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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繼續念念叨叨,但是沒有再用普通話。 六安心里突然就覺得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只是太快了她沒有抓到,而天戈把她拉到身邊讓老大爺把門關上。 這念頭過得太快,又被打斷,這時候去想也沒意思,當務之急是取了藥。 可是藥埋在哪里呢? 她抬頭看向天戈,對方在她唇邊親吻幾下,牽著她的手走到祠堂外,祠堂修筑在兩米高的石臺上,石臺是青石磚堆砌而成,不知道他弄到哪里,石臺的一個不起眼的地方竟然下陷了一米他躬身進去,從里面伸出一只手把六安也拉了進去。 她完全看不見東西,只能被動地牽著手跟在天戈后面。 天戈倒是不知道從哪里搞了一根熒光棒出來給自己照亮。 壞小子,如果真的讓自己來找,恐怕也要花一些功夫。 六安發覺里面空氣雖然稀薄,但是也不至于不能呼吸,倒是有一些泥土濕潤的腥味,估計當初設計的時候就考慮到了這些。一直往下走,他們似乎是在走一個外國的旋轉樓梯,她覺得越來越往下,壓抑得幾乎快要呼吸不上來,只能緊緊拽緊天戈的手。 自己的手很涼,他的很熱。 “長生?!彼犚娮约航兴斑€有多久,我……” 總覺得繼續走下去會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生。 “很快就到了,別說話?!甭曇粢回灥臏厝?,她忍著肺部的不適繼續跟他走。 又下行了十來米,她腳邊偶爾會有銀杏樹的樹根,沒想到竟然長到這么深的地方,她有些驚訝,沒留神就撞到了停滯不前的天戈背后。 “怎么了?”她問。 “阿姊,你怕疼嗎?”她心頭一跳,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 “長生,你怎么……” 心頭很亂,有什么事情是自己沒有想起來的?肯定有,這時候慌亂卻越發想不起來。 很不安定,“你為什么這樣問我?” “因為開啟這扇大門,需要阿姊的血?!彼罩鵁晒獍敉撕髱撞?,高舉著微黃的熒光棒,照亮她眼前的一扇巨大石門。 腳下觸感不平,低頭看,果然有冗長復雜的咒文,和傅泯恩那明顯不是一個派系,這個倒像是當初那個國師的手筆。 六安猶豫著,卻聽到身后撲通一聲有人倒地。 “長生!”她大喊一聲,撲上去抱住天戈。 他兩只手死死捁在頭上,似乎被折磨得不行,嘴里是痛苦的呻.吟,那聲音在地道里不住回響,六安恐懼,一直叫著他的名字,長生,天戈。 捂住他的嘴,自己傾身向下,“別害怕,很快就好了,我們很快就好了,長生,你睜開眼睛看著我?!?/br> 她的聲音就像是一汪清泉,引導著一個迷途的人慢慢走出來。 他的眼神逐漸清明,可是一只手仍然扶住自己的頭,顯然是沒有完全好。 “你等著我,很快就好了,聽見沒!”在他唇上使勁一咬,他吃痛地回神,只是說不說話來,眼睛里波光粼粼很是可憐,像是在哀求她什么一般。 六安咬牙,走回那陣法中,一時不知道要如何流血。 把手按在地上摸索,感覺有棱角分明的東西刮破她的掌心,且不止一處。 瑩瑩微光下,紅色的血也變成了黑色的,小溪流一般從她身體里奔涌而出,有了自己的生命,歡快地在那陣法中填充。一點一點,血止不住,直到陣法吸飽了血,才緩緩止住。 六安頭昏眼花,摸索著石壁站起身來。 “轟……”緩慢沉重的聲響從石門中傳來,與此同時,耀眼的白光迫不及待地射出來。 在大石門打開的那一霎那,六安整個人陷入白光中,讓傅泯恩心焦,正待要起身去尋她,卻聽到一聲凄厲的戛然而止的尖叫。 是六安!? ☆、夢幻泡影 ? 她好像做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夢。 “阿姊終于醒過來了,還好嗎”金冠朱履,炫服仙衣,唇紅齒白,是少年帝王姿態的長生。 “唔,頭疼,許是睡得多了?!彼嗳囝^,卻摸到一頭發髻。 “誰教阿姊貪睡,這時秋涼,也不仔細些,那些個女官大抵都是死的,待會兒全推出去斬了?!彼暝桨l暴虐,可是常常因此失眠。 “不可?!被贞幰贿厪拈缴掀饋?,一邊跟他說話。 帝王溫順地把她麻掉的腿拖到自己腿上,細細揉捏,“阿姊細著那些人?我總能給你找到更好的?!?/br> 徽陰索性抽了個軟枕頭靠在背后,毫無防備地享受著他的按摩。 “整日里喊打喊殺的?!闭Z帶嗔怪,面上卻是如同見稚子玩耍不妥當一般。 “別人如何與和我干,我只關心阿姊?!彼懞玫赝?。 六安臉紅,把腿收回來,唾了他一口,“好意思?!?/br> 坐到梳妝臺前整理鬢發,眼睛卻從銅鏡中注視著長生的舉動。 “又怎么了嗎?” “沒事,阿姊臉色不太好,我讓國師給你揀點藥來?” 鏡中的少女眉目突然冷清起來,長長的兩彎眉毛皺起來“長生,為何你如今同那邪道走得這般近?你又不是不知道,將我入藥是誰提出來的好主意?!?/br> “阿姊莫惱,”他連忙走過來站到徽陰身后“只我現下還需他做些事,倘若事成,自是賜他一死?!?/br> “你教他做什么?” “只一些無關小事,不必煩心?!?/br> 房間內就姐弟二人,一時無話。 長生重重地嘆一口氣“阿姊莫惱,總歸日后你會知道?!?/br> “我知道個什么?你現在有事都瞞著我,還當我是你阿姊?也罷,我這就回去?!彼瓪鉀_沖地站起來,卻被長生壓下肩膀在她耳邊廝語。 “阿姊往后會想我的罷,就像長生想阿姊那樣?!?/br> “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被贞幫崎_他往前走幾步,卻又突然回首朝長生笑了一下“臭小子?!?/br> 如此翩然離去,只剩下惘然的長生倚門而立。 “阿姊不要怪我才好?!?/br> 在她離開不多時,有人通報國師有事跟他說,他站在那里面見國師。 那邪道躬身行禮,見他心不在焉的樣子“大喜!丹丸已成,皇上可是尋了良辰與公主一齊服用?” 長生猶豫片刻,搖搖頭,“只留一顆給我,另一件事恐怕還要麻煩國師?!?/br> 于是他仔細叮囑了他去尋能人巧匠,修建地宮藏寶與丹藥,務必只能由徽陰親啟。 后來的事六安都知道了,喂藥與被殺發生在片刻之間,皇權顛覆,她姐弟二人最終沒有得到什么好下場。 死前的那一滴沒有流出來的淚終于在這一瞬間流出,因為她知道自己忽略了什么。 她跟長生,說的話不是如今的漢話。 他們的語言早就堙沒于歷史長河和她的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