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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自己的。 有那么一瞬間她對于自己的未來充滿了恐懼。 但她既然好不容易進得了東宮,就無論如何也不能半途而廢。 所以即便害怕也得勇敢面對。 于是她強壓下心里的忐忑,說:“我……會慢慢適應的,請給我點時間?!?/br> “其實殿下除了脾氣有點古怪之外其它方面都挺好的,你沒有必要害怕至此?!背嬲f。 瑩愫微垂著頭,不說一句話。 楚湘便有些恨其不爭,斜眼瞪著瑩愫說:“不知有多少宮女盼著有機會見殿下一面呢,你倒好,給你機會都不要?!?/br> 她有些時候覺得瑩愫固執得不可理喻,有些時候又覺得瑩愫似有難言之隱,最后她想這或許是瑩愫在男女相處的問題上比較不開竅的緣故,便沒再多說什么。 在楚湘看來,這個少女,似乎跟其他宮女有些不一樣。正是少女的那點不一樣讓她不自覺地替她擔心,生怕她哪天會惹出大麻煩似的。 今晚,太子的胃口想必不是很好,端過去的飯菜似乎都沒怎么動就被端回來了。 待得將端回來的飯菜和碗筷都收拾妥當后她們便回了房間。 一天的工作到此便結束了。 她們也隨即放松了下來。 此時是春夏交接時節。 氣候是一天比一天熱了。 尤其在皇宮里,到了夜晚沒有一絲風,讓人悶得發慌。 瑩愫雖然早早便躺下,但并沒有睡著,她在等著。 她知道,再過半個時辰便是東宮左右清道率的夜班衛兵出來巡邏的時候。日班的那幾個她于日間特意留心看了,沒發現有在額頭正中長著一顆黑痣的人。 時間一到,瑩愫立即輕步出了房間。 左右清道率于夜間會在東宮里的幾條主干道和太子的住所四周來回巡邏,瑩愫要碰見他們的話只需往主干道上走即可。 在今日以前,她并不敢以這樣的方式去看他們的臉,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慢慢有了膽量。 所以,今日是她第一次對左右清道率的士兵采取行動。在這之前,她只看過左右監門率那幾個人的臉。 當她走到東宮的主干道時,她發現前面正好有三名左右清道率的衛兵在巡邏。 她便朝他們走去。 他們看見她了,立即朝她走過來,并舉燈照向她的臉。 瑩愫忙朝他們行禮,并在禮畢時快速地朝他們的臉掃去。 他們的額頭都沒有黑痣。 瑩愫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 為首的那人肅容問:“你是哪個部的?大晚上到這里來做什么?” 她如實通報了自己所屬的部名,然后道:“夜里有點熱,所以想出來乘乘涼?!?/br> 那人說:“夜間是不許閑雜人等在外頭走動的,你要乘涼就在自己房間的小院落里面乘吧?!?/br> “我剛來不久,不太清楚規矩,還請見諒。我下次會注意的了?!彼f,又朝他們福了福,才轉身快步離開。 這邊才往房間的方向跑,那邊文竹已朝她急急趕來,說道:“你怎么跑出來了呢?害我一陣好找?!?/br> 瑩愫忙問出了什么事。 文竹拉著她的手邊走邊說:“殿下想喝雪梨糖水,林公公方才著人去找你了,沒找著,便讓我幫著找,眼下殿下正等著呢?!?/br> 殿下的事自然是耽擱不得的,瑩愫忙加快了步伐。 雪梨糖水并不難做,所以文竹沒有來幫忙。 廚房里只有瑩愫一人。 半年前,瑩愫還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自被金氏從河邊救起后她才有化名進宮的打算,適逢發現金氏做的飯菜十分可口,于是就跟著金氏學了五個月的烹飪。眼下,像切菜、削瓜果這種手腳功夫她已干得十分順手。 她神情專注地削著雪梨的皮,同時也很享受這獨處的時光。 雪梨很快便削好了,她將它切成勻稱的小方塊,連同川貝、百合一起放進小瓦鍋里燉。 其實像太子這種脾胃不是很好的人并不適宜常吃雪梨,但瑩愫聽楚湘說太子平生最愛吃的水果就是雪梨,便沒敢多說什么了,但她有意將分量從以前的兩碗調整到一碗。 水慢慢地沸騰了,雪梨的清香飄了出來。 瑩愫一邊看著火,一邊想著心事。 每每一個人呆著時她便會想起父母和哥哥,想起他們倒在血泊中的情形。 哀傷便在她的心底蔓延開來,直至每一條神經,眼淚也在不知不覺間流滿了一臉。 若不是心中還有個信念支撐著,她恐怕半年前也隨他們而去了。 到目前為止,她共看過了二十九名東宮衛的臉,沒有發現她要找的那個人。 如今,左右監門率和左右清道率的人幾乎都被她看過了,一無所獲。 剩下那六個率的人就不是她能輕易看得到的了。 要想有所突破就得不斷地想辦法。 事實上她想到了一個辦法,但是她現在還沒有錢和膽量那么辦。 所以她只好退而求其次——靠自己尋找線索。 事情是越來越難了,可她并沒有絕望。她不允許自己絕望,因為如果她那樣做的話這事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沸騰的水在熱力的作用下將鍋蓋直往上頂,瑩愫俯身將鍋蓋打開,從一側的罐子里取了幾塊冰糖放下去,并用勺子輕輕地攪拌著。 她不知道,且怎么也沒想到,在這安靜、燥熱的夜晚,在廚房的不遠處有一個人正靜靜地看著她。 第六章 冤家路窄 是的,瑩愫不知道,她不知自己那哀傷無助的表情和清雅如蓮的氣質會在這安靜的夜里引起一個人的注意。 若是她知道,她會在他朝她走近之前就逃開的。 趙聿梁自回到東宮之后心情就一直很低落。 從吳伯平現在的身體狀況來看,恐怕很難熬得過今夏了。 從小到大,趙聿梁從吳伯平那里得到的疼愛遠比陛下的多,也純粹得多,因此在他的心里,吳伯平亦父亦師,地位無人能及。如果這個人不在了,那么趙聿梁可完全信賴的人便只有他的母后敬莊皇后了。 生老病死這種事是由不得人的,他知道,正因為如此他才那么悲傷。 在沉沉夜色中,這種悲傷更是凄入肝脾,令人忍不住想要嚎啕大哭。 趙聿梁極力強忍著才沒讓自己痛哭出聲來。 他草草吃過晚膳后就在窗前的案幾上練字。 期間又想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