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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絲垂落在臉側,面容清麗絕倫的少女,再想起剛才那一瞬間他心中突然生起的古怪念頭。只覺的無比可笑。他剛才居然會把眼前這女子當成了那個心計無雙,一手攪亂大周朝政置他于今日落魄之地的少年,這兩人怎么可能是一人? 一個溫婉如水。一個鋒利如刃。 若當初那少年溫雅冷淡的表面下全是骨子里掩不住的銳利和勢不可擋,那眼前的女子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大家閨秀盈盈而立,溫婉柔雅,從骨子里都帶著少女該有的柔和。 若說兩人真有什么共同點的話。也只能說兩人的容貌都是一等一的好了。 想起自己剛才的失態,霍景凌不由暗斥自己。再面對薛柔時難免遷怒沒什么好臉色,他沉著臉看著薛柔道:“你認識我?” 薛柔仿佛沒看到霍景凌臉上神色,只是淡淡一笑隨口道:“去年冬至前我曾去過大周京畿,在那邊待了些時日。那段時間里曾經在昭容長公主的壽宴上見過大皇子一面,不過想必大皇子那時候貴人事忙,或許未曾見到我?!?/br> 霍景凌時隔這么長時間再聽到昭容長公主的名字。不由想到了那個如今喪女殘廢,瘋瘋癲癲只能靠著人喂食吊著性命的女人。他不由身子一顫,當初昭容長公主有多恩榮,如今就有多凄慘,長公主府也早已經不再是當初的人人羨艷之所,如今那里人人避之唯恐不及,雖然已過去這么長時間,他卻仍舊記得他最后見到昭容長公主時的情景。 她張大被絞斷舌頭的嘴“啊啊”亂叫,而如同爛泥的手腳耷拉在地上,整個人滿眼仇恨的看著所有靠近她的人。 霍景凌看著眼前淺笑宛然的女子,見她好似完全不知曉昭容如今慘狀反而淺笑盈然的模樣,不知道為何突然打了個冷顫,昭容長公主當初出事的消息根本就瞞不住,薛柔又曾經與她來往自然不會不清楚,若是尋常人哪怕只是相交幾日也會有幾分同情之心,可是薛柔在提及昭容時面上卻沒有半點異色。 霍景凌突然心中一動,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瞪大了眼失聲道:“你就是當初那個從云州來的薛柔?” 薛柔聞言淺笑道:“是我,沒想到大皇子居然還記得此事?!?/br> 霍景凌深吸口氣,他當然記得,當初薛柔剛一入京就派人砸了禮部侍郎家的大門,后來沒過兩日又當街打了禮部侍郎家的女兒,此事還曾經在周國京中盛傳一時,人人都知道云州有個薛小娘子,性猛如虎又出手大方,他當初也曾經對這女子起過興致,只是后來發生的一連串事情讓他忘了此事。 后來隨著孫安出事,寧子清出現在京中,殷家舊案不斷被掀出,這個女子所做過的那些事情就不在那么引人注目,而那之后她也極少出現在京中,漸漸的便沒什么人再記得京中還有薛柔這么個人。若不是霍景凌當初在調查普濟寺一事時,知道那天夜里孫承嗣想要真正對付的人是薛柔,而孫家的衰敗幾乎可以說是從那夜的混亂開始,說不定他早就忘了還有薛柔這號人。 難怪他剛才聽到薛柔的名字時會這般熟悉,沒想到時隔大半年后他居然會在南楚皇宮見到她。 霍景凌眉峰微攏下意識問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薛柔聞言正想回話,卻不想御書房彭德走了出來。 彭德抬頭看著不遠處被容洵、容瀾和霍景凌三人圍住的白衣女子時目光微閃,直接笑著揚聲對著薛柔說道:“薛總管,陛下和凌王殿下正在殿內議事,此時天色已晚,外間又起了涼風,不如老奴先引你去偏殿飲茶等候陛下傳召可好?” 薛柔雖然不認識彭德??墒且姷剿砩涎b束,還有他出現后明顯露出幾分忌憚之色的容瀾三人,就能約莫猜到此人身份,敢在御書房外這般說話還不懼怕慶王宣王的,恐怕除了楚皇身旁的貼身大太監彭德之外絕無他人。 她臉上帶著笑意朝著彭德說道:“多謝彭公公?!?/br> 彭德見薛柔一口叫破了他身份并不奇怪,畢竟南楚皇城中不知道他的人不多,更何況能在御書房來去自如的除了楚皇也就只有他了。只是在見到薛柔知道他身份后仍然這般不卑不亢溫婉雅柔的樣子。彭德眼底不由多了些深意。 他看著薛柔絕色的容貌和出塵的氣度,想起今日陛下召見這女子時所說的話,彭德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些。他朝著薛柔笑著點點頭后這才轉頭對著一旁的容瀾三人說道:“兩位殿下,東平侯,還有兩位大人,這宮門就快要落鎖了。幾位可還有事情需要留在宮中?兩位殿下和兩位大人自是無恙,不過東平侯沒有通行令牌。怕是入夜后會有些麻煩?!?/br> 楚宮宮門一過戌時就落鎖,亥時之后更是不允人進出,除非有宮中的通行令牌,否則入夜后誰都別想出入皇宮。 而如今楚國上下。擁有令牌的莫不是皇子親王和朝中重臣,鄧昆和婁永翰雖然官職不高,可卻都是主管京中事務。自然也有令牌,不過霍景凌卻是沒有。 容洵聽到彭德的話不由神情一凜。想起剛才彭德對薛柔不尋常的態度,知道彭德這話怕是已經有了提醒的意味,他連忙對著霍景凌使了個眼色,見霍景凌收斂剛才的異色后這才笑著道:“彭公公多慮了,本王和東平侯都沒什么事情,這就準備出宮,三哥和兩位大人可還有事要稟告父皇需要留在宮中?” 說到后面那句時容洵看向容瀾時已經帶著絲諷刺,顯然還是記恨他在御前死咬著霍景凌還想拉他下水的事情。 鄧昆連道不敢,他的確掌管戍衛營護衛皇城,也深得楚皇信任,但是他也沒傻的仗著這樣就去和如日中天的慶王硬碰硬,之前不知道慶王和東平侯私交甚篤也就罷了,如今知道了他自然不會再往刀口上撞,更何況私藏周國人的事情就連楚皇都不計較了,他還能說什么? 婁永翰見鄧昆模樣也連忙在旁說道:“臣也要回府衙處理些事情,就不多留了,等會兒臣會帶人前往東平侯帶走那些周國屬臣,還煩請東平侯配合一二,慶王殿下,宣王殿下,彭公公,告辭!” 說完他也不等霍景凌回話,就直接轉身就走,而鄧昆也腳底抹油連忙拱手告辭離開。 而容瀾則是看著容洵和霍景凌冷哼一聲,他自然不會傻到這個時候留在宮里,況且他又怎會聽不出來容洵的話是在擠兌他,他對著兩人冷冷看了一眼,然后轉身神色復雜的看著薛柔片刻后這才甩袖離開。 容瀾走了,容洵自然也不多留。 他轉頭對著薛柔笑瞇瞇的說道:“原來薛姑娘和東平侯還是舊識,既然都認識那也無須客套,若是日后有時間薛姑娘大可來我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