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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在小聲議論著,與他們討論的是同樣的話題。 沐千尋忍不住駐足偷聽,躲在花叢后,隔了一個花圃的距離,這種感覺十分刺激呢。 兩道全然不同的女聲一前一后響起,沐千尋干脆把腦袋也探出去,偷窺比偷聽還要來的爽快。 “唉,你聽說王宮中鬧鬼的事了嗎?” 那名宮女眉梢眼角皆是忐忑緊張,又帶著絲絲壓抑不住的興奮。 另一名宮女忙活著手里的活兒,動作一滯,語氣波瀾不驚,這事已經沒什么不稀奇的了: “當然聽說了,這事我能不知道嗎?” 那名宮女左右看了一下,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湊近另一名宮女: “你知道嗎…聽說那女鬼與新歸來的郡主長得一模一樣!” “那…那是怎么回事,你…你聽誰說的?” 另一名宮女膽子明顯很小,被那名宮女陰不陰陽不陽的一句話,嚇得面色煞白,坑坑巴巴的。 沐千尋雙手環胸,她倒是要看看,她們究竟能編出什么新鮮的把戲。 “看到的人都說,那女鬼十分眼熟,會對著來人笑的毛骨悚然,仔細一想,根本就是新入宮的郡主! 你也知道,凝寧郡主一直是我們部落的禁忌,原因是啊…凝寧郡主從小就死了,怕觸及部落長的傷心事罷了。 可這一下子就回到了部落,本來就很詭異嘛,這又忽然鬧起了鬼,也太巧了。 其實事實啊,就是我們看到的凝寧郡主是鬼魂幻化而成的,白日里她是人的形態,一到晚上,她就又變為鬼了! 她回部落,一定是回來報仇的,王宮要變天了!” 另一名宮女扶著那名宮女的肩膀,才能勉勉強強站住,雙手都止不住的顫抖,對另一名宮女的話深信不疑。 沐千尋這個氣啊,她活了二十幾個年頭,加上上一世,將近三十個年頭,還從來不知道自己原來是一只“鬼”呢。 雖說她是重生過的,但也是有血有rou的人啊,不是什么鬼魂,更不會幻化! 既然這么喜歡亂嚼舌根子,既然覺著她沐千尋就是那女鬼,那不妨讓她們看看她到底是人是鬼。 這謠言怎么越傳越離譜了,看來是時候制止了,謠言止于智者,可還是蠢貨多,最可怕的是還有人不斷攛掇。 沐千尋壞壞一笑,沖慕宥宸眨眨眼睛,放輕步伐,一點點靠近,靜靜的站在兩名宮女的身后。 猛的拍了一把之前繪聲繪色的講述鬧鬼故事的宮女,又迅速的收手,比她們高出半頭的個子正好派的上用場。 那宮女不耐煩的聳聳肩,推搡了一下她身旁的宮女:“哎呀,別鬧了,大清早怪瘆人的!” “我什么都沒干??!”另一名宮女無辜的攤著雙手,不解的駁回。 那名宮女面色瞬間僵硬了下來,她能感覺到她肩膀上的重量,這里這有她們兩個人,不是對方,那是… 另一名宮女看她的表情也不像是在捉弄她,聯想到之前她們口中的女鬼,與那宮女一起朝后看去。 那名宮女機械的轉過頭,對上沐千尋含笑的陰測測的眸子,雙腿一軟,直接跪了下來,不斷的在地上磕頭: “郡主饒命啊,饒命啊,我什么也不知道,你饒過我吧!” 另一名宮女則是夸張的癱軟在地上,面無血色,好似被抽離了精氣,滿臉驚恐。 “我方才聽你說,宮中近日出沒的女鬼,與我長得一模一樣,可是真的?” 沐千尋蹲下身子,偏著腦袋盯著那宮女看,溫熱的呼吸都能接觸到她的面頰。 順手理理她凌亂的發絲,手指劃過她的臉頰,剛從被窩鉆出來,還帶著熱熱的溫度。 那宮女明顯松了口氣,沐千尋雖然神出鬼沒,不過好歹有口熱乎氣兒,那就說明傳言是假,她并不是鬼。 “是…是啊,大家都這么說呢,奴婢也是聽其他人說的,都是胡言亂語的,還望郡主給奴婢一條活路??!” 就算得知沐千尋是人不是鬼,但這宮女還是打心底惶恐不安,早聽說新入宮的郡主脾性古怪。 不知會不會像赫連玖漾那樣殺人成性,若是那樣的話,她的那幾句話,足以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了。 “這樣啊,據說娘親跟我也長得十分相似,莫非…是娘親回來了?” 沐千尋摩挲著下巴,故作沉思,語氣慢吞吞的。 兩名跪在地上,渾身抖個不停的宮女,對視一眼,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她們怎么把凌星這茬兒給忘了。 沐千尋并沒有難為她們,隨意的將二人打發走,堵住了她們的嘴,也難堵悠悠眾口,她要是懲罰了她們,反倒覺著她與此事脫不了干系了。 再沒了心情去什么迷蝶谷,她可得趕緊把自己洗白了,頂著個女鬼的名聲,還真是晦氣。 凌銳殿中,沐千尋攜了慕宥宸,風風火火的闖進來,噔噔噔順著臺階,跑到赫連銳絕面前,氣呼呼的抱怨: “你還管不管了,我都被你當成鬼了,實在不行,你放我回夏國好了!” 心下一急,沐千尋就將這心中的話捅出去了,說完就后悔了,輕咬著舌尖,這話她該絕口不提的。 果然,赫連銳絕頃刻間變了臉,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哼!你不要總想著回夏國,夏國你回不去了,除非你想看著青葛部落與夏國重燃戰火! 我從未逼迫過你留在部落,這都是你自己的選擇,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 不就是鬧鬼嗎,這不是你回夏國的理由,你連這點事都處理不了嗎?那好,父汗幫你解決!” 沐千尋一愣,清咳一聲,避開赫連銳絕凌厲的目光,似乎這樣就能緩解這極其尷尬的氣氛。 赫連銳絕生硬的扯開夏國之事,拼命的往回圓。 重燃戰火?這樣的話,她終于是激的赫連銳絕說出來了,這也是他第一次對她發火,她反倒心里踏實多了,每日揣著不切實際的幻想才難受呢! 聽樣子,赫連銳絕是在等著她自己處理此事呢,可她從來不認為這事與她有什么牽連,才遲遲未曾動手。 不過既然赫連銳絕已經答應包攬了,也就沒有她的事了,她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那我就謝過父汗了,剛才是一時情急,望父汗見諒!” 沐千尋往后退去,話語中表達了她真摯的歉意。 俗話說得好好,識時務者為俊杰嘛,真正觸怒赫連銳絕的事,她才不會做,這可關系到了整個夏國的安危,和她今后的處境。 與誰過不去,也不能與自己過不去啊,這一點沐千尋早就參透了,損人利己的事可以做,損人不利己的事堅決不能做! 赫連銳絕神明顯的情柔和了幾分,恢復了以往的笑意,樂呵呵的,只是這笑意中有幾分真幾分假,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