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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yin術魔法師在線閱讀 - 96章:被詛咒的往事

96章:被詛咒的往事

準備,不管月櫻怎么說,我的表情都沒有震驚、沒有改變,只是不停地告訴她,這些事都不是問題。

    但似乎仍然有我所不知道的事……

    “不,你不了解……十二年前,我和萊恩本來就是朋友,我知道他的秘密,他和我約定,只要我嫁給他,幫他掩飾他的秘密,他就負責保護我,帶我離開阿里布達,所以……所以我才會離開你的?!?/br>
    “保護?保護……什么東西?有誰在傷害你嗎?”

    我不解的疑問,讓月櫻用力地點了點頭,先伸手抹去眼淚,深深吸了口氣,似乎想藉著這動作儲備勇氣。

    陰暗的烏云逐漸涌來,遮蔽夜空,也遮斷空中的光源,讓站在那里的月櫻迅速被籠罩在一團黑暗里,看不見面孔表情,讓那股陰霾感覺越來越沉重,連我都覺得胸口呼吸郁悶。

    “有,那個人……是我的父親,十八年前的那個晚上,他……他強暴了我?!?/br>
    一句話像是震在耳中的雷霆,我不愿意柑信自己聽見的東西,但不斷入耳的事實卻讓我別無選擇。

    十八年前,月櫻還只有十歲的時候,某一個深夜,她的父親冷棄基突然出現在她房里,對她施暴。

    平時溫和慈祥的父親,忽然露出猙獰獸容,當時的月櫻全然沒有辦法抵抗,就這么任由事情發生。

    那一個晚上,成為她人生中糾纏最深的夢魘。

    但并不是只有一個晚上。在往后的幾年中,食髓知味的冷棄基不停地在晚上潛入女兒寢室,連續jianyin得逞。

    深宮大院的一角,是最污穢、黑暗的所在,當對方是掌握至尊大權的一國之君,他完全可以為所欲為,令幼小的月櫻哭訴無門,只能在每個夜里躲進被窩發抖,聽著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哭泣祈求這一晚快點過去。

    說著心底最深秘密的月櫻,一點都看不到平常的典雅與嫻靜,一下子哭,一下子笑,一下子又蹲在地上,整個精神都失控了。

    我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才好,好幾次都想直接打斷月櫻的話,讓她別再往下說了。

    但是這么做是最爛的方法,因為月櫻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把這段一污穢不堪的往事告訴我,如果我打斷她,那么問題只會一直埋在心里,日后更猛烈地爆發,所以,我必須把這一段被詛咒的往事給聽完……

    “……我一直在忍,一直在忍,希望這些事情就這么過去,可是……有一天我發現父王用看我的眼神,在看翎蘭……”

    為了怕悲劇再次上演,所以月櫻把meimei帶到我家,每次都待到深夜才回去,甚至常常在爵府里頭過夜。

    但……為什么是我家呢?

    “伯父……源堂司令以前和我父王一起長大,是多年的老朋友,他也是我父王最害怕的人,只有他,才能讓我父王有顧忌,只要躲在爵府里頭……父王他就沒辦法碰到我們……”

    實在是一點都不意外,變態老爸那樣的人,和他從小一起長大實在是種恐怖災難,難怪我一直覺得國王陛下的人格有點不太正常,想不到他居然會這么恐懼我的變態老爸。

    “……所以,并不是為了照顧我才來的,對嗎?”

    我微微笑著,心里多少有一點失落,但并不會覺得難過,因為不管動機為何,月櫻照顧過我,這就是我所知道的事實。

    而之后的情形也不難想像,月櫻遇到了萊恩,這是一個更好的護身符與避風港,便與他立下約定,雙方各取所需,月櫻委身下嫁,增加他在政壇的聲望資本,同時掩飾他的性向秘聞。

    萊恩則是負責保護月櫻,同時施加壓力,讓冷棄基不敢對其他女兒施狼爪,這才讓翎蘭、星玫兩位公主平安長大。

    “那天,你對說我長得很美,不趁現在多抱一下,以后就便宜我丈夫……這句話,是他以前最常掛在口邊的?!?/br>
    無怪當時月櫻的臉色大變,原來是我在無意中說出了禁語……

    “我藏到百里爵府里頭,你那時候才六歲,好可愛……剛開始的時候,我只是單純想對你做父王對我做過的事,可是……越到后來,我就越受你吸引,那時候……我一見到別的男人就好害怕,只有那時候的你……一直讓我……我是不是個不正常的女人???”

    月櫻流著眼淚,發出來的聲音卻是笑聲,而笑聲中又有無限悲苦,和瀕臨崩潰的瘋狂,而直到此刻,我才明白,月櫻她的扭曲性向并非天生,而是在后天環境的壓迫下,一點一點地形成的。

    “jiejie!”

    “剛開始的時候,他騙我……我一點也不知道這樣是不對的,他說父親疼女兒就是這樣,皇宮里所有女人都是他的……”

    笑聲里,月櫻的聲音慢慢變成哭音,聽來是無比凄楚。

    “到后來……我終于知道這樣是luanlun,是不應該的,每天晚上他摸到我床上,我都哭著求他別這樣,別再碰自己的親女兒,可是他根本不理……他……他強jian我……我一直哭一直叫救命,可是根本都沒用……所有侍衛、婢女都裝作沒聽到……”

    月櫻不住啜泣,眼淚滑下臉龐,天上烏云個知何時散出了一條縫,淡淡月光透灑下來,斜斜映出月櫻的身影,那不再是一個典雅高貴的公主身影,而是一名曾在十幾年前的許多夜里,哭叫無門的孤弱女子。

    我很遺憾,如果自己早生十幾年,無論如何我都會拚命阻止,但現在……我能做些什么來彌補呢?

    “這次我回阿里布達來,是因為想要見你……可是只要我一落單,他就會突然出現……要我別忘記那段日子,說我以前是個多孝順的女兒……翎蘭她知道這些事,所以才一直催我離開……嗚……為什么?為什么我的家人會變成這樣?嗚,我不想的……嗚……我一點也不想這樣……不想的……”

    聽到這里,我再也忍不住,沖上前將月櫻摟在懷里,緊緊地抱信她,月櫻立刻便放聲大哭,像個小女孩一樣嚎啕出聲,把這么多年積淤仆心底的凄楚全部發泄。

    而我,不知在什么時候,眼眶也已通紅,抱著懷中的jiejie,連聲安慰。

    “jiejie,我愛你的心沒有改變,一如最初?!?/br>
    我輕拍著月櫻的背,堅定道:“即使知道了這些,我想說的還是那一句,除了你,我不要別人,如果不能給你幸福,幸福對我就沒有意義?!?/br>
    聽到這一句,月櫻抱著我,放聲哭泣,喃喃叫著我的名字,無限依戀地勾摟住我的脖子。

    “小弟,小弟……”

    “jiejie,惡夢就到此為止,請把你往后的人生托付給我吧,我一定會讓你幸福的?!?/br>
    我伸手拂去月櫻面上的淚水,輕輕、輕輕地吻著她柔軟的唇辦,一一為她舔去唇上微堿的淚珠。當這一吻結束,我拉開了距離,所看到的一雙眼眸中,已經找不到陰霾與悲傷,緩緩綻放出了和煦的笑意。

    “jiejie,小湛藍遵守了十二年前的約定……我來接你了?!?/br>
    聽見我的話,月櫻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似是驚異于我的憶起往事,但這不敢置信的表情,很快就轉化為狂喜的笑靨。

    我伸出了手,月櫻也緩慢卻堅定地伸出手,放在我的掌心,像是要攜手步入禮堂一樣,任我握著她柔若無骨的素手。

    “往后,也繼續請你……給我幸福?!?/br>
    完成了拖延十二年的約定,對于我與月櫻來說,都是一件溫暖兩人心窩的喜事。不過,目前的情形讓我們無法享受這份溫存,必須要馬上采取行動。

    萊恩說得沒錯,假如冷棄基知道萊恩已死,這喪心病狂的家伙會使用一切手段把女兒留下,而阿里布達是他勢力范圍,只要人在阿里布達境內,月櫻的處境就很危險,必須要馬上離開才行。

    但……該去哪里呢?

    我彷徨無計,卻突然想出了一個主意。月櫻的傾國之姿,舉世皆知,但她的豐富學識、政治經驗,這方面的長處卻沒有幾個人曉得,再挾著萊恩遺孀的身分,難道就不能另外發展一片天嗎?

    “姐,我有主意了,你馬上回金雀花聯邦,參選年底的議員選舉,只要你能在年底勝選,冷棄基那老渾蛋就無法動你的主意了?!?/br>
    帶著幾分遲疑,月櫻接受了我的建議,但目前首要該做的,就是設法離開此地。

    我讓月櫻馬上回去準備離開,自己則是回到宴會廳,找到茅延安,預備要為月櫻的緊急撤退做點掩飾,并且與她相約,在金雀花聯邦重逢。

    宴會廳里仍是一樣喧鬧,但是菲妮克絲卻已經消失不見,我找到了茅延安,緊急囑咐他幾件事,要他用最快時間辦好。

    茅延安露出了非常詫異的表情,告訴我事情都沒問題,馬上可以完成。

    “……不過,你真的都想好了嗎?這么一做,后果很重喔!”

    “少羅嗦,幫不幫忙,你直接說一聲就是了?!?/br>
    茅延安很講義氣地離去,而我則是在他離去后,逕自朝著我國陛下所在的那個方向行去,當侍衛群照例攔在我面前時,我說有緊急軍情要報告,請求晉見陛下。

    剛剛才被我搶過鋒頭,冷棄基的臉色很不好看,但聽說我有關于長公主的緊急報告,他仍是馬上靠過來,如我所愿地摒退退眾人,要我詳細述說。

    “陛下,有關您交付給微臣的任務,微臣要說的東西就是……”

    我刻意模糊聲音,當他為民聆聽而越靠越近,進到適當距離后,我冷不防地飛起一記重腿,狠狠踢在他骯臟污穢的胯間。

    “嗚哇!”

    難看的人,連叫也叫得難聽,那一聲殺豬似的哀嚎,在各國貴賓的哄然大嘩聲中,顯得特別凄厲,而早巳預備要動手的我,當然也不會就這么簡單地一記“斷子絕孫腳”了事,抬臂又是一記重拳,打在他滿是肥rou的臉上。

    “他媽的老狗,滾你娘的去吧!”

    手上感到的堅硬觸覺,還有那噴在半空中的血沫,我肯定這一擊打掉了他幾顆牙,傷得不輕。如果可以,我真想一刀把他給剁了,但他怎說也是月櫻的親生父親,這樣做并非月櫻所愿。

    這時候,本來被這些事變弄得目瞪口呆的賓客與侍衛群都巳清醒,意識到眼前正發生的叛國逆主事件,開始過來擒拿,但我卻早將煙霧彈與煙霧卷軸拿在手中,一經施放,頓時全場煙霧彌漫。

    宴會廳的保安是我和茅延安一手布置,侍衛群雖然不乏高手,卻不如我這般熟知地形與暗道,一下子就輕易脫出,趕到了驛館門口。

    當我趕回百里爵府,茅延安與阿雪早就準備妥當,連馬車都停好在那邊,三人匆匆上車,就往城門趕過去。

    可能有很長一段時間回不未了吧……

    我不由得有這種感嘆,但家里幾個老東西卻列隊在門口向我微笑揮手。

    “少爺,這里的空間對你太狹窄了,把鵬鳥放到遼闊的天空,請你好好使用你的羽翼吧!”

    想不到福伯會突然說出這么有哲理的話語,我來不及回應,馬車就直奔向城門口。

    消息還沒傳過去,我們輕易出城,但是出城之后不久,大批軍馬赫然出現,我們且戰且走,希望能多吸引一刻他們的注意力,好讓月櫻一行人能夠成功撤離,也因此,在拖延了一刻鐘之后,我們終于陷入重重包圍,四周的騎兵隊不但人強馬壯,武器精良,指揮的陣頭前,還出現冷翎蘭的英武身影。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我大聲嘲笑她現在這么絕情,完全看不出小時候我們曾經青梅竹馬,感情好過一段時間。

    冷翎蘭沒有直接回應,只是在簡短沉默后,說我為了某個女人所做的事,她很佩服,而我惹出這么大sao動,為她做掩飾的用意,她也完全了解,所以我要掩護的那個人,現在已經安全離開了。

    這段話讓我聽了頓感松一口氣,但擺明打算公報私仇的冷翎蘭,卻翻臉如同翻書,說我絕對沒有資格為那個女人創造幸福,為了避免以后多讓她困擾,要我死在這里。

    “放你娘的狗臭屁,要我命就放馬過來?!?/br>
    一場血戰難以避免,我自忖實力不足,冷翎蘭與數千騎兵絕不是我們三人能夠應付,但阿雪有大日天鏡的最終絕招,或許可以賭命一拚。

    情勢一觸及發,茅延安卻抬頭看著月亮,好像在計算什么,喃喃說什么時間到了,差不多該失效了。

    我不知道他在弄什么玄虛,但是當冷翎蘭下令全軍突擊沖殺,突然有一個聲音從西方響起,好像萬鬼齊哭,無比地凄厲陰邪,跟著就是大批的吸血蝙蝠與骷髏兵團殺來。

    “伊斯塔人來了!”

    騎兵團之中有人發出了這聲哀嚎,接著就亂成一團,在冷翎蘭的率領下,與伊斯塔人的不死生物突擊隊戰在一起,殺聲震天。

    我被這一切弄得糊涂了,側眼望向茅延安,問他如何請得動這救兵?他卻回答這不是救兵,而是要命的敵軍。

    “娜西莎絲不是來救我們,是氣炸了來追殺我們的!”

    “???為什么?”

    “還記得那頭玉子靈貓嗎?”

    “記得啊,和那個有什么相關?”

    “……我送了她一只受到詛咒的靈貓。不好意思,效力剛剛過了,她現在過來追殺我們了?!?/br>
    “什么??”

    我聽人提過那個邪物,據說是種類似毒品的東西,尤其對女性有不可思議的迷惑作用,一旦受到其邪力影響,就會神魂顛倒,不能自拔,整人渾渾噩噩地傻笑,并且為此傾家蕩產,仍無怨無悔。

    就男人的角度來看,這實在是一頭媲美六大暗黑召喚獸的邪貓,而且照情形來看,從那失魂詛咒中清醒的娜西莎絲,對于這一頭見鬼的玉子靈貓極端不滿,誓殺了我和茅延安泄憤,如果不趁著有替死鬼擋路的機會快點開溜,早晚會出問題。

    “百里湛藍,滾出來,給我滾出來!”

    遠處傳來娜西莎絲極度憤怒的吼聲,還有撕裂大氣的凜冽刀罡,跟著又出現陰邪的魔力波動,顯然娜西莎絲與冷翎蘭這對宿敵已經交上手了。

    “師父,織芝小姐送衣服來的時候,托我向你說,她會在索藍西亞等你?!?/br>
    織芝與我相約索藍西亞……

    月櫻與我約在金雀花聯邦……

    “賢侄,不開溜不行了,我們要往哪個方向跑?”

    “大叔,我們往東,去東海!”

    短時間內,我不能再回阿里布達了,如果不能在外頭開辟出一小塊新大地,不管是去索藍西亞或是金雀花聯邦,我都將無處容身,在這個考量下,處于戰亂情況的東海,正是我尋找下一個浪漫的冒險所在。

    策馬揚塵,我跑任最前頭,背后傳來同伴追上來的馬蹄聲。

    “走吧,阿雪、大叔,我們開始趕路吧,東海有好東西在等著我們呢!”

    “沒錯,我們一起再去征服神奇寶貝吧!”

    “你……你不要總是給我提起那只放電老鼠!”

    “在我們抵達之前,大叔,你可不可以向我簡單說明一下,東海是個什么樣的地方?”

    “嗯,這個問題說來非常復雜,基本上我們要從東海這個地方的天文地理開始談起,話說在數千……甚至上萬年以前,東海一帶曾經有過失落的文明,當時這里周圍都是火山巖層,還有過……”

    “大叔,說重點?!?/br>
    “啊,年輕人怎么這么沒有耐心?詳細了解目的地的風土民情,是身為追跡者的王道啊……表情還這么難看?呃,簡單一點的說法,東海這地方氣候復雜,一日當中多半時間屬于炎熱多雨的天氣,但所呈現的風貌隨著地區而不同,很可能僅僅一船之隔,前頭還下著雨,后頭就亮著大太陽……”

    在前來東海的一路上,我和阿雪已經聽茅延安說過許多的海上奇聞,對那些神秘而詭異的傳說,感到敬畏與好奇,然而,盡管被這不良中年硬上了好多次天文與地理課的惡補,不曾實地造訪過東海的我們,仍對所聽到的東西一知半解,腦里拼不出詳細模樣。

    從茅延安這不知道是多少次的“前進東?!睈貉a中,我聽到早已經耳熟能詳的東西。

    東海,據說是由著名逃亡專家,哥倫布·魯夫,在他人生最后一次逃亡時發現的。當時他因為搞上了當權人士的愛妾,犯了死罪,慌忙連夜逃出居住的地方時,拿錯了別人的涂鴉當地圖而走錯相反方向,最后流亡出海時發現的。

    在登陸親吻土地時,他命名這地方為“東邊升起的太陽沉降在西邊的海邊島嶼”后人因為這名字太長太難念太難記,故簡稱這片美麗海洋為“東?!贝篌w上說來,東海除了氣候多變,炎熱濕雨外,在人文上也與其自然環境一樣復雜,來自各種族的混血兒,與東海當地的土著海民,像是一道豐富的熱帶料理般,在這片汪洋大海上融會交流。

    龍神族、魚人族、甲殼族……還有許許多多活躍于海洋上的特殊族類與生物,都可以說是東海的特色人文,但相比起南蠻獸人的強烈排斥人類,這邊的海民卻是截然相反。

    積極好客的態度,往往令初到此地的旅客,招架不住他們的盛情,而東海女性的熱情如火、嬌媚如蜜,早就是大地之上眾多尋芳客津津樂道的事實,每個到東海出征的戰士、尋求發財機會的商賈,都期望在此找到自己的一夕浪漫。

    反正,當陽光再度升起,那一夜的綺妮春情,就像當天早上海潮的波浪般,轉眼間就化為泡影,男方女方都不用說再見,他朝相逢,誰也不會記得誰。

    對于任何不打算背負責任,只求一夜歡好的男女而言,這是最好的環境。自古以來,見證東海上曾經燦爛過的戀愛詩歌,實在是不曉得有多少,當然,不是每個人也這么幸運,那些運氣好的人,可以得到一夜香艷的美夢。

    至于那些運道不佳的尋芳客,則會在醫師宣布性病沾身后,享受那一刻生不如死的悔痛感覺。

    總之,東海確實是一個很吸引人的冒險地帶,無論求名、求利,它忠實地反應著人們的欲望,并且讓無數遠從內陸跋涉來此的人們,得到或永遠失去圓夢的機會。

    “……所以,簡單來說,東海就是天氣很熱,棕櫚樹很多,美女很熱情的地方,從你話意來判斷,得到的結果應該是這樣吧?!?/br>
    “對?!?/br>
    茅延安抬起頭,迎向撲面而來的強勁海風,長笑道:“說太多沒用,你只要記住三樣東海的代表物:陽光、沙灘、比基尼,那就對啦,東海!我們來啦!”

    “哦,陽光?沙灘?比基尼?聽起來真是好棒喔?!?/br>
    我一把抓住茅延安濕淋淋的領口,用力吼道:“放你媽的狗臭屁,給我睜大眼睛仔細看看,你說的那些東西在哪里?在哪里???”

    把目光朝周圍望去,天空中滿布著厚密的烏云,綿延不見邊際,更沒有半絲陽光能透射下來,明明該是白天時分,卻比我生命中每一個夜晚更要深沉黑暗,只有傾盆狂瀉的大雨,已經整整下了三日夜而未有停歇,伴隨著急勁狂風,讓無邊大海掀起一個又一個的狂猛浪頭,一再搖晃著我們所乘坐的船只。

    情形無比惡劣,盡管不良中年的三寸不爛之舌辯才無礙,但當我們暈船暈得七葷八素,把胃里東西全都吐光,不管他描繪些什么美麗前景,我們也是聽不下去的。

    十尺高的浪頭,像是海上巨龍般連接撲來,cao舵的水手誠然技術高明,一直靈活地破浪前進,可是他再厲害也無法讓船不要搖晃,從剛剛開始,船長就要所有甲板上的閑雜人等回到船艙,而且行動時要緊抓住墻壁上的繩索,并緊扣上腰帶環節,否則遇浪時的劇烈搖晃,會讓沒有武術基礎的人寸步難行。

    一手包辦著找船、出航等事宜,茅延安顯然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場面,所以雖然承受和我們一樣的搖晃,卻是穩當得多,還能一面緊抓壁繩,一面在我旁邊說話。

    “賢侄,賢侄,其實你臉色不用那么壞,吃壞東西只要拉出來就好,東我不知道西吐光也只要再吃就好,海上生活就是這樣,久了你就習慣了,吃燒餅哪有不掉芝麻,跑船哪有不遇風浪的呢?”

    “干你娘親,你別睜眼說瞎話好不好?我們這哪是遇到風浪?我們根本就是遇難了。是遇難啊,你聽懂沒有?”

    我抓過茅延安的衣領,把他硬拉到船艙旁邊的小窗戶,一起往窗外看去,只見漆黑如墨的海水,交相拍激出洶涌的浪花,眼中所見的遼闊海域內就只有我們這一艘船,彷佛在這死寂的蒼茫海天中,只剩下我們而已。

    狂風吹在桅竿上,繩索發出鬼哭般的恐怖嘯聲,輕易把窗戶拍破的海水,早就把我們渾身弄得濕透,咸咸的海水沾在身上,再厚再多的棉衣也無法保暖,被海風一吹,冷得渾身直打哆嗦。

    這些只是讓我們身體冰涼的理由,但真正讓我們打從心里冷出來的原因,是前方數里處的漩渦群。在風浪的洶涌激蕩下,海面不知何時出現了漩渦,時隱時現,伏藏著吞噬船只的危險殺機,特別是當風浪更盛,漩渦群開始兩兩合流,迅速擴增規模與波及范圍時,更是看得我們兩眼發直,一顆心筆直往下沉去。

    “看到沒有,那是大漩渦啊……媽的,這直徑怎么看都起碼有三里,被卷進去鬼才能活得出來?!?/br>
    “賢侄,我不該打岔,不過我實在很好奇,鬼怎么能活得出來?”

    “……去問你媽,這么高難度的問題,別挑這么明顯的時候來問?!?/br>
    我口氣不好,因為就連呆子也看得出來,我們的船絕對沒能力掙脫漩渦吸引,而且我們已經開始朝漩渦的方向被吸過去了。

    “該怎么辦?該怎么辦?這種時候……該用魔法嗎?魔法該怎么用?”

    雖然以前曾經搭過船,但那都是在半日行程的近海走走,我不曾有過海上遇難經驗,更乏于對策,現在乘船出問題,唯一想到的就是用魔法脫困。

    要從魔法方面想辦法,那就要找我們一行人中的最強魔法師過來,但是阿雪對于暈船這檔子事情很沒輒,暴風雨開始后沒有多久,向來以身強體壯為自傲優點的她,就已經倒得再也起不來;就連那頭趾高氣昂的龍豹,也感染了主人的重度暈船,不復往昔的兇惡,病厭厭地躺趴在阿雪床下,動也不動。

    現在情勢危急,就算她們暈得再厲害,也得把這兩大戰力給挖起來,研究看看有什么方法逃生才行,但也就在這時候,那位肩負著眾多旅客性命重任的老船長,用他重腔調的方言喊了幾句話,隔著風雨聽不是很清楚,但在他喊完之后,整個船就開始轉向。

    “禍兮福所倚,賢侄,睜大眼睛好好看吧,這是你蒞臨東海的第一個驚奇喔?!?/br>
    彷佛與茅延安的話相配合,整個船身驀地一陣劇烈震動,好像被什么很強大的力量給打個正著,那一瞬間的震撼力,讓船上所有人都站立不穩,除了早有準備、抓住壁繩的少數人外,剩下的全都滾倒在地,狼狽不堪。

    “發生什么事了?”

    突如其來的震撼,使我不安,但是隨之而來的輕飄飄感覺,更使我感到錯愕,急忙掙扎起身,往外頭一看,只見在強風豪雨當中,整艘船赫然以一個仰角弧線飛了起來,船底脫離海面,而一道巨形規模的涌泉噴柱,在我們剛才行經的位置陡發陡落,那一瞬間的噴發,壯觀至難以形容。

    “這一區以前是火山群,海面下常常有強勁的伏流,不定時噴發出來,只有老資格的水手能夠預測。剛才老船長就是知道我們沒能力脫離漩渦范圍,所以才藉著沖激泉的力量,把我們的船反推出去?!?/br>
    想不到還有如此脫險妙法,我被異想天開的奇景弄得目瞪口呆,看著船只乘風而起,在空中畫出一條充滿力道的弧線,迎向滿天暴風雨,在金色雷電的閃耀中,脫離了巨大漩渦的吸引范圍。

    “喔喔,大叔,你果然有一套,找你雇船還真是對的,大叔,這次真的要夸你了不起了,你……”

    不用花錢的贊美,是永遠也不嫌多,但當我努力向不良中年猛戴高帽時,那位老船長忽然又嚷了起來,這次語氣中有著明顯的倉皇,怎么聽來都不像是在下命令。

    從空中往漆黑的海面看去,配合雷電的閃耀照射,明顯可以看到有某種龐然巨物在水面下游動,迅速浮向海面,速度好快,體型也好大,看那長長的巨碩輪廓,肯定不下幾十尺長度,和我們的船只不相上下。

    這時,海面的一下震天破響,那頭巨大生物“轟嘩”一聲裂水而出,躍到比我們更高的空中,把迸破海平面時候帶起的咸水,化成滿天瘋狂暴雨,而我們也在這時看清了它的模樣。

    那是一頭貌似鯨魚的生物……如果世上有那種一百幾十尺長、身上覆蓋著青藍鱗片的鯨魚……背上似乎有殼,或是有些巨大的紋路,只是黑暗中看得不甚清楚;紫色的深邃眼瞳,閃爍著某種難言的智慧,正從上方俯視過來。

    和它巨碩無朋的雄軀相比,我們這一艘在狂風中東倒西歪的船艦,就像小蝦米般脆弱,尤其是在那雙深紫色的眼瞳朝我們望來時,更讓人感覺到一股無法呼吸的不安。

    “喂,大叔……”

    “這個嘛,福兮禍所倚……跑船哪有不遇風浪,考慮到我們所在的位置,遇到一兩次船難也是應該的,總而言之呢……”

    巧言令色,笑得滿面燦爛的茅延安,把手往我肩上重重一拍,沉穩的力道,讓人全然感覺不出他是否恐懼,我甚至覺得他笑得連牙齒都在發光。

    “……我們就一起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猜猜看來生……哦,不,是下次見面會在哪里吧?”

    “如果有來生,我下輩子絕對,絕對不要見到你?!?/br>
    彷佛是贊同我的話語,那條不知是巨龍還是巨鯨的龐大生物,在接近我們的時候,輕輕地甩了一下它的尾巴,拍擊在船身上。

    只是那么輕輕的一下,整艘由鐵甲鋼板所造成的堅固船艦,就“嘩啦”一聲,分解成斷斷碎裂,變成滿天的殘破鐵木,伴隨著雷電暴雨,一一墜落向波濤萬丈的大海。

    在冰冷的海水,將我拖向那不見底部的黑暗深處時,我隱隱聽見了阿雪和紫羅蘭的聲音,不過在腦海里,我只是有點后悔這次出海的決定,還有回想起了離開薩拉城后的種種……

    當日我們一行人從薩拉城逃脫,路上被冷翎蘭給擋了個正著,這婊子公報私仇,殘忍無情,我們差點就鬧個全軍覆沒,幸好伊斯塔的妖女從旁殺入,雙方進行混戰,兩個往日有冤、近日結仇的婊子對上,分外眼紅,打得不可開交,讓我們有機會跑得遠遠的。

    娜西莎絲誤中jian計,被茅延安的“玉子靈貓”惡整,受到里頭的怨氣影響,將近半個月時間靈識不清,決策失誤,大出丑態,不過她不愧是伊斯塔年輕一輩的首席高手,短短時間內就清醒過來,立刻找我們追殺出氣,也幸虧如此,要不然我們未必有機會從冷翎蘭手下開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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