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章:逃生
書迷正在閱讀:快穿炮灰女配、清難自矜1v1、《爽的飛上云端的床事》、食色性也、暴xue黃色預警、搶來的嬌妻夜夜疼、日了別人的老婆怎么辦、春宮十二美男(NP高H,美男全是C)、將臨、sao氣十足(主攻)
此,他也仍是一個重要人物,看見一個重要人物被這樣擒捉威脅,正常人的反應總會一愣,而我下一步動作,就是一劍砍飛這個賊禿的光頭,飛腿踢向敵人,趁著敵人接頭或閃腦,因而一亂時,把握機會召喚yin精靈阻敵,全力逃生。 應變的戰術已經想好,但是正當我要揚臂揮劍,給敵人一個大大的意外時,敵人卻給了我一個大意外。 站在我前頭,正要對我動手的黑巫天女,突然動作一滯,跟著一聲悶哼,胸口黑紗溢出鮮血,被一截鋒銳利刃透胸而出;整件事發生得突然,事前毫無徵兆,簡直就是當初鬼魅夕刺殺方青書與萊恩的重演,在我意識到發生什么事的瞬間,腦里甚至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但是我很清楚一個事實,鬼魅夕絕對不可能會刺殺黑巫天女,也絕不會來救我!這個出手刺殺黑巫天女的高手,究竟是誰? “不!” 瘋狂的巨吼恍若炸雷,震得每個人搖搖欲墜,伴隨著一道威猛的巨影,從天上飆傳下來??偸歉吆爸约簾o人能敗的武間異魔,這時的氣勢只能用無敵來形容,輕易把羽虹擊得嘔血飛墜,自己則飛射過來,第一時間搶救被重創的黑巫天女。 事情就在我面前發生,我很清楚地看到,雖然在利刃破胸刺出的瞬間,有大量血花噴濺出來,但在那之后,黑巫天女的胸口就沒有流血,而是滲出詭異的裊裊黑煙,顯然她已經能鎮壓傷勢,甚至有能力反擊,但若行刺的高手將利刃橫拖,相信仍是可以誅殺這黑龍會的二號人物,因為我已經認了出來,那柄利刃不是什么凡鐵,而是七大創世圣器之一的斬龍刃,持有它的主人,自然就只會是失蹤海上的加藤鷹! “大當家!” 我喊了一聲,眼前卻突然一花,加藤鷹的高大巨影出現在我身前,出手將我一拉,我就身不由主地離地飛起。 “走!” 加藤鷹拉得我騰地而起,百忙中我只覺得身上一重,好像有什么東西纏上了我腰間,回頭側眼一看,才發現是捉鬼的被鬼捉去,竟是那個我要挾持的無腿老賊禿,兩手抓住我的腰帶,和我一起離地飛起。 如果有得選擇,可以多帶一個乘客走,我當然是希望帶羽霓,但現在一切由不得我選擇,我只能被這又老又殘的臭賊禿給拖累,一起被加藤鷹拉上天去;同一時間,傷在武間異魔手里的羽虹也振翅飛起,和我們一起破空而走。 “你們逃不掉的!幽靈船即將現世,你們沒有一個能夠生離封靈島!” 離開現場時,我不曉得黑巫天女是死是活,只是聽見一聲來自武間異魔的暴怒狂喝,海嘯奔騰似的朝我們涌來。 武間異魔、羽霓、羽虹,都是有翅膀可以飛,加藤鷹卻沒有,之所以能夠帶著兩個人一起躍走如飛,只是憑藉著他的絕頂輕功,但如果武間異魔追了上來,長時間競走之下,我們一定會被追上,幸好那個不能人道的沒種東西沒有追來,這才讓我們得到充分的逃跑時間。 加藤鷹穿著一身黑龍會士兵的鎧甲,以他不遜于武間異魔的高大身材,剛剛躲在黑龍會士兵之中,我居然會沒有看到,這點委實不可思議,但想想卻也沒什么,因為像他這樣的大高手,沒有理由不會縮骨功。 當日他被黑龍王一招重創,傷重連同斬龍刃墜海,之后就生死不明,我萬萬想不到他已經來到封靈島上。照當初的戰術來看,加藤鷹確實遠比我們更接近目的,就是不曉得他在島上數日,是否有所收獲。 加藤鷹沒有翅膀,僅憑著絕頂輕功,當然不可能帶我們離開島上,所以他一陣飛馳,穿過幾個煙霧彌漫的沼澤與山頭,讓敵人難以追蹤我們,沿途還隨手布下幾個誤導敵人的陷阱后,就悄然降落在一處滿是荊棘的山窟口。 封靈島上,無處不是陷阱殺機,千百種高度危險的異變物種伺機而噬,我們落腳處自然也不例外,但是當加藤鷹重落在地時,右腳如同利刃,筆直插入地面,兩股無儔劍氣,一股剛猛純陽,一股綿柔陰寒,兩股劍氣分別向兩邊掃出,剎時間只聽見連串血rou震爆與悶響,十尺內的危險生物都被他一招屠盡。 “好功夫!” 隨之降落的羽虹脫口而贊,但我卻覺得有點奇怪,因為根據我的觀察與了解,加藤鷹所練的地霸氣訣,講究剛中蘊柔,陰陽相生,可是剛才那一記腿劍,卻是陰陽分明,落入了下乘,難道因為不是對付高手,所以不用拿出真功夫來嗎? 我的疑問,加藤鷹沒有回應。一劍重創黑巫天女、來去無蹤、耍弄敵人于掌上的他,在這一下威猛的降落后,頭就低低垂下,沒了聲息;我側目望去,只見他口鼻之中滿溢著鮮血,已經直挺挺地半蹲著昏了過去。 “糟糕!他的傷根本就沒有好??!” 雖然不知道加藤鷹是怎么潛入封靈島,又在這里待了幾天,可是仔細想來,以他當日的傷勢之重,根本不可能在短短幾天內就痊愈。以重傷之身,勉力一劍刺殺黑巫天女,又帶著我們這樣全力奔馳,甩脫敵人,在支撐到這里后,他已經近乎油盡燈枯,終于吐血暈去。 不對黑巫天女補上第二劍,是因為傷重之下,發揮不出第七級力量的他,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此刻看他氣息奄奄,口鼻止不住地溢出鮮血,傷勢重得無以復加,我和羽虹都不是醫道能手,難道就這么看著這位一代名將命喪此地? “善哉,善哉!兩位施主,請讓老衲來做點事吧!” 那名用龍爪功抓住我腰帶,路上我幾次甩他不掉的老僧,雙手結印,口誦佛號,要我們把加藤鷹抬到他面前,讓他救治加藤鷹的垂死性命。 “大和尚自身難保,居然還這么好心腸?” 我雖然這么說,卻還是把雙腿殘障的他抱到加藤鷹身前,讓他雙掌分別抵在加藤鷹的前胸與后背,發出金色佛光,用光明系的咒術,為加藤鷹運功鎮傷。一個高大,一個枯瘦還少了兩條腿,我當然是抱輕的不抬重的。 這個至善禿驢是什么人,我并不清楚,但聽黑巫天女說他近百年苦修,看來也是慈航靜殿的長老高人。他近百年苦修的禪門正宗佛力,果然非同小可,在這高級僧侶專用的回復咒法下,加藤鷹的出血立刻被止住,臉色也大有好轉。 這時,羽虹來到我身旁,小小聲地對我說,這名至善大師是慈航靜殿碩果僅存的上兩輩高僧,當年也是響當當的人物,一手羅漢神指尤為出名,現在照理說應該是在光之神宮里靜修,不問俗務,卻不知道怎么會來到東海,還落入黑龍會的手里,被凌虐成這等模樣。 “不清楚,照理說,光之神宮最近一次有派人來東海,就是你師父這次運軍火到東海來,該不會……” 說來有幾分道理,因為那頭魔矮巨獸就是慈航靜殿開發出的生物兵器,如果說那就是軍火,至善老僧就是隨船人員之一,那一切就說得過去。內功高不代表武功高,即使有百年苦修,也不是每個人都擅長戰斗;碰上了黑龍王那樣的無敵最強者,落敗被擒是合理的事。 “??!” 羽虹驚叫一聲,因為在加藤鷹臉色持續紅潤的時候,至善老僧卻汗如雨下,一雙手臂也像是被吸盡血rou精華似的,迅速干癟下去;我們這時才知道,至善老僧不再是使用回復咒文,而是正把自己的畢生修為灌給加藤鷹。 “師叔祖,他……” 羽虹起初不知所措,但跟著也明白過來,至善老僧不但身受酷刑凌虐,可能還受了足以致命的暗傷,照這樣的情形,大家只會一起沒命,所以他把畢生修為灌輸給加藤鷹,期望讓他回復戰力,至少還有三人能活命。 但是這一類的內力灌頂,并非馬上灌馬上能用,如果不經過吸納與消化,就無法把內力吞為己有,在那之前妄然催動,外來真氣很可能就這么快速流失。加藤鷹武功再強,也不可能在三五個月之內吸納百年禪門內力,既然他一個人吞不下,何不傳一些給我呢? 不用一百年,即使是五十年、二十年,那也很好啊。 “施主……” 彷佛看穿了我的意圖,至善老賊禿望向我,盡管臉部皮rou皺如枯木,老賊禿的眼睛卻是晶瑩有神,讓人望之心中祥和,戾氣為之一減。 “你救老衲一命,老衲本應報答,但你心術不正,老衲不能讓佛門武學成為你手中之刀,為虎作倀,善哉……善哉?!?/br> 死老禿驢!我與你相識不久,你甚至沒有看到我搞你兩個師侄孫,怎知道我心術不正?一定是記恨我剛剛挾持你當人質,所以才不給我好處。他媽的臭賊禿,有恩不報,死后一定會下阿鼻地獄,涅盤無望。 “這位女施主……” 至善賊禿望向羽虹,眼中映出了她暴露性感的武斗袍,但卻不見色欲,而是映出淺淺的慈悲與憐憫,與望向我的時候全然不同,顯然在他眼中,這名心術很正的少女就是他同道了。 “師叔祖,晚輩是心燈居士門下的弟子羽虹,也是慈航一脈,向您叩首?!?/br> 羽虹說著,還真的跪拜下去磕頭。順著她低伏的背脊往后看去,在飄蕩的武斗袍后擺,白嫩嫩的香滑裸臀,跟著她磕頭跪拜的動作一起一伏,也難得老和尚忒有定力,硬是視而不見。 “可憐,可憐……把這重擔交給你,是殘酷了些,但身為我光之神宮中人,這是你責無旁貸的擔子?!?/br> 至善賊禿對我們提起一件往事,那是心燈居士入門之前,前任慈航靜殿掌門秘密集會幾名長老,說自己門下有一名男徒,平日修持嚴謹,深獲眾人好評,其實卻是由伊斯塔叛逃投奔。 慈航靜殿素來鼓勵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這件事為了那名弟子的修行著想,之前并不為任何人所知,但當掌門有意傳授衣缽,因為不想他練成絕學后重墮魔道,無人能制,所以把這秘密預先告知眾長老,并且留下暗藏的絕學。 這是前任掌門的重托,但掌門并沒有明確說出是自己幾名弟子中的哪一人,掌門坐化后多年,也一直沒有發生什么事,直到最近,陸續有長老遇害,至善覺得事有蹊蹺,又顧忌對方手握靜殿大權,深恐為他所害,便藉機請出任務,要在航行中與心燈居士商議。 怎知道還沒來得及說出,黑龍王就離奇出現,不但擊破運輸船隊,還將他也一并捉拿,至善這才醒悟到敵人正在暗中yin除心腹大患,并且勾結了黑龍會。 “……黑澤一夫襲擊我們,不是為了軍火,而是為了老衲與這個秘密……” 至善賊禿的話,令我心頭起了一陣寒意,因為這正是當世第一大門派慈航靜殿的最高秘辛。 聽說上代光之神宮掌門收了幾名弟子,但最后不戰死沙場,又能成才成名的,只有心劍神尼、心禪和尚、心燈居士。 這件事情發生時,心燈居士尚未入門,現在弟子中是男人,而且還手握慈航靜殿大權的……那不就是…… 我瞥向羽虹,只見她滿臉震驚之色,顯然是想到了和我一樣的念頭。至善老僧所指的,除了慈航靜殿現任掌門心禪,還會有誰? “其實慈航靜殿大權早已由他掌握,只要奉行諸善,用于正軌,沒有人會計較他的出身,又何必重墮魔道,作出這等行徑呢……捉了老衲也是無用,諸般秘笈與證據,老衲早已妥善收藏,他縱使勾結黑龍會,也還是枉費心機……” 至善老賊禿嘆息著,把羽虹喚到他身邊,悄聲在她耳邊說話,好像是要告訴她那些秘笈與證據的藏匿處,要羽虹日后去取出,為光之神宮清理門戶,除去那個佛門敗類。 這個機密可比什么生化實驗更重要,假使讓黑澤一夫和心禪知道了,不管是什么人知道這機密,都勢必要他的命,至善老賊禿把這秘密告訴我們,卻只把藏寶地點說給羽虹聽,用意自然是要我們給羽虹承擔風險,擴散黑龍會的追殺目標,毒辣之至。 他媽的,光之神宮的那群賊禿沒有一個好東西,這老禿驢都快要斷氣了,仍然想要害我一把,哪有佛門子弟的慈悲心腸?近百年敲的木魚、念的經,全都念在狗身上去,也難怪武功奇爛,敗給黑龍王…… 佛渡有緣人,應該要掛點的老和尚,最后還是上了西天;羽虹想遵照慈航靜殿的規矩,一把火將老和尚的遺體給燒了,但我卻怕這樣會引來敵人注意,所以最后還是照江湖規矩,用化尸粉把老和尚給溶得尸骨全無。 哈!這賊禿臨死還要算計我,現在讓他死無葬身之地,也是應有之報。 不過當我事后想起,這么做可能因此錯失取得高僧舍利子的機會,已經來不及了。真是失算,之前只想到老和尚是禽獸,卻忘了他是一頭德高望重的珍奇異獸…… 我與武藤蘭商議的計劃,勢必要延后實施,因為羽虹和加藤鷹的傷勢都不輕,需要一段時間的調息。有鑒于此,我們就在這處山窟暫待,過了一個沒有食物,又冷又惡的寒夜。 加藤鷹告訴我,那日他重傷墜海之后,本來自忖必死,因為黑龍王絕無可能放棄搶奪斬龍刃的機會,但因為巨頭龍出現,翻波掀浪,他把握機會全力遁走,在海上漂流幾個時辰后,遇到黑龍會的船艦,便以鷹爪功扣住船尾,隨船移動,藉此潛藏行蹤。 那艘船恰巧就是通往封靈島,但卻不是用作飼料,而是把一些必要器材運來,由封靈島的另一側登岸,加藤鷹就跟著混入士兵中,幾日來在島上到處潛伏與查探,直至今日見到我和羽虹在空中離奇出現,為了相救,這才不得不冒險出手,刺殺黑巫天女。 “……島上所有敵人里頭,我最顧忌的就是她,因為她能用魔法追蹤我們,只有先廢了她,我們的逃生才有希望?!?/br> 之前加藤鷹有斬龍刃護身,在這創世圣器的能量干擾下,再強的魔法也找不到他,但如果帶了幾名不相干的人,拖累影響之下,黑巫天女的魔法就很可怕了。 “謝謝大當家,可惜這一刀沒有成功殺掉那個人妖……不過話說回來,你今天拔刀斬人的威風,比你平常拿菜刀的樣子好看多了?!?/br> “呵……那并沒有什么意義,等到這一次的事情完畢,我還是會回去繼續當我的廚師?!?/br> “都出來了為什么還要回去?你這么厭惡殺生嗎?當廚師也不見得就雙手干凈啊?!?/br> “梅兄弟,你似乎有所誤解。我并不會特別厭惡殺生,過去我曾當過武將,現在我是個廚師,一樣是要揮刀染血,殺生之罪不會因此就輕一些,但至少,我知道我為何要殺動物,卻不能理解為何要殺人……” 加藤鷹渾厚的嗓音中,有著一絲疲憊,這讓我想到,身邊還有另一個疲憊的少女。 這幾日來,羽虹也是身心俱疲。想要把jiejie救回來的迫切心情,在今天看到羽霓所受的對待后,一定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但以她性情,這幾天發生的兩件事,勢必也造成更大沖擊。 第一,自然就是在公園島上,黃石老狗的一番控訴。其實那并不關她的事,但以羽虹的剛強個性,這些指責對她的信念首當其沖,造成的效果,大概不只是重重打幾下耳光而已。 第二,如果說東海這個地方的民情,沖擊了羽虹對于正義的信念,那么今天至善賊禿的臨終委托,則是一記霹靂落雷打在頭上,因為邪惡的魔爪不只來自東海,不只來自師門慈航靜殿,甚至是來自慈航靜殿的最中心,當今掌門人心禪和尚就是個欺世盜名的偽君子。 何者為正?何者為邪?這是千古哲人的一大難題,雖然對許多像我這樣的平凡人來說,這問題根本是個屁,不想也無所謂,但確實還是有人把它看得很重,竭力想要在這個模糊而混亂的世界,畫出一條分明的善惡界線來。 整個晚上,羽虹坐在山洞的角落,盤膝調息,想要治療自己的傷勢,但幾次運氣下來,臉色非但沒有好轉,最后反而“哇”的一聲吐出血來,顯然是心情不寧,運功走火,弄得傷上加傷。 “喂,你怎么了?不能運功就不要勉強運啊,這樣子搞得傷更重了,你怎么去救你jiejie?” 我急忙扶起搖搖欲倒的羽虹,但她卻像是氣惱自己的沒用,流下了眼淚,就在這個氣氛無比尷尬的時候,靠在山壁另一角落閉目養神的加藤鷹開口了。 “這位小姑娘,愿不愿意聽我說一個故事?” “我很小的時候就被強拉離開家,進入反抗軍中……雖然是強拉入伍,但我并不恨他們,因為在我記憶中,我家就像多數的東海海民一樣,孩子生得多,家里又窮,如果不被帶走的話,早晚也會餓死?!?/br> 由加藤鷹口中說出的故事,正是我們在火奴魯魯島上間接聽聞的東西。由一介下層兵卒出身的他,因為受到前任反抗軍統帥的賞識,被收為弟子,傳以絕世武功,成為當時東海上響當當的人物。 “雖然打著吊民伐罪的旗號,口口聲聲都是為正義、為了人民而戰,不過當時的我,只是個享受殺戮、女人與酒的野獸,戰斗是為了自己的滿足,而置身于正義的旗幟下,也讓我揮劍時更加不用思考,并沒有什么為了百姓著想的念頭……” 組成反抗軍主干的龍神一族,并不是普通的平民出身,在黑龍會建立霸權之前,龍神一族輔佐金氏王朝,是統治東海的最大政權,嚴格說來,現在反抗軍的高層,每個人都是貴族后裔,李華梅甚至還能算是公主。 但貴族血統并不是強的保證,為了多吸納人才,只得拔擢有能力的平民,加藤鷹就是這樣的例子。然而,平民出身的他,本來不過是一個自孩童時期就被拉入伍的下級兵丁,要被龍神一族的人所接納并不容易。 “真是很遺憾,我當時只想著賣命作戰,眼睛只看著前方,完全沒有發現站在我背后的人,其實并不信任我……如果早點察覺到這件事,后頭有很多事或許就不會發生了?!?/br> 為了安加藤鷹的心,讓他好好作戰,前任族主不但將能夠克制龍血的斬龍刃相傳,還允諾許配獨生愛女給他,只待兩人成親,就要把上天下地至尊功的最高秘訣傳授。 “其實那時候的華梅,還只是個黃毛丫頭,遠不如今日這般美麗,我當時身邊多的是艷麗美婦,夜夜狂歡之余,眼中從沒有她的存在……對我而言,她只是一個喜歡在我身邊跟前跑后的小丫頭而已……” 這樣的生活,一切似乎沒有什么缺憾,直到后來的某一天,在一次戰役中,加藤鷹遇上了他宿命中注定的那名女子。 那是一名黑龍會的女將,是當時的海將軍之一,妖艷而性感,武功高強,難得的還是機智慧黠,給了反抗軍不小的傷害,直到加藤鷹領兵對峙,雙方幾次陣上相遇,不分勝負,暗自欣賞對方,而后,那名妖女暗中約加藤鷹出來相見。 黑龍會與伊斯塔都是性事極度糜爛的所在,人們把交媾看做是吃飯一樣普通,出自這兩個地方的女性,也都很習慣用美色與rou體當作武器,誘惑或是誘殺敵人,過去反抗軍有不少將領就是因此而反叛或遇害。 加藤鷹當然知道對方打什么主意,但他當時年少氣盛,只把女性當作玩物,不理會旁人勸阻,自信滿滿地私下赴約。 再怎么了得的名將,如果犯了輕敵或是大意的毛病,結果就是敗多勝少;加藤鷹沒有小看他的對手,但卻低估了緣分與愛情的魔力。 “當時,我每晚都有不同的床伴,只要睡過一次,絕不重復第二次,女人在我眼中毫無意義,如果她只是誘我上床,我二話不說就會把她砍殺,但是,她與我機鋒相辯,說我們才是危害東海的一方……當然,我只會對這話嗤之以鼻?!?/br> 可是,加藤鷹眼前卻出現了讓他動搖的事實。 雖然說出身平民,但是當他被當成重點人物栽培,一步登天后,他所過的生活、所被訓練的思維,都與貴族無異,是從統治者的角度往下俯視,早已脫離了一般平民的視野,而當他再被帶往浮舟,帶去一些他平時戰斗之余不會到的地方,昔日種種的記憶浮上心頭,他才再次醒悟到,夾在兩軍之間的平民正過著什么生活。 “我不認為我們是錯的,但也似乎很難說我們沒有錯,那么到底誰才對?誰又錯了?我們之中到底哪一方才是站在正義的旗幟下?” 這一番話聽得羽虹聳然動容,正是命中了她最困擾的心病,不自覺地向前挪近了幾分,想聽得更清楚一點,可是,我猜她會很失望,因為加藤鷹說話的時候,眼中仍帶著迷惘的神色,何者為善、何者為惡的答案,只怕他至今仍是回答不出。 “在那之后,我漸漸發現到,我與龍神一族的人始終是不同圈子,而想要為本地的海民作一些事。我與龍神一族的摩擦,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們認為我的想法都是受妖女所惑,師父幾次痛斥于我,要我清醒……” 年輕氣盛的加藤鷹,越是受到壓力,反叛的脾氣也越大,而當時在反抗軍陣營顯得孤立無援的他,唯一支持他的,竟是黑龍會的妖女。 從這一點上說來,對方的美人戰術倒是徹底成功,只不過那妖女也同樣低估了愛情到來時候的魔力,在與加藤鷹相知相惜的過程中,深深陷了下去,有著同樣出身的一對男女,兩顆心產生了共鳴。 “……我們不斷地討論,不斷地嘗試作些事,也不斷地受到挫折,到最后我們還是很迷惘,但只有一件事是肯定的:即使反抗軍不對,那也不代表黑龍會就是對的。讓這兩方永無休止地斗下去,東海只會永無寧日……” 話雖如此,但兩人并沒有能力停止這場戰爭,這時,那名妖女向加藤鷹提出了一起離開的請求,遠離黑龍會與反抗軍,到大地之上的某一角落,靜靜地生活著。 “我很想答應,幾乎立刻就要答應她了,但是……” 答案很明顯了,加藤鷹眼中閃爍的不是迷惘,而是很深沉的痛苦,讓我可以猜到他的答案,但我疑惑的問題是,當時他拒絕了那只伸過來的手,不曉得多年之后,他的答案有沒有改變。 “那……她呢?” 羽虹的腦筋也不算遲鈍,很快聽出了加藤鷹的意思,脫口而出詢問那名女子的情形。 故事以悲劇結局收場,傳聞中,是加藤鷹親手斬殺了那名妖女,向反抗軍證明自己的忠誠,但加藤鷹的說法卻與傳聞有差距。 “那晚她約我在海邊見面,我沒有去……雖然不是我親手所殺,但卻是因我而死,這個罪……我無法逃避?!?/br> 很怪的答案,也許還有什么隱情吧,不過當我問到加藤鷹為何拒絕攜手退隱時,羽虹搶先說是因為割舍不下東海地方的人民,但加藤鷹卻搖了搖頭。 “比起愛著整個東海,我只想要把愛給一個人。愛,是存在的,但我們之間的鴻溝……太大了……” 無論何者為正,何者為邪,相敵對的正邪兩方,那個鴻溝之大不是普通人能想像,尤其是身為雙方陣營的頂尖人物,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 只不過,那妖女為了加藤鷹,居然連黑龍會都敢背叛,而加藤鷹卻拒絕,事后更走向這個結局,他隱居多年的每個夜晚,或許都在嘆息與懊悔吧。 故事到這里是告一段落,但真正能給羽虹啟示的一句話,大概也只有“即使反抗軍不是對的,也不代表黑龍會就是正確的”這個思想吧! 羽虹好像想要再追問什么,但這時天上卻狂雷霹靂怒響,一股莫名其妙的寒風急吹而來,山林之間的溫度狂降,我們好像一下子掉進了冰窖,整個身體冷得說不出話來。 “怎、怎么會突然這么冷啊……” 我被這股冰寒弄得牙齒直打顫,不解周圍的溫度為何會這樣急劇下降,但加藤鷹卻臉色一變,拖著虛浮的腳步,來到山洞口;這時,天上轟然聲響,連串的怒雷閃電震響霹靂,一朵朵濃密的烏云飄移過來,遮掩月光。 “云層的樣子很怪……” 羽虹輕輕說了一聲,而我也看到了同樣的東西。厚密的深色烏云里,像是在高速旋轉一樣,浮現了一個又一個的細小漩渦,乍看之下,好像千百只眼睛在俯視大地。 “那是鬼眼啊?!?/br> 本身并非術者的羽虹或許不知道,但身為魔法師的我卻很清楚。所謂的鬼眼,是類似邪惡血月那樣的魔法現象,只是沒那么罕見與高級;空中既然出現鬼眼,下頭必定是有人在使用高段的邪法。 這時,周圍的感覺已經不再只是嚴冬,附近樹梢枝頭上,一根根的冰柱沿著枝頭低垂下來,在樹梢開出了冰之花;狂風中帶來的豪雪,迅速掩蓋了大地,讓整座封靈島成了一片銀白色的冰雪世界。 急劇的溫差變化,對所有生物產生的影響,附近樹林中從剛剛開始就sao動不斷,各種猛禽惡獸爭奪著較能保暖的位置,正在發生廝殺。那股sao動還沒有波及到這里來,但我卻納悶這場天象異變的理由,不知道封靈島上在使用什么邪術。 “他們……提早開啟了幽靈船的封印?!?/br> 縱然是加藤鷹這樣的豪勇武俠,提到幽靈船三字,聲音中還是有克制不住的顫抖,但他的話卻驚醒了我,領悟其中關鍵。 解封幽靈船這等大事,即使鑰匙已經齊備,仍不是簡單工作,恐怕只有黑巫天女方堪勝任,加藤鷹冒險一擊,多少也存著將之擊殺后,可以減緩幽靈船解封的危機,但黑巫天女一定也想到這點,為了怕節外生枝,這人妖竟不顧身體傷重,悍然施法解封幽靈船! “幽靈船到底有什么厲害的?我始終不明白?!?/br> 羽虹忍不住問道:“有法故有破,再厲害的死靈系兵器,也有光明大法可解,為什么大家都是一副絕望的樣子?” 這話不是沒有道理,如果世上真有無敵無破的黑暗兵器,伊斯塔早就統治大地,幽靈船也不會遭到封印。 我來到東海以來,只聽聞幽靈船的邪名,卻不知道它的實質威力,仔細想想,一艘能夠不斷生出強悍不死生物、散發猛烈尸毒的鬼船,誠然是厲害,但以現今的魔法技術,這并非無法對付。 說得更直接一點,只要五大最強者中的幾位聯手,殺上船去,看來還有七成勝算破去幽靈船。當然,怎么讓他們聯手是一個難題,但這些并非無法解決??! “你們想得太簡單了,幽靈船的源頭,是千萬死靈的不朽怨毒,再純正的光明凈化也無法與之匹敵,當幽靈船現世的時候,吞日月、掩三光,大地將陷入永恒黑夜,試問天底下有術者做得到這點嗎?” 做不到! 這點我敢斷言,因為那正是伊斯塔巫師夢寐以求的世界,若是有人能做到,早就不顧一切地作了。 日月輪替乃是常理,再強的邪法,遇到日光也會減弱,令人們可以尋隙而破,但如果沒有了太陽,世界陷入永恒黑暗,那這個自然平衡就會被打破,道消魔長,令得黑暗更加強大,真的沒有辦法可以破解了。 “那……我們可以做什么?” 說到最后,這才是真正要緊的問題,但是我得出來的答案卻令人喪氣,因為即使黑巫天女重傷,那邊還有一個武間異魔,羽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至于加藤鷹…… “大當家,你的傷?” “至善長老幫我把傷勢壓下,但要真正痊愈,還要個三五天,現在不是武間異魔的對手,而且至善長老的禪功內力與我本身路子不合,我還無法充分吸收運用?!?/br> 這個答案可以說是意料中事,但這么下去,事情只會越來越惡化。這時,加藤鷹略有感嘆,說可惜自己沒有練成上天下地至尊功的最后秘訣,否則以天罡氣訣的自療神效,這個傷勢可以迅速痊愈,無懼武間異魔。 “??!有一樣東西,或許……” 加藤鷹的話點醒了我一點,雖然我沒有天罡氣訣,但卻有另一樣在傳聞中也是自療效果超級猛的東西,就是那本奪自九鬼鷹魔手中的秘笈。 “大當家,我身上有九死邪功的秘笈,不知道能否幫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