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卡翠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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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辦法,我只有配合卡翠娜的攻擊。撇除方青書與霓虹,我們這邊就以卡翠娜的實力最強,她的那頭火焰雄鷹,幾乎是以無敵的姿態在清除獸人們,只是因為敵人太多,獸魔又因為她本身的體能虛耗,威力大減,戰績有限。 這時候就輪到我們出場了。羽族中雖然稱得上高手的只有卡翠娜一個,但是等同于正職騎士、魔法師的第四級好手卻是不少,不然如何能在拜火教大軍的圍剿下支撐至今?現在人人同心,確實也對獸人們造成了不小的壓力。 在這時候,我還真感謝菲妮克絲,如果我不是把獸王拳練到第四層,得到第四級力量,只憑原本的低微武藝,現在肯定必死無疑,而有了足夠的力量,我竟然也能在亂軍之中大展雄風,單是憑著金剛猿臂,連續四擊,我就可以把那些虎背熊腰的壯碩軀干轟出一個血洞。 當然,正常情形下,在我轟出第一擊的同時,吃痛反擊的獸人們就可以用獸爪拍爛我腦袋,根本不會讓我有機會撐到第四擊,所以這時候神兵就很重要了。 百鬼丸的鋒銳,在得到我手臂力道的充分支援后,端的是削鐵如泥,切瓜切菜似的把這些身軀大我兩三倍的獸人斬殺。亂軍之中,卡翠娜之外,最威風的大概就是我了。 “族主,我幫你擋住敵人,你全力施放獸魔,別浪費時間了?!?/br> 判斷情勢,我靠近到卡翠娜身邊,向她這樣提議??ù淠茸匀粵]有理由反對,靠著我的防護,她不用分心旁顧,專心施展獸魔,那頭火焰雄鷹身上的烈焰更熾,像有生命一樣,把所有觸及的一切,全都化為火海吞沒。面對那些身上毛多、rou體堅韌的獸人,火攻就是一個極好的戰術。 但是我們的不利條件卻沒有改變。后方漸漸有獸人士兵過來,顯然方青書已經沒法再執行斷后工作,照這樣看,在我們能擊破前方敵人之前,后頭涌上來的敵人,已經足夠把我們前后夾攻,完蛋大吉了。 假設我們能沖破前方獸人的封鎖,回到史凱瓦歌樓城內,與剩下的羽族人聯手抗敵,那么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但看敵人隊伍的厚度、我們前進的速度,這個戰術的成功可能不大。 “族主,情形不太對了,照這樣子下去,我們一定先完蛋,您最好開始作應變打算?!?/br> “什么打算?” 到底是不曾實際帶兵過,卡翠娜的震驚,讓我對眼前局勢更感到悲觀。 前方的獸人部隊不但人多,而且看最靠近樓城內邊的獸魔飛舞,就知道里頭一定有第五級高手坐鎮,說不定還是娜塔莎這個蛇身美人親自指揮,就算我們靠近過去,也討不了好,屆時,前后夾攻之勢一成,樓城內的羽族人還可以拖延一陣,我們這些沒掩護可找的孤軍肯定是先下地獄。 明明是已經撐不下去了,最好的主意就是在夾攻之勢形成前,就地開溜。后方的敵人沒圍上來,前方的強敵正在全力攻城,我們保命逃生的機會很高。 “不行,我們絕對不能拋棄里頭的同胞,如果就這么散了,羽族就完了?!?/br> “你如果在這里死撐,羽族才真的完蛋了?!?/br> 我把這句話說出口了,但我也知道是沒用的。慈不掌兵,這是歷來用兵家少有女性的原因,也是龍女jiejie之所以難得的原因。那不但包括了對嚴厲戰況的耐力,也代表了在關鍵時刻能割能舍的決斷力。 好比此刻,該如何抉擇,就是一個大難題,或許卡翠娜心里也有一點認同我的話,但是身為族主,她有她的責任與道義,要把這些東西拋下,去做出正確判斷,這就不是單憑理智可以決定的事。 唉,這幾天連續經歷的生死關頭之多,搞不好還多過我過去經歷的總和。身不由己的次數多了,不該說的真心話也多起來,大違我做人的原則。龍女jiejie還真是給我找了個好工作… 我本來想要多拖延一下,甩開卡翠娜,找尋逃命機會的,但事態的演變,卻一再脫出我的掌控之外。 “吼!” 非常刺耳的一聲巨吼,鮮艷血焰焚天而起,把樓城那邊的黑暗天空全燒成了夕陽般的赤紅色,防護樓城的結界更是轟然一聲,出現了裂痕,一頭四尺高的巨型亞龍,正自伸頸擺尾,身上龍鱗映著火光,好不威風。 “這是?” “是蛇族祭司的專屬獸魔,熾焰亞龍?!?/br> 卡翠娜曾經和拜火教多次交手,當然認得對方的強力獸魔,我卻是看得幾乎嚇軟了腿。那頭亞龍的火焰威力和巨碩身軀,一看就知道,威力起碼是第五級,說不定還是第六級的。除了方青書,誰敢說穩cao勝卷,要是我們和它正面撞上,我看… 才在擔憂,情形又更一步地不利于我們。后方殺聲大振,千百名獸人大踏步地殺了上來,光看到這情形就曉得,斷后的方青書已經完蛋了,若是兩面一夾擊,中間當餅干夾心的我們也要一起攜手黃泉了。 “往前面攻!” 卡翠娜下達的命令很正確,但也不過是把我們的命運多拖一時三刻而已,比較殿后的羽族女戰士,立刻就在慘嚎中倒地,被敵人大力地踹壓。 在樓城那邊,羽霓、羽虹不得不分身過來阻擋亞龍,免得造成太大的傷亡,但是盡管她們姐妹兩人羽箭齊發,卻受到本身傷勢影響,沒法對亞龍造成什么傷害,反而被亞龍的火焰逼得連連后飛,動作上也是遲鈍笨拙,遠沒有之前靈活。 不意外,身體上的傷勢未愈,加上體內的焚血之苦,羽霓應該連下床都很勉強了;至于羽虹,鬼魅夕斬她小腿的那一刀,也讓她痛得不易行動吧。動作靈活不起來,合擊時的威力少掉一半,對著這水準的獸魔,恐怕… 果然,才沒幾下工夫,熾焰亞龍就把她們逼到死角,在姐妹兩人全力擋著火焰時,巨尾一掃,她們兩人就墜落下去,不見蹤影了。希望老天保佑,不然如果她們落到娜塔莎這女人手里,那… 霓虹姐妹的失敗,對我們所剩無多的士氣,自然也是嚴重打擊。但我還來不及說什么,一幕駭人景象便讓我大叫出聲。 本來擺在史凱瓦歌樓城中心,創世七圣器之一,堪稱是羽族至寶的大日天鏡,竟然移動了起來,并且飛快地向熾焰亞龍砸去。 像大日天鏡那種龐然巨物,當然不會自己長腳,而能夠搬動起它,以這速度狂奔的,放眼整個南蠻,大概也只有阿雪一個。 這個笨丫頭就真的在額頭上綁了一條紅帶子,大步狂奔,將大日天鏡的鏡座扛在肩頭,連續幾下從火焰中閃過,還居然能猛地躍高,以大日天鏡作武器,往亞龍砸去。 熾焰亞龍噴出高溫火焰,近距離之下,威力更是難當,但不知是否阿雪有把這考慮到,那座大日天鏡在高溫血焰襲來前,赫然生出一道璀璨光網,如同日光一樣,將噴過來的火焰全部吸納,整個化為一道大光球,爆發著無比光亮,轟砸向亞龍。 “轟!”的一聲大響,強光與勁風狂掃四面八方,沙塵漫天,靠內圈的獸人不少甚至被強風吹起,滾向半空,我運足了全力,卻也是腳下搖晃,險些就一起飛了上天。 驚人的風暴持續了一會兒,直到一切平靜,我望向前方,只見得幾座樓城都塌了大半,圍攻樓城的獸人突擊隊,隊伍空白了一大塊區域,那頭殺氣騰騰的熾焰亞龍也已經不見,看到的盡是一片大災難后的蒼白景象…… 而理所當然地,我沒有找到我最關心的那個人。 擔心著急,我不自禁地放聲大叫。 “阿雪!” 風在耳邊呼呼地吹過,大部分的人都還呆站在原地,一時間不知該怎么辦。即使是獸人部隊,在剛才那一場大爆炸的震撼下,也全部都停下腳步,忘了要繼續攻擊。 在這種情形下,哪邊先回過神來,就會占到便宜,而站在那邊大喊了一聲的我,就只有被別人占便宜的份。 “哇…”痛哼一聲,我被一個虎族獸人重重一爪打在肩頭,登時半邊身體酸痛不堪,要不是衣服穿得夠厚,獸王拳內勁微微發揮護身效果,肯定連骨頭都被打碎。 “去你的,偷襲我!” 百鬼丸回身一斬,將那獸人攔腰斬斷,鮮血噴了我一頭一臉,惡心得要命。 除了我這邊,周圍也重新開始sao動起來。很幸運地,羽族的反應比較快,而剛才那一下大爆炸,又把本來已經呈現合圍之勢的獸人部隊弄出缺口,讓我們得以藉此逃生。 在羽族人心中,一定很奇怪為何我不使用獸魔作戰,但卻只有我自己才知道其中為難。 水火魔蛛固然威力強大,但對于我這功力未足、沒有足夠能力駕馭的三流魔法師來說,使用一次,事后要好久才能回氣,拿來在決斗場內打一打倒可以,在這種敵人數目成千的群斗中,就算我用魔蛛擺平幾百個敵人,自己也累得連逃命的力氣都沒有,當敵人再上,我豈不是只有被亂刀分尸的份? 我可不是方青書,要我這樣犧牲,我絕對不干。剛剛曾經批評過卡翠娜,當斷不斷,現在自然不會犯這種錯,只是,在拔足狂奔之前,我仍忍不住望向史凱瓦歌樓城的方向。 阿雪,希望你沒事…… 這已經不是我能干涉的事了。我關心阿雪,希望她和紫羅蘭都在那場爆炸中平安無事,不過,如果要確認,就得要殺到那邊去,如果我真的這么做,不管找不找得到她們,我是先死定了。 集中全力,我向西方沖殺過去。羽族眾人在卡翠娜的指揮下,也開始突圍,趁著敵人陣形還沒補齊,把握最后逃生機會,希望脫離敵人的圍捕后,還能再行聚合,重振羽族。 羽族女戰士生有雙翼,但是逃命起來,不見得就占到便宜,因為獸人們和她們交戰許久,早就對她們的飛行優勢有所防備,她們一飛起,獸人們就使用一種短弩,在弩箭入翼的瞬間,對羽毛起反應,整支弩箭變成一種綠色蛆蟲,鉆進羽翼骨髓,令得她們疼得掉落地面,成為俘虜。 結果,能快速逃出去的第一批,仍是自身實力堅強,強行殺出去的羽族女戰士。兵荒馬亂中,大家很快地便被沖散,各自逃往不同方向。 我賣命地朝西方直沖,不顧一切,之間不知道有多少次在生死之間徘徊,究竟是怎么殺出去的,連我自己都沒記憶了。 如果說,之前我方情勢危急時,我不肯許愿讓菲妮克絲出來幫忙,是因為顧忌許愿的代價,那么現在則是因為腦里亂成一片,全然忘了這件事的存在。 最后,當我清醒過來時,自己是從山坡上滾落,渾身上下染滿了血污,無一處不痛,拿著百鬼丸的右手,累得幾乎抬不起來了。 大概暫時是安全了吧,因為周圍除了樹林,就沒有看到半個敵方或我方的人存在。 上頭仍然是殺聲震天,烽煙直起,不時可以看到飛行中的羽族女戰士,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從天上墜落下來。 望向上方,心里頭感慨良多。我和羽族毫無關系,要不是受了龍女jiejie的委托,根本就不會到這里來,但至少在一開始,我確實是希望能夠幫到羽族,避免掉這次的劫難,而且也有點相信我們能做到。 不過,事實證明,我是太天真了。 盡管我們這邊有著方青書、霓虹這樣的高手,有著史凱瓦歌樓城這樣的屏障,羽族也說得上是上下一心,但是整體情勢實在是對我們太不利了,我們努力過,也盡了全力,但是到最后,還是來了個城破人亡的收場。 過去的十多天,想起來就像是夢一樣,不管怎么回憶,那感覺還真是… “算了,沒時間想了?!?/br> 我搖搖頭,先不想往后要怎么對龍女jiejie交代,眼下我并未脫離險境,這整個地區仍然被拜火教所包圍,當取得戰爭的絕對優勢之后,他們會開始掃蕩附近山區的殘余敵人,到時候我肯定無處藏身。 要活命,就得要想辦法逃出他們的包圍區域。上次進入這里時,我有霓虹、阿雪、紫羅蘭的幫助,但這次所能倚靠的,卻只有自己的雙手。 現在,我慢慢開始體會到英雄中,那種一人一劍,征馬孤影的凄涼感覺了。 “從哪邊比較好走呢…” 到底是軍伍出身,我沒有慌掉手腳,冷靜地選擇出路。經過研判,我從西面延坡走下,一路上竄高伏低,以不被人家發現為大原則。 逃跑的行動很順利,但是走到一半,我忽然聽到一陣哼痛的呻吟聲,好奇心起,移動過去看一看。 “大叔?是你?” 萬萬想不到會在這種狀況下撞到茅延安,我極為驚訝??此诓輩怖?,渾身是血,兩手抱著左腿,好象很痛苦似的哼哼叫著。 “大侄子,是你啊,哎呀,見到你我真是太高興了,剛才一下子跑太快,從山上滾下來,左腿好象骨折了,幸好遇到你,不然真是死定了?!?/br> 見到我,茅延安好象很高興,又是揮手,又是呼叫,只是為了怕給人發現,聲音不敢太大。 我走近一看,發現他衣衫上的血漬腥味甚重,卻不見破損,多半是抹了獸人尸體上的血,用意是什么就不知道了,但他的左腿確實是鮮血淋漓,傷勢甚重,難以行動。 “你怎么會到這里來的?大叔,我還以為你一個人已經先溜了呢?!?/br> 自從我們用“每個英雄的冒險故事中,主角身邊一定有一個幫忙挨羽箭的大叔”來相互調笑后,我就習慣這樣稱呼他,里頭當然沒有什么尊敬意味,只是彼此叫習慣了,覺得好玩而已。 “哎呀,我溜不掉啊,上頭獸人那么多,附近還有獸魔在搜索,我根本跑不出去。跑急了之后,不小心跌了一跤,就滾到這里來,連腿也摔斷了?!?/br> “我很好奇,你一個旅行畫師,武功又不好,為什么那么多武功比你高的人都逃不掉,就你一個人可以跑到這里來?” 這點真的是很奇怪,因為連我都是殺得快要氣喘倒斃,才好不容易突圍到這里來,茅延安雖然跑得比我們早一些,但是照道理來說,他也應該陷身重圍,沒可能突破獸人們重重封鎖,脫離戰場的。 茅延安一副不想說真話的表情,但是在我威逼利誘下,他還是把這秘密說了出來。 “老實說,我武功不好,又不會魔法,這么多年來之所以能夠履險如夷,就是靠這頂帽子?!?/br> 茅延安從腰間皮囊中取出一頂帽子,質地古怪,竟然是以石頭打磨而成,但是又輕又軟,還可以折疊,我這輩子都沒看過這樣的奇石。 “這是我少年時在東海島國上,偶然獲得的異寶,叫做石頭帽。把這東西戴在頭上,雖然不能隱身,但是你周圍的人看到你,都會把你當成是同類,或者把你當成是一個不起眼的東西,對你視若無睹。我這么多年穿梭在戰場和各種險地,靠的就是這頂石頭帽?!?/br> 茅延安小聲地解釋,這石頭帽雖然妙用無窮,但在南蠻一帶卻是受到限制。那些獸人們的嗅覺極靈,縱然能迷惑他們的視覺,令他們把人當作是同類,但是近距離一聞,馬上就會出現破綻,所以他只好從獸人尸體上沾些鮮血,胡亂涂抹在身上,掩蔽氣味。 “不過也不是每次都靈的,血干了還得要重抹,有一次不小心抹到羽族妞兒的,結果一堆獸人追在我后頭跑,真是好險啊……” 居然有這樣的逃命異寶,我聽了不禁兩眼放光。在這種生死關頭,要是我把這寶物奪為己用,那我豈不是…… “等等,大叔,雖然我是第一次見到這東西,不過…為什么我覺得石頭帽這名稱很耳熟呢?你得到這頂石頭帽的時候,旁邊還有什么東西?” “哦,你這么一問,我倒是想起來了。旁邊的東西還真是不少,不過除了這帽子,剩下的東西都壞光了,我想想…有幾根竹蜻蜓,有一張會變出美食的魔法桌巾,一扇打不開的破門板,還有一個不知道作什么用,寫著電話亭三個字的破玻璃箱?!?/br> “這么夸張?大叔,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好說,當初我剛剛發現這遺跡的時候,當地人都尊稱我為哆啦A夢?!?/br> “什么意思?” “……小叮當?!?/br> 茅延安是個識時務的人,就算有石頭帽這樣的寶物,他一個摔斷了左腿的人,也不可能跑出獸人包圍網,所以我們最后達成協議,由我助他逃離此地,事成之后,石頭帽就歸我有。 “聽起來很順耳,不過有一個大破綻?!?/br> 現在周圍沒有獸人,我找不到獸血來涂抹全身,要是給獸人一聞,發現我體味不對,拿這石頭帽又有什么用了? “別人不行,你百里大少爺是萬萬沒問題?!?/br> 露出了jian詐的笑容,茅延安道:“你不是會用獸王拳嗎?那天我看你用過的,正宗的獸王拳,使用的時候不但肢體獸化,還會發出強烈的腥味。配合這頂石頭帽,剛好就可以騙過那些笨笨的獸人,不過,我很好奇,你的獸王拳到底是從哪學來的?我們一路同行,之前可沒看你用過啊?!?/br> 再問下去就會被拆穿真相了,我支吾其詞,答應背著他跑。但盡管能瞞過獸人,要帶人逃出包圍網仍然相當困難。 “不用完全跑出包圍網,只要跑到北面山腳下的小溪畔就可以了,我在那邊的三棵柳樹旁,發現過一個秘密山洞,很隱密,外人找不到的,我們兩個在那里躲一下,我有干糧,只要敵人包圍網松懈,就可以兩個人一起逃了?!?/br> “秘密山洞?你什么時候發現的?這幾天你一直都和我們在一起???” “你以為史凱瓦歌樓城是第一次被人圍攻嗎?我走遍羑里,什么地方有可以藏身的秘密所在,我一清二楚,要不是因為這樣,我怎么敢來?” “等等,大叔,如果照你的計劃,我把石頭帽戴在頭上,背著你逃跑,我是安全了,可是當獸人們看到你的時候,那我們該怎么解釋?” “放心,我已經想好了妙計?!?/br> 茅延安自信地拍拍胸口,跟著從腰間皮囊中取出一把匕首,正是我和阿雪初入羑里,與他重逢時,他帶在身上的那柄伸縮匕首,只要一碰尖端,匕首就會縮回去,內藏在手把里的血包還會噴出血來,非常逼真。 “這也是我行走江湖混飯吃的家伙,除了拿來唬人,畫畫的時候還可以拿來當顏料,很酷吧?” “我服了你了,快點告訴我怎么用吧?!?/br> “很簡單,要是我們跑路的時候遇到了獸人,別等他們靠近,你就把我放下來,用這匕首捅我,裝作是正在奮勇殺敵的樣子,他們要是問你需不需要幫忙,你就說,強者逆天,要人幫忙的是鼠輩,他們就不會過來了?!?/br> “拿匕首捅人,這和逆不逆天有什么關系?” “你別管那么多嘛,你現在身在羑里,那些家伙是獸人,你在意這些也沒用啊?!?/br> 沒別的路好走,我只有依計行事。 茅延安的計策著實不錯,而這頂石頭帽看來也真的有效,我就用這個方法連闖數關,每次看到獸人的巡邏兵,我就把茅延安丟下來,從他腰間拿出那柄伸縮匕首,往他身上連刺十八刀,那些獸人看我這么賣命,也非常尊重我的武格,不過來干涉。 就這樣子連過了幾關,行至半途,我們又遇到了一隊獸人。這次發現得太晚,等到我們驚覺,對方已經來到極近的地方,我才把茅延安丟下地,他們也看到我們,大呼大叫地跑過來。 “匕首…匕首呢?” “你剛才用完沒放回去嗎?壞了,不知道放在左邊還是右邊的皮囊?” 忙中有錯,那柄匕首不知道給放到哪里去了,茅延安緊急從左側皮囊找,但一時間卻沒能找到。我也急了起來,到他另一側的皮囊去找,拿到了匕首。 “哈!你這個該死的人類!” 依樣畫葫蘆,之前已經干過幾次的事,這次當然順手。我裝出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手中匕首朝茅延安身上亂捅亂刺,里頭的假血胡噴亂噴,茅延安也裝出一副很痛苦的樣子,哎呀哎呀地哼哼亂叫。 “喔!這位兄弟干得好,要我們幫忙嗎?” “不必!英雄好漢,生死決斗,要人幫忙的就是狗種?!?/br> “好!果然是真硬漢,兄弟你繼續,愿強者之心與你同在?!?/br> 那隊獸人一起向我比了個抱拳的手勢,掉頭離開,去尋找其他目標了,一面走還一面夸獎我,說這個兄弟多么英雄了得,把那個人類像豬一樣屠宰,聽那個人類的慘叫,就知道下手一定非常毒辣。而我直到他們走遠,才敢停下動作,把茅延安扶起來。 “大叔,你的演技真不是蓋的,這一次實在是裝得太像,叫得太凄厲了,那些獸人都被你唬走了?!?/br> 茅延安沒有回應我的夸獎,只是緊緊抓著我的衣襟,雙目像一對死魚眼般睜得老大,蒼白地死瞪著我,嘴角更是不住溢出血沫。 “大叔,你在干什么?獸人走了,你不用繼續裝了啊…” 我的話聲,在我看到茅延安手里握著的另一柄匕首后停止。那柄匕首的樣子,赫然就是那柄伸縮匕首,那我手中現在握著的這一把… “大叔?你沒事吧?匕首是你的,辦法也是你想的,你不會這么搞笑,就這么翹掉了吧?” 要沒有事是不可能的,剛才那十幾記戳擊刀刀到rou,早就把他胸腹部位戳出了一堆窟窿,泊泊流出的大量鮮血就是證據。 我拋開匕首,抓著茅延安衣襟,想要說什么,卻又不知該怎么說。最后,是他在我肩頭無力地拍了拍,勉強睜開眼縫,幾不可聞地說道:“我…一生都在騙人…想不到…想不到卻騙死了自己…哈哈…哈哈哈…” 笑聲嘎然而止,放在我肩頭的手掌亦無聲滑落。大叔就這樣子閉上了眼睛,臉上還維持著那抹似是譏嘲、又似無奈的微笑,而我則是呆呆地跪坐在他身前,看著眼前漸漸冰冷的人體,難以置信這樣一位奇人,就此荒唐地橫死在自己計謀之下。 大叔死了。 即使是現在,我還是覺得這件事很不真實。 打從我們認識以后,我對這位大叔,心里一直是很欽佩。他在各大勢力之間圓滑游走,不管是遇到誰,他似乎都很吃得開,處世手法靈活,什么事都笑嘻嘻的,不討人厭,又多才多藝,和他這樣的人一起旅行,實在是很愉快。 在某個方面,我甚至難以相信世上也有這樣有趣的中年人,因為我以前遇過的大多數中年老頭,都是像我那變態老爸一樣,冷冷的沒有人性。 這樣的一位大叔,卻死了! 我呆了許久,最后才將大叔埋葬。時間緊急,也來不及幫他挖什么墓xue,只好隨處撿了些樹枝、石塊,堆放在他身上,向他鞠了幾個躬后,開始逃命。 他腰間的兩個皮囊,還有里頭的干糧,我順便拿走了,本來想到他懷里去摸摸,看看有沒有什么好東西留下,但是大叔做人這么陰險,萬一放了些毒蟲毒物,那我豈不是好倒楣?所以只好作罷。 繼續我的逃亡之行。少了大叔,腳步變快,逃起來當然是方便得多,又靠著石頭帽的掩護,只要別讓獸人靠近,聞出我的味道,那就不成問題。 沒多久之后,我就找到了那條小溪,正在頭痛上哪里找三棵柳樹,好去找到那個隱密山洞,忽然前方一陣吵雜,好象有人在那邊廝殺。 現在多管閑事當然不好,但我忽然想到,能闖到這么外圍,那人想必實力不弱,會不會是阿雪和紫羅蘭呢? 一想到這個,我就悄悄靠近過去,想要確認一下究竟是誰在那里。 那是… 我很吃驚,但不是因為看見阿雪與紫羅蘭。而是看到一隊獸人兵追著兩個人狠打,而那兩個人,卻是卡翠娜和羽虹。 粗略看上去,兩個人都是鬢發凌亂,滿身血污,可以想見在抵達這里之前,究竟經歷了怎樣的激戰。霓虹姐妹向來是不離彼此的,現在只看到一個,就不曉得羽霓怎么了,希望不是死了… 戰斗相當的激烈,二十多個獸人,圍著她們兩個攻擊。領頭的那個虎族獸人不知是什么身分,第五級力量運使下,一雙虎爪更見凌厲,將卡翠娜、羽霓兩人逼得還不出手來,其余獸人幫著揮槌封鎖退路,或是趁著兩女后退時,在她們背后砸上一記,如果不是因為敵方要捉活的,兩女早沒命了。 論實力,羽虹、卡翠娜都有第五級的實力,但那是召喚獸魔護身的時候,現在傷疲不堪,沒時間召喚獸魔,自然不是人家對手,看來過不了多久,她們兩個就要落敗遭擒了。 袖手旁觀也是可以,不過這時候多一個同伴,增加一個安全地帶,逃命的時候總是有點好處。更何況,美女落難,有便宜不占,那就是王八蛋了… 我把石頭帽戴好,運起獸王拳,慢慢走了過去。獸人們看到我,卻是不以為意,任我由他們的陣營中長驅直入,靠近到那名虎族高手的背后。 不知道在羽霓、卡翠娜眼中,我此刻是什么模樣,但從她們視而不見的情形,我也大概心里有數,一聲不吭,擺出要突擊的姿勢。 “快快束手就擒,看在你們兩個漂亮的份上,今晚我們可以少干你們幾次,明天可就不行了喔,哈哈~~”太過自信,那名虎族高手語出輕挑,只氣得羽虹、卡翠娜面色慘白,但大笑聲卻急轉為慘呼。 我用金剛猿臂增加力道,百鬼丸一劍攔腰斬出,登時將他斬為兩段,不過這家伙算是厲害了,身體斷成兩截,上半身還是著瀕死一擊,險些就用虎爪打中我的腳,幸好羽虹及時一記雷羽星矢,把他的腦袋打碎。 領隊一死,剩下的獸人非?;艔?,被我快劍連揮,趁機干掉不少人。羽虹、卡翠娜當然也沒有閑著,三人合力之下,附近的獸人無一幸免,全部被消滅個精光。 我取下石頭帽,向她們大概說了一下事態,卻隱瞞了茅延安已逝的那一段,只說他義薄云天,拿了另一頂石頭帽往別的方向跑,去幫我們引開敵人。跟著,我們三個人便一起找尋那個秘密山洞的所在。 一面走,我向她們問了一下為何會弄成這樣。 羽虹回答我,在被那頭熾焰亞龍轟下來后,她和羽霓就被大批獸人圍攻,不久就與jiejie失散,獨力試圖殺出重圍。 在脫離戰場時,遇到了卡翠娜,與她并肩作戰,邊飛邊沖,好不容易到了這邊,但是兩人的羽翼都被敵人箭矢所傷,幸好她們都能將背后雙翼抑制消失,不然單是羽翼受創的劇痛,就夠讓她們當場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