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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洗禮,才能看到那令人心動的綠意。 喧鬧的皇宮,像是被寒意塵封了一般,死寂死寂的,不復往日的熱鬧,喜好爭斗的妃嬪們,也好像怕了這嚴寒一般,閉門不出。 慕云帆的病一日不如一日,御醫們幾乎都要常住琉璃殿了,也依舊對慕云帆的病情束手無策。 自打青葛部落與夏國交戰以來,慕云帆幾乎就沒有宣過妃子侍寢,遂妃嬪們連爭寵的勁頭都失去了。 人人自危,沒了盼頭,唯一祈禱的,就是慕云帆能夠多熬幾年,或是慕云帆能夠仁慈的,不留下一道殉葬的遺旨。 所有的妃嬪都唯青若馬首是瞻,青若的年紀是妃嬪中最小的,卻是無人膽敢輕視。 每一位欲要翻起浪花的,想要出一番風頭的妃嬪,都見識過青若的手段,最終卻是被逼的連恨意都不敢藏在心里。 這位瞧著柔柔弱弱的皇后,實則已然將整個后宮妥妥的收服,成了眾人獻媚討好的對象。 慕云帆為沐千雅晉升了位分,從嬪,一舉坐上了貴妃之位。 更礙于青若與沐千雅的親近,沒有一人敢對沐千雅有絲毫不敬,沐千雅在宮中的日子倒也快活。 不過,這都不再是沐千雅想要的了,從上次慕云帆用她和沐健朗的命威脅沐千尋開始,她就徹底厭煩了這個人吃人的皇宮了。 誰能曉得,危險會不會在下一刻來臨,不過,她終究是認命了,她是夏國的妃,沐健朗是這夏國的皇嗣,他們逃不開這皇宮,生老病死,都得在這冰冷冷的宮中。 對慕云帆的病情,她早已麻木,沒有期待,沒有畏懼,還有青若護著她,殉葬定然也輪不到她…… 至于當初之事,她在盡力淡忘,她出自深宅,帶著一份骨子里的柔情,或許說軟弱也沒錯,對慕云帆,她恨不起來,也愛不起來。 琉璃殿,后殿內,慕云帆躺在床榻之上,蓋了兩床被子,厚厚的覆在身上,壓的翻身都困難。 諾大的屋子,只能聽見慕云帆粗重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喘息,和偶爾的輕咳。 癡癡的盯著床頂,兩眼無神,渾濁的眸辨不出喜怒哀樂,顴骨高高隆起,兩側的面龐都塌陷了下去,嘴唇干裂。 一頭黑發換成了銀白的顏色,赫然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這蒼老的模樣,讓人無從辨認。 劉宇也顯得消瘦了不少,弓著身子,立在慕云帆床前,聽候差遣。 屋中倒是暖和,炭火盆子角角落落的擺放了五六個,久病之人總是比常人要畏寒的多。 “劉宇,扶朕起來,將青若批過的奏折給朕看看,朕不放心?!?/br> 慕云帆掙扎著,老半天都沒能抵抗過那厚厚的棉被,脖頸處隆起的青筋突突躁動。 劉宇急忙伸手去扶,觸及慕云帆瘦骨嶙峋的背,心酸一嘆,整個人輕飄飄的,好似隨時都會消散不見一般。 慕云帆這個樣子,實在是無法應付那一摞摞的奏折,可是這朝政也不能荒著。 泱泱大國,每日發生的事,都需要他來處理,無奈之下,就由青若代勞了。 每每看著青若蹙眉認真替他批閱奏折之時,他總免不了,能在青若身上看到南宮翎的身影。 到了眼下的關頭,再顧不得什么后宮不得干政,這實在是無奈之舉,他現在就是想死,都死不下去,這江山,還無人可以托付。 當年的南宮翎又何嘗不是那般意氣風發,為他出謀劃策,助他戰場殺敵,絲毫不比一個男兒做的差。 在他登上皇位之時,那個南宮翎就像是死了一樣,一言一行,都小心翼翼。 不過問朝政,眼看著妃子一個接著一個的往琉璃殿抬,她也假裝看不見,那時,他卻不懂她的悲戚。 一時間,他竟有些羨慕起慕宥宸的義無反顧,拋下整個江山,只為與深愛之人相守。 他為了皇位不惜一切,而慕宥宸為了沐千尋傾其所有,其實,每個人都是一樣的,只是所為的不盡相同罷了。 只是,他心中尚有遺憾,慕宥宸卻不會,人也許真的在臨死之前,才是最清醒的,沒有名利,只會念及曾經擁有的最珍貴的。 “皇上還是好好歇著吧,御醫說了,皇上不能再cao勞了?!?/br> 劉宇撲通一聲跪下來,語氣中盡是誠懇,作為奴才,最重要的就是聽主子的話,幾十年來,他也一直銘記,今日卻是違背了。 慕云帆盡量打起力氣,固執的不肯聽劉宇的勸阻,他只想能在有生之年再做些什么: “唉,不過是些庸醫,還不如斬了,留著也無用! 依千術所說,朕還有一年的活頭呢,不會這么快的,快把青若給朕帶來!” 劉宇緩緩起身,給慕云帆披上衣衫,搖著頭走出后殿。 隨著劉宇回來的,除了青若還有慕健朗,慕健朗與青若幾乎是形影不離的,只是慕云帆未料到,青若在批閱奏折之時,也要帶著慕健朗,不免詫異。 慕云帆遣了劉宇去太醫署,正襟危坐,翻動著手中的奏折,一如既往的沉穩,淡淡的問: “此事是不能為外人所知的,帶著健朗,是不是不妥?” 在慕云帆眼中,慕健朗依舊是那個不諳世事的孩子,七歲的年紀,終歸還小,難免會失言惹了禍事。 慕健朗撇撇嘴,垂首,黑白分明的眸子在炭盆的映照下,閃爍著琥珀色的光芒,緊抿著唇,與之前那個小小少年全然不同。 青若眸光流轉,頃刻間,思緒已經轉了無數個彎子了,忽的一亮,心中一橫: “青若覺著,健朗應當接觸奏折,他比青若更適合批奏這奏折!” 還未等慕宥宸開口,青若便先一步半跪在慕云帆的床榻之下,等待著慕云帆的雷霆之怒。 青若本該在慕云帆面前自稱一聲臣妾,可是卻說不出口,慕云帆一直都是默許著,在人后,他們便都不甚在意。 果然,慕云帆手中的奏折貼著青若的面頰,砰的一聲擲在堅硬的地板上,意猶未盡的滾了兩圈,隨之而來的是慕云帆力不從心的斥責聲: “反了你了!不要以為朕寵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這夏國的江山,還輪不到你做主!健朗只是個孩子,宥宸才是這夏國的太子!” 青若肩膀一縮,玉手下意識的攥住衣擺,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反正總會有這一天的: “皇上恕罪,青若并沒有違逆皇上之意,青若只想問皇上一句,皇上有多大的把握,能夠在…能夠說服太子回來繼承大位? 如果太子并無可能歸來,皇上是不是更應該早作打算,而不是由我這個后妃包攬朝政。 此事一旦大公于天下,青若怕是命不久矣,青若并不想白白丟了性命?!?/br> 青若伏著身子,一動不敢動,生怕慕云帆的下一句話,就會宣判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