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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這茶當真是新鮮?!?/br> “好喝嗎?”他問。 “好……喝?!逼鋵崯o論多么甘香優質的茶葉,到她嘴里都是個無味的清水,哪里有好壞之分。手中茶杯被他拿走,她扭頭愣愣地看著他將茶碗送到唇邊,品茶動作極是優雅,含笑對她道:“洛洛,這只是一碗清水?!?/br> 她心虛,努力尋思著最具說服力的借口,尋思來尋思去,最終也對他撒不起謊,他卻忽然笑得好看:“逗你的?!?/br> “侯爺今日心情不錯?!庇懈兴饾u地對她溫柔起來,時不時還會逗上一逗,應該是上回送錢送到點上,他便記了她的好。 走時他又說:“近來悶在府中太久,出去走走吧?!辈诟腊遵嵌嗾湛此?,又派了幾名高手保護她這個貼身護衛招搖過市。她是面上一派神氣,心頭虛得不行。自古以來,只有護衛保護主子的,她這樣的,外頭大抵不過論她個狗仗人勢的東西。 傳說中的高手神出鬼沒,也不曉得用的是個什么法子,走了好幾條街,竟一點破綻也沒露出來,要不是白袂神神秘秘地說掩護她的個個武功高強,實難相信周圍真有護衛存在。 白袂說這些護衛不叫護衛,她怔怔然:“不叫護衛,那叫什么?” “叫暗衛?!卑遵堑?。 她聽說過暗衛一職,傳聞中的暗衛,必修一課便是隱身之術。想來那幾名暗衛此時是在她周圍隱了身。這樣低調一點甚好,如此她距離“狗仗人勢”的惡徒風格就遠了些。 那晚在叢林中,白袂說白遇玖更是厲害的話令她耿耿于懷,既是武功高深,為何她卻從未見他動過手。好奇使然:“白袂,侯爺當真會絕世武功?”深知打探主子的事情乃是大忌,不過白袂好歹與她有送披風的交情,不至于跑去告她的密。 白袂小子笑著答:“侯爺沒有絕世武功,絕世的樣貌倒是有一副,嘿嘿?!?/br> 她自是無言以對。他不說,此事暫時也就成了個謎。 城中最為繁華的街道卻不曉得為何而擁堵,白袂謹慎將她攔?。骸奥迓骞?,您先在此等候,我去看看發生了什么?!?/br> 她雖是點著頭,腳步卻不自覺向前挪了個十來步,百般好奇地往人堆里望。由此可見,府中養傷的日子過得當真是百無聊賴,只是看個路邊熱鬧都覺此乃人生趣味。 白袂很快回來,連看完熱鬧的感想也不發表一句,只道:“洛洛公子,咱們走吧?!?/br> 她哪能放下好奇之心,伸長了脖子,望著他身后的人堆:“那頭是怎么回事?” 白袂聳聳肩,道:“暈死了個流民,八成是餓暈過去的?!?/br> 她咋舌,京城之中竟有流民出現,此事傳到官府耳中還不把這流民滅了,以防被問個失職之罪,“那也不至于引來這么多人圍觀?!?/br> 白袂撇撇嘴道:“那家伙長得挺俊的?!?/br> 她聞言腳便挪不動了,白袂可是常年在白遇玖身邊待的人,看慣了他那等絕色,能被他冠上“挺俊”二字的,必定不是一般的容貌,這樣的人竟無人領走,西楚的女兒們何時都這樣矜持了。 白袂機靈,一眼看出她的疑惑,一臉嫌棄地道:“長得一臉妖嬈,一看就是杯禍水,誰敢帶回家去?!?/br> 京城之中看似繁華太平,實則暗潮洶涌,前不久還有位德高望重的老王爺家中被洗劫,她本不想多管閑事,聽白袂這番生動描述,忍不住想看一看那當街躺尸男子的形容,遂又往前挪了十幾步。 白袂看在眼里,嘴上不說,臉上那一長句“我家侯爺乃是西楚第一美男子,你竟還要去看別人”寫的還都是正楷字,明朗易懂。 正準備離去,人群忽然散開,原來是方才那被里三圈外三圈圍著的躺尸人緩緩站了起來,本就俊美的容貌,配上那雙極為狹長上挑的眼眸,果真應了白袂那一句“長得一臉妖嬈”的形容。妖嬈少年滿臉茫然,掃視眾人一圈,八成是還沒反應過來為何身在此地,呆愣片刻,轉身欲走時突然捂胸口吐一口血,身體旋即搖搖欲墜。觀望的人們見狀倒退幾步,指指點點一番便不再圍觀,應是擔心惹禍上身,眨眼功夫已經散了個干干凈凈。 晃眼見到地上觸目驚心的血,她仍是驚了一下,避開那灘血跡,對身旁白袂道:“這人像是被打了?!笔直鬯票蝗伺隽艘幌?,回頭正想說話,面前霍然出現四名著黑色勁裝的男子,四人同時出現,又同時消失,自始至終一句話都沒有多說,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而那碰她手臂之人早已被他們強勁的內力擊飛,滾了好幾圈后趴在遠處奄奄一息。 “這……”她算是見識到傳聞中的暗衛了,可他們這樣動不動就把人打飛的做法著實讓人傷財。 她扶額,看著倒地不起的少年,解下錢袋,掏出二兩銀子在手中掂了掂,猶豫了下,又摸出幾文銅錢,這才走上前去,推了推他:“這位小哥,我家護衛本無心傷你,方才實在是對不住。我看你身子虛弱,這錢拿去找個大夫瞧瞧,順便買點傷藥吧?!蔽⒂行擂蔚亟忉專骸般y子確實少了些,我只有這么多了?!比可砑叶寄萌ナ召I主子,也沒給自己留點兒。 妖嬈少年看上去虛弱不堪,擺了擺手,婉拒道:“是我對公子無禮在先,不必賠償?!钡故呛苤v道理的一個人。 聽他這樣說,她更是為難,抱歉道:“我扶你起來,前邊不遠有家醫館?!?/br> 白袂一路撅著嘴,很是不滿她多管閑事的舉動她都看在眼里?;蛟S是在白遇玖身邊待久了的緣故,深知江湖險惡,對陌生人從來都是擺出一副冷淡,甚至冷漠的防備姿態。見他又擺出一副笑臉,她挑明了說:“白袂小子,不開心時不必強顏歡笑,我都看出來了?!?/br> 聽她這么說,白袂也不再裝腔作勢,從口袋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掌柜桌上,一派高冷道:“夠醫藥費了吧?” 掌柜的見這小年輕出手闊氣,點頭哈腰道:“夠,夠了?!?/br> 白袂雙手環在胸前,朝那受傷的少年努努嘴:“那他就交給你了?!闭Z畢霸氣走出醫館,喚她時仍畢恭畢敬:“洛洛公子,我們回吧?!?/br> 她正要給他露個贊賞的表情,贊賞他出門帶的銀子比她半年的口糧都多,“二位公子請留步?!毖龐粕倌觊_口叫住他們,極費力地抱拳道了聲謝,自報家門道:“在下慕容玄,在這繁華盛京流浪多日,從未有人對我施以援手,不知二位公子府邸何處,待我病好,定要親自登門道謝?!彼穆曇袈犐先ヂ燥@得有些冷,大約是傷得太重,無心計較這些口頭上的虛禮。 八八心中思忖,慕容玄,好別致的姓名,顯然不是流氓取出來的名字,加上他這一口的江湖味,八成是某個落魄家族的公子哥,笑道:“慕容公子傷勢加重本就有我們的責任,不必言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