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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也不可能每一步都算對。況且在這個陰謀場里,以他的地位,一朝踏錯,絕對就是粉身碎骨。從坐上這個位子開始,他就已經有了心里準備。 這么些年,他真的累了,他也羨慕自己的爹娘,可以與自己相愛的人四處云游。他希望他也能有那一天,放下一切,只有他和卿卿過著平淡的日子。 陳墨白沒想到沈沉淵竟然如此信任自己,一時之間也沒有了言語,不知該說些什么。 半晌,他低聲說,有些心虛的樣子:“我會跟其余的書生解釋清楚,并不是宰相大人要謀害太后和陛下的?!?/br> “不必了?!鄙虺翜Y的聲音似有無奈,“宰相大人妄圖謀害陛下的消息是我放出去的?!?/br> 陳墨白再次驚訝地抬起頭,看著沈沉淵。 沈沉淵笑了,他看著陳墨白:“很意外嗎?如果不放出這樣的消息,祁王又怎么會毫無芥蒂地接受太后娘娘,我又如何能有機會與太后娘娘聯手?”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犧牲自己的名譽,又有什么關系。 驚訝于沈沉淵的權謀手段還有大義凜然,陳墨白心中動容。他雙膝跪地恭敬地行了一個禮:“果然是井蛙不可語海,是陳某見識淺薄了?!?/br> 一時之間各種情緒在屋中流轉,安靜得可怕。 正在這時,荊卿卿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笑嘻嘻地沖沈沉淵說:“沉淵,吃午膳了!” 方才走進來的荊卿卿并沒有看見陳墨白,她的生意如和煦的春風,溫暖的陽光,讓人能夠逃離現實的一切。沈沉淵瞥了一眼盤子,里面放的是釀豆腐,香酥雞,紅燒茄子還有水晶白菜,讓人看了就很有食欲。 沈沉淵本來一顆陰霾密布的心也忽然變得晴空萬里。 他伸手,去摸女子柔軟的發絲,笑著說:“謝謝卿卿?!?/br> 似乎又想到什么似的,沈沉淵轉過頭狠狠瞪了陳墨白:“你走吧,別打擾我們?!?/br> 陳墨白聞言也是恭恭敬敬的就退了,眼看著宰相大人見著自家娘子那般樣子,也不禁感慨,那么一個克制且高高在上的人,竟然也會有那般溫柔的一面。 第57章 教訓 “沉淵, 六日后是回門的日子, 我還是希望能回一趟豐益?!鼻淝湟е曜蛹? 就那么有些期待地看著沈沉淵。 “你忘了他們當初怎么對你的?”沈沉淵一挑眉,還是有未消的怒氣。 聽這話荊卿卿又無奈又好笑,宰相大人因為她記仇的樣子還真是可愛。 “沉淵, 雖然當時他們是打了想要將我嫁給其他富戶的心思, 但終歸還是給了我個住處,讓我不至于流浪街頭啊?!?/br> 聽了這話沈沉淵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些。嫁給其他富戶?他們也敢? “如果不是我及時去把你帶走了, 你是不是就會被嫁給別人?”沈沉淵聲音忽然變得低啞, 幽黑的雙眸盯著她, 話語里面帶著幾分怒氣。 荊卿卿一愣:“當然不會, 就連沉淵你,如果不是你騙我, 我死也不會跟你走的?!?/br> “那如果別人也騙你呢?”英挺的眉毛幾乎要打起一個結, 手中的筷子幾乎要被捏斷。 “額......人家也沒有你這樣騙我的資本啊?!鼻淝涞拖骂^,筷子攪拌著碗里的飯。略微有些訕訕地說。宰相大人??!那么高的工錢!可不是誰都給得起的。 聽了卿卿這話,沈沉淵的面色才略微好了些:“真的?” “真的!”卿卿連連點頭,“這輩子我只會嫁給你一個!” 見卿卿那一臉真誠的樣子,沈沉淵面上的寒霜盡數退去, 忍不住輕笑一聲。半晌似乎思索了一會, 又道:“可是最近朝中事有些繁雜, 我恐怕走不開?!?/br> “???”卿卿略微有些失望,“那我只能自己回門了?!笨v然知道宰相大人這也是無奈,卿卿的聲音里也還是不自覺地帶上了些委屈。 “不行!”沈沉淵的語氣忽然嚴肅了起來, “剛和我成親就想著自己往外面跑,在家呆著哪里也不許去!” 眼看著沈沉淵就要后悔,卿卿也急了:“好歹我也在楚家住了那么久,怎么能忘恩負義!你剛剛明明都松口了!” 卿卿不自覺地抿了抿嘴,雙眼之中氤氳著委屈的神色。 “好了卿卿,”見狀沈沉淵的語氣緩和了些,“我們干脆就把楚家二老接過來可好?” 卿卿抬眼:“可是回門不是要回去么?......” “我只能做到這個地步,總之剛成親你不能離開我?!鄙虺翜Y語氣里明顯地帶著不能討價還價的意味。 卿卿見狀,也應了下來。方才成親,她也不想離開沈沉淵呢。于是二人才又開始吃起飯菜來。 “沉淵......”飯吃到一半,卿卿又對著沈沉淵說,“我想找個師傅學學醫術,可以么?” 沈沉淵手中的筷子一頓,有些不悅:“你怎么總想著往外面跑?!?/br> “我答應過我的父親要實現他的心愿的,再說,你也答應過,讓我出去的?!鼻淝渎曇艉艿?,心里也知道作為宰相夫人,拋頭露面總是不好的。 見卿卿那樣小心翼翼,沈沉淵有些于心不忍:“你去學醫可以,不過我給你找老師?!?/br> “找誰?”卿卿湊過去,有些好奇地問。 “秦倫?!?/br> 秦倫?卿卿的胸中忽然翻起巨浪。秦倫,那是父親在世時的好友啊。 沈沉淵之前派人去查過,當年與太醫院一起查出那八瓣蓮上沉息之毒的,除了宮中太醫,就是當年名噪一時的秦倫。當年岑風在宮中仍未做出逮捕決定之前,就已經知道了自己要被逮捕的消息,那么這個消息是誰泄露給他的? 其余的太醫與岑風都沒有深交,唯有秦倫與他相熟,這么看來當年冒著殺頭的罪名想要給岑家謀一條生路的人,大約就是秦倫。 那么,秦倫定然是知道岑家的冤情的。把卿卿交給他,就算日后出了什么事,也能有人照應著。 “沉淵,秦倫,是我父親的好友?!鼻淝渎晕⒂行┚o張地咬牙低聲道。 “我知道?!鄙虺翜Y語氣平靜,“之前你燒傷便是他醫治的,可他并沒有認出你。況且......” 沈沉淵看著她,不知道接下來的話該不該說。 “況且什么?” “沒什么,都答應你了,就別問東問西了,快吃飯吧?!闭f著沈沉淵往卿卿的碗里送了一勺豆腐。楚深當年沒有把卿卿卷入這場冤案中,他沈沉淵如今,也不能這么做。 卿卿也沒有多問,乖乖地把碗里的飯都吃了。 第二日,卿卿便去了秦倫的醫館仁濟堂。還沒進門,便見著那個留著花白胡子,穿著灰布衣服的老人站在了醫館門口,似乎是等她許久了。 卿卿見狀也止住腳步,有些怔