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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便被殷紅的鮮血浸染,語氣艱難,面露苦楚。 沐千尋雙手環胸,睥睨著地上狼狽的人兒,她口中的她是她的娘親吧,自然是比之更甚的。 師祖可是將畢生的功力都傳給她了,近七十年的功力吶,又怎是這個婦人能及的上的。 “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內力不穩到幾乎走火入魔嗎,又是誰給你的信心跟我動手的? 我要的真相,看來是勞煩不到凌星娘親了,還是你親口講給我聽吧。 不知,凌星娘親有沒有跟我一樣的習慣,對意欲傷害她的人,不會留下性命,定要除之! 你已然觸及到了我的底線,那么,在臨死之前,你也沒必要守著你的秘密了吧,難不成,你還要將秘密帶到下輩子不成!” 聲音一陣比一陣陰寒,眸色算不得怒,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冷冽,渾身上下都寫滿了殺意。 這婦人顯露出來的氣勢,與她顯現出來的功力,顯然不符,哪有殺人還留手的,那只能說明。 她常年心緒不寧,為了不怠懈功力,只得強行練功,遂導致體內的內力亂作一團,已經到了自己都難以控制的地步。 一旦提起條件來,她勢必不會真心作答,自己就平白落了下風,可一旦她沒了活路,說不定,也就不會掙扎了。 “好,這一天總算是來了,老天果然還是不會放過我,告訴你,又何妨,告訴你,她也活不過來了… 當年的真相,豈是只言片語能講的清楚的,走吧,進屋,我慢慢講給你聽,就當是,我所能磨蹭的,最后的時光了吧…” 面色灰白,語氣綿軟無力,甚至不像是講給沐千尋聽的,眼神是渙散的,神情是松弛的,就好似,突然之間,被擊碎了所有的防線。 沐千尋低垂著眼簾,思索著這婦人話中的真假,之前那個兇惡婦人,當真就這么輕易認輸了? “我是芊柏,你可聽過?” 芊柏苦笑著,掙扎著起身,也只是用手肘撐著地面,無法直立,沐千尋這避無可避的一掌,讓她強行壓制的內力再也壓制不住了,哪還能站得起身。 沐千尋眸光一滯,直勾勾的盯著芊柏,腦海中白茫茫的一片,耳畔轟然作響,芊柏的名字,就此在心頭繞過一遍又一遍。 芊柏之名,她又怎會不知,在今日之前,她還一直對這個名字的主人抱以欣慰,抱以感激。 可是此刻,芊柏顛覆了她對芊柏的認知,她說不上來,那是種什么感覺,凌駕于失望之上的,是難以置信。 柯言月說: “芊柏是凌星閣主最親近的人,她不是星涯閣之人,她與凌星閣主似乎有著過命的交情?!?/br> 青葛部落的人說: 凌星夫人對芊柏信任有加,除了芊柏以外,她從不輕信任何人。 無論是從何人口中,她聽聞的芊柏,都不該是如此,不該一見到她就驚嚇的魂飛魄散,不該在她追問真相之時下死手。 那一刻,沐千尋似乎明白了許多,若芊柏并不是人人傳誦的芊柏,那,凌星的死,或許就沒有那么難以解釋了。 原來,背叛你的人,傷害你的人,真的只可能是身邊之人,敵人,陌生人,哪來如此機會。 “好,那就進去說?!?/br> 沐千尋聽見,她發顫的應下,平靜如斯,眼眶泛紅,或許只因為她是芊柏,所以,她不想糊里糊涂的殺她,她想從她口中聽到全部。 聽她為何還活著,她為何怕她,為何與旁人口中的芊柏都不同,聽她是因何,二十余載了,還要殺她滅口。 ☆、第四百三十章 自負的后果 第四百三十章自負的后果 手指觸碰到芊柏臂膀的那一刻,沐千尋只覺著硌手,眼神一凜,腳下一頓,繼而拖著芊柏朝莊園內而去。 芊柏瞧著面色紅潤,在衣衫的包裹下,也不顯瘦弱,觸手才知,何為皮包骨,許是骨骼強壯的緣故,單看是看不出來的。 有那么一瞬,沐千尋想,作惡之人,會不會噩夢纏身,會不會怕,會不會愧疚,芊柏會不會如此? 偌大的莊園,荒草叢生,布滿灰塵,像是廢棄了的樣子,難得,這里還有個芊柏這樣的主人。 房屋大多緊閉,門窗框架為灰塵掩蓋,甚至看不清本來的顏色,單有一處落了鎖,就連鎖鏈都被打理的干干凈凈。 沐千尋回頭撇了一眼又一眼,她想知曉,那落鎖的房屋中,究竟埋藏著什么秘密。 路過那處房屋之時,芊柏的神情是不安的,身形是緊繃的,那雙杏眸中,是比她斷言要要了她的命之時,更加頹然的色彩。 盡管好奇,沐千尋還是沒有開口,每個人,心靈深處,總有那么一抹不可觸碰的東西,她還想從芊柏口中聽到真相,她還不想徹底激怒她。 芊柏的住所坐落在莊園的西北角,靠近莊園的邊界,與那座落鎖的房屋相隔甚遠,可視線卻一覽無遺,這該是一種何等糾結的情緒。 屋內,三間通透寬敞的竹屋,門窗皆用厚厚的黑布遮上,透不進一絲絲的光線,青天白日的,屋內也黑漆漆的,只能模糊的看清屋內的擺設。 遮擋該是因著怕光,可偏偏屋子的角角落落,都安放著油燈,一眼略過,怎么也有二十余盞。 屋內一股子的霉味兒,灰土的氣息亦是極重,走近看,木椅上布著一層起碼一指厚的塵土。 沐千尋對著這屋子望而卻步,能將一處好好的莊園住成這個樣子的主人,還真是難得,就算她一人懶得打理,這自己的住所,也不該是這個樣子的吧。 在沐千尋二人的攙扶下,芊柏拖沓著步伐,癱倒在床榻之上,床榻亂糟糟的,不過好歹是沒有落灰的。 屋中,僅有這床榻,還有外屋的梳妝臺,與那滿屋的燈盞沒有落灰了,其余的擺設,皆是慘不忍睹。 沐千尋沉默著打理了兩個木椅,心中除去那迫切的期望,此刻又添了一份凄涼,莫名其妙的凄涼。 “將外屋的油燈點亮吧,你想聽什么,我都說給你聽……” 芊柏攏攏身下的被子,聲音疲乏,波瀾不驚,似乎方才的驚恐激動,都只是他們生出來的幻覺一般。 沐千尋沒有動,慕宥宸一言不的按著芊柏的吩咐,將油燈燃亮,大半個屋子立即亮堂了起來,里屋亦是有了昏暗的光。 一時間,沐千尋覺著想笑,平日里,芊柏都是如此度日的嗎,這又是何必,將屋子弄得黑咕隆咚的,然后再望著外屋的光亮嗎? “說說吧,淩星娘親究竟是怎么死的,再拖著,也還是要死的?!?/br> 沐千尋坐著的地兒,離芊柏不遠不近,恰恰好,誰也看不清誰的神色,心思或是旁的,只靠著語氣揣測,或者,就不揣測了。 “怎么死的,于你而言,真的那么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