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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幾分哽咽,忍不住瞄向符錦的雙手,若是仔細看去,便能見到那雙手上有著無數細小的裂痕,這些都是從事了太多的木工活,才會留下的。 “再是人間絕色,都難不倒你家公子,只是我卻覺得,這人的形容,同我聽聞的一個人有些相似?!?/br> “誰?”晴蕓傻傻的問。 符錦沉吟片刻,才徐徐吐出那個名字。 “謝四?!?/br> “謝四?公子說的可是陳郡謝氏的謝四?” “果然連你也聽過她的名字?!狈\雖是在笑,那笑容卻總有幾分勉強。 “自然聽過,公子,淝水一戰,不就是他幫著謝安那個老賊害慘了我們秦帝么……” “住口!”符錦厲聲將她打斷,忍痛道:“晴蕓,你失言了,現如今,這世上再無秦國,更不會有秦帝?!?/br> “是?!鼻缡|委屈的咬了咬唇,眼淚噙在眼眶中,卻仍是忍住了沒有落下。 “你下去吧,我累了,須歇一歇?!狈\揮了揮手,晴蕓乖巧的退了下去,偌大的房間最終只剩下她一人獨坐,紅燭微漾,在雪白的墻壁上映霞了一個孤零零的背影。 良久,她才起身,走向放滿了竹簡的書架。 拿起書架上左數七排的第九本書,整個架子立刻發出沉悶的震動聲。 “嗡嗡……”書架底端一邊摩擦著地面一邊輕輕轉動,露出后面隱藏的暗室。 符錦大步走入,目光略過暗室中擺著的一具具木偶骨架,在這昏暗的光線下,那一具具沒有生命的木偶只保持著一個僵硬的表情,看起來分外駭人。 若是仔細辨認過去,便會發現這看似是由木頭組成的木偶的骨節分明,有些尚未涂漆部分竟還隱隱泛著森白的光。 那分明是……分明是死人白骨才有的模樣。 毫不膽怯的走入陰森晦暗的室內,符錦似是早已習慣,她隨手挑起一個木偶的下巴仔細端詳片刻,自言自語道:“就這個吧,這輪廓,同那謝四很是相似?!?/br> “吱嘎……” 書架再次發出沉悶的轉動聲,不一會兒回歸原位,室內又恢復了往常的寂靜。 芳華齋。 謝玨推門入室,素手在面皮上輕輕一扯,一層薄如蟬翼般的面即刻脫落,老嫗褶皺的面容瞬間變成了俊朗的少年郎。 “卿卿,有個好消息,還有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謝玨一邊說一邊走向內室,果然見到玉潤臥在美人榻上,單手托腮,正盯著停在墻角的一只蒼蠅發呆。 “卿卿?”謝玨伸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玉潤這才回過神來,突然答非所問的說了一句:“蚊蟲!對,就是蚊蟲!” 玉潤越說越是興奮,一下子從榻上挑起,緊緊地拽住謝玨的衣袖。 “什么蚊蟲?”謝玨一頭霧水,正欲發問,就聽到玉潤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腦的說道:“若想要那些亡魂占據活人的身體,卻又不至于傷人,便還是可用這血契!” “哦?”謝玨挑眉,沒想到玉潤這些天郁郁寡歡,竟然是顧忌著這件事情。 “慕容珂想要利用這些亡魂侵占桓氏的親兵,若是將那些人殺死一則費力二則有損陰德,阿絕可還記得你當初曾附身于我,幫我處理那些棘手的事情?” “自然記得?!?/br> “那若是讓那些亡魂先附著于蚊蟲的身上,然后想辦法吸了那些桓氏親兵的鮮血,豈不是就能用血契之法來控制他們,至于利用之后,那些死侍亡靈須得聽我的差遣,我再將他們強行分離出那些人的身體,可行的通?” 玉潤越說期待越高,只眼巴巴的望著謝玨,似乎是擔心自己這主意聽起來是否太過荒誕。 謝玨卻是遲遲沒有回答,思忖了良久,才鄭重道:“可以一試?!?/br> “當真?”玉潤眸光更亮。 “自然當真,只是我們先得尋來那些蚊蟲?!?/br> “這個好辦,我有主意,能讓人幫我們做這苦力?!庇駶櫧器镆恍?,走到窗邊將木窗打開,清新的空氣流入,她心滿意足的深吸一口氣。 “中興帝既然肯賞金千兩懸賞這個兇手,如此大的手筆,只求他捉些蚊子自然不難?!?/br> “卿卿是想?”謝玨一邊發問,一邊寵溺的揉了揉玉潤的小腦袋。 “我原本是不想管著閑事的,只是如今這封城令一下,咱們做些什么都有些束手束腳,再者這太子歿的蹊蹺,桓玄又出現在此處,我總覺得不會這么簡單,索性去探查一番,看看到底誰是兇手?!?/br> 說到這里,玉潤突然話鋒一轉:“對了,你方才進來好像是說什么消息,怎的?是又有什么新的訊息?” “消息自然是有的,好的壞的都有,卿卿先聽哪個?”謝玨很是耐心。 “唔……先說壞的讓我聽聽?!?/br> “壞的同卿卿的猜測有幾分關系,我同慕容珂打聽到前些日子曾有晉朝的使臣來到過燕地,似乎是想要同中興帝商議南安之亂,結果不歡而散,現如今太子出事,中興帝只怕會猜測是大晉的孝武帝合作不成,想要給他點教訓?!?/br> “竟是這樣……”謝玨這番話雖然在她的意料之外,卻也是情理之中。 “那……好消息呢?”玉潤忙再追問。 “好消息就是我說動了慕容珂,蹚這一趟渾水去查明兇手?!?/br> “哦?他竟是肯幫這個忙,也是難得?!?/br> “不幫又能怎樣,現如今我們都被困在這城中,若是想要再出城去牡丹園帶走那些死侍亡魂,就須得先結了這城中的懸案才行?!?/br> “的確?!庇駶欬c頭,旋即冷冷一笑:“依我看這兇手即便不是桓玄,也同他脫不了干系,不然好端端的,他的人跑到燕地作甚?!?/br> 想到這里,她眸光變得更加堅定:“等我見到那太子的亡魂,證實了此時,就算是不治他于死地,也至少要讓他元氣大傷?!?/br> “卿卿就不擔心,萬一這件事果真是陛下在背后唆使呢?要知道陛下現如今醉著的時候遠大于醒著,又極其寵幸那個張氏,若果真是他下了什么糊涂的命令,我們將這件事捅出去,只會引火燒身?!?/br> “不,他不會!”玉潤說的斬釘截鐵,“桓玄為人極其陰險,若陛下當真下了這個命令,他定不會真的殺死那個太子,只會做個順水人情,讓中興帝知道此事,以此挑撥離間?!?/br> 謝玨聞言一怔,忍不住上前將那個立在窗邊的嬌小人影擁入懷中。 “卿卿,我雖歡喜的你聰慧,卻愛憐你經受的苦楚,若再有一世,我只愿你生來便只知歡愉,不必殫精竭慮,事事都要思慮周全?!?/br> “你這意思,是讓我天天就臥在那美人榻上,只知道吃喝玩樂?不成不成,這般養著養著,我若變了個豬崽就糟了?!庇駶櫺闹幸慌?,眼眶也不由得漸漸泛紅,可她終究還是不會說什么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