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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 好一會兒,覃燕情緒穩定了下來,環臂坐著胸前起伏,但沒有放過她的追問,你到底去哪兒了? 梁霜影低眸,眼神晃動了下,極小聲地回答,“……大伯家?!闭f完,就見覃燕從沙發這頭跳起來跑到那頭,拿起電話應該是要打給梁少峰求證。 從小到大,梁少峰替她圓了不少的謊,因為他認為那些都是小事兒,孩子學會撒謊,就意味著正在長大,只要不走歪上路,怎么著都行。聽覃燕氣結的吼了一句,“好歹要跟我們說一聲!”隨后摔上電話,梁霜影就知道這一次,也不例外。 一切就像落幕的戲一般,梁耀榮默默地關上了多余的燈光。 夜里十一點半,準備洗澡之前,梁霜影發了一條短信給他:「巧克力忘在你的車里了?!?/br> 置身于熱霧蒙蒙的浴室,她還在胡思亂想,沒心沒肺的把之前家人的擔驚受怕拋諸腦后,只揣測他會怎樣回復,但…… 沒有回復。她捏著手機拇指上下滑動,確實沒有新的信息,是不是已經睡了? 梁霜影有些怊悵若失的捧著水杯走出房間,四周昏暗,除了廚房的方向,餐桌的那盞吊燈下是她的父母,他們面對面坐著,落日般的燈光將他們的額頭和鼻子打亮,討論得投入。她走近一些,聽見覃燕無端說起,“那些個明星拍電視劇,拍一集都十幾萬的……” 他們看見了她,默契而自然的閉嘴不談,又看見她握著手機,梁耀榮不悅道,“別玩手機了趕緊去睡覺!” 不知道把手機放在枕邊,算不算玩它。梁霜影蠶縮在被窩里的身體十分暖融,伸出被子外頭的手,僵硬的像個冰塊,因為屏幕快要暗下去的時候,她就要碰一下。于是,殘存的一點希望,隨著屏幕亮了又滅,流逝在困意之中,不知不覺的睡去。 早晨醒來,她感覺一陣腰酸,接著發現內褲上洇了血跡。 下午的課間,從廁所回到班級,梁霜影茫然的停下腳步,兩個女生看守在她的課桌旁,還有一個女生,正在她的抽屜里翻找著什么。 袁璐見她進來,拉起了蹲在那兒翻抽屜的黃佩佩,然而卻沒有絲毫的慌張,對她說話的時候,下巴竟高了幾分,“安寧的手機沒了?!?/br> 那個叫安寧的女生,夾在她們中間,眼眶微紅,楚楚可憐,看來確有其事。 不過,這與她有什么關系?沒等梁霜影提問,袁璐先說,“去上課前手機還在衛生角那里充電,如果你不小心拿錯了,就拿出來還給她?!?/br> 袁璐自覺正義凜然,還特意給她留了面子,認定了就是她手腳不干凈。 梁霜影平平靜靜的說,“我沒有拿她的手機?!?/br> 剛剛翻她抽屜的黃佩佩,馬上跳出來說,“只有你一個人體育課請假回班,而且手機是被紙包著藏在桶里的,就算有別班的人路過,怎么可能一眼就看到?”儼然名偵探小學生附體,分析的頭頭是道,又注意到梁霜影的褲子口袋,那里鼓出一個長方形。 有可能是她自己的手機,也有可能是安寧的手機。 黃佩佩不依不饒的指著她,“你把你的口袋翻出來看看?!?/br> “沒經過人家允許,就隨便翻她的抽屜,現在又要搜身,憑什么???”說這話的女生叫孟勝祎,與梁霜影平日素無交集,她的眼神帶著輕蔑和嘲諷,也不是義憤填膺,像是單純想找人的茬。 “如果是你手機被偷了你就不著急?將心比心,少說幾句風涼話吧!” 將心比心?孟勝祎差點笑出來,這偷換概念的本事兒不一般,于是諷刺道,“哇,今天總算見識到了雙標圣母的厲害?!?/br> 黃佩佩氣急敗壞,“你嘴巴不要那么賤行不行!” 孟勝祎不甘示弱的瞪著她,“你說誰嘴賤?你敢再說一遍!” 眼見事態不對,班長著急忙慌地站起來,雖然男生一米六幾的個頭,是有點嬌小,聲音卻很有能量,“你們不要吵了,老師快來了!” 班長喊完之后,才有那么片刻的安靜,梁霜影見縫插針的說,“體育課我沒有回班……” 打球回來的俞高韻一干人被堵在后門,觀望了‘前半場’的起因,他正想說話,沒料到孟勝祎出來幫腔,演變成女生之間的吵架,男生個個抓耳撓腮。趁這會兒,俞高韻與她同時出聲,“她沒有回班,一直都在小賣部坐著?!?/br> 梁霜影今天例假來了,請了假到有供應熱開水的小賣部休息一下,又腹痛的走不了路,干脆在那兒坐了一節課。 后面的男生跟著冒頭,實話實話,“對啊,我們在旁邊打球都看見她了?!?/br> 幾個男生出面袒護,一時尷尬,僵持不到幾秒,上課鈴聲響起,各回各座。 其實,梁霜影倒不是什么不食人間煙火的個性,相反的是個大俗人,她想參與某個小幫派,可以閑話家常、分享零食、放學的時候順道去喝杯奶茶。無奈總是融入不進話題,讓人覺得她太過沉悶,亦或者孤芳自賞。 如今,她被冠上了‘小偷’這個莫須有的罪名,估計額外贈送了一個‘綠茶婊’的頭銜,境遇倒是跟孟勝祎半斤八兩了。 這么想著,梁霜影不自覺看向斜前方,那個女生的背影。這件事情發生之前,她和班里的女生偶爾還能說上話,而孟勝祎則是完完全全被孤立的一個存在。不過,她本人并不在意,保持著一貫的趾高氣昂,據班里流傳的小道八卦稱,她爸是市里的一個官。 梁霜影知道女生議論她的幾個大點,幾個小點,總結起來無非是——嬌生慣養的破爛脾氣、愛炫富。 正當走神,有人往她桌上扔了一只紙折的青蛙,丑得要命。 梁霜影太有把握地轉過頭看他,模樣干干凈凈的少年,裝作不知情的伸了個懶腰,再「改良版」的青蛙被丟回來之后,他又抿嘴笑著。 最后一節課被拖堂,天色漸沉入墨,饑腸轆轆的同學們沒熬到放學,班主任又走了進來,哀聲尚未四起,就被往講臺一拍的教案,驚得像一只只鴨子齊齊抬頭?!罢f過多少次不要把手機帶到學校里來……”班主任不指名道姓的把全班都教訓了一頓,恨鐵不成鋼的罵了半個多小時,才放了學。 梁霜影回到家,瞧見了她的大伯和小嬸,多少有些驚奇。 放學的時間越來越晚,覃燕將她的晚飯單獨盛了一份放著,熱過之后送進她的房間。她沒動幾下筷子,便被房間外的爭論聲吸引去,隱隱約約的幾個詞,直覺與她有關。 她放下筷子,悄悄走到門旁,聽見了梁少峰的聲音,“娛樂圈是個什么地方?能出頭的有多少,底下掙扎的又有多少?只看見別人風光的一面,背后指不定陪了多少個老板……” 昨天晚上的表演結束之后,有一位自稱是影視公司的經紀人,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