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萊恩的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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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著阿雪,進到旁邊的廂房,朝趴在地上的紫羅蘭使了個眼色:要是有誰敢大膽地過來偷看,不用客氣,咬掉他腦袋當晚餐就行,尤其是那個不知廉恥為何物的茅延安。 剩下的外人里頭,心燈居士看來像個有道之士,應不至于如此好色,過來偷窺我與阿雪的合歡,更何況四個王八蛋都在牌桌上,哪會知道這里在做什么? 不過,在僅僅一刻鐘之后,我便知道這想法錯得厲害。 當阿雪在我身下輾轉呻吟,不能自制地將愉悅春情化成一聲聲響徹云霄的暢美呼叫,爵府里頭的所有人大概都很清楚這里發生了什么事。 第二天,我離開爵府之前,先問了阿雪那件最讓我不安的事。 阿雪敘述那天月櫻與心燈居士聯合來訪的情形,當時她閃避不及,與兩名貴客見了一面,嚇得目瞪口呆,幸好是福伯過來幫她解釋,說是府里的重要客人。 月櫻向她問了好,并沒說什么,倒是心燈居士連看了她幾眼,直夸她是良質美材,如果她有意愿,他愿意引薦她到光之神宮學藝,卻不料這句話碰觸到了阿雪的傷心事,立刻就頭也不回地跑了,然后就一直躲著不出來。 從這些聽起來,月櫻是沒與阿雪談話,心燈居士則是認不出阿雪的身分。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不過又在情理之中,總之是老天保佑,又混過了一關。 出發前往金雀花驛館時,我又想起了織芝·洛妮亞,自從那天分開后,就一直不知道她的下落,但委托她的那套魔法師裝應該已經完成,得找個機會向她取貨才成。 到了驛館,茅延安說不便妨礙我與月櫻聯絡感情,自告奮勇地去纏著萊恩,省得讓這基佬過來妨礙我與月櫻聯絡感情。 “賢侄,大叔這樣子算是夠義氣吧?昨晚你把雪湯喝得渣巴渣巴響的時候沒來偷窺,現在又讓你去痛飲月湯,你以后怎么報答我???” “男人喝湯,天經地義,有什么報答不報答?頂多我騎我的馬,你泡你的妞,讓你去和人家一國之尊研究湯頭,還有總統套房可以住,這么便宜的好事,你應該請我吃宵夜了?!?/br> 聽說有道的君子分別,是拱手抱拳,不過我們兩個卑鄙的男人相互比過中指就可以了,反正彼此的齷齪念頭心照不宣,用不著多話。 不過,見到月櫻卻不代表有湯可暍。在她那一群武裝侍女的加強戒備下,我連飯也沒得炒,還喝什么鬼湯? 聽說,是因為昨天這間驛館里有人在閱兵大典中受傷,所以提高了警備,其實這樣也好,省得讓月櫻誤會我每次看到她,腦里都只想到yin邪的念頭。 我和月櫻談了談昨天的閱兵大典,月櫻雖然對萊恩的作風不置可否,但對于和平會議即將有大進展,顯得很開心。 我問她這和平會議到底有什么重要,月櫻卻像jiejie訓話一樣,扳起臉來說了一堆陳腔濫調的理由,讓我暗自懊惱,自己找罵挨。 為了轉移話題,我打聽起凈念禪會的底細。 對這問題,月櫻顯得有些遲疑,說萊恩在國內時,雖然不反對凈念禪會的發展,但也從來不加以鼓勵,至于什么時候有這么密切的往來,她也不清楚。 “這個凈念禪會,據說得到光之神宮一眾高僧的支持,可是我自己的感覺,那些德高望重的年老僧侶們,并不是很樂見這樣的發展?!?/br> 月櫻若有所思地說著。在金雀花聯邦,她不怎么參與政事,但隨著萊恩出入的場合多了,自然也曉得許多軍政資訊。 聽她說起來,凈念禪會的崛起,代表著光之神宮內部,一場新舊勢力的消長,新一輩的子弟,藉由組織凈念禪會,而使得兩個世代之間不同的觀念對立,越來越顯得白熱化。 “光之神宮的既有宗旨,就是不能以暴易暴,否則就算戰勝邪惡,自身也將淪入魔道,為禍只會更深,所以一直以來,歷代高僧都主張順應自然,不愿意使用武力手段解決問題?!?/br> 月櫻道:“凈念禪會的成立,大概有個十來年,但最近六年聲勢越來越大,在金雀花聯邦的影響力也是與日俱增,從民間延伸到政壇,還主導了許多法案的推動?!?/br> “法案?什么法案?” 金雀花聯邦的政治制度,與大地諸國不同,是民主代議制,由老百姓經由選舉選出代表,參與政治,制定行政法案。阿里布達的政治,雖然有傳國律法為基礎,但原則上,什么事情都還是國王說了算。 “剛開始是倡導武藝修行、獎勵練武之類的,不過這幾年隨著尚武風氣強盛,議會里頭開始有聲音,要求加強軍備,擴充戰力?!?/br> 月櫻道:“加入凈念禪會的議員,認為以金雀花聯邦的地位,應該積極介入國際事務,擔任維持大地和平的角色。 這樣應該是好的,但我不知道為什么,后來議會里慢慢出現激進派,主張該與伊斯塔開戰……” 這件事我是首次聽聞,不過聽在耳里覺得很好笑。 世上有光系魔法,也有黑暗魔法;有光之神宮,卻沒有暗之神宮。 在慈航靜殿長期興盛的發展下,盡管人人都知道黑魔法在實戰上的威力強大,不過修煉黑魔法的巫師總是被人投以異樣眼光,動不動就被當作妖魔看待…… 當然啦,修煉到最后當真變成妖魔鬼怪的巫師,也是大有其人啦! 沒有暗之神宮,但卻有個黑魔導之國伊斯塔。聽說在很久很久以前,幾個受到排擠的巫師遠走荒漠,把黑魔法傳給當地住民,漸漸形成一個團體,大地上的巫師聞風而來,時日一久,這些人就成了伊斯塔的開國之祖。 修煉黑魔法,首重血腥牲禮,會像阿雪那樣燒壞腦子,拿自己當牲禮的傻子,普天下恐怕找不到第二個。 伊斯塔以研究黑魔法為國教,皇室成員全都是巫師,需要牲禮開壇,直接出去抓人就成,國內百姓的地位,不問可知。 “金雀花聯邦的立國宗旨,是自由、平等、博愛,和伊斯塔的做法互不咬弦。認為該討伐伊斯塔,吊民伐罪的聲音,從兩百年前就有了,不過慈航靜殿歷代的掌門都堅持,這不能拿來當掀起戰爭的理由,所以是透過談判與接觸,用經濟封鎖等手段,讓伊斯塔有所收斂?!?/br> 月櫻道:“總都是這樣的,年輕一輩的子弟認為老人行事遲緩溫吞。凈念禪會由年輕勢力組成,他們質疑傳統,試著改變過往的規矩。如果這股動力的方向正確,那會是推動時代的助力,不過……” “不過什么?” 月櫻搖搖頭,道:“權力會腐化人心,但是過度強大的武力也有同樣作用。金雀花聯邦近兩百年來從未在境內發生戰爭,有慈航靜殿作后盾,加上提倡練武風氣有成,國力強大,非其他國家能相比擬,國民們坐擁這樣的武力,蠢蠢欲動,這就變成丁一件很遺憾的事?!?/br> 這些道理我都知道,不過聽月櫻jiejie一項一項剖析,我在頻頻點頭之余,卻也著實一驚。 剛開始,只是她回想在金雀花聯邦所見的局勢,并且說出自己的憂心,但話題一開,就不再只是單純回憶,而是清晰的逐項分析,每件事、每個道理,都說得清楚分明。 月櫻jiejie說話的時候,一直是輕蹙著眉頭,輕聲細語,恐怕連她自己都沒有留意到說了什么。 但我卻用上了心,開始閉上了嘴,只是觀察著月櫻說話的神態,后來我很驚訝地發現,盡管月櫻不喜歡參與政治,不過她確實有這方面的資質??词虑橛凶约旱慕嵌?,當別人陷入狂熱時,她能從其中抽離,維持冷靜的理性。 這種特質說來簡單,但卻很不容易,冷翎蘭的精明強干、堅忍能耐,已經是眾所周知,但在見識清晰、不受情緒影響的特質上,就不如月櫻jiejie。遇到事情時,冷翎蘭只是忍住,那不能算是冷靜沉穩。 “啊,不好意思,說著說著都忘記了……” 發現了我的沉默,月櫻仿佛覺得自己失態般,很不好意思地吐吐舌頭,連聲抱歉,這個偶然流露的小動作,為著她的高貴典雅另增一番俏麗美感。 “我忽然想起,jiejie你以前到我家來,很喜歡看書庫里的歷史筆記,還逼著我當你的聽眾,一定要念給我聽?!?/br> 我道:“很多時候,真正的優秀人才,并不一定是該領域的專職專業。有些名將平??雌饋硐駛€學者,或是農夫。一名歷史學家來參政,結果說不定出人預期呢!” 聽出我話里的意思,月櫻道:“別笑話我了。在金雀花聯邦待久了,那里的資訊比這里發達,每天聽人談論國事,久而久之,聽多了也就會講了,換做是你也一樣??!” “不,我可沒有這種本事,也沒有一堆政治家會在我身邊整天談國事。jiejie你剛才很多道理都說得很對,你的說法又有說服力,聽說金雀花聯邦是一個男女參政權平等的國家,你大可以考慮在那邊從政呢!” 這句話本來只是調侃,但月櫻卻有些無奈地笑了笑,輕聲道:“是啊,也有人這么勸過我呢,兩個月后的大選,巴菲特家族很希望我代表競選,多爭取一席議員席位?!?/br> “??!對啊,女人在金雀花可以合法參政,jiejie你頂著第一夫人的榮耀,形象聲望又好,如果你去參選,一定可以……” 才一說我就感到不對,因為月櫻黯然地搖頭,樣子優美得像是水中天鵝,但眉目間的細細哀愁,卻顯出了她的失意。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的生活安安靜靜,沒有顯赫,也沒有榮華,我開心,我身邊的人也開心,這樣子就夠了?!?/br> 才能與性向結合不在一起,是一件很遺憾的事,當看到月櫻這樣的神情,我頓時想到,對她而言,政治是什么東西呢? 生在帝王家,從出生那一刻起,命運就與國政結下不解之緣,后來更把人生系結在政治婚姻之上。 有生以來,月櫻jiejie不曾有過決定自己命運的機會,若有一天能夠獨立選擇,她肯定會遠離宮廷、王室,過她所期望的恬靜生活。 結束了與月櫻的談話,我去找茅延安,預備離開。 當我穿過層層警備,進了那間談話廳,見到我進來的萊恩對我點點頭,我卻給嚇了一跳,想不到萊恩今天推掉一切外務的理由,是因為他正裹著繃帶療傷。 剛剛聽說,昨天的閱兵大典上有人受傷,但我以為只是哪個倒楣的護衛,料不到竟然是大總統本人負傷,難怪昨天亂成那樣子,娜西莎絲、倫斐爾、冷翎蘭各自出手退敵,卻一直不見萊恩和回休楚兩人現身,鎮壓場面。 回想萊恩昨日單劍獨挑那幾頭天毒魔蝎的場面,對上那么強大的魔獸,就算受傷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可是想想也有點古怪,要做這么夸張的事,萊恩不該沒有估計過風險,純以武功而論,萊恩可不是冷翎蘭、倫斐爾等小輩能相提并論,怎么會搞到有受傷的情形出現? 再靠近一點看,我心中暗自訝異,在萊恩赤裸胸膛上的傷痕,明顯是刀傷,傷口雖然不長,卻是頗深,換言之,他并不是與天毒魔蝎比斗受傷,而是為人所傷。 最可能的情形,就是刺客,雖說這世上想刺殺金雀花大總統的刺客比比皆是,但有哪個刺客能夠傷到武功卓絕的百里雄獅? 該不會是……刺客、刀傷,這兩個具有某種暗示性的名詞,讓我產生了一個很不吉利的聯想,腦里浮現了那天晚上,重創方青書的那一抹泠電刀光。 “出手的是一個年輕女子,事前毫無徵兆可尋,我中了她一刀,但她也被我反掌打中,逃逸無蹤,如若所料不錯,出手的必是鬼魅夕?!?/br> 萊恩的面色有點蒼白,但話聲卻是中氣十足,顯然這些傷勢毫不礙事。這是慈航靜殿禪功高手的特徵,rou體強韌,回復速度極快,說得簡單一點,就是非常耐打。 相形之下,那些修煉邪異功法的高手,就顯得很不耐扁,除非動用那種瞬間壓下傷勢的邪術,不然很難和禪功高手比拚回復力,這也是為什么很多叱吒一時的大魔頭,莫名其妙“邪不勝正”被一群年輕少俠以逆轉戰一擊干掉的理由之一。 在座的人除了回休楚,還有茅延安與心燈居士。其中,心燈居士正在為萊恩療傷,手法非常奇特,掌心上泛起一層柔和的白光,但我卻感受不到任何魔力波動,顯然并非魔法,而是禪功一類的武學,隨著白光拂過,傷口肌rou迅速愈合,再也看不到半點痕跡。 “鬼魅夕近幾年聲名鵲起,喪生在她手底的正道俠士不下數十人,鮮少聽說有人能在她手底逃生,大總統今次不但傷勢不重,還能挫她銳氣,委實為我慈航靜殿出了口惡氣?!?/br> “不敢當,黑龍會武學確實有高明之處,那一掌只能將她輕創,倒是要多謝南宮居士以“禪定印法”為我鎮傷,在會議完結之前,我不能讓伊斯塔人得知我身上有傷?!?/br> 心燈居士俗家復姓南宮?這倒還真是讓我想像不到,但就在我為著這個無關事情緊要的問題而納悶時,本來一直坐在旁邊,翹著古怪二郎腿的茅延安,突然微笑著說話。 “大總統真是用心良苦,可惜事情已非我們獨力能夠回天。剛才心燈已經說了,伊斯塔與索藍西亞在昨夜達成緊急協議,要聯合退出這個和談會議,他們一退,羅賽塔的矮人們立刻會跟進,就算不讓他們得知你受傷,也改變不了什么了?!?/br> “此事今晨回休楚已告知于我,所以才急請茅老師來此一談。當初茅老師為我國安邦定計,才智無雙,不知茅老師有何妙計扭轉干坤?” “能讓大總統有此謬贊,姓茅的深感榮幸,但你此時方說,卻已經太遲了。昨夜伊斯塔與索藍西亞聯合向光之神宮施壓,說凈念禪會隸屬于光之神宮旗下,卻私自研發生物兵器,光之神宮雖然還沒有回答,但大總統倒是猜猜大和尚們會怎么回應?” 茅延安這一席話真是語出驚人,尤其是暗示:光之神宮有可能在承受兩國聯合施壓后,撒去對萊恩的一切支持,這點可以從旁邊心燈居士的尷尬表情得到證明。 “各位請不用多心,也不用多加揣測,心禪師兄是個有智慧的人,定能根據正義與法理,作出最妥當的安排?!?/br> 雖然是場面話,但心燈居士和緩鎮定的語調,理應很能夠穩下眾人心頭的惶恐,無奈他下半身的動作,卻實在讓人有夠不安,因為在說著這些場面話的同時,他向眾人一拱手,上半身不動,腳下卻輕飄飄地斜飛射出去,轉眼間離開了談話廳。 根據他至交好友茅延安的解釋,心燈居士的古怪態度,蘊含了兩個意義。第一,那個消息確實是真的,而茅延安的猜想并沒有錯;第二,心燈居士并不贊同師門的做法,但盡管不贊成,目前不在權力中心的他也無力改變什么。 而我們也不得不承認,伊斯塔與索藍西亞的這招釜底抽薪,確實相當毒辣,一旦得不到光之神宮的大力支持,萊恩這個即將卸任的總統,根本無力去保證什么,這個和平會談也就不攻自破了。 萊恩確實是心志果敢堅忍之士,聽到這么大的事,也不驚慌,只是閉上眼睛,靜靜地思考了一會兒,再睜開眼睛時,目光銳利地看向茅延安,問說以他與光之神宮的關系,既然早就得知此事,現在又表現得如此鎮定,必然是胸有成竹,既是如此,有什么應變之策不妨說出來。 “哈哈哈,我哪有什么鎮定?不過是事不關己,己不勞心罷了,怎比得上大總統憂國憂民的胸懷? 事實上,昨晚倫斐爾王子親訪于我,邀我在此間事了后訪問索藍西亞,給一些國政建議,我已經答應了?!?/br> 真是渾帳,還以為他們昨天打了一晚的麻將,結果居然一個跑去接緊急情報,一個跑去與精靈王子勾搭。短短一晚,我家成了國際大事的轉折點,當真是不知所謂之至。 而茅延安這番話一口氣說出來,隸屬金雀花聯邦陣營的人,臉色自然是說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畢竟,被敵對勢力挖墻角挖得這么徹底,任誰都不會有好臉色,只不過我稍稍覺得有些奇怪,因為這么囂張的態度,并非不良中年的作風,除非……這是他故意抬高身價的策略。 我默不作聲,暗自猜測他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突然手上一寒,月櫻從旁邊過來牽著我的手,輕輕搖了搖,眼中閃過求懇的神色,竟是要我幫忙說動茅延安。 冰涼的掌心,正代表著月櫻此刻的緊張心情,卻讓我大吃一驚,怎樣都想不到這見鬼的和平會議,對月櫻居然這么重要。 但無論如何,月櫻既然向我求懇,我怎樣都沒有拒絕的理由,快步走到茅延安旁邊,手一拍桌,還沒說話,他已經率先打破沉默。 “既然有我世侄的天大面子,那姓茅的就大膽地與大總統來個賭約吧,如果我輸了,這條爛命就任憑處置;但如果贏了,那就冒昧要從巴菲特家族的寶庫中討一樣東西?!?/br> “如何賭法?” 連命都賭上,天大的風險,但是以不良中年的個性,膽敢下這么重的注碼,顯然是把握十足,而他所求之物,必然也是非同小可,誰知道萊恩問都不問他要什么,直接就問賭法,顯然已經做好了覺悟。 “十日之內,不用勞你一分人力物力,伊斯塔、索藍西亞、羅賽塔,三國將會簽下和平約定,只要少了其中一國的簽字,姓茅的就自動把腦袋砍下?!?/br> 假如茅延安仍是文士打扮,那么這番話說得再豪氣干云,恐怕也不會有人當回事,但偏生他現在的打扮,是一套流浪劍士的裝扮,當他抬手指人,長笑說話,顧盼之間竟有一股江湖大豪的霸氣,就連與他面對面的萊恩和回休楚都被影響,相互望了一眼。 這也難怪,本來不良中年就是一個騙術高明到能夠催眠自己的大賭徒。 “茅老師這么自負?要知道你就算得到光之神宮的全面支持,事情也絕不如想像得容易,我們傾全國之力,耗費兩年時間都無法做到的事,你在十天之內就能令三國點頭簽字?” “如果要靠光之神宮才能成事,那算什么英雄?這之間只要我向光之神宮求助,那么賭約就自動算輸?!?/br> “茅老師真是如此有自信?賢者手環雖然價值連城,卻終究是身外之物,值得茅老師這樣子冒險?伊斯塔等三國可不是善男信女,能夠左右他們的,天下無幾人?!?/br> “大總統真是爽快,知道了茅某人的意圖,眉頭也不皺一下。既是如此,我也不妨坦白告訴你,我信心的根據?!?/br> “哦?” “有信,則有心……過去一位我非常景仰的偉人,說過一句至理名言……擺平三個大國,總比應付三百個小國來得輕易?!?/br> “這位偉人……難道姓趙?” “不,他姓陳?!?/br> 在短暫的的詭異交談后,茅延安與萊恩擊掌為誓,結下了一個讓我怎么想都覺得匪夷所思的賭約。 “一人之力,十天之內,不成合約,不留人頭!” 雖然我不相信茅延安是個拿自己性命信口開河的人,可是他與萊恩的賭約實在太過荒唐。 外交之道無非在于牽扯關系、利益交換,目前倫斐爾與我們沒有關系可言,娜西莎絲更是如同死敵,在不借助光之神宮力量的大前提下,我不知道怎么去和那兩國談條件。 姑且不論別人心里怎么想,不良中年在走出驛館大門時,雖然戴著墨鏡,卻仍是神采飛揚,態度囂張到可以用旁若無人四字來形容,上了馬車之后,竟然直接指示要上山。 我和他甩開其余的隨從,到了城內最高的一處丘陵山地——機處丘。當我糊里糊涂地跟著他出來,兩人便站在山上,從高處眺望底下的皇宮與街景。 一如大地上其余的獨裁國家,阿里布達也對首都的建筑物下禁令,不準高過皇宮的一半。 不過,盡管極權君王愛耍派頭,終究沒有瘋狂到要移山填海的地步,從這座高丘往下望去,仍是可以看見皇宮的金碧輝煌,斗拱飛檐琉璃瓦,在正午烈陽的照耀下,閃閃生光。 我開口問問大叔,他到底在做什么打算,這個一直微笑著裝神秘的職業騙徒,終于拿下了墨鏡,先看看遠方天空的太陽,好像很感慨地問我,有沒有聽過一個生于遠方國度的偉大智者,曾經在濃霧中以草船借箭,完成了三日內造十萬支箭的傳奇故事。 這故事小時候聽過,我點點頭,說他這次和人打賭的事,難度與這個故事有得拚,如果他沒有傳說中那名偉大智者的頭腦,那現在就該開始準備沒頭腦以后的事了。 “既然敢打賭,當然有把握。雖然我不懂得呼風喚雨,但卻還有一招更厲害的?!?/br> 我沒有回答,心中多少有些惱火,想到他昨晚一聲不吭地裝著打麻將,卻偷偷和倫斐爾接觸,吃里扒外,委實無恥之至。 “知不知道當年諸葛先生在答應造箭之后,第一件做的事是什么?” “不清楚。是我的話就回家拿火把與汽油,放火燒掉敵人全家?!?/br> “嘿,英雄豪杰豈能這般心胸狹窄?賢侄你要知道,只有放寬心胸,才能得到人和,如果只靠自己一個人,絕不能成就大事。偉大的諸葛先生,在接下了這件苛刻的工作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他的好友乳豬……不,是魯肅,哭泣救命?!?/br> “喔,好機會啊,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那頭什么乳豬的有沒有趁機干他老婆……呃,不對,你這么說是什么意思?” “嗚哇哇……賢侄啊,老茅這次大難臨頭了,如果你不肯幫大叔一把,大叔的腦袋就要不保了,嗚哇哇……” 不良中年還不是只有說說而已,而是整個跪了下來,毫無形象地抱住我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聲淚俱下地痛哭著,與上一刻的從容自在判若兩人。 “去你媽的,快松手,別抱我的腳,再抱我就一腳把你踹下山去?!?/br> 盡管沒人能否認,不良中年是個相貌堂堂的美男子,但我并非萊恩那樣心胸寬大的“博愛”之人,在這種情形下只會覺得惡心。 在一陣拉拉扯扯中,茅延安說他其實一直在覬覦巴菲特家族所持有的一件重寶“賢者手環”剛才一時激動與萊恩打賭,本來是想用詐術騙取的,結果在車上越想越沒把握,后悔已經來不及,要求我立刻幫他找路子,安排跑路,偷渡出境。 我嘲笑他既然與臭精靈掛勾,那就去求索藍西亞幫他偷渡,找我有什么用;他則是很奇怪地看著我,問說他什么時候和索藍西亞掛勾。 “你昨晚不是私下會晤倫斐爾嗎?叫他幫你??!” “你腦子燒壞啦?我昨晚在你家打了一晚麻將,倫斐爾又不會翻墻進來,哪可能和我見面?” “那你又和萊恩說你們兩個私下見面?” “我不這么說,他怎么會心亂?賢侄啊,詐騙之道雖說千變萬化,但萬法不離宗,最主要的道理,仍然是抓住對方的心理弱點,讓他心亂,發揮不了平常的判斷力,任你予取予求,就這一點來說,我的戰術成功了,萊恩被我唬得一愣一愣,連用來象徵家主之位的傳家寶都肯拿來下注?!?/br> “你的戰術成功?可是你的戰略目標完全錯了啊,你哪有本事去贏那個什么鬼賢者手環?” “因為很想要啊,賢侄啊,你一定也有這種經驗吧?在冷颼颼的天氣里,只想吃一口熱呼呼的面,想吃面想吃得要死,就算世界毀滅也想吃到的心情,你可以體會吧?” “我可以體會才有鬼!” 如果不是因為顧忌惹上麻煩,我還真想把這個死抱住我大腿的男人一腳踢到山崖下,殺人滅口算了。 惹出這么大的事,還敢要我幫他跑路收尾,真是天大笑話。 就在我們一個忙著抱大腿,一個忙著踹人的時候,遠處傳來了一串竊笑與驚呼聲,抬頭一看,只見一群武裝侍女站在數十尺外,一面表情古怪地看著這邊,一面掩嘴竊笑,而站在她們最前頭,面色蒼白的……就是月櫻。 數十尺的距離,不可能聽得見這邊的聲音,所以在她們看起來,應該就是簡簡單單一個男人抱另一個男人大腿的畫面,我不知道她們到底作何聯想,但是以己度人,再加上月櫻一句話都不說,掉頭就走的動作,情形當然是非常惡劣。 我慌忙地踹開不良中年,跑步追上去,試圖解釋。好不容易才追上月櫻,盡量用不是很焦急的態度,請她到旁邊去談談。 這情形當然是啟人疑竇,幸好不良中年也趕了過來,對著一眾侍女們胡說八道,暫時吸引住她們的目光,讓我能夠把月櫻帶到一一旁作解釋。 要到旁邊的樹林去說話,這點并不為難,不過我卻另有打算,把月櫻往較深的地方帶去,走了一會兒,確定離人群已有一定距離,只能隔著林木枝葉隱約看見他們,卻聽不見他們說話后,這才停步下來。 “簡單來講呢,事情就是這樣……因為如此如此,所以這樣這樣……” 一開始,我本來想要直接說出事實,來安慰好像被嚇到的月櫻,但卻想起剛剛在驛館中,月櫻似乎對和談能否成功,非常緊張的樣子,要是告訴她茅延安出門后立即反悔,怕令她徒增困擾,結果只好找些別的理由來混過去。 “原來是這樣,還真是讓人嚇了一跳,我還以為你們兩個是……” 似是羞于把下面半句話說出口,月櫻的表情突然變得緋紅,把頭別過去不說話,想要回去與侍女們會合,卻不料我連忙將一顆藥囊放在嘴里,從后頭一下就撲了上去,把她按在一棵樹木之上,動手去解她衣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