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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交往,若不家道中落,余生如此。 他們從出生以來順風順水,因為自持過高,栽過跟頭之后,恍然明白父母的專橫,其實是恪守交易世界的規則,至此,曾有的滿腔浪漫,已經揮灑干凈。 李鶴軒稍稍轉回頭,她面龐向窗外斑斕光景,長發披散在環著男人的細胳膊上,眼簾低垂,靠在溫冬逸身上快睡著了。 他不禁要想,溫冬逸到底上輩子做了什么好事,今生能得老天厚待,站在權力中心的時候,懷里摟著所愛之人。 不像他,只能等到事過境遷,才發現,原來是在錯誤的時間,遇到對的人。 他嘆氣,“趕明兒我也去校門口溜達溜達,找個學生妹?!?/br> 溫冬逸輕笑一聲,不作回答。 因為他胸膛一震,她抬頭,眼皮耷拉著,瞧了瞧他。燈影如水的夜晚,男人小聲對她說,睡吧,溫柔的不像話。 - 第二天下午兩點,梁霜影準備前往投過簡歷的公司面試,地址報給出租車司機,一路上刷著手機——孫念珍的婚禮通稿全網推送,熱搜發酵,各路營銷號發了長微博小作文,附上幾張現場偷拍的照片。 在那些照片里,梁霜影認出了自己,盡管將她的臉拍得很模糊,也有人在引導網友朝某個十八線小明星的身上挖掘,但掌握內情的孟勝祎和她室友們,還是發來了一句:「茍富貴,莫相忘?!?/br> 此刻,霜影多么慶幸中老年人不愛刷微博,除了幾個朋友的慰問以外,她的手機風平浪靜,沒有接到從家里打來興師問罪的電話,只祈禱這個八卦新聞,可別擴散到微信朋友圈。 下車時,她盯著時間算了算,不是高峰期,全程需要大約二十分鐘。這家文化公司規模不大,環境不錯,她面試的是舞臺編舞,HR平易近人,看了她的履歷和證書,聊家常一般問了幾個問題,就簽下了實習合同,她帶來的舞鞋都沒機會換上。 臨近傍晚,到了他的公司。小魏哥接待她的時候,指了指會議室的方向,將手平放在脖子前,一橫。于是,他們特意悄悄駐足,讓她好奇的側耳。 聽見了溫冬逸要人三更死,怎能留人到五更的聲音,“我給你們多久時間了自己說說,挨個說,到底是家里失火了還是老婆跟別人跑了,你們才拿出這么個東西給我?” 緊接著,是清脆如鍘刀落下的啪一聲,他往桌上摔了什么,“一個個被獵頭哄得找不著北了吧?是,快要收購了,既然怕我不顧念情分,干脆我就今晚做東,請大家吃頓散伙飯如何?” 溫冬逸生而有毒,嘴毒心毒,五毒俱全。在座的商務人士腹誹千萬遍,還得裝出一副孝子賢孫的模樣。 霜影飽含同情地搖了搖頭,坐到了客戶接待室里,又有人敲門進來,放下了一杯果汁,是男是女也未看清,她心思全在手機上,輕輕說了聲謝謝,繼續翻著菜譜。為了慶祝面試成功,她決定洗手做羹湯。 送果汁的女同事從接待室出來,就被旺盛的八卦之火燒上了,“還是上次那個?” 她十分肯定地點頭——還是上次那個,膚白貌美,湖里打撈上來的小天鵝。 引來她們由衷的佩服,“真厲害……” 誰都會問,以色事人,能有幾時好?可是,比起無果而終,凋零收場,獨自盛放到枯萎,無人欣賞,會否才最凄慘? 溫冬逸走出會議室之前,扔下一句,“明天下午三點之前,改不好方案,人事部結算工資?!?/br> 驅車到達附近的一家精品超市,男人推著購物車,她走在前頭,隨著頭頂的爵士樂,輕輕點著貨柜,指尖是月光下,跳上屋檐的貓,往回丟的盡是些小孩子喜歡的零食,果脯軟糖、餅干巧克力。 溫冬逸不由得提醒她,別忘了來超市的目的,就見她表情變得像個小老太太,嚴肅的回答,我知道,我記得。 于是,他皺起鼻子學著她的語氣,太惹人厭,她即刻抄起一罐威化餅干,砸了一下他的肩膀,再丟進推車里。他不收斂,車輪挨著她后腳跟,追著一遍遍模仿,氣得她發笑,“你幼不幼稚!” 玻璃窗里的廚師殺魚切片,刀法利落,冰柜下整齊碼著一盒盒精致的壽司,顏色錯落,樣樣想嘗,真叫人選擇困難。 溫冬逸探身過來,歪頭問她,“喜歡魚生?” 記著前面鸚鵡學舌的仇,梁霜影沒理他,默默走開。 他睜大眼,“不要?” 她著實猶豫了一下,還是拉了一把購物車的前端,將男人拉到了自己身邊,勾上他的胳膊,張望著別處說,“晚上還有很多菜,吃不完的,那個放明天就不新鮮了?!?/br> 溫冬逸失笑,笑著說,“行,我等著你的滿漢全席?!?/br>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我的廚藝拿不出手?!?/br> 他換單手推車,攬住她的肩頭,“我寶貝親自下廚,哪個敢說不好吃?什么米其林指南,沒挖掘到你都是有眼不識泰山……” 梁霜影捂上他的嘴巴,“求你小聲點,我怕丟人?!?/br> 溫冬逸眉毛一挑,不用勾唇都是笑意,她松開了手,好心提醒,“你手機在響……” “甭管它,挑你的?!彼@么說著,摸出手機瞧了一眼,直接掛斷了,好一個若無其事。 - 這是第一次進他家的廚房,從烤箱到洗碗機,設備齊全且嶄新,她什么都沒動,就開始一籌莫展,不是因為聞不著廚房該有的人間煙火氣,而是因為找不到鍋碗瓢盆。 眼前分明是一面墻,櫥柜在哪里?梁霜影在這兒杵了有十幾秒,轉身出去。 沙發里的溫冬逸架著二郎腿,握著游戲手柄,盯著電視玩3D足球,瞅她一眼,扔掉了手柄,起身說著,“開火都不會你還做飯呢,收收心當豪門太太吧?!?/br> 霜影心不在他的后半句話上,就聽著了前半句的嘲笑,忍著不嗆回去,萬一他是個深藏不現的料理高手,世界上匪夷所思的事情可多了。 然而,奇跡沒有發生。溫冬逸環著手臂,又摸了摸下巴,櫥柜是觸控的他知道,但這個智能化的灶臺該怎么打開? 他沉重的公布研究結論,“完了,我也沒使過這玩意兒?!?/br> 梁霜影只想笑,笑得臥蠶兜住眼睛,笑得讓他看見時常被藏著的,那一顆尖尖的牙齒,不要酒精,能上頭,也能上/床玩游戲。 “有這么好笑?”溫冬逸故意擰眉,但她不怕,化身自信可以躲過他捕獲的小狐貍。 所以,他直接捉來那個勾人的小姑娘,“來來來,你跟我說說,讓我也樂一樂?!?/br> 多虧門鈴救她一命,梁霜影說了句,“我去看看是誰!”就溜出了他的桎梏。溫冬逸真想拆了那座七級浮屠,也只得與身旁的灶臺作對。 門旁掛著連接公寓一樓大廳的可視對講機,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