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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答疑?!鼻闉楹挝?,這個世界是最不該知道的人是他,最應該知道的也是他。但是活了二十八年,一直以來他并不知道“情”。先天的記不住人讓他沒有了情,后天的佛法修煉讓他忘了情。 流光走到離他三步之遙說:“大師,你的情不是大慈悲嗎?” 恍如當頭一棒,這寶殿之內,佛相僧人都成了虛相,紫金袈裟之下的rou相也在時光里成為了枯骨,永恒不定的是時間。 大慈悲,一草一木皆有靈性,一花一葉皆有生命。修身是為修心,修心是為世人的迷茫指點迷津。 良久,神秀唇邊含笑,那副淡然的神情添了一抹肯定,他說:“殿下佛心,神秀知曉了?!?/br> 流光嘿嘿一笑,“我說了什么嘛?神秀大師,時間也不早了,我們明天見?!?/br> 神秀合掌一拜,淡淡地說:“恭送殿下?!彼@么一說,殿中僧侶也齊聲這般說道。 流光毫不留戀地跨出大殿,機會有得是。況且現在她已經把謹王這兩個字在他心目中留下了印象。即使再見認不行,但是只要有人告訴他,她是那個人。這樣已經達到她的目的了。 靈法看著帶著一堆人離開的流光,好奇地說道:“沒想到這個謹王殿下還挺懂佛法的???” 神秀看了他一眼,說:“這便是頓悟吧!” 靈法哎了一聲,“住持,這跟頓悟有什么關系???” 神秀搖搖頭,不語。 靈法失望,每次到關鍵時刻,神秀住持就這樣,真是太吊人胃口了。 不打沒有準備的戰役。流光搞完每天早餐畢行的祈福后,就在崇恩寺里亂晃。因為僧侶都是男人,有這樣的顧忌。所以流光自從來了后,穿得都是男裝。這天下午把宮女侍衛們都甩掉后,她根據自己調查到神秀愛在那些地方出門的表格前往目的地。 蓮花門,浮圖墻壁。聽小和尚們說,神秀每天都會來這個地方雕刻經文,也正好是這個點。 果然,當她走到蓮花門時,遙遙一望,便看見了白色墻壁邊的神秀。長身如菩提樹,面潔如白玉,一雙妙目疑是琉璃燈盞。他專心致志地雕著經文,除此之外,好像都不值得他留戀。 流光一步步地靠近,穿過青蘋碧荷的橋頭,走過菩提樹,那人的風姿越顯。這就是她一見鐘情的人。心跳加速,臉上也有可疑的紅暈。 她放慢腳步,盡量不讓他發覺。 就在菩提樹下看著他,看著他在那白墻之上留下端莊的正楷,看著他在那白墻之上留下一段段經文。 人都說,認真時候的樣子是最好看的。流光覺得這樣子的他就是最好看的,在他們所有的見面中。 她把手按在胸膛之上,試圖平息原主跳動的心臟。是的,所有的反應都出于流光,她只是暫時借了這個身體。對于她的感情,還很難做到按捺。 她看著神秀,笑了一下。沒有聲音的笑聲。她按照原來想的那樣,走到浮圖墻壁處,她沒有刻意保持的腳步聲在神秀心里響起,但是神秀并沒有在意,一心一意都在墻壁上。 流光搖著扇子,倚著菩提,懶懶散散的樣子。 “神秀大師,原來你在這里啊?!?/br> 神秀愣了一下,手中的雕刻工具還停在墻壁上,他把接下來的一句經文刻完后,側身看著流光。 完全陌生的人。 但是那聲音好像在哪里聽過,讓他覺得并不陌生。 但是這個人。是女子吧!雖然穿著男子的衣著,但是女子無疑。最近來崇恩寺的女子,還可以到處走的女子。好像只有謹王殿下一人。 但是他并不敢保證,這個女子就是謹王殿下。 神秀合掌道:“這位女施主,找神秀有事?” 流光就知道他肯定認不出,但是應該猜得出。她沒有在意這個細節,任務要的是神秀記住她的臉,顯然這個是不成功的。 “神秀大師,你這是?”明知故問,但她還是做出了一副不明白的樣子。 但神秀還是非常有耐心地向她解釋說:“雕刻經文,浮圖墻壁空缺了很久,需要刻些經文在上面?!?/br> 流光喔了一聲,其實她一點也不明白。但是找點話題總是好的。 神秀收起工具,似乎是完成了,準備離開。流光問:“神秀大師,聽說你每天都會來這里雕刻經文?!?/br> 神秀點頭,說:“只是今年而已。這是每個住持都要做的事情?!?/br> 流光正經了一會兒,臉上又出現了嘻哈的笑容,她說:“崇恩寺不愧為當朝的國寺,相當有派頭。做住持很威武吧!” 神秀也許是跟正經的僧人一起呆慣了,看見她這么嬉皮笑臉的樣子覺得有點不高興。但是并沒有體現在臉上,他往前走,正好走到了她所在的菩提樹側的路上。 “女施主很好奇?!彼只謴土俗畛醯牡徽Z氣,眼睛看著不遠處的青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流光敲著扇子,溜到他旁邊說:“對對對,我就是很好奇。你能說說嗎?”男女身高在這一刻明顯地體現出來了,神秀偏清瘦,或許是跟每天齋素有關。但是還是長得很高,跟他在一起,流光就顯得有些嬌小了。 神秀低頭說:“職責倒是多了,麻煩也多了?!逼?,他是一個不喜歡麻煩的人。 流光笑著說,“能耐越大,分擔越多嘛!” 神秀聽她這么一說,不禁笑了?!澳阏f的對?!?/br> 流光卻一下呆住了。怎么可以有人笑的這樣讓她動心。好看的,悅目的笑容她不是沒有看過,但是這么讓她在一瞬間記下來的笑容,神秀是第一個人。 神秀看著流光呆呆地盯著他,忍不住簇眉道:“女施主,神秀告辭了?!?/br> 流光醒過神來,一聽他要離開,立馬說道:“這么快?!庇钟X得自己這話說得太奇怪,她捂住嘴,神秀神色淡然,一身粗布衣衫卻猶如仙佛一般神圣。 “神秀大師?!彼魬俚亟辛艘宦?,神秀回過頭來?!芭┲骺墒怯惺??” 流光搖搖頭,但還是忍不住問出自己心中的疑問?!澳阒牢沂钦l嗎?” 神秀說:“謹王殿下?!笔强隙ǖ恼Z氣,跟她猜的一樣嘛!神秀是認出她來了,但是還是沒有記住她的臉。 流光喜道:“神秀,你記得我?!?/br> 神秀不明白她為什么這么高興,但還是認真地回答了她?!笆堑?,殿下?!?/br> 流光有些委屈地說:“那為什么最開始,你并沒有說出來?!?/br> 因為他并沒有十分的把握。神秀說:“殿下對這個問題很關心?” 流光幾分就要擁上他的肩膀了,但她的手在半路停了下來,她的動作讓神秀不太看得懂。 流光說:“神秀大師,情之一字真的非常難懂?!蹦抗饫锏臇|西浩如海洋,很多的情緒都是他從來沒有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