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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耐煩地開了門,防備不及,被門外撲上來的人一拳揮到臉上,一個趔趄,再被揪住衣領—— 溫冬逸曾經逗她,說自己年少不學好,終日跟人打架斗毆,其實是真事兒,卸人胳膊斷人腿的經驗不少,只是現在不愛自己動手了。他扭過這個小屁孩的胳膊,一拳上去。 梁霜影從廚房跑出來,都沒擱下手里一盤剩下的豆腐釀rou,嚇懵了。 溫冬逸將那人揍得倒地不起,能聽見拳頭砸著骨頭發出的聲響,他發了狠,抄起電視柜上的水晶擺件。 她驚駭尖叫,“不要——” 水晶擺件滑到墻角,溫冬逸直起身,又狠狠朝他肚子一踹,指著地上的人說,“今兒我就叫人領你去吃幾天牢飯,受受教育?!?/br> “去你媽的!該坐牢的人是你!”他憤恨地吼完,又往邊上吐了口血痰,按著腹部,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 此刻,梁霜影才認清這個咬碎口中牙,惡向膽邊生的男人,是俞高韻。 他滿嘴的血,吐字都不利索,“我和我媽好好過自己的日子,礙著你什么事了?我老家的老老小小,又什么時候惹到你了?你擺著一副不知道的臉給誰看,要不要抓那幾個混混對質???!” 俞高韻眼里的恨意比血要紅,流過他的下巴,一滴滴落在地板上。 “對了,你是太子爺,我們平頭百姓奈何不了你,但你不要忘了兔子急了還咬人,別以為我不敢跟你動刀子!” 溫冬逸有點明白了,何其諷刺地笑了笑,才說,“俞高韻,你給我聽清了,你和你媽就是向我溫家乞討的人,乞討懂嗎?老子開心了賞個仨瓜倆棗,你們就該趕緊磕頭謝恩,我要整死你們,犯得著大張旗鼓的干,還給你留口氣找上門?早他媽八百年前就能給你收尸了!” 俞高韻仍然緊緊盯著他,但支撐著自己的恨意開始動搖,腳下已生顫抖。 溫冬逸直搖頭,“你怎么不想想,如果這事兒鬧大了,負/面新聞鋪天蓋地,誰得了好?你是不動腦子,還是天靈蓋底下裝著豆腐?!”這么說著,他奪了那盤豆腐釀rou,扔到蠢人的身上,比起喂進垃圾桶,也算死得其所。 梁霜影端盤子的手還懸著,瓷盤碎片已經飛到拖鞋旁邊,受了侮辱的俞高韻又要撲向他,沒法思考,她擋在了溫冬逸的身前。 她緊閉眼睛,仿佛時間靜止一剎。 溫冬逸先回神,將她撈到身后,再處理不滿這道望著她發愣的視線,“你往哪兒看呢?” 他又輕笑,“哦,沒準將來老頭子犯糊涂,讓你姓了溫,你還得叫她一聲嫂子?!?/br> 俞高韻往后退了半步,撞上電視機,差點再倒地,這一句話是一桶鹽水,澆得他從頭皮刺疼到腳底。 梁霜影揪著男人背后的衣服,覺得應該是她救場的時候,撇開頭喊著,“你走吧!”這臺詞,活像個八點檔狗血倫/理劇里拋棄窮酸小子,選擇榮華富貴的女配角。 俞高韻垂下頭狂笑幾聲,聽起來又似哭泣,跌撞且狼狽地退場。 鬧劇未收,溫冬逸立刻撿起手機,撥去電話,對方似乎是這片公寓的保安組,他要人把俞高韻弄到局子里蹲兩天。 霜影往前一步,不顧踩到的一塊豆腐,出言勸阻,“你……別這樣,放過他吧?!?/br> “你心疼?”他眼底狠意未消,十分滲人。 “是同情?!彼龘嵰源?。 ☆、C48 他性感薄唇上下一碰,對俞高韻,視如碾死一只螞蟻,對她,何嘗不是呢。 溫冬逸聽了她的三個字,冷笑,扔下手機,往雙扶單人沙發一坐,沒有留她的位置,摸來煙盒,火機似刃光一閃,他吐煙瞇眼。 安穩度日即是渺小平凡,不要試圖觸碰那些危險的人,但是她沾染了還戒不掉,原因是這個脾氣暴戾的男人,可以對她不屑一顧,卻要把她捧上天。 重重跌落之前,梁霜影無以為報,唯有輕輕一吻他的唇,輕輕的說,“我只心疼你?!?/br> 溫冬逸要化身土匪惡霸,將小姑娘撈進胸膛,緊緊困住,逼她感受自己的腎上腺素飆升,煙味嗆她翹鼻,“不給他長長記性,下回指不定更蠢?!?/br> 霜影無奈地搖了搖頭,已經是街頭鬼魅的模樣,還要撂狠話,他怕煙頭燙到心肝寶貝,單臂摟著人,她很容易掙脫開,“我去拿醫藥箱?!?/br> 等她拎回藥箱,跳過地板上菜汁狼藉,輕盈側坐他的大腿上,無償借出自己的細腰與嬌/胸,分散他的注意力,為他處理眼角傷口,忽而想到今晚跌宕的劇情,比盛夏蟬鳴熱鬧,她忍不住笑,笑聲點點,像孩童任意點琴鍵。 反正地板大亂,溫冬逸隨手彈了煙蒂,強行壓下她的肩,讓那小臉蛋近在咫尺,這樣也笑得出,“你可真夠沒心沒肺的……” 梁霜影還是笑,“正好和你般配?!彼麑iT殺人放血,她負責沒心沒肺,修成一對壞蛋情侶。 浪費了前半夜,他很慚愧,再不揉碎她吞下肚,天理難容。 溫冬逸按住她腦袋親,碘酊也蹭到了她臉上,刺鼻氣味迷惑神經,她主動搭人肩膀,一挺胸便身貼身,指尖伸進他的頭發。 被吻到奄奄一息,惡狼亮獠牙,但從來不會咬傷她,只會嚇唬她自己剝衣服,再用濡濕的舌尖恭維她的皮膚、guntang的情/欲在瞻仰她的身體。 - 終歸沒有讓俞高韻接受鐵窗教育,多半是因為他直接躺上了病床。 次日中午梁霜影到了醫院,先見到了安寧。 時常事事相似,打比方,在她準備搬到京川生活之前,安寧已經先到了。據霜影所知,安寧簽下的經紀公司只給安排了臨時住處,讓她月底跟一個荒郊野外的劇組,拍一個不入流的小成本驚悚電影。 當初捏著自己小肚子煩惱不已的女生,而今瘦得臉削去一半。 “不瘦不瘦!”安寧猜到她要說什么,“上鏡胖十斤,連你這種身材的,也頂多就是個剛剛好?!?/br> 梁霜影一時語塞,她又說,“你看看他吧,我趕時間先走了?!?/br> 望著那抹消瘦的身影,走向盡頭的電梯,她感覺安寧有些地方,隨著身材一起變化了。至少以前,她說話不會這么急躁,腳步沒有那么快,那么重。 俞高韻穿著傷患標配的消毒大褂,背靠床頭,正午烈陽如熾,他周身找不到一絲朝氣。 前一段時間,他回到珠江,他母親卻不愿他回家,言語間躲躲閃閃,又突然說要回老家汾州,他堵上門,家里就像是拆遷隊光顧,一塌糊涂,而他母親手臂淤青斑斑。汾州的老小親人也不得幸免,姥爺釀了幾年的酒,揮灑糧草堆,火光連天。 人無損,房盡毀,他童年玩樂的屋檐,一瓦不剩。 俞高韻打聽到了那幾個混混常出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