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
地上的魔法人偶像是被抽走了動力流一樣癱在地上,老者手中的長法杖指向沉默的洛特,眼中滿是厭惡,說出來的話卻是沖著海倫:“我早就知道你濫情好色,但你怎么能讓一個……一個……這種女性進入圖書館?如果我今天不在這,你還要做出什么yin亂的事?” “我不懂你對yin亂的定義是什么,建議您說話客氣些,傳了千年的‘知識平等’手稿還掛在墻上呢?!焙悓@個人的態度很冷漠,他伸出一只手護住洛特,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那老頭又多看了洛特幾眼,總覺得這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不一般,但是又沒有切實的證據,他先入為主地認為海倫身邊的女性都是他的情婦,要么就是未來式的情婦,他現在連那個蒙面者的性別都有些懷疑,總之剛剛是他失言,他礙于海倫在場沒有使用魔力探查蒙面人的真容,便平息了心頭的火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長袍下擺,轉向海倫說道:“我會就此事向議院提交彈劾?!?/br> “隨你便。不過是多幾個小時的會議時間?!?/br> “我有正經事找你?!崩项^拿出一份文件,“我剛剛收到通知,你在國立圖書館濫用權限,使用‘蘇涅’一號申請閱覽秘文書籍?!碧K涅一號很明顯就是那個小小的人偶,正可憐巴巴地趴在地上。 海倫耐著性子反駁:“法斯塔,麻煩你看清楚,我已經提交了閱覽申請,紙質檔案也在議院檔案閣留檔,我的程序完全是合規的?!?/br> 法斯塔慢悠悠地從那份文件里抽出一張紙,仿佛抓住了他什么把柄似的給海倫看:“一份閱覽秘文書籍的申請至少要兩位魔導師以上職位的魔法師簽字才能執行,并且……” 海倫拿過來看了看:“這上面確實是兩個魔導師的簽字,沒有任何問題,沒有簽出格也沒有污跡,你到底想說什么?” “……并且一份申請的時效為十二個小時,你自己看看現在的時間?!狈ㄋ顾謹[出了剛剛那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好像這樣他就能比海倫多一個成就。 海倫拿出懷表看了一眼,跟羊皮紙上的簽字時限一對比,晚了五分鐘。 洛特用氣音說了一句:“這也算啊……”收獲了老人家的一個怒視,他只好變回沉默的影子。 海倫回答他:“我自己就是大魔導師,有權限修改借閱信息?!?/br> 法斯塔說道:“那要到頂樓去改。你可以上去……但他不行?!彼噶酥嘎逄?。 海倫收了懷表,思忖了一下,攬過洛特的肩,說道:“那我今天不看了,走吧?!?/br> 法斯塔聳了聳肩膀,收起了羊皮紙說道:“借閱秘文書籍的權限一個月只有一次,這次就算作廢了?!?/br> 海倫的臉上出現明顯的猶豫。洛特突然覺得海倫在這樣的環境下還能養出這一頭濃密的長發實屬不易,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放開自己,搖了一下下巴讓他跟法斯塔上去。 海倫按著他的肩膀少見地認真起來:“你到外面去等我,直接離開以南,知道嗎?路上不要亂看也不要亂跑,東西更不可以亂吃,從學院后門出去,隨你想去喝酒還是……別的什么,不,去酒館千萬不行……” 洛特哭笑不得,海倫簡直是拿他當小孩子,他伸出手拍了拍魔法師的肩膀,反被他抓住那只手,咬了一個牙印。 “我在這上面注入了一點魔力,我能感受到你,不要去危險的地方……尤其是……不許被別人把魂勾走?!闭f完他隔著兜帽,在洛特頭上吻了一下才戀戀不舍地放開他。海倫并不太擔心洛特會不會跑掉,在以南魔法學院附近遇到那個誰的可能性比那位突然死亡的概率還要小,再說還有魔力感應,無論如何都能把人抓回來的。 法斯塔看著他們兩個,臉上的表情像是胃痛一樣,海倫看著洛特的身影消失在石柱后才無奈地踏上樓梯。 洛特按照海倫的指示從以南的后門踏上一座浮橋,轉過一個街角發現是一條長長的巷子,這里有著叫賣的小販和神秘的占卜攤,有旅行者的大篷車和舞娘的帳篷,還有一個小舞臺,幾個人偶在上面表演轉圈圈,周圍圍了一大圈人。洛特在海倫那已經見過了蘇涅,所以對這種小把戲只會笑笑。身上的長裙實在是有些太過礙事,他從口袋里摸出一個小珠,是早上海倫塞給他的,威脅要他幫自己系頭發,不然就把這東西塞進他下面的xiaoxue里塞一整天。他當然聽話地幫海倫系了,這顆小珠就被隨手扔給了他,洛特突然好奇起這是什么,那個人偶舞臺的管理者似乎對魔法有一些了解,或許可以問問他附近有沒有魔法商店。 那位管理者對著這個穿著奇怪的男人愛答不理,聽了他的問話卻十分好奇,要他把那顆小珠拿出來看看,就當洛特拿出來的時候,那個人一陣驚呼,要求洛特把這顆東西賣給他,他可以為此花二十個銀幣。 洛特還價還到二十三個銀幣零三百個銅幣,那個人拿著小珠歡天喜地地走了,人偶舞臺也就此謝幕,臨走前只說這東西含了大量魔力,很有用。洛特十分無奈,該多跟他要一些的,要是那個人知道這東西差點被塞在他兩腿之間不知要做何感想。 不過有了錢就好辦多了。他換了一身男裝,女士禮服被塞進一個背包里,裙擺被他弄臟了,要給海倫洗干凈還回去才行。洛特還看到了養信鴿的人,他突然想到有了錢的話,可以給亞珀里安寫信。他欺騙了他,還不辭而別,承認自己的錯誤是一件很困難的事,他又沒有那個勇氣去見亞珀里安,但是信件可以,洛特不善言辭,寫信之前也可以想清楚該說什么,這樣不至于惹脾氣不好的圣騎士大人生氣。 他向送信人購買了羊皮紙,那個人一聽到要送給圣光騎士團團長,以為他是在找茬,硬是要把錢退回給他。周圍的人一片哄笑,居然有人想給圣騎士寫信,真是異想天開,又是一個絕佳的笑話素材。 洛特默默地放下了借用的羽毛筆,他沒再爭取,那沒有什么用,他的信連圣光教會的門都進不去。他意識到一個事實——亞珀里安是很難接觸的,他們曾經肌膚相親的那段日子給了他一種錯覺,讓他以為亞珀里安很近,他弄出一點動靜亞珀里安就會走過來用眼神詢問他發生了什么事,沒過一會他們的汗水就會混在一起,兩具赤裸的rou體在大床上隨心所欲地滾來滾去。事實上亞珀里安永遠是那個站在光里的純白雕像,而他連做個灑掃的神仆都會被嫌臟。 “洛特!” 背后有人喊他,洛特從自己的思緒中跳出來,回頭一看,他竟有些認不出眼前的人。 “是我,喬治,還記得我嗎?” 洛特看著眼前的年輕人,有些愣怔,他想起來了,是那個和他一起坐馬車來到梅爾克里西的人。當時他是那車上的四個人之一。 “你好,好久不見了,最近過得怎么樣?”洛特笑著寒暄。 “還不錯,我找了個店員的活,很輕松,也認識了很多人?!眴讨蚊约旱念^,有些尷尬地回復。他現在身上的衣料在平民中算很不錯的了,只是店員的話可做不到這種程度,不過洛特沒問。 “那個,我剛才聽說了,外面有個人要給騎士團的那位大人寫信,是你吧?你和他之間……”喬治言辭之間全是試探。 “不是的!”洛特急忙否認,“我只是……只是開個玩笑,他的崇拜者有很多吧,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br> “哦,哦,是這樣……”喬治的眼神一直在閃爍??闯鏊麅刃牡牟话?,洛特以為他是不想和自己沒話找話聊,便提出自己要先離開,喬治卻猛然拉住了他的衣袖,緊緊的,幾乎要把衣料扯得變形。 喬治結結巴巴地說道:“等一等,請等一等,啊……我,我有話要跟你說,不如、不如來我們店里坐坐,我還想和你多聊一會……” 洛特按住他緊緊抓住自己衣袖的手,在他耳邊輕聲問道:“要不要從這里出去?”他懷疑喬治遇到了什么麻煩,比如被人監視或者強迫做苦力什么的,正在以這種方式求援。 “不!不能走!就在這里!幫我個忙吧求你了!只是幫幫我!我們……人手不夠!對,我們人手不夠,只是搬運幾件貨品而已,雇傭兵不是經常接這種臨時任務嗎?我會付你酬勞的!” 這根本不是酬勞的問題啊。洛特看著喬治的臉,年輕人的額頭上已經浸滿了汗珠,神色也極為緊張。洛特怕他有什么危險,他無意識地摸了摸手腕上海倫留下的魔力印記,忽然有了些底氣,開口說道:“好,你領我去搬運地點吧?!?/br> 喬治看他答應了,很明顯地松了一口氣,說道:“不用走,你只要在這里等我,千萬別走!我馬上就回來!” 說完這些喬治就跑掉了。 洛特站在原地等他,不管發生了什么,無論有沒有酬勞,如果有人有危險的話,他總不能坐視不理。 接下來洛特再沒看到喬治人影。他吃了些東西,從天亮等到天邊微微泛紅,喬治也沒來。洛特有不好的預感,他打算去喬治剛剛指的、他工作的店問個究竟,店里的店員卻說那小子前幾天就已經離開,不知道跑到哪發財去了。 洛特回到街上,心里的不安越來越強烈,突然有一股大力攔腰砍向他,洛特的胃袋被撞得差點嘔吐,腰間的手臂像鐵一樣箍著他。他向身后踩了一腳,那個人悶哼了一聲硬生生接了這一下,依舊將他往后拖,洛特沒再反抗,那一聲悶哼太過熟悉了。 那個人把他拖進一個帳篷里,把他壓在軟毯上,用身體熟練地分開他的腿。洛特手上卸了力,轉而拽他身上的斗篷。那個人在他下腹處磨蹭的時候兜帽掉了下來,露出了金色的柔軟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