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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降低賦稅,統一度量衡。 沒有人知道,后世一直廣為傳唱的石勒王之功績,皆緣起于一小小漢人女子罷了。 顧長卿目送著石勒騎馬遠行的背影,心中仍有些許不安。上一世就是在使臣回去之后才有的趙國攻打晉國一事,也就是這一次戰事,容赫借機陷害容離,致使容離被流放,容赫才能坐穩那皇位繼承人之位。這一世里很多事情都已改變,容赫和顧長安的事使他不能入宮更難以接觸到使臣,短時間內應該是不會發生前世那種陷害的事,但這戰爭能否完全避免,這皇位之爭的最終定數能否被改變,顧長卿仍舊沒有把握。 回了浮生樓,顧長卿又細細思量了一番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顧長安設計讓自己清白不保,可自己卻被容離救了下來,可即使是顧長安從中作梗,又到底有什么地方是尋陽和自己能被挑撥的呢?而容赫又是從哪里知曉這件事?他斷不可能偶然間經過那個院子,畢竟在宮里,那處荒院十分偏僻,沒有去往任何一處重要宮殿要經過那里,即使有個別小地方要經過那里,可容赫又怎能那樣巧地就在那個時候來了呢? 顧長卿想破了腦袋,只得出一個結果,除非有人事先通知,否則不會有這樣的巧合。 顧長卿一直是不憚以最壞的惡意去揣測容赫這個人,只是她終究還是低估了那個人的卑鄙以及他對至高無上權力的無盡渴望。顧長卿怎么也沒想到,容赫和顧長安早就串通好了,顧長安安排人來□□自己,而容赫就在自己被□□之后出現,好偽裝成一個心疼她、可憐她、即使知道她遭受侮辱也不嫌棄她的人,那樣,她既被抓住了把柄,又只能心甘情愿進入孝王府,任他擺布。 顧長卿一時間有些難以呼吸,果然,那個叫人作嘔的人,不管是從內到外任何地方都不曾變過,還是一樣不擇手段,還是一樣做著禽獸不如的事。 距離那日顧長安與容赫私通被發現之后,尋陽已經五日沒再踏出過攬月閣一步。她知道,那個被顧長安找去想侮辱顧長卿的侍衛已經遇刺身亡,聽聞那人的尸體,和宦官別無兩樣。是誰做的,尋陽很清楚。 尋陽知道,自己和顧長安這件事是有聯系,也可能是自己間接害了顧長安,但尋陽不覺得她錯了,一切不過是顧長安咎由自取罷了。只是整件事情看似緊密妥當,卻仍有一事存有破綻。 自己派去通知太子哥哥的侍女卻把消息給了二皇兄,一番拷打下,那侍女卻只一口咬定是她偷懶,見著二皇兄就直接把消息遞了出去。尋陽當然知道這只是一番說辭,照當前情況來看,這人必定是二皇兄的眼線,只是,她始終不明白為何二皇兄要在自己這里安排眼線。 那侍女被尋陽調去了浣衣局,暗中觀察了兩日,也不見有什么人來照顧,便也就沒再去在意,只是她多了個心眼,既然二皇兄在自己這里安、插眼線,必然是想知道什么的。 忍了這么幾日,尋陽著實有些忍不住想要去見見顧將軍,她想知道顧將軍有沒有發現她不見了,有沒有那么一絲一毫的擔心。 城外軍營,尋陽穿著破舊而又沉重的軍甲,勾著背,小心翼翼地端著熱茶進了顧長遠的軍帳。放下手中的茶水,尋陽偷偷抬眼看了看他,似是滿足了一般,勾著腰準備退下了。 “慢著?!?/br> 顧長遠突然開口叫住她,嚇得尋陽一陣顫抖,卻只能硬著頭皮轉過身去,不敢抬頭看他。 軍帳里只有顧長遠和張副將,張副將見這小雜工竟敢不抬頭看著大將軍,頓時來了火,當即抓起杯盞就要向她執去,顧長遠瞪了副將一眼,后者趕緊恭敬退下。 看著他(在顧將軍眼里,尋陽是個男人)低頭怯怯的樣子,顧長遠忽然有點想笑。 “小啞巴,怎么幾日沒見你?” 聽著從他嘴里叫出來的那三個字,尋陽甚至寧愿自己就叫這個名字。 為了能在軍中生存下去,尋陽買通了一個農婦,讓她假扮自己的娘,又讓她去軍營哭了一番,這才讓軍營收下了自己。顧將軍見自己可憐,加之老母又常年生病,這才應允他可以在母親病重時回去照料,且晚間無需駐扎在軍營,這樣尋陽才能有足夠的時間來回奔波。 此刻見他竟然詢問自己,且還記著自己,尋陽已經甚是知足。 她伸出手比劃著母親生病臥床的樣子,顧長遠一看便知。 “怎么不在家多照顧幾日,軍中近來也沒有什么需要你做的?!?/br> 尋陽忍不住抬眼看他,這個男人一點也不像外人所說那般冷漠,也不像自己在宮中與他相見時的無情,果然這個人對待軍中之人和旁人還是有不同。 顧長遠不會知道,尋陽是多么想告訴他,我是因為想你才巴不得日日夜夜在軍中做雜工,但最后尋陽也只能低著頭沉默不語。 “你來了也好,我有幾件衣衫破了,軍營里又沒有哪個男人像你一樣心靈手巧跟個女子似的,你來幫我縫補吧?!?/br> 尋陽點了點頭,接過他的衣衫準備出去,卻又被他拽住, 那雙大手傳來的溫度是那樣清晰,從她只著了單衣的手臂上傳至心間,讓她莫名臉紅起來。 “你就在這里縫補吧,省得待會兒還得送來?!?/br> 尋陽微微點頭,坐在一旁開始穿針引線。 其實她本是千金之軀,哪里會這些粗活?但為了他,為了能讓他覺得自己有些用處,她回宮之后連著幾夜讓曉曉教自己針線活和泡茶,還有些打掃的功夫。從前父皇還沒有稱帝,雖然王府里日子沒那么好過,但至少自己從小到大還從來沒有沾過一滴陽春水,也不曾碰到這些個活計,如今為了一個男人,她放棄了幾乎所有她可以放棄的,若是叫母妃知曉,定是該罵她了。想到這里尋陽忍不住輕輕笑了。 顧長遠坐在她側方,看著這個孩子突然勾起的微笑,竟俊臉一紅,渾身燥熱起來。顧長遠從不曾知道自己還有這樣的時候,一時有些難以接受,趕緊從他身上移開視線。 兩個人就這么在軍營這樣嘈雜而又狹小的地方,自成了他們的世界。 晚間,因為尋陽小炒的味口還算可以,在軍營這樣的地方也難以講究,副將總是讓尋陽炒些送去給顧將軍下酒。 其實顧長遠不大愛喝酒,但就著尋陽的小炒,也總是能喝上些許。尋陽端著幾碟小炒進了軍帳時,顧長遠卻不在。 “來了。出來吧,今兒月色好,在外頭喝點,趁著時候也能跟你說說話?!?/br> 尋陽轉頭看了看顧長遠,他已經拿著酒瓶喝了起來,尋日里他很少有這樣子,今日定是心情不好或是遇到了什么事。 尋陽端著小炒放在他面前的石頭上,又靜靜坐在他身邊,等著他開口。 顧長遠側過頭來看了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