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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交給他?!睆埗山圃p,東西給了他回來的錢數未必就對。 縱然他不在乎那點錢,卻不代表他容許別人欺瞞他,到時候與張六郎是不再見,還是任由心里的那根刺存在,表面上卻若無其事? 顧景云自認做不來那樣虛偽的事,也不想寶璐就此失去這一個朋友,那便坦坦蕩蕩的將東西交給另一人好了。 這是對張一言的信任,也是對他的疏離。 以張一言的智慧,他不會少他的錢,便是少了,以后斷了來往便是,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張一言和張三郎都看明白了這一點,因此張三郎心里又苦澀又竊喜,喜于顧景云待六郎果然不一樣,苦于顧景云因為二哥而不信任整個張家。 顧景云現在是不親近張一言,但時間長了,這樣的事多來幾次,張一言未必不能成為他的親近之人,到時候六郎還能在他那里占多大的位置? 張一言比張三郎想得更透徹,有一就有二,他不怕顧景云用他,就怕他不用。 因此他接過顧景云的海貨時就將胸膛拍得啪啪響,保證道:“顧小公子放心,我一定給你賣出一個好價錢?!?/br> 張二郎冷笑一聲,推起自家的板車就率先走了。張三郎心中無奈,對顧景云點了點頭就追上二哥,不由低聲道:“二哥,我們還都要等著顧景云教我們讀書識字,何況他聰明,秦家與里長關系又好,以后未必沒有求到他的地方,二哥又何必枉做小人?” 張二郎身子一僵,抿著嘴不說話。 張六郎不知幾人私下的暗涌,只是高興的與顧景云黎寶璐道:“你們想吃什么我給你們買回來,”他挺著小胸膛道:“我也有錢的?!?/br> 顧景云白著臉一笑,不客氣的道:“那你便幫我們帶兩碗混沌回來吧?!?/br> 張六郎算了一下口袋里的錢,正好夠,便高興的應下了。 人一走,城隍廟里瞬間就空了下來,整個廟里只剩下兩個小孩。 黎寶璐忙拉著顧景云躺下幫他上藥。 隔了一晚上,未揉開的淤血再揉開要比之前的疼上好幾倍,顧景云滿頭大汗的忍著疼痛,幾乎要將嘴唇咬出血來。 黎寶璐怕他咬壞舌頭,就團了一團布給他咬住。 昨天晚上光線昏暗看不到,而且她也心疼顧景云,后面下手就輕了些,誰知道淤血就沒揉開? 現在要多受好幾倍的罪,但她不敢再放輕動作,不然后面再揉開淤血就更困難了。 黎寶璐一邊留意顧景云的神色一邊用力給他揉搓,隔一段時間便停下讓他休息一會兒。 顧景云畢竟身體弱,并不能一下承受這么多。 饒是如此,等黎寶璐徹底將淤血揉開時他也痛得說不出話來了,渾身像浸在水里一樣被汗濕了。 黎寶璐不敢讓他穿著濕衣服睡覺,忙用大家帶來的大鍋燒水給他擦洗身體。 幸虧大家計劃中就是要留宿兩天,為了方便喝到干凈的水,大家帶了三口鍋。 顧景云換好衣服躺在茅草上立即疲憊的昏睡過去了。 黎寶璐坐在他身邊守著他,生怕他發燒或突發別的病癥。 好在顧景云除了睡著時有些不安穩外,體表溫度一直很正常。 張六郎端了兩碗餛飩回來時倆人正倚靠著睡在一起,黎寶璐聽到動靜立即警醒過來,看到是張六郎才松了一口氣。 “六郎哥,怎么只有你一人回來了?” “他們還要給家里添置些東西,我家的事自有我二哥三哥去忙,我沒事做就先回來了?!标P鍵是他不放心顧景云與黎寶璐,而且這倆人早飯沒吃,午飯也沒吃。 張六郎將餛飩遞給黎寶璐,探頭看了一眼顧景云,好奇的問:“昨兒我回來時你們就睡著了,我還以為你們睡得很好呢,怎么今兒他還睡?” “他身體不舒服,需要多睡覺?!崩鑼氳崔D身將顧景云搖醒,她知道顧景云一定很困,但人不填飽肚子是沒法對抗病魔的,所以再困也要吃飽才能睡。 顧景云的臉色很難看,不過他依然接過黎寶璐遞過來的碗,即使沒有胃口,他也逼著自己吃下。 他從會喝奶時便吃藥,自然知道要養好病得先吃飽飯。 張六郎在一旁見了rou痛不已,“你若是不想吃就別吃了,這家的餛飩可好吃了,你不能嘗到它的美味何苦暴殄天物?” 顧景云抬頭看了他一眼,贊道:“不錯,連暴殄天物這個成語都學會了,不過我今兒再教你一點,食物的存在首先便是填飽肚子,然后才是追求味道,我如今生病,別說擺在我面前的只是一碗餛飩,它便是龍肝鳳髓我也沒多大胃口,我吃它不過是為了有力氣,為了病好得快一點,為了在睡覺時不會因為饑餓而睡不著?!?/br> 張六郎求助般的看向黎寶璐,黎寶璐卻點頭贊同道:“景云哥哥說得不錯?!?/br> 張六郎就撇了撇嘴,不高興的道:“我可是特意打聽到的,這家的餛飩全縣城最好,為了買到這兩碗餛飩我排了半天的隊呢,而且還把我大哥給我的錢全花了……” 顧景云嘆氣,沒多大誠意的安撫他道:“那等下次來我特意請了你去吃如何?到時我一定好好品嘗它的味道?!?/br> 說罷吃完餛飩便繼續昏睡過去。 張六郎見他這樣,不滿全都消失,反而擔憂的問黎寶璐,“他這是怎么了?昨兒晚上還好好的呢?!?/br> 黎寶璐強笑道:“沒事,老毛病了,休息休息就好?!?/br> 顧景云說這事不能告訴第三個人,雖然大家在外面很抱團,但那是沒有利益糾葛的前提下。 若是大家知道他與縣令的外甥起了沖突,只怕有人會用他的消息換好處。 流放到瓊州的,便是以前是好人,現在也不會是多好的人了。 顧景云對此深有體會,所以黎寶璐縱然與張六郎相處得不錯也沒告訴他實話。 顧景云睡得沉沉的,張六郎就壓低了聲音問黎寶璐,“那你們家要買的東西怎么辦?我們明兒一早就要啟程了,不可能再有時間采買?!?/br> “那便不買了,”黎寶璐很看得開,“總會有機會再來縣城的,我們下次再買便是?!?/br> 秦家并不缺東西,每年京城都會給他們送些東西來,何況他們缺了什么也會委托里長買,這次她和顧景云來縣城說是賣海貨和買東西,其實就是來開眼界的。 誰知道眼界沒開多少,反而惹了個仇敵呢? 顧景云一覺睡到傍晚,出去銷貨的伙伴們都大包小包的回來了,看到一臉才睡醒的顧景云都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