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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有些不知所言,心內不由自主再次埋怨二哥的濫情。只是此前聽那六小姐與母親之言,她終究也是進不得堯家大門的。向來又是二哥的一場無疾而終的風花雪月,可是卻偏偏辜負了白家小姐這等良配……” 她年齡雖小,卻已經立意以后若有了兒子,但凡有半點二哥這樣的恣意妄為,便狠狠懲之,絕不叫他有半點二舅的風范。于是只對白小姐說起,聽母親的意思,此女似乎無意入府,畢竟門楣之差甚大,大約過段時間也就淡了,還請白小姐不必就此怨恨那位袁小姐。 白清月聽了袁小姐竟有過一段姻緣,也是嚇了一跳。但是聽完之后,心內隱約一塊巨石竟是擎起,驟然松懈了不少。 此時已經日落漸漸往西。茶宴也接近了尾聲,堯家大郞意猶未盡,便提議再各自作畫一副,以作此茶宴的押尾之作。 既然點題為“冬”。這收尾就為“春”,倒也遙相呼應。 只是此番乃是眾人一起為畫,是以當玉珠終于挽起衣袖時,不由得讓人一驚,原來這女子右手臂受了傷,乃是左手作畫。 從她的姿態來看,也不是平時慣常用左手的,能如此入畫,實在是叫人欽佩。 翁老也是面色有些發緊,不過就算這女子畫功扎實,也掩飾不住她畫品不佳的事實,這么一想來也就心安了。 過了一炷香的功夫,各位的畫作都畫好了。也是各有千秋。 白小姐心情有些舒暢,竟然畫出了郊游時,馬蹄沒入淺草的輕快之意,淡墨的轉換收放自如,真叫人驚嘆! 而其他之人的作品也是各有千秋。 翁老賞析得心滿意足,只覺得此間雅士已經匯集了大魏頂尖的書畫大師,半日得飽眼福,幸甚至哉! 就在這時,玉珠卻還沒有收筆,依然在慢條斯理地描畫著。 不過翁老已經興盡,連走過去的興味都沒有。 倒是廣俊王信步走了過去,只看了一眼,立刻驚呼了一聲,便再移不開眼。 被這廣俊王的一聲驚呼激起了好奇心,有幾位名士也紛紛走了過去。也如廣俊王一般低嘆不已。 就在這時,玉珠最后一筆落成,立刻有人捧著未干的畫紙,送到了翁老面前品評。 翁老皺眉一看,只見這畫上并無半點的春意,只是一江開裂的冰塊,但仔細一觀,卻發現這女子也不知施展了何等的技巧,那整個江面畫風立體,每個冰塊不都似尋常所見的寫意,而是如圓雕的玉品一般立體呈現,尤其是那些冰塊大小不一,有的剛剛崩裂,有的已經順著洶涌的江潮而下,甚至有一塊甚大的冰塊被勁浪涌起,如山一般直立而起。 這便是春日北國涌動的江潮,浩瀚的裂冰聲如驚雷撼地,一路咆哮而勢不可擋…… 翁老的祖上便是北方之人,猶記得幼年時,父親特意帶著他歷經萬險一路從南地來到北地江邊游歷故土,當時正是春季,江面開冰的盛況,至今難以忘記。 只是現在北人強悍,占據著大片故土而不肯歸還,也不知在有生之年能否再回名正言順地隨著王師重游故土,親眼再見一次春潮冰裂的盛景…… 看到這,翁老已經是兩眼濕潤,激動得不能自已。此畫且不論畫功高下,單憑這不要一鳥一花一草來表現春之意境的立意,就已經是孤高之作!更何況作此畫的是一位看似羸弱的女子,胸中盛裝的是故土山河,直叫他們這等須眉男人羞愧無地了! 當下一向清高的翁老對于玉珠的這一篇畫作,半字也沒有點評,只是沖著她深深拘禮道:“小姐之胸襟,我等自愧不如!” 此番茶宴,除了廣俊王的那一副長卷奇畫外,這位從未聽過名聲的袁玉珠小姐也是大放異彩,叫眾人深深記下。 待得茶宴之后,堯暮野帶著玉珠會坐到馬車上,似笑非笑道:“方才翁老說你心懷故國山河,更是暗指此番對北人用兵乃是大魏盛世之春,在下經未曾見識姑娘這等慧心,實在是慚愧?!?/br> 玉珠此時甚是有些疲累,一時倒是沒有在堯太尉面前太過裝假,徑直直言道:“眾位貴人甚是能引申通意,奴家哪有那么多的心思,不過是想通了俗雅的區分,小試一番罷了?!?/br> 太尉翹了翹眉頭,道:“何為俗,何為雅?” 玉珠想了想道:“能看得見吃得飽的,便是人間至俗;可若是看得一頭霧水,不知何物者,便是雅得妙不可言!” 作者有話要說: 忙里偷閑敲了點 請品嘗 ☆、第40章 玉珠的確是感到疲累,以致于懶散了與堯少的言語應對。 方才在茶宴時,她一心想要扭轉那翁老的看法,便巧妙地將平時描繪圓雕圖紙的技法融入到了畫作之中,果然造就了耳目一新的觀感。而那大川開江的場景,在西北也甚是常見,玉珠只想著給這些南方的貴人們帶些新鮮的,哪里有那么多的江山社稷,復國愿景? 其實平心而論,這第二幅畫作里的匠氣更濃,能讓眾人推崇,玉珠也始料未及。 當那翁老淚濕褶皺時,復又拿起自己先前的那幅寒梅圖,一直感嘆著這實在乃是傲立北方的錚錚傲骨,是大魏兒女不屈的精魂時,玉珠竟然覺得臉頰發燙,比先前被他刻薄諷刺尷尬。 若是堯少志趣一直這般高雅,總是要帶著她來參加這等茶宴,光想想應付這幫雅士們都疲累得緊,倒不如叫堯少知道了自己匠氣依舊,俗氣蔓延得無法抑制,免了此等差事才好。 說這話時,玉珠半閉著眼兒,睫毛彎翹,軟軟地靠在車廂的軟墊上,一副乖巧得不行的模樣,可是輕軟的話語里怎么聽都是十足的嘲諷。 堯暮野不禁瞇起了眼兒,生平第一次覺得這女子不光是手勁兒能發狠,若是起了性子,嘴也似錐子一般尖利呢! 說實在的,堯少一向不喜女子善辯,以前曾結交過一女子,甚善清談,雄辯佼佼,加之容貌脫俗被人推崇備至。 可堯少只與這女子幽約一次,床榻未著,就在那女子滔滔不絕的呱噪聲里頭也不會地拂袖而起。在他看來,女子只需善解人意,問答間不要太露蠢態即可,太過賣弄才情不懂適可而止,真是叫人無法忍耐。 可是如今看這西北小婦,也是一副得理不饒人的雄辯佼佼,卻覺得這尖利的小嘴竟是比往日還要紅潤幾分,猶帶著幾分狡黠,且需好好地吻上一吻。 這般想著,堯少也雷厲風行地這般去做了,只攬過那小婦入懷,一低頭便采擷了滿嘴的清香。 玉珠其實說完那話,深覺自己說得有些不妥,這豈不是嘲諷了堯太尉的一眾親友?正待和緩地回轉一二,卻不料一下落入了他的懷中,想要說的話都被他的薄唇堵住了。 也不知是自己方才哪一句讓太尉大人興致勃發,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