九年,靠著名貴藥材吊命,最終還是像當年高人說的那樣,全身經脈凍結而死。城主之位,也傳給了她的兒子——蘇凌炎。 至于她最后生的那個孩子,沒人知道那個孩子怎么樣了。有人說,那個孩子身體不行,才生下來沒幾個月就夭折了,也有人說,蘇綺歌在趕走楚言風的時候,發了瘋,親手掐死了自己的孩子,還有人說,那孩子其實活得很好,他只是被蘇家人默默保護了起來,說不定啊,這孩子現在還坐在這兒聽我的故事呢?!?/br> 說書人說完這句,大家就想到了那個仙鶴一樣的男子,長得這么漂亮,說不定還就是蘇綺歌的兒子呢,于是紛紛往清塵的座位看去,清塵不予理會,只低著頭把玩著手中的茶杯。 說書人說得口干舌燥,喝了一大口茶,才搖搖頭,扇著扇子,從座位上慢悠悠離開了。 清塵抬頭,問了問梔子:“離下一場開擂還有多久?” 梔子說:“大概一個時辰左右吧?!?/br> 清塵點點頭,說:“我有點困,想先回客棧休息,一個時辰后再來找你們?!?/br> 阿成說:“好,你先回去吧,等一個時辰后還沒來的話我們就先去看打擂不管你咯?!?/br> 清塵道了聲好,給了梔子他那一份的茶水錢便離開了。 中午陽光是最為毒辣的,清塵走在街上,被太陽曬得有點暈,再加上剛剛茶館里說書人的故事聽得他直打瞌睡,總之他現在是十分的不舒服,只想回客棧躺一躺。 因為頭暈,清塵并沒有看清眼前的路,七拐八拐的,不知怎的就拐進了一個偏僻的空巷子,巷子里,幾個穿著打扮看起來十分浪蕩的人蹲在一起嘀嘀咕咕。 露胸口,露肚皮,露大腿?清塵皺了皺眉,不知道現在這世道是怎么了,穿成這樣也能出門?對方發現了站在巷子里的清塵,一個個站起來向清塵靠近。 “喲,這位小道長,是迷路了?”一個看不出是男是女的人叉著腰,輕佻的撩了撩清塵發冠上垂下來的帶子。清塵一臉嫌棄地躲開,看了眼那人露在衣服外面的半邊屁股。 這里面是真的一點都沒穿? 清塵覺得麻煩了,他趕緊向后退,那些人也不瞎,離得最近的瞬間就伸手抓住了清塵,其余幾個就一同上前控制住了他,將他按倒在地上,他雪白的道袍沾了地上的塵土,變得臟兮兮的。這些人開始在清塵身上上下其手。 “哎喲小道長屁股挺軟啊,里面水是不是也很多???” “小道長有沒有被cao過?想必還是個處子吧?” “哎喲喲這可了不得,我們得趕緊給小道長開開苞,不然他這身子可就浪費了?!?/br> “小道長皮膚真白,往上面種紅豆肯定很好看?!?/br> 清塵趴在地上閉著眼,忍受著這些人的污言穢語,終于在一只手隔著褲子摩擦臀縫的時候,他猛的一睜眼,伸手抓住一人的腳踝。只是輕輕一碰,那人便感覺一股寒氣順著經脈入侵他的四肢百骸,一時間竟被定在原地。清塵順手一帶,就將那人摔在地上,其余人被這突然的一摔嚇到,清塵趁機起身,抽出了背在身后的佩劍。 劍身細長,通體瑩白,在陽光的照射下隱隱可以看到銀色的復雜花紋。不等那些人做出反應,清塵挽了個劍花,就立即出劍。清塵劍招之凌厲,讓那些人連忙向后退,與清塵拉開一段距離便掏出武器,準備打回去。這些人的武器造型奇特,雖是最尋常不過的刀劍,上邊卻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倒刺,若是被刺中,要被剜下一大塊rou不說,傷口也很難愈合。如此毒辣的武器,整個江湖只有一家會用—— “魔教?”清塵之前雖很少下過山,師兄師姐師叔們也會常常跟他說一些江湖見聞,那些拿著的武器就與師叔所描述的魔教武器十分相似。 “小道長懂的還不少嘛,本以為你只是個初入江湖的小白兔,這下可不能看輕你了?!蹦Ы瘫娙伺e起武器就向清塵攻過去。 清塵提起劍架住魔教徒的攻勢,他將內力注入佩劍,整個劍身散發出寒冷的氣息,魔教徒的武器打在上面,竟起了一層薄冰。清塵劍術不弱,與幾人對打也不落下風,他將一人擊退后,突然從體內爆發出一股強悍而冰冷的氣勁,將包圍他的魔教徒一眾擊飛。他執劍站在巷子中,眼睛瞇起,劍尖輕輕點地,道袍下擺無風自動。 魔教徒紛紛倒地,起身后互相對視了一眼,知道這人不好惹,就趕緊翻墻走了,幾秒之后巷子中只剩清塵一人。 清塵確認周圍沒人后,松了口氣,抱著劍走向墻邊,靠著墻慢慢坐了下來。方才的招式,他已三年未用,如今強行出招,他的身體根本受不了。 清塵看著天空,萬里無云,太陽依舊毒辣,但清塵卻感覺不到任何一絲溫度。他抱著手臂開始發抖。 終于,清塵支撐不住自己的身子,往地上倒去。他暈倒前最后一眼看到的,是一片華貴衣服的下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